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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果子我不知道,五乘也不会把他的心脏拿出来让我解剖研究一番,反正爷爷让我理解为一种堪破世俗,放下万物后的心态,在这种心态下,举手投足都会影响别人,自然显出了大师的风范。
左红莲身上发出一股淡淡的兰花香。绝不是香水香粉的作用,香水无法附着在鬼的身上,而且刚才我也没有闻到,是感觉她变得不一样之后用心去看,才在脑中有了兰花香的感觉。这就说明她有一颗梵心。
“左红莲,你居然平息了怨气?”
“当然,否则我怎么能去西安?”
“你怎么做到的?”
“你不求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裸的挑衅,我问一句她反问一句,高傲的态度让我相当不爽:“不说算了。”
“不想知道?你不知道当年你爷爷放的匾来自哪里吧?为什么会称为龙匾呢?哎,不求我我就不说。”
低头走路,一言不发。可心里痒的厉害,左红莲偶尔说一两句,就像最撩人的春水勾的我心思大动,最后还是厚着脸皮说了无数肉麻讨好的话,左红莲这才心满意足,对我说了一些当年的事。
横书的匾到处都有,竖书的匾只有皇帝才能使用,而那块匾就是皇帝赏赐的,左红莲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个朝代的皇帝,当年爷爷去找她,苦口婆心的劝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左红莲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害人,爷爷一怒之下将她收拾了一通,用符箓贴在门上囚禁起来。
积年累月。爷爷再去时左红莲怨气更深,他也不复当年的身手,而且即便有本事。也不想灭了身负血海深仇的厉鬼,于是他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连夜下山跑进城里偷东西。
城里有户人家祖上是将军,皇帝御赐了一块象征荣耀的牌匾一直被他们保留着,爷爷去偷来之后磨掉鎏金大字,念及左红莲的悲惨遭遇写了一副对联挂在小院门槛上,她一日不回头便一日不能出门,而爷爷为了防止她被锁起来后,怨气更加深重,便扔了几本五乘念过的佛经,虽然左红莲不想看,可独自呆在小院中实在无聊,苦闷之下也翻了几次。
再后来就是牛哥去接她,牛哥当然不会傻到把匾揭了放她出来,即便那样做,左红莲也只能去报仇然后投胎或者毁灭,牛哥就站在门口说:“放下仇恨你就能出来。”
左红莲惨笑:“让你与我一样惨,你能放下么?”
牛哥不回答,而是说:“方航在陕西,能出来我就带你去见他。”说完,牛哥转身就走,左红莲心急如焚,下意识想冲出小院拦住牛哥,没想到就这样跑出来了。
“你在开玩笑吧?”
左红莲认真道:“没有,我也是拦住牛精忠的路后才发现出来了,而他笑的很深邃,仿佛预料到这个结果。”
“他怎么说?”
“他说我已经放下了,我说没有,见过你之后还会报仇,无论天涯海角,也要让当年伤害我的人痛苦万分,但他却坚持说我放下了,我不与他争执,一路跟在身后,直到路过杏桥村时他带我去给你爷爷上香,这才聊了几句,我发现自己真的放下了。”
我心中一动,失声道:“你不会是两年之后就去投胎了吧?”
左红莲扬着下巴斜眼看我,眼波流转,意味深长的说:“你舍不得么?”
“鬼才舍不得你,只是想不到而已。”
“两年时间,陪着姐姐好玩!我继续给你说那次的事”
堪破之后才能放下,放下之后才得自在,但是堪破仅仅是看透看穿,比如左红莲在小院时已经堪破,她觉得人生不过如此,欣喜的来到这个世界却受尽苦难,就算当年的人活过来被她杀一次,那些痛苦也不会从心底消失,这种思想已经算是堪破。
当人明白满汉全席仅仅是满足口舌之欲的五谷杂粮,这时便进入堪破的境界,但堪破归堪破,下一顿还要继续吃五谷杂粮,所以说堪破容易放下难,放弃吃饭便是放下,可不用吃饭的是神仙,自然进入自在的境界。
左红莲被关在小院里无所事事,如果有人陪着她解闷,或者有其他的娱乐活动,时间长了那股仇恨就会慢慢变淡,可左红莲什么也没有,回忆过去便是痛苦,她只能幻想着如何报仇,久而久之,报仇的种子已经成了参天大树,就如同寻宝人念念不忘的黄金,虽然明白那是不能吃不能喝的死物,却如梦靥一般死死纠缠,挥之不去。
牛哥事后告诉她,龙匾是一把加在左红莲心上的锁,只要那颗名为报仇的大树还在,锁子就永远不会开,即便把匾摘了也没用。
“那你怎么把树砍了的?”
