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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应的,小鸟游真白首相也投桃报李,在辞职下台之前的最后一小时,就给龟田正男签发了特赦令和嘉奖令,此外还送给了他一份日本防卫大学副校长的聘书……
而其他参与了政变的高级自卫官。在龟田正男联队长这个“榜样”的激励之下,也纷纷各自展开行动,或是攀咬他人。或是托人说情,并且都得到了比较理想的结果——譬如说体面辞职,不予审判之类……
至于当初那些公然在联队驻地穿着军装现身亮相。大肆撒钱收买官兵,口口声声说着“自由之树必须由爱国者和暴君的鲜血来浇灌”,并且保证会为政变部队提供从外交到资金的全方位支援,让青木高和在最后一刻终于下定了决心的“美国友人”,同样也在事败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连在那天晚上带着一票主要由在日朝鲜人组成的右翼暴力团成员,换了衣服冒充大日本帝国皇军,并且跟青木高和等政变自卫队军官联手攻打东京警视厅总部的朴德欢、朴德猛兄弟,也被韩国政府通过一系列外交手段,设法从日本引渡了回去,说是要让他们接受韩国法律的审判……
但事实上。朴德欢、朴德猛兄弟在釜山刚一下船,就受到了韩国人仿佛对待英雄般的热烈欢迎——无论他们打着怎样的旗号,披上了怎样的外衣,至少都是作为第一批挥师杀入东京的韩国人代表,第一次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把日本人给狠狠教训一通。让民族主义高涨的韩国人大为赞赏,甚至把他们视为有骨气的“真汉子”……由此看来,他们在韩国接受的审判结果,估计也不会有多么严厉。
——如此这般折腾到最后,凡是稍微有点身份的政变首脑,都找到了各式各样的脱罪或开溜门路。而既没背景又没门路。头脑也过于僵硬的青木高和一等陆尉,则成了最终和唯一的牺牲品,莫名其妙地承担了所有的罪责……真是绝妙的讽刺啊!
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此时此刻,在得知了众多同僚各类丑态之后,曾经热血沸腾、激情洋溢的青木高和,已是心如死灰,既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疯狂的世界,也没有为自己的命运而挣扎的动力。
临时特别法庭的**官端坐在自己的席位上,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下面被告席上那位胡须拉渣、半闭着眼睛,麻木、愤恨而又呆滞的中年人,眼神中不由得流露出了些许的怜悯。
这位法官很清楚,法庭上的这位被告人其实很委屈——那么多比他更加位高权重,也更加罪孽深重的政变发动者,都找到了摆脱法律制裁的门路。而他这个直到政变发动的三天前才得到消息,被几位主谋忽悠着拉入伙的愣头青,到最后却必须承担全部的罪责与憎恨……这怎么看都实在是很不公平。
但是……怎么说呢?虽然很不公平,但这就是肮脏的政治啊!
作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卒子,从参与这场游戏的一开始,就必须要有被自己人出卖和牺牲掉的觉悟。
而且不管再怎么说,你也毕竟是真的操纵着坦克闯入了东京,并且亲手杀了人,还不止一个两个。
光是凭着这一条罪名,将你判处死刑就一点儿也不算冤。
否则的话,那天晚上不幸死在你枪口和炮口之下的那些警员们,又该怎么算呢?死了活该?!
所以,法官阁下只是微微地叹息了一声,就抓起小木槌,稍微停顿了一下,便重重地敲打了下去。
“啪!”
“……有罪!”
“……根据以上罪行,本法庭就此作出判决,判处被告人青木高和死刑……”
对此,青木高和只是一脸平静或者说麻木地接受了自己的死刑判决,并且在法庭宣判之后,征得法官同意,索要来了纸笔,随即当场泼墨挥毫,写下了一首很有古代武士之风的绝命诗:
“天诛国贼声犹在,
大和魂逝福岛灾。
奈何平成皆废宅,
泉下有知徒悲哉!”
