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仅仅有暗流,也有水鬼。
少游再也没上岸,他不知道在上游二百米处的对岸边,有个香案正燃着香烛,祭拜了河伯的牌位,吴云虚左手捏着燃烧的符箓,右手握着牛骨刀在水中不停击打河面。
没人看见少游的尸体,刘碧珍等到傍晚依然不见少游回来,心思叵测的出去找孩子,一路大呼小叫,引得不少人跟着她,有人问她发生何事,刘碧珍说儿子去洗衣裳,现在还没回来,有妇人说了上午的事,大家怀疑是不是少游金钱昧心真的下河捞银子,一群人便去看,看见草丛里的衣盆,看见河边少游的衣服。
大家明白少游死了,纷纷安慰刘碧珍,她也假模假样流眼泪,哭晕过去好几回,还是乡亲帮她去城里给少游报死讯,销户籍。
只有老妪有些疑惑,看了刘碧珍几眼却没有多说。
没了碍事的少游,刘碧珍更加明目张胆的与李三偷欢,还让李三娶了她,李三却说少游刚死,她立刻改嫁会被人看出端倪,还不如先就这样,等她年纪再大些需要人照顾,便能名正言顺的改嫁。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而爷爷事后回想,出村五年后他师傅专程找他收为徒弟,很可能是算出了日后有这件事,来替博山观赎罪。
十八年后爷爷回家,刘碧珍假意说找人去城里叫少游回来,其实是骑上毛驴给李三报信。
这也是活该她倒霉,若是实话实说少游淹死在湖里,爷爷还真不一定能察觉,可她见了爷爷心中慌乱,胡乱编了个借口就想跑,反而给自己下了一道催命符。
第七十八章 爷爷讲故事5
爷爷听师父说博山观上有尊真武像,乃是历代观主虔心供奉了好久的,便想讨回来送给少游,那吴云虚观主与他虽不是一个师父,但也是同门,爷爷自忖是上一任观主的唯一弟子,吴云虚应该不会抹这个面子,于是休息片刻后逶迤上山。
话分两头,吴碧珍走在爷爷前头又是骑着毛驴有心赶路,等她把缘由对李三一说,两人决定找吴云虚帮忙时,居然还赶在爷爷之前到了博山观。
自从少游丧生,吴云虚得了牛骨刀,便与李三没了往来,当日,他正在房中打坐,小道童说城里香烛铺的李老板来访,吴云虚还不情愿见,掐指想算他的来意,却感觉冥冥中有大凶之兆笼罩了博山观,吴云虚心中一惊,开门迎客。
李三将事情对吴云虚说了,向他求个办法,但吴云虚不以为意。
害了少游的是水鬼,有嫌疑的是刘碧珍的老相好,就算李三告诉爷爷有吴云虚插手,谁会相信他的话?再退一万步来讲,爷爷相信吴云虚害了少游,又能拿他怎样?博山观大老道小老道加起来有近百,还怕一个快四十岁的老商人?
吴云虚翻脸不认人,反而质问李三和刘碧珍,谁是少游,牛骨刀是何物,他吴大观主又何时杀过人!
李三语噎,正要反驳,道童又进来说有人找吴云虚,乃是老观主的关门弟子。
有师弟来访,吴云虚不再呱噪,长袖一甩说了声送客,李三和刘碧珍苦着脸准备下山,刚出门就看见道童引着爷爷过来,连忙退回去,指着吴云虚怒道:“怪不得你翻脸不认人,原来那老家伙是你师弟!”
