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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与世民相善。左亲卫窦琮,亦亡命太原,素与世民有隙,世民加意待之,琮意乃安。
时有一人,姓裴名寂,字玄真,桑泉人也,为晋阳宫副监。
又一人姓刘名文静,字肇仁,彭城人也,为晋阳县令。二人相善,当晚共宿,见城上湘传烽火,裴寂叹曰:“贫贱如此,复逢乱离,何以自存?”文静笑曰:“如君言,英豪所资也,吾二人相得,何忧贫贱乎?”一见世民而大奇之,谓寂曰:“唐公之子,非常人也。豁达类汉高,神武同魏祖。其年虽少,命世才也。”寂初未然之,会李密反,文静坐李密姻属,系于太原狱中。世民私入狱中视之,文静喜,以言挑之曰:“今天下大乱,非汤、武、高、光之能定也。”世民曰:“安知无其人哉?但人不识耳。我来看汝者,非比儿女子之情,以世道将革,欲与君计议大事。试与我言。”文静曰:“今主上南巡江淮,兵填河洛。李密围逼东都,盗贼蜉结,大连州县,小阻山泽,殆以万数。当此之际,有真主驱而用之,诚能投机遘会,奋臂一呼,则四海不足定矣。今太原百姓皆避盗入于城内,文静为令数年,知其豪杰之士一旦收集,可得数十万人;加以尊公所掌之兵,复且数万,一令之下,谁不顾从。以此乘虚入关,号令天下,不过半年,帝业成矣。”世民笑曰:“君言正与我合。”乃阴部署宾客,训练士卒,而渊不之知也。
及过数月,文静得脱于狱,世民将发,恐唐公不从,久不敢言。文静谋曰:“尊公素与裴寂最厚,激其行事,唯此人则可。”世民即出钱数百万,饷龙山令高斌廉,使与寂博,佯输不胜。寂得胜多,知是世民来意,大喜,由是与世民日亲,世民遂以情告之。寂慨然许诺曰:“汝但放心,此事尽在于我。不过旬日,事必谐矣。”
当日各散,寂退于私宅,寝食皆废,无计可施。一日,径入晋阳宫,假作惊惶之状,正直张、尹二妃在庆云亭侧玩花,见寂骤至,谓曰:“汝自何来?”寂曰“某亦欲来折花以乐耳。”张妃笑曰:“花乃妇人所戴,于汝何事?”寂曰:“汝以为男子不得戴乎?爱欲之心,人皆有之,但分贵贱忧乐之不同耳。臣来非折花,有事特共商议。”妃曰:“吾等女流,有甚知识?商议甚事?”寂曰:“特送富贵。”尹妃曰:“何言之晒乎?”寂曰:“非也。今隋室荒乱,主上巡游江都,乐而忘返。代王幼冲,国中无主,四方群雄竟起,僭号极多。近报马邑校尉刘武周据汾阳宫,称为可汗,甚是利害。想汾阳与太原不远,倘兵至此,谁能御之?臣虽为副守,智微力弱,难保全躯,汝等何以得安?”二妃惊曰:“似此奈何?果如所言,吾姊妹休矣。”寂曰:“臣有一计,可以保之。”妃曰:“今危在旦夕,愿施良策,以备不虞。”寂曰:“留守李渊,今有人马数万。其子世民,英雄无敌。阴自结纳四方豪杰,欲举大事,因渊不从,一时未敢动兵。吾料天下,不日必归此人。汝二人永处闲宫,不见天日,已有年矣。何不乘此机会,侍事于渊,一则转祸为福,二则久后非嫔即后,富贵无比,岂不为美。”妃曰:“吾姊妹亦怀此心久矣,实难启口。又恐此人秉持忠直,见弃事泄,其时将安所适?”寂曰:“只恐汝二人不坚,不能成事。”妃曰:“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此事只吾姊妹与汝知之,勿使有灭族之祸。”寂曰:“寂之所谋,万无一失。李渊与吾极善,每每酒通昼夜。可设一筵,安于宫侧闲房,吾邀其饮,汝二人侍事音乐。此人溺于酒色,必不见却,酒酣之际,二人扶入宫内,令彼自觉知罪,欲举大事必谐,何难之有。”商议已定。
次日,二妃即将明珠数颗,令裴寂密送李渊。渊得之大喜,径到宫内致谢。寂备佳肴美馔,好酒细果,设立外房。黄昏左侧,邀渊共饮,让之高坐。二妃侍立,随操音乐。渊大惊曰:“某乃一小臣耳,汝乃是主母,何故错敬?事若漏泄,当灭门矣。”妃曰:“方今天下,别无英雄,惟留守耳。非敬留守之职,敬留守才德也。”李渊再三推让,避席而起。寂随扯之曰:“暮夜无知者,惟我四人而已,何以见疑?”
