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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巡为招募义兵、保障地方事:尝谓将不可以易求,亦不可以轻任。夫将者,国之安危所系,民之性命所关,是以折冲御侮、卫国保民者,惟在将之得人也,岂可以易求而轻引。今也国家多故,羽檄交驰,其间有藏锋畜锐而隐于山林者;有掩迹埋名而避其权势者;有敢死而乐伤者;有接武而齐列者;有会乘忿怒而欲快其志者;有干犯刑宪而欲逃其罪者;有才技兼人能负重而致远者;有逾高绝远轻足善走者;有能渍破金故绝灭旌旗者;有死将士之子弟、欲与父兄雪恨者。如此之人,各聚一方,尔宜拔茅连茹,献玉投珠。巡也量其才而用之,因其器以使之,人人将见全师丑虏、报捷宸聪。功之大者授之以国士,功之次者优之以金帛。呜呼!
拔尔类于众人之中,流尔芳于千载之后,岂不伟哉、盛哉?故谕。
左右将榜文挂在门外,旬日之间,四方乐从之士数千余人,只畏无将任用。正思虑间,人报有二壮士前来投军,看其□□,身长九尺,膀阔数围,甚是雄伟。巡曰:“此天祐我,当成大事。”唤至堂下,问其来历,一人答曰:“某姓南名霁云,魏州人氏。今因胡奴作乱,民不聊生,事有关心,恨尝切齿。闻知大人募士,特来与朝廷出力。”言未绝,那一人答曰:“小人涿州人氏,姓雷名万春。虽为太平之民,曾闻战斗之事,勇能戮刀,义不顾身。闻知大人募士,特来报效。”巡曰:“汝有何能,各在帐前试说一遍。”霁云曰:“兵者,凶器,将者,危任,是以器刚则折,任重则危。故善将者不恃强,不挟势,宠之而不喜,辱之而不怒;见利不贪,见美不淫,以身徇国,一忠而已。”巡大喜曰:“真将军也。”又问:“汝有何技艺?”万春曰:“用兵之道,尊之以爵,赡之以财,则士无不至矣;接之以礼,励之以言,则士无不死矣;蓄息不倦,法者画一,则士无不服矣;先之以身,后之以人,则士无不勇矣;小善必录,小功必赏,则士无不劝矣。”巡曰:“真栋梁之大材也。
汝二人可换了大服,随即起兵。大小三军,听吾号令:今因逆胡作乱,凶焰滔天,长驱而南,遂膻河洛,窃据神州,控引幽朔,欲潜盗其神器,特冒犯我天皇。当悯生民涂炭,宗社丘墟,今率尔等保障江淮,务使行者不变,耕者不息。我本保民,尔反需民,违吾号令,悉皆斩首。”众将皆拱手听令,人人喝采,个个争强。静轩有诗云:唐祚东南势已倾,一时豪杰枉轻生。
将军志在吞胡虏,岂望烟凌勒后名。
是时,巡以南霁云、雷万春为先锋,操兵练将,率领一千余人即日起程,离了真源,望前进发,随路拒敌。行了数日,已至雍丘,乃与御史贾贲合兵一处,相誓讨贼。
却说雍丘令姓令狐名潮,马邑人也。先为贼所攻,抵敌不过,举城降贼。有人报巡,言令狐潮之妻子尚在城内,巡欲害之,乃使人探视果实,遂入城搜出,尽皆斩之。时贼兵布散,各无定处,令狐潮探听巡兵已至,大怒,遂引兵二千直来攻城。
却说张巡在雍丘城中,听知令狐潮军马到来,唤贾贲商议。
贲曰:“大人放心,贼虽有万夫之勇,何足惧哉。吾观南、雷二将果是骁勇,可以迎敌。”巡唤南霁云、雷万春二人,自夸胸中武艺不让古之赵云、许褚。巡重赏了,令霁云与万春引兵千余离城迎敌,巡自引一军当先。
两边阵圆,令狐潮出马,横担大斧,厉声高叫:“谁人出马?”对阵中马上一人,头戴铁盔,身披铠甲,手执丈八蛇矛,骑青骢马,用枪招令狐潮曰:“吾乃邓州南阳张巡也。领兵西迎贼寇,在此经□□□汝附贼寇,先来杀汝妻子,然后杀汝。
汝这厮来得正相应的。”潮笑曰:“只说谁人军马到此,原来是张大人。你近前来,吾有一言,汝可静听:如今天下大事已去,其如天道何?听某之言,不若相从我觅一富贵,汝心下如何?”巡厉声大骂曰:“你这贼奴,奔走于利禄之间,乞哀于权势之门。负天大之恩,犯滔天之罪,不知天道,哪晓人伦,敢来欺我、说我?”潮曰:“吾以好言相劝,反成见骂。吾见你马已无刍,军已无粮,一旅孤军,安能挡我大势人马哉?”