“没砍,但是心中多了一片绿洲,那棵树就微乎其微了。”
左红莲不想报仇时就能摆脱小院的囚禁,而牛哥说带她去见我,左红莲的心立刻被我的身影占据,她担心见不到我下意识往外跑,不再想着仇恨,龙匾也就不再阻拦。
我心中戚戚然,咧着嘴将她从头看到脚:“别说的这么煽情,也别说你爱上我了,就算说了我也不信,就算真的爱上了也别说”想着那个恐怖的可能,我心中一片慌乱,顿时语无伦次起来。
而左红莲的动作让我更加害怕,她一只手搭在我肩膀,软软的靠了过来,媚眼如丝,吐气如兰的说:“为什么不信?”
“别闹,你不知道咱俩什么关系?”我想推她,左红莲耍赖般的挂在我身上,双腿紧紧盘住腰,我感觉有只蟒蛇将我绞住,从天灵盖冷到脚底:“左红莲,你赶紧给我下去!”
“还没问你呢,你爷爷说咱俩当年的事了么?”
“说了,我是碗子村被你搞死的男婴的合体,婴儿时期你抚养了我。”
“哈哈哈”银铃般动人的笑声,左红莲花枝乱颤,脑袋埋在我肩头狠狠咬了一口:“你爷爷怕我缠上你随口胡诌的,不过你确实是那些亡魂融合,但你不想想,我被锁在小院里,怎么能害死那些刁民的婴儿?”
“你说,我听。”
“他也说了一句实话,你还真是我养大的,当年日本人占领了碗子村,所有人都嫌弃我,当面笑,背后说,只有一个人待我真诚,就是你。”
我干笑两声:“呵呵,当年很傻很天真。”
左红莲轻戳我的脸:“对,当年你就是个傻子,”见我没反应,左红莲详细解释:“我没有跟你打情骂俏,而是你确实是傻子!痴呆儿,弱智,明白么?你在山下行乞险些被人打死,碗子村的人捡上来却没人愿意养你,我见你可怜喂了两次米饭,从此你见了我就傻笑,要说碗子村唯一一个真心对我的,就只有你了。”
荒谬,太他吗荒谬了,左红莲居然说我上辈子是个智障,任谁听到这样的话也会不爽吧?
她讲的与爷爷说的是两个版本,可细细分析其实并不冲突。
简单说来,上辈子我比她小了七八岁,得她喂了两碗饭就赖在她身边,但左红莲也不愿意照顾白痴,万幸的是呆到深处天然萌,虽然不能照顾起居,偶尔发善心赏两碗饭还是可以的,平时我就在山里当野人,挖到红薯还给她送点,感情越处越深,天寒地冻时还能在她家将就一晚。
后来她死了,我是傻子又不知道,翻墙进去找姐姐就被她顺手做了。
碗子村那些婴儿是她让我害的,干掉一个我就聪明一点,后来几乎有了正常人的智商,爷爷就来把我带走了。
“不对,你又骗我,听说我是爷爷和五乘搞出来的,怎么可能是你杀死的亡魂?”
“鳄鱼吃人犹流三滴眼泪,即便我死后凶戾想杀掉碗子村的人,却独独不会害你,你不知我已死,浑浑噩噩在小院住了两年都没事,我怎会忽然下手害你?”左红莲盯着我的眼,盯得我手足无措:“你爷爷将我关起之后的两年又来了,还是你给他开的门,他说你在娘胎里受了惊吓,三魂七魄被吓丢不少,便教我杀了你去吃那些小孩,所以我才把你害了。”
不行,信息量有点大,我敲着头让自己清醒过来,将左红莲的说的与陈春峰说的一一对照,当年爷爷应老村长之邀上山收鬼,锁起左红莲便离开,后来五乘对他说了些话,爷爷又去碗子村找左红莲,应该是那时候见到了我。
难道说爷爷对我好就是为了弥补这件事?可现在想来,当时他是帮我。
“你继续说吧,就因为这层关系,你为了见我宁可放弃报仇?”团团司血。
“当然不是,劝说我放下的是牛精忠的话,只是有了一次其他念头压过报仇的**后,想一直压着就变得简单了,之后的事与你爷爷说的差不多,唯一瞒你的地方就是咱俩感情不错,约好报仇之后就去投胎,争取下辈子做夫妻的。”左红莲又开始撩拨我的耳垂:“现在知道我为什么除掉你的小溪姐了么?”