吴云虚一愣,几句问清楚之后也不安起来,让李三和刘碧珍先去内堂,等他与爷爷交涉后再说。
爷爷入内,先对吴云虚打了个稽首,吴云虚也客气的请他坐下喝茶,两人寒暄起来。
吴云虚问爷爷何时入门。
爷爷说十三年前老观主见他一心向道,专门寻他收徒。
吴云虚又问老观主近来如何。
爷爷说身强体健,此时已经赶去云南行走。
吴云虚再问爷爷此番回乡有何打算。
爷爷说准备安享晚年,享享天伦之乐。
吴云虚面色不变,问爷爷家中可有后人。
爷爷笑道:“有个儿子在城里给人做学徒,一两日也该回来,到时候再带他上山拜见。”
吴云虚干笑道:“该如此,若是资质不错,我倒是可以收他为徒。”
爷爷面色傲然,却没有说话,吴云虚心中一凛,问道:“不知师叔可将咱们博山观的法术教授了你多少?若是还有些来不及教的,我倒是可以柿师叔教你。”
早几年爷爷来博山观拜师,就被这里的道士羞辱过,此时有心显摆,脸上不漏声色,心中却得意至极的说:“师父倾囊相授,月前我俩分别时,还说我有他六成火候,只要努力修炼,有朝一日未必不能超过他。”
说起爷爷的这个师傅,也是当世高人一流,早年间湘西有个赶尸匠夜里带僵尸回家,走到一处义庄时,屋里冲出成群的野猫将僵尸惊了,九具僵尸诈尸,吸干了赶尸匠的血,又在附近的几个村子作乱,死在僵尸手下的足有数百人,湖南的几个道观派人降妖,反而让妖给降了。
别看现在的人对僵尸怕到极点,可那时候狐仙黄妖满地爬,野鬼幽魂四处走,就连老百姓家都懂制服僵尸的办法,这九具僵尸虽然厉害,却也是偷偷的作乱还行,真有高人执意对付,还是不够看。
几个最末等的道士死在僵尸手里,湖南的大道士和赶尸大王纷纷出动,将这九具僵尸赶的四处逃窜,正巧当时的博山观主领着四个徒弟云游,夜宿在一间破庙中,僵尸们破门而入准备抓几个软棿子捏一顿,却被庙里的五个道士给干掉了。
博山观主除了僵尸也没当回事,却被接连而来的道士们堵住要讨一个说法。
我们湖南的僵尸,就算要灭也得由湖南人灭,你们扬州人插一手算怎么回事?难道我们对付不了,还要你们不远万里友情支援一下?
这是道士们心中的念头,嘴上的话确是要讨教一下博山观的道法,那博山观主也是个伶俐人,自然明白他们的小九九,情知这事不能善了,就划下道道与他们比斗。
道家五术,山医相命卜,他们就比这五个,五局三胜的赛制,博山观主心思巧妙,决定给湖南同道个面子,五局赢上两局,既扬了博山观的威名,又不用激起众怒,毕竟他们面对的可是整个湖南的高人,以一观对一省,能赢两局已经很牛逼了。
具体的经过爷爷不知道,反正观主赢了两场输了两场,最后比斗山字法术,观主也准备再输一局,可湖南出来个道人放厉鬼让观主收服,而这只厉鬼却是那些被僵尸害死之人的魂魄凝练养成,道人不送他们投胎反而养鬼,让观主十分震怒,当场就给他们个好看,开坛做法引来雷霆将厉鬼劈了,余波还震伤其余人。
观主带着四个小徒弟离开,走到第三日夜里,呕出一口血就盘膝而坐等死,他以凡人躯引来雷霆,这可是禁忌一流的法术,根本活不成,临死前他让四个小徒弟比试,将道统传了最优秀的那个。
爷爷的师父就是最优秀的小徒弟,开始我还以为是观主,没想到是个不起眼的。
爷爷却很得瑟的说他师祖能对付一个省,他的师父是四徒之一,起码能对付四分之一个省,这样算一下,就算他不如师父,起码也顶的上六分之一个省。
确实是好算术,那我不是也顶的上八分之一个省?不知道和山西的领导商量一下,会不会让我划地自治。
不管怎么说,反正爷爷的师父很厉害就对了。
吴云虚听爷爷如此说,也明白假以时日爷爷一定会知晓他害了少游,便恶从胆边生,问他来观里还有什么打算。
爷爷说:“师兄,听师父说观里有尊真武像,师父久离故居想念道观,就让我取了给他送去,聊以慰藉啊。”
这是爷爷吹牛的,但他当时也没多想,因为那位老观主对爷爷的宠爱已经到了私生子的地步,每次捉鬼或看相得来的钱都给爷爷全花掉,而且只让他去做一件事,玩女人。
这才是亲师父!