于是四人共席,开怀畅饮。酒至半酣,寂离席潜出。渊又自饮数杯,似有相戏之状,妃以言挑曰:“吾二人今无主,欲侍事留守,还肯纳否?”渊即跪谢曰:“愿当犬马之报。”不觉酩酊大醉,立脚不定,跌于地下。二妃曰:“汝不胜杯酌矣。”此时醉眼朦胧,亦不之顾,二妃遂扶向龙床,以被蒙面,与之共宿,极尽交态。比及醒觉,则天色已明矣。渊见卧在龙床,黄袍盖体,骇然报衣而起,谓妃曰:“汝二人做得好事,致我死地,汝亦合得甚罪?”二妃曰:“君请,勿怖,事已至此,惟图其大事,共保富贵,则何伤矣。”渊心神方定。丽泉观此,有诗云:高祖人称贤哲主,奸淫宫女恨难消。
非因袭寂多机变,只为天翁祚李朝。
李渊自后出入宫内,一无所间。是时正值突厥入寇马邑,渊遣高君雅将兵与王仁恭拒之,为其所败。渊恐并得罪,甚自忧之。世民乃乘间屏开左右,说于渊曰:“今主上无道,百姓困穷,晋阳城外皆为战场。大人若守小节,下有寇盗,上有严刑,危亡无日,不若顺民心,兴义兵,转祸为福,此天授之时也。”渊大惊曰:“汝安得为此言乎?事泄则死无葬身之地矣。
吾今执汝去告县官。”世民徐语曰:“世民观天时人事如此,故敢发言。大人必欲执吾告官,亦不敢辞死。”渊曰:“吾岂忍告汝,特惊汝之心。慎勿出口,使外人知之。”
总批:世民应募,突兵不击而走,能令人胆丧如此。文静一见,而识其为命世之才,可谓有眼睛矣。二妃侍渊,极尽交态,岂亦知其他日必为皇帝,而故奉之耶?
隋唐两朝志传
第十回 世民说李渊起兵
次日,世民复说渊曰:“近来童子谣言:‘杨氏将灭,李氏当兴。’又世人皆传李氏当应图谶,故李金才无罪,一朝族灭。今盗贼日繁,遍于天下,大人受诏讨贼,贼可尽乎?若能尽灭其贼,则功高不赏,身益危矣。惟昨日之言,可以救祸,此万全之策也,愿大人勿疑。”渊乃叹曰:“吾一夕思汝之言,亦大有理。今日破家亡躯亦由汝,化家为国亦由汝矣。”世民思为急计,遂设席于别所,暗使人邀渊。渊乃从裴寂夜饮,酒至半酣,寂又从容言于渊曰:“二郎阴养士马,朝夕训练,欲举大事,正为寂以宫人侍公,恐此事觉,得罪见戮,故为此急计耳。公意如何?”渊曰:“吾儿诚有此谋,事已如此,当复奈何,正须从之耳。”
是日酒阑人散,世民见渊不肯动兵,转加疑虑。忽报隋帝以渊与王仁恭不能御寇,致使刘武周据汾阳宫,遣使执诣江都。
渊闻大惧,世民与寂、刘文静复说渊曰:“公据嫌疑之地,势不图全。今部将败绩,方以罪见收,事已迫矣,尚不为计乎?
且晋阳士马精强,宫监蓄积巨万。代王幼冲,关中豪杰并起,公若鼓行而西,抚而有之,如探囊中之物耳,何乃受单使之囚,坐取夷戮乎?”渊然之,即与其下欲定大计。会帝遣使驰绎赦渊与王仁恭二人,渊谋遂缓。大理司直夏侯瑞谓渊曰:“今帝座不安,参墟得岁,必有真人起于其分,非公而谁乎?”司马许世绪、司铠武士蒦、前勋卫唐宪、宪之弟俭皆劝渊举兵。
时建成、元吉尚在河东,故渊迁延未发。刘文静谓裴寂曰:“事若先发制人,后发必制于人。今公为宫监,而以宫人侍客,朝廷一闻,公死可尔,何误唐公也?”寂甚忧惧,屡迫渊起兵。
渊乃使文静诈为敕书,发太原、西河、雁门、马邑四郡之民,三年二十以上击高丽。由是人情汹汹,思乱者众。及刘武周据汾阳宫,世民言于渊曰:“大人为留守,而贼盗窃据离宫,不早建大计,祸今至矣。”渊乃集将佐谓之曰:“武周据汾阳宫,我辈罪当族灭,如之奈何?”高君雅大惧。王威曰:“智凭唐公,勇赖诸将,吾与高君皆听约束而已。”渊曰:“朝廷用兵,皆禀节度。今贼在数百里内,江都在三千里外,加以道路险要,复有它贼据之,以婴城胶柱之兵,当巨滑豕突之势,必不全哉!