“我草,你绝对在说谎,我完全不信。”
“是么?那我再说一件事你就信了!”左红莲将我的脸捏成肥猪,笑嘻嘻的说:“冤亲债主,我就是你的冤亲,你跟我定下姻缘还没了结就去投胎,我又一直是鬼,所以与你亲近的女孩从来没有好下场,你说对么?”
第二百二十一章 漂泊4
左红莲应该没有骗我,与鬼有了纠葛的人注定命途多舛,欠下鬼的情债。就要用情来偿还,这样分析起来,无论小溪姐还是李冉的死,都与我上辈子的事有关。
有关就有关吧,我上辈子都是傻子了,还能让我怎么样!
赌气不去理她,继续向深山进发,一路上左红莲乐呵呵的调戏我,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山女的死,是不是也可以赖在左红莲头上!
一天一夜的行路,终于看见人烟,打问后得知已经出了太原。再往南走十里路有去大峡谷的车,我便捧着一个破罐子行去,这罐子不知装过谁的骨灰,能让左红莲藏在里面躲避太阳。
长途车上,昏昏欲睡的人们想不到他们正与一只厉鬼同行。若非左红莲被牛哥的三寸不烂之舌解开了心结,恐怕这一路会发生诸多恐怖。
再次到了当年的起点,绝村依旧荒凉破败,更为巧合的是天空飘雪,道路泥泞,不过山色未变,来人却不是当年的人。
左红莲想从罐子里出来却被我按住,她大包大揽的说不会有事。可我还是不放心,毕竟她当年太惨了,触景生情之下难免会情绪激动,即便她此时没有太大的怨气我收拾起来都力不从心,更别说再变成厉鬼,很可能我当年逃出生天,如今却死在这里。
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左红莲闲聊,渐渐靠近绝村之后她的情绪便开始低落,虽然按着罐子口,却能听到呼呼的阴风之声,好像置身在狂风暴雨的大海上,随时要被巨浪打翻一般让人揪心。
不知不觉,我看到一片熟悉的山坡,当年就是在这里。丹丹捡到了左红莲用过的怜子铃,也就是在这里,我们向绝村进发。
此时此刻。山坡上坐着两男两女,打扮时尚,青春年少,都是厚实的冲锋衣和靴子,背着鼓囊囊的书包,脚下还搁着行囊,看这样子,应该是来旅游的。
我犹豫一下,正要躲进树林里,左红莲就阴沉沉的说:“进碗子村只有一条路,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今夜一定会进村避雪,难道你要在山林里藏一晚上?乖,去和他们打个招呼。”
“你不会发疯吧?”
“难说,当年你们四个,如今他们也是四个,最多最多,我留那两个男人的命。”
我急了:“你怎么还是怨气未平?”
左红莲冷笑:“这个地方勾起了我的痛苦,需要有人陪葬!”
“别傻了,咱们下山住一晚,明天再上来。”我捂着罐子要走,没想到眼前人影一闪,左红莲居然出现在面前。
小溪姐的长相,可我知道她就是左红莲,伸手去拦,却被她轻灵的绕开,见了茅厕的野狗般向那四人疯跑而去。
他们已经看到了左红莲,站起来挥手打招呼:“你们好,真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人。”
两男两女,男的威武阳刚,女的温柔可人,听口音不是山西人,好像是南方那边的,左红莲揪住最前面的男人,用一种很魅惑的嗓音说:“小帅哥,你看我美么?”
四人齐齐一怔,面色变得呆滞起来,我心说不好,这是被左红莲迷了心智,她也不知道抽哪门子疯,居然见面就要杀人。
我急忙跑去,一巴掌将左红莲抽到在地,压在她身上假装厮打,实际上是掐出铁叉指顶着她的心脏,怒骂道:“贱人,不勾引男人你就浑身不舒坦是么?来来来,老子跟你在雪地里打个野战。”
被我这么一打岔,四人回过神来,看我们的眼神都无比怪异,我冲那男人友善一笑,掐着左红莲的脖子扛在肩上,小跑着钻进了树林里,还能听到身后传来他深沉的话语:“难道我已经帅到这个地步了么?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