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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的公司高层都惊得张大嘴巴,有几个去劝阻,被伍仁刚挥手赶回来了。
“嘿哟、嘿哟。”伍仁刚喊着陌生的号子,把一大袋水泥抬到搅拌机上,用锋利的铲子破开水泥袋子,细腻的水泥粉子流进搅拌机里,荡起一阵呛人的烟雾。
伍仁刚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抢过看门王老头结满茶垢的大缸子,“咕咚咕咚”猛灌了几口,心里舒畅了许多。
搅拌机里的水泥还够一阵,伍仁刚把安全帽垫到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惬意地看着忙碌的民工。
有时候,能够自食其力也是一种幸福。
搅拌机在巨大的轰鸣。
可是伍仁刚却感觉到了空气里有种不寻常的味道。
他盲目地看看四周,一切都忙而有序。
“哧——”搅拌机发出刺耳的一声响,似乎里面的构件搅到了坚硬的石块。伍仁刚浑身一激灵,起身关了电源,搅拌机停止了转动,工地上顿时安静了许多。
一阵不祥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
“呜——”,尖利的声音破空而入,同时从遥远的高空传来几声惊呼。
所有人都抬头望着发出惊呼的地方,那是49层的公司新办公楼,尚在修建。
楼顶上几个小黑点在慌乱地挥动着手臂。
伍仁刚疑惑地看过去,突然觉得一阵劲风扑面,同时觉得眼前似乎什么东西一黑,然后听见脚底发出清脆地一声响。
第37章
低头一看,只见距离自己10厘米不到的地面上,一根小儿臂粗细的钢筋安全帽的正中,将安全帽震裂成十几片碎片,钢筋露出地面的一米多犹自在细微地左右震动,在空气中发出“嗡嗡——”地龙吟。
伍仁刚还没反映过来,又听见自己身旁“当”一声金属震天价地响,什么物件在空气中急速地转动。
他向着声响发出的地方转过头去,突然看见一个东西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以几乎不可能的速度向他飞来。
他本能一转身,那东西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去了,击中了十几米开外的奔驰车。
耳朵里陆续传来不绝的“噗噗”之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
伍仁刚似乎不相信地抬起头看着楼顶上的几个小黑点,太阳强劲地光线射得他睁不开眼,一阵头晕。
伍仁刚下意识握住插在地上的钢筋,还在颤抖的钢筋以强劲的韧力震的他虎口生痛。
伍仁刚叹口气,几乎虚脱,颓然坐在地上。
有几个人从小车那边跑过来,有人在喊“伍总”,其中一个是右子的声音。
右子跑过来蹲了一下,马上又跑回了车里,然后又跑过来。
“伍总,你受伤了。”右子手里拿着一卷绷带,一边扯出来一边缠绕在伍仁刚的脖子上。
伍仁刚茫然地看着右子,右子将他的头微微往右转动,伍仁刚的眼光落在了自己的奔驰轿车上。
轿车的挡风玻璃上,悍然插着刚才伍仁刚破水泥袋的铁楸,想那铁楸应该是异常锋利,速度也是非常地快,直接贯穿挡风玻璃,牢牢了副座的座椅里,而挡风玻璃却没有碎裂,与铁楸几乎是严丝合缝。可以想见那是多么快的速度,多么锋利的铁楸。
伍仁刚木然地摸了摸被绷带缠绕的脖子,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受伤了。
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脉动,在皮肤下面突突地跳动。
那可是大动脉。
右子驾着车在公路上左冲右突,往距离最近的医院赶。
伍仁刚坐在后座上,看见铁楸锋利的尖头从座椅里突刺出来,泛着冷光。
伍仁刚伸出手去碰了一下,一阵冰凉,甚至感觉到手指一碰之下已经麻木。
他赶紧缩回手,指尖冒出一颗小血珠。
伍仁刚突然颤抖起来,他突然觉得冷。
似乎突然又置身于那个漆黑的山洞,似乎又再次听到那声毛骨悚然的呼喊,耳朵里满是“等着你……”的回响。
“伍总,你没事吧?”右子在后视镜里看着伍仁刚。
伍仁刚摆摆手,头偏向一侧,此刻才感觉到脖子处一阵钻心地疼。
去了医院,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不过对于伤口的来历却非常感兴趣。
“看伤口,似乎是锋利的刀刃所伤;但是看伤口附近,却有两道淤痕,似乎又是被重物击打所致。有什么东西既锋利又自重较大?”右子没理他,医生在后面追着说,“下次小心些,命悬一线。三天后来拆线。”
伍仁刚在家里躺了两天,破天荒没有去公司。伍孜涵很担心,常和泸羽民到卧室里去陪父亲说说话,解解闷。
伍仁刚只说在工地上被钢筋划伤了,没什么紧要的,休息两天就好。
“那你这两天精神不好?”
“傻孩子,你见谁受了伤还活蹦乱跳?”