接着,他就丢下笔墨。在两名警察的夹持之下,踉跄着走出了法庭,准备迎接死亡的到来。
——然而,青木高和并不知道的是,尽管他已经被公开判处了死刑,但得益于日本政府繁琐到了令人发疯的死刑执行程序,他接下来又在监狱里被关押了很长时间。直到被世人遗忘,也没有遭到处决……东京警视厅总部大楼前方的街道上,挂着“警视厅临时特别顾问”头衔的买买提同志。此时正带着作为随身翻译的贝塚里美警视长,仔细勘察着当天跟政变部队激战的现场,准备写一份总结报告。
严格来说。在买买提同志看来,昨晚的这场战斗实在是缺乏可取之处,连一个闪光点都不容易找到。
虽然在贝塚里美警视长和她的同僚们看来,那天晚上爆发的警视厅攻防战,已经是非常惨烈的残酷场面了。然而在久经沙场的买买提同志眼里,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太弱,实在是太弱了。无论是进攻的自卫队员,还是防守的东京警察,意志和素质都是一样的弱。
在这场夜间巷战之中,双方投入了从坦克、导弹到迫击炮的各种轻重武器。参战兵力合计近两千人,拖拖拉拉地打了将近四个小时,光是期间打掉的弹药,就价值十几亿日元。但最终却只造成区区四十余人的伤亡,还包括了被误伤的一般市民。而警视厅或政变部队的全线溃逃。倒是互相上演了好几回。
如果是中国解放军的话,无论是处于进攻还是防守的一方,都应该在半小时之内就能解决战斗了吧!
当然,买买提也不是不知道,中国解放军在当今世界已经算是现代军队中的特例。绝对不是随便哪个国家和地区,都拉得出这样一支军队的——在长期和平的“钝化”之后。各**队的真实常态,其实普遍都很是不堪,譬如说台湾军队的“草莓兵”,就曾经很可耻地待在营房里被地痞流氓堵上门来暴打,遇上了小偷摸进营房的时候不是立即持枪抓贼,而是赶紧躲起来报警……
至于日本自卫队就更别提了——每年耗费这么大一笔军费,最后打造出一批连自己都保卫不了的家伙。
此外,不仅是日本陆上自卫队的战斗力相当坑爹,很多日本人看待战争的态度似乎也很成问题。
“……唉,麻烦啊!眼下连樱田门的地铁站都损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修复。而大楼前面的公路上又尽是弹坑和未爆弹,别说开汽车了,恐怕就连骑摩托车都困难……上帝啊!接下来的这几个月里,本小姐该不会要走路上班了吧?!不幸啊!!!”贝塚里美警视长很可爱地咬着指头,边走边开口抱怨道。
——喂喂,这位警官小姐,你刚才关心的重点似乎有些弄错了吧!
虽然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已经过去了几天,但是战场的清理工作却似乎还没怎么开始进行。
因此,在这段街道的中央和两侧,各种战火灼烧过的痕迹,此时依然历历在目——侧翻在路边、被弹药殉爆给炸开了一个大洞的自卫队坦克,被大火烧成了焦黑骨架的汽车残骸,在导弹轰击中坍塌崩碎的楼房,被导弹和炮弹炸成了碎木片的行道树,还有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弹痕和弹坑………除了尸体和伤员已经被带走之外,这段满目疮痍的街道,基本还是跟战斗结束的时候相差无几。
为什么以警视厅这种国家暴力机关的重要性和优先性,却直到现在也还没能清理完附近的街道呢?
……这个……只要看看那一根根插在花坛和下水道里的,外观粗大黑硬的未爆弹,还有那几个手持老虎钳和专业工具,穿着笨重的防护服,看上去颤颤巍巍、汗流浃背的拆弹课专家们,就能知道是为什么了。
“……哈……真是灾难……警视厅门前插了这么多的未爆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
望着这段大坑连着小坑、坑坑相连到天边的破碎路面,还有四周仿佛重新回到了东京大轰炸年代的废墟街景,贝塚里美警视长不禁哀叹起来,“……贵国提供的这批导弹,在可靠性方面似乎也太差了吧!这一仗打完之后,警视厅四周几乎成了地雷场!差不多一半的导弹变成了未爆弹,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处理完啊?”
“……警察小姐,请您务必弄清楚一点,这可都是按照民用标准生产的消防导弹,并不是被设计用来打仗的,只不过临时换上了紧急情况下备用的爆炸弹头而已,所以不能随便套用正规军品的高要求。而且,你们那位抠门的警视总监,还只肯采购最便宜的淘汰型号……幸好他的支票应该不会跳票……”
买买提貌似很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正所谓一分价钱一分货,在有些事情上我也没办法!”