言罢,抡大斧径杀过来。张巡叫回军望阵中走,阵门复开,令狐潮径冲过来,阵势忽分两下而走。未知究竟如何?
总批:人伦之道,同条共贯,秦汉以后学者不能知也。巡之言及此,则巡之才识岂特驭军而已乎?
隋唐两朝志传
第一○五回 张巡缚草计取箭
令狐潮遥望中央一簇红旗,料是张巡,只望红旗而赶。抹过山脚,红旗扎住,忽地分开,中央忽见青骢马一员将,挺枪跃马,直取令狐潮。大呼曰:“吾乃魏州南霁云,贼将休走!”令狐潮举大斧来迎。战不数合,气力不加,拨马回走。霁云从后赶来,喊声大举,两下兵复合。潮冲出前面,一将截住去路,乃雷万春也。潮纵横不得脱,仰天叹曰:“吾今死于此地矣!”忽听得东南角上喊声大震,唐兵纷纷乱窜。潮看时,一彪军杀到,为首贼将红袍铠甲,持点钢枪,乃李归仁也。归仁引生力军大杀一阵,敌住唐兵,令狐潮得脱,收住众兵,与归仁远退五十余里。巡把军马屯在雍丘城中,其城上立起了木栅,分门坚守,防贼人攀缘入城。
却说令狐潮虽败一阵,人马众多,退去三日,复与贼将李怀仙、牛延玠、向润容领四万余众奄至城下。唐兵大惧,巡曰:“贼兵精锐,彼众我寡,有轻我之心。今出其不意击之,彼必惊溃,贼势小折,然后城可守也。”乃使千人登城,自率千人分为数队,开门突出。巡全装披挂,持枪上马,身先士卒,直冲贼阵。人马大溃,怀仙等领众逃回,正值有土人告怀仙曰:“此孤城也,兵不满百,其势不久,何以退为?”
怀仙闻言大喜。次日,复令人马汹涌而至,蚁附攻城。巡令军士将草把灌油点火,投下城去,贼不得上。相持月余,雷万春进曰:“城中箭已射尽,如今贼在城下,各门攻打,如之奈何?”巡曰:“汝等勿惊,速与我缚草人数百,尽把黑衣穿在草人身上,黄昏左侧,坠下城去。贼人只疑官军下城,必来攻射,哄彼箭来回射贼众,此钓龙设饵之计也。”万春曰:“此计甚妙,可速行之。”巡缚草人三百,并用青布为衣,各执器械,装束宛然活态,安于城上。是夜一更以后,城上擂鼓呐喊,火炬齐明,一带人马摆开。贾贲惊曰:“倘或贼兵扳缘入城,如之奈何?”巡曰:“吾料贼人虽众,有勇无谋,深夜必不敢入。吾等酌酒取乐,万无一失。”
却说贼人听得城上擂鼓呐喊,怀仙尽发弓弩手乱箭射之,箭如雨发。巡叫收拾草人,遍身似钉排草,以数计之,可得三万余双支。比及报知怀仙众贼,时已天明,不见动静。众贼懊悔自责,嗟呀不已。史官有诗赞云:知报君恩不顾身,张巡收箭妙通神。
只凭三尺龙泉剑,扫尽强胡万里程。
巡得箭三万余只,时贼折箭四五万。霁云等称贺,巡曰:“此乃小术,不足为奇。”霁云曰:“虽古之孙、吴,不能及也。”却说张巡在雍丘与贼兵相持六十余日,大小三百余战,带甲而食,裹疮复战。贼将李归仁谓怀仙曰:“雷万春在城上,被我等射六箭,都中在他面上,身也不动。初然只说是个草人,后来仔细视之,却是雷万春。观于此人,则主帅令严可知。此城用何计破之?”怀仙曰:“吾等只说自己高强,每每欺敌,近见城中把蓬蒿当箭射来,只疑他箭已尽,不曾提防,却被使计哄了,射伤左眼。看此城实是难取,莫若收拾残兵东向,与杨潮宗合兵,一齐攻伐如何?”归仁曰:“此言正合吾意。”
遂与令狐潮、向润容、牛延玠领了人马潜夜逃去。次日巡知,遣南霁云领兵追之,获胡兵二千人而还,军声大振,保守雍丘,不在话下。
且说郭子仪、李光弼二人还守常山,贼将史思明收拾散卒数万,随后继至。子仪听知,与众将商议破敌之策。光弼曰:“逆贼有勇无谋,且按兵勿动,深沟高垒以待之。贼来则守,去则追之;昼则耀兵,夜砍其营,此为上策。”子仪用其计,如此数日,果然贼兵不得休息。子仪曰:“吾观贼人,今已倦矣,可以出战。”次日,子仪亲自披挂,绰枪上马,领精兵二万,与贼战于嘉山,大破之,斩首四万级,捕虏千余人。思明坠马奔走博陵,李光弼引兵围之,军声大振,于是河北十余郡,皆杀贼守将而降。