进退维谷,何为而可?”王威与众将皆曰:“公地兼亲贤,同国休戚,要在乎贼,专之可也。”渊再三推让,诈为不得已之状,方始从之曰:“贼势浩大,兵微难敌,先当聚集英杰,方好用兵。”乃命世民与刘文静、长孙顺德、刘弘基等各去募兵,远近赴集,旬日之间,近得万人。仍暗遣使召建成、元吉于河东,召柴绍于长安。王威、高君雅见兵大集,二人大惊,遂疑渊有异志,谓武士蒦曰:“顺德、弘基皆出征背叛之人,朝廷赦而重用。受此大恩,安得从渊将兵,为此叛逆?”欲收二人问罪,蒦曰:“二人皆唐公之客,汝若鞫问其罪,必大致纷纭。”威等乃止。至是二人设计,欲因唐公祷雨晋祠,共谋杀之。
世民举众人谋为急计,私令司马刘政会先诣留守处,首告二人反状,候渊与王威、君雅正在视事,文静进曰:“有密状言反者,请大人视之。”渊以目视王威,令众官同来看状。政会不肯,曰:“所告乃是副留守高、王二人,惟唐公得观。”渊惊曰:“岂有是乎?”读毕,谓威曰:“人告公等私召突厥入寇,果有此乎?”君雅攘袂大骂曰:“造反之人欲来杀我耳!”遂抽身便起。世民已布兵塞路,文静与顺德、弘基等共执之。渊即号令军中曰:“王威、君雅私召突厥犯边,今其果然。”遂执威与君雅系狱中。适突厥引兵数万人寇晋阳,渊命裴寂率兵为备,而悉开诸城门。突厥怀疑不敢进,众疑威与君雅实召之也,于是斩威、君雅二人以徇,突厥大掠而去。毕竟还如何?
总批:豪杰举事,不必再计受单使之囚,以坐取戮辱,智者不为也。渊之迁延未发,诚为建成、元吉尚在河东故耳。君雅、王威私召突厥犯边,安得不斩以徇。
隋唐两朝志传
第十一回 李渊遣使如突厥
大业十三年夏五月,李渊设计杀了副留守王威、高君雅二人。刘文静与裴寂遂作符敕,发宫监库物佐军,改其旗帜,军声大振。寂见渊举兵,遂进宫女五百,米九百万斛,杂彩五万段,铠甲四十万副,以资军费。
此时建成、元吉在河东,闻父命召二人,送弃其弟智云于河东而去。智云孤力,被吏执送长安杀之。建成、元吉与柴绍皆到晋阳。文静进曰:“目今突厥强盛,累为吾患。地势相去不远,倘知举事,人马汹涌而至,何以迎敌?实为心腹之病。”渊曰:“何以待之?”文静曰:“古人有云:‘正其谊,不谋其利;安彼取此,远交近攻,伯者之道也。明公欲取天下,可先令人奉书,厚遗金帛,称臣于突厥,借其人马,倚以为助,彼必无侵犯之患,而我得泰山之安,天下不足忧矣。”渊曰:“突厥与中国不世之仇,吾既为帝,安可称臣于彼?”文静曰:“明公之言谬矣,以大事小者,乐天者也。今吾先礼而后兵之,亦无不可。”渊曰:“此言甚善。”便遣文静为使,将黄金二百两,蜀锦千匹,进见始毕可汗。始毕曰:“唐公何事而起兵?”文静曰:“先帝废冢嗣以授后主,国政大乱,唐公国之近戚,惧毁王室,故此起兵。愿与突厥共定京师,所有金帛、子女尽以归可汗。”
始毕闻言大喜,顾谓近臣曰:“隋帝为人,我所知也,若迎以来,必害唐公,而击我无疑矣。苟唐公自为天子,我当以兵马助之。”于是即遣精骑二千,良马千匹,随文静至太原。
渊接见大喜,诸将佐请从突厥之言,先立帝号。渊以为不可,曰:“诸君宜更思其次。”裴寂曰:”可尊天子为太上皇,立代王为帝,以安隋室。然后移檄郡县,改易旗帜,杂用绛白。”渊曰:“此可谓掩耳偷铃,然逼于时事,不得不尔。”渊始从之。复遣使以告突厥。
至是,渊号为大将军,开大将军府,置三军。以子建成为陇西公、大都督,左军隶焉;世民为敦煌公、大都督,右军隶焉;元吉为姑臧公,中军隶焉。裴寂为长史,刘文静为司马,唐俭、温大雅为记室,武土蒦为铠曹,殷开山为府椽,刘政会为属,长孙顺德、王长及刘弘基、窦琮为统军,柴绍为右领军府长史咨议。开仓库,赈穷乏,改立白旗,誓众于野,作檄文以达诸郡。檄文曰:渊以大义布告天下:炀帝以悖逆诈谋,坐承富强之业。志骄气溢,穷侈极欲;兵连四夷,政烦赋重;巡游不息,残害生灵。太狠不仁,罪恶充积。今渊遥天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