……民用标准?并不是被设计用来打仗的?你是在骗鬼啊?
面对着这位虚伪到不能再虚伪的军火贩子,贝塚里美警视长忍不住偷偷地翻了个白眼——就在几分钟之前,她还偶然听到了这个新疆人用英语在跟不知什么家伙,进行着内容颇为“凶残”的对话。
“……什么?嫌枪打得不准?你不是来买小型农机具的么?你看我们卖给你的农机具质量多好,稍微改装一下就能当战车狙击枪用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什么?发到你这边的货物不对?提货单上写着工程机械,大型拖拉机和莱阳钢管?哎呀,只要按照我发到你邮箱里的图纸,把这些民用产品一样样组装起来,就能变成一套相当赞的履带式火箭炮了!”(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V
七十八、日本还是那个日本(下)
“……我说,上条君,虽然经历了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场大变故,可这个国家好像还是什么都没变嘛”
东京一家私立医院的豪华病房里,各自裹着纱布绷带躺在病床上的上条景胜和泉田准三郎,正一边用牙窃着被护士秀细心切成小兔子形状的苹果块,一边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新闻节目,同时随口闲聊着。
在赤坂“时雨轩”料亭的那场兵灾之中,他们正巧被一发rpg火箭弹给轰进了小包厢。
虽然上条景胜和泉田准三郎躲闪及时,而且这种小作坊加工的劣质火箭弹论威力也不怎么样,但还是都受了伤上条景胜的一条腿骨折,外加轻度的脑震荡;泉田准三郎虽然没断骨头,但是全身皮肤大面积烧伤,肺部也因为吸入大量炙热烟尘而受到严重损害,严格来说倒是比骨折的上条景胜还要伤得更重。
如今,随着小鸟游内阁的总辞职,泉田准三郎已经不再是内阁官房长官,但至少在下一次选举到来之前,他依旧还是国会议员,所以依然保持着一个精简了许多的秘书幕僚班子,每天都要处理不少政治事务至于上条景胜都知事阁下,也没有一丝一毫想要“因工伤辞职”的意思,而是决心要把这个位置占到最后。
所以,自从入院治疗以来,两人就把病房变成了办公室,每天从早到晚都有各式人等川流不息。
最后,在医生的强烈抗议之下。他们总算是稍稍改变了工作方式改为人手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在病床的折叠式矮桌上,用视频聊天的方式跟秘书和部下进行联系……保密问题基本上不必担心,反正以他们眼下的这种状况,也搞不了什么阴谋诡计,只能了解一些公开或半公开的情报罢了。
此时,这两人正躺在同一间阳光明亮的病房里。一边享受着难得的闲暇,一边讨论着当前的国势。
“……东京的股市彻底崩盘了,关东地区的房地产又一次跳水了。国债危机也眼看着拖不了几天,东京市区的核辐射强度迄今还在正常标准的一百倍左右,但电视新闻里却依然只关注新出道的歌星偶像。还有大人气漫画家的最新力作,以及影视明星和体育明星的花边绯闻……就算是粉饰太平也搞得太过头了”
浑身都裹着绷带,貌似埃及木乃伊的泉田准三郎,一会儿抬头看看挂在天花板角落里的液晶电视,一边低头盯着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嘴里还不忘了对上条景胜都知事吐槽,“……亲美派下台滚蛋了,反美派掌握了大权,但内政外交的总体方针,似乎都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变化日本还是那个日本……”
“……呵呵。这不就是我们日本国最正常的模样吗?也就是所谓固态化的社会啊”
腿上打着石膏,被不锈钢支架高高吊起的上条景胜都知事,从嘴里拔出牙签,插到床头柜那只盘子里的最后一块兔子状苹果上,同时叹息着感慨道。“……整个社会看上去光怪陆离,精彩纷呈,每一天都有吸引眼球的新鲜变化;其实却保守得好像一座古老的城堡,每一块石头的位置都是固定的,顽固地抗拒着任何最微小的实质改变,只是乐衷于做一些毫无意义的表面文章银行家的儿子依然是银行家。医生的儿子依然是医生,小职员的儿子依然是小职员。越是真正的上流社会,就越是如此的一层不变啊。”…,
对于老朋友的刻薄说法,泉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