却说安禄山在洛阳,人报郭子仪、李光弼复了十余郡,心中大惧,乃召高尚、严庄责之曰:“汝二人教我反,以为万全之计,今守潼关数月,不能前进,北路已绝,诸军四面云集,万全何在?”尚、庄闻之大惊,默然无语。田干真进曰:“大王之言谬矣。自古帝王经营大业,必有胜负,岂能一举而成、如此之易乎?且尚、庄等皆佐命元勋,一旦绝之,诸将闻知,皆怀惊疑,谁共大王争取天下邪?”禄山闻言,回嗔喜曰:“非汝斯言,几陷忠良,以误大事也。”即置酒酣宴,待之如初,遂议弃洛阳走归范阳之计。正在犹豫,忽报尹子奇、武令珣、孙孝哲、李延望数人攻陷数郡,又皆来报捷,禄山遂止。
却说玄宗升殿,近臣奏曰:“今有贼将崔乾祐在陕,兵不满四千,皆老弱之士,不设提备,何不遣一骁将领兵袭之?破贼易矣。”帝从其奏,即遣使催节度使哥舒翰提兵以复陕洛之地。翰入朝见帝曰:“禄山久习用兵,岂肯无备,是必羸师诱敌之计;臣若往战,正坠其计中耳。且贼远来,利在速战;官军据险,利在坚守。况贼势日蹙,将有内变,因而乘之,可不战而擒也。要在成功,何必务速?今诸道征兵,尚多未集,且请待之。”帝曰:“汝有畏缩之心,故此巧语。果实,何时可破贼邪?”翰曰:“时势不同,臣尽忠报国,万死不辞,何敢推托?是时,帝听杨国忠谗言,以贼方今无备,而翰逗留不进,将失机会,仍遣中使促之。翰不得已。抚膺恸哭,乃引精兵二万,出关迎敌。未知胜负如何。
总批:兵识将意,将识士情,役之而往,如手使指。兵将相习,人自为战。器械甲仗,皆取于敌,是巡当日之言也。而缚草收箭,特其一斑耳。
隋唐两朝志传
第一○六回 哥舒翰灵宝战贼
是时夏六月间,东风徐起,出马趱行。已牌左侧,哥舒翰自在前军,望见尘头起,便将人马摆开阵势,问乡官道:“这是哪里?”乡官回答:“前面是灵宝,后面是西原。”翰传令,叫宠忠将余兵一万押后,亲自出马于阵前,与王思礼将精兵五万,两势下摆开。敌军到处,哥舒翰看了大笑。众将问:“将军何故哂笑呼?”翰曰:“吾笑乾祐所出之兵不过万人,什什伍伍,散如列星,或疏或密,或前或后,以此等军马为前部,与吾对敌,正如驱羊与虎斗也。”遂自纵马向前打话。
贼兵摆开,乾祐当先出马,翰骂曰:“安禄山反国之贼。你等事他,正如孤魂随鬼耳。”乾祐大笑曰:“你等乃唐鼠辈也。”哥舒翰大怒,拍马向前,来战乾祐。二马相交,战不数合,乾祐诈败退走,翰赶将来。众军先退,唐军掩至。乾祐押后挡抵。约走十余里,乾祐回军,又战数合而走。王思礼拍马向前谏曰:“乾祐诱敌,恐有埋伏。”翰曰:“敌军只如此,虽有十面埋伏,吾何惧哉!”赶至灵宝谷口,忽一声鼓响,贼将李廷望一支军出来接应。哥舒翰回顾王思札曰:“此即埋伏之军,吾不斩贼,誓不罢兵!”催军前进,乾祐、廷望挡拦不住。迤逦望后便退。时翰用毡车驾马,使为前驱,欲以冲贼。
日正当午,东风暴急,哥舒翰只顾赶前面败走之兵,各自认队伍而去。翰叫催促后军上来。宠忠赶上窄狭处,见两边都是芦苇,宠忠兜住马,对从人说道:“节度欺敌,此去有失。”从人曰:“我闻敌军甚畏,不足惧也。”宠忠曰:“南道路狭,山川相逼,树木丛杂,恐防火攻。”哥舒翰省,口而言曰:“汝言是也。”却欲回军,只听得背后喊声起,望见草车数十乘,塞住毡车之前,一派火光,两边芦苇中皆着,烟焰涨天,官军不能开目,妄相杀死者不计其数。哥舒翰冒烟突火而走,背后乾祐赶来,军马拥并将来。
且说宠忠急奔回关上,火军中一军拦路,当先乃贼将武令珣也。军兵大乱,夺路而走。哥舒翰见毡车一路都着,便偷小路而走。王思礼来救毡车,正迎着贼将田承嗣拦路,交马只一合,刺杀王思礼。直杀到黄昏左侧,方才收军,杀得尸横遍野,血满河渠。静轩先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