爷爷对女色无所谓,但毕竟是个男人,有一次问师父为啥如此厚待他,师父说没为啥,就是任性。
后来爷爷才知道,师父是让他留下血脉。博山观毁了他一个儿子,师父送他后代遍天下,反正就是走到哪玩到哪。
听爷爷说想讨要真武像,吴云虚心中冷笑,你他吗可真敢开口啊,有没有你不想要的?为了得到牛骨刀害了儿子,为了保住真武像,说不得也得害个老子。
吴云虚捋着胡须说:“师弟呐,这真武像倒是可以送你,可有件事你不知道,前几年山后的村子发瘟疫,一村人死后化为厉鬼,师兄将真武像埋在村里压着他们了,要是你取走,岂不是会生灵涂炭?不过既然你得了师叔的衣钵,想必道法高超,这样吧,你先回家,三日后咱们师兄弟一起进山将恶鬼收了,师兄换份功德,你也取走真武像。”
“有事弟子服其劳,杀鸡焉用牛刀?师兄不必劳动,这种小事师弟去处理就好。”话说的漂亮,可落人耳里却不舒服,爷爷的话等于说吴云虚没用,爷爷一人可以摆平那些恶鬼,吴云虚却得用真武像镇压。
其实爷爷对吴云虚看不上眼,还是他师傅搞鬼,从收了爷爷做徒弟之后,老观主就一直说吴云虚的坏话,什么吴云虚与他师傅一起排挤老观主,什么吴云虚面慈心狠,假仁假义。爷爷还以为师傅当年得了道统,那些师兄弟不满意处处刁难他,可实际上老观主是为了划清关系,让爷爷以后报仇的时候不用看他面子。
吴云虚见爷爷要自己去,满口答应,便叫他下山休息,顺嘴嘱咐了一句:你那儿子就先别回家了,你虔心修养三日,不然见了儿子少不得心神激动,反而不好,我派人接他来观里,等你收了恶鬼,咱们再同门承欢。”
爷爷说好,便下了山,吴云虚冷笑着叫李三与刘碧珍出来,先是破口大骂,爷爷明明已经学艺,怎么李三又骗他说是在外经商。
李三陪着小心道歉,吴云虚懒得搭理,交代给刘碧珍一个任务。
取爷爷的脑顶旋上三根最长的头发,取爷爷的右手无名指的指甲,左脚大拇指指甲,取爷爷旧衣裳一身,取爷爷床铺下干草一捆,取爷爷中指血四滴,取爷爷剩饭半碗,再找七支弓箭,务必是沾着爷爷皮屑的,要是能沾上血,就最好不过,最后,他还要爷爷的生辰八字。
这简直是吹牛逼的要求,头发指甲还好说,可最长的三根怎么找?还有四滴中指血,别人扎破手都是赶紧伸嘴里止血,刘碧珍抓着爷爷的手往碗里挤血算怎么回事?更别说是生辰八字,刘碧珍根本不知道爷爷哪天的生日。
扭扭捏捏将为难之处说了,吴云虚根本不在意:“自己看着办吧,三更之前没把东西送来,贫道收拾包袱跑路,你们有能耐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他,没能耐,就等着被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
第七十九章 爷爷讲故事6
爷爷一路下山,嘴里哼着山村小调,脚步轻快脑中对以后的生活做出规划,这些年跟在师父身边也存了不少钱,将家里的房子翻盖一下,再买上几亩田地,余下的就给儿子做生意,有真武老爷像坐镇店铺,牛鬼蛇神霉运全都退避,还怕不财源滚滚?若是儿子有兴趣也可以学学道法,平地飞升不敢说起码能多混几年阳寿。
家中的妻子虽然年纪大些,可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怎么保养的,一颦一笑,一扭一动,都风骚的能掐出水来,那肌肤还如二十多岁的女人一般光滑细腻,白日里陪儿子做买卖,晚上再和婆娘亲热一下,想想还真有些小激动呢。
心里美滋滋,脚步更快起来,爷爷想着刘碧珍的风情,小腹腾起一股欲火,就想赶紧回家温存一番,可正走着,前脚绊了后脚,吧唧一声摔在地上,脑袋鼓起一个大包。
爷爷会平地摔跤?显然不可能,他早年练武,之后又跟师傅学养身功夫,虽不说身轻如燕,陆地腾飞,可三丈高的墙头也是一纵身便跳进去,就算脑中瞎想着被石头绊了,也能及时扭身使个铁板桥的功夫定住。
事出反常必有妖,爷爷揉着额头掐指算命,可有话说:不算己,不算亲,不算友朋,不算邻,他算来算去也算不出个所以然。
毕竟做了十三年的道士,算不出由头也有其他办法,爷爷依旧下山,到了山脚下见到一个骑着青牛,穿着开裆裤的小男娃,顿时计上心来,走去说:“小娃娃,想吃糖么?”
“想。”
“你帮伯伯个忙,伯伯给你买糖吃。”
“说。”
爷爷让小娃从青牛上下来,面对着太阳眯起眼睛用余光扫视,这小娃娃可了不得,本身年幼命火旺盛,又时常与青牛作伴,眼睛毒的厉害,爷爷站在太阳下,沉心静气闭上眼不做动作,任清风拂身,凭灿阳照耀,冥冥中的一点业力更加凸显,小娃看了一阵,开口说道:“伯伯,你怎么朦朦胧胧的?”
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