伍孜涵“哧哧”笑了起来。泸羽民在旁边拿过伍仁刚的外衣,将外衣盖在伍仁刚身上。
伍仁刚胸口察觉到了一个棱角,他的手从衣服底下捏捏,心里塌实了。那个护身符还在。
第38章
公司副总打来电话,说原因查明了,是运送钢筋的吊车突然断电,制动闸失灵,导致钢筋从高空掉落。
副总请示,对于开吊车的师傅,怎么处理。
伍仁刚说,“意外事故,不处理。”
副总“哦?”了一声,语气里满是疑问。
“还有其他人受伤没有?”
“没有了。那钢筋幸好散落面积较小,绝大部分都落在了搅拌机周围。”副总小声地说。
“那看门的王老头呢?”
“你把他茶喝光了,他当时在门口烧开水。”
“还有其他人吗?”
“就只有你一个……”
伍仁刚觉得额头上有了冷汗,他喝了一口水,“钢筋有多重?”
“好象是三吨多吧。”副总换了一副口吻,“伍总福大命大,必有后福。”
伍仁刚收了电话,在心里回想着一根钢筋的粗细,三吨钢筋,有多少根?散落的面积是多大?平均每平方米面积有多少根钢筋?尤其是,只有他一个人……
伍仁刚越想越后怕,披起衣服,开了车库里的车,上了高速,抄近道往叶孤山禅退寺赶。
城西高速公路,全长28公里,8车道,中间绿化带种植着从东南亚引进的亚热带植物,高大挺拔,迎着太阳投下一个个婆娑的剪影。
高速公路上车辆不多,稀稀拉拉绵延着,似乎人人都在享受着惬意的秋阳,只有伍仁刚,不断超过一辆辆在他看来慢似蜗牛的小车,对周围的田野风光,更是无心留念。
叶孤山,近在眼前。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虽然车轮转动得比马蹄快多了,但是对于忧心如焚的伍仁刚来说,车速还是慢了。
好车都留在公司里,家里只有一辆半新旧的宝马,是伍仁刚最初创办公司的时候买的,算下来都七八年了。
前面一辆小车占着超车道,却慢得似乎动也不动。
伍仁刚连续按着喇叭。
小车有反映了,偏离了超车道,打了紧急停车灯。
伍仁刚一打方向盘,与小车瞬间擦身而过,瞥眼看见小车司机给他打着什么手势。
电光火石的交错,伍仁刚没来得及看清楚什么意思。
他收回眼睛盯着前方,后视镜里司机居然下了车,站在路中央对着他不断挥手。
“车坏了?”伍仁刚第一反映。但是人站在高速公路中央,是何等的危险。
伍仁刚从后视镜里收回目光,这两次眼珠转动,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但是高速行使的宝马车却早已飙出了好远。
路面上一块大石头以山雨欲来城欲倾的姿势向他的车扑来。似乎就像突然从天而降。
伍仁刚条件反射往右使劲一打方向盘,车子像一条蜿蜒的蛇一样偏离了原来的车道,但是伍仁刚的经验却告诉他车子不可能完全与石头错开。
“砰!”随着身子一震,同时感觉到车子左轮腾空,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咯噔”一下沉下去,挡风玻璃哗啦一声碎裂,一颗颗玻璃颗粒闪着钻石般的光芒向伍仁刚飞来。
伍仁刚眼睛闭上,马上感觉到冰凉的东西打在脸上,同时再次听到“砰”一声响,一个大锤子向他砸来,呼吸为之困难。
脑子里“喀嚓”一声脆响。
车还在开,伍仁刚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面前一片白茫茫。
安全气囊被打开了。
眼睛看不见,听觉就灵敏起来。后面的马路传来几次急刹车的声音,凭经验应该是拉集装箱的重型货车。
刹车踩下去没了作用。
伍仁刚回想着刚才与护栏的距离,计算着与石头碰撞后偏离的角度,他不停按着喇叭,期望前面没有车辆,期望前面的车辆能及时看清他失控的宝马。
“呜——”肯定与一辆车擦身而过。
伍仁刚手心里出了很多汗,他甚至连方向盘都转不动。
第39章
伍仁刚用一只手使劲锤打着安全气囊,心想应该瘪下去了,但是安全气囊依然顽固地罩着他的整张脸,挤压着他的头,呼吸也不畅。
伍仁刚又在座位旁边的工具箱里乱摸,但是什么利器也没找到。
耳边是一阵愤怒的喇叭声,伴随着司机的怒骂。
伍仁刚突然很想就这样撒手,他知道躲过了这一次,还有下一次,躲过了下一次,还有下下一次,他不想再这样提心吊胆过日子,他已经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呜——呜——超车的声音似乎鬼哭狼嚎,通往地狱的大门缓缓打开。
车子连续超过前面两辆汽车,也许下一秒,车子就会钻进前面重型货车的轮底,被压成一块钢板;也许会撞上坚固的山体,凝成一堆废铁;也许会飞出15米高的刑城西大桥,坠毁成一片片零散的零件。
伍仁刚死了心,双手放下,听天由命吧,伍仁刚的眼角流出了泪水。
他在等待那对自己来说惊天动地的一声响。
脑中突然闪过女儿伍孜涵的脸。
伍仁刚的手摸到了座位调节把柄。
伍仁刚心头一动,忙将座位往后调到最后的位置,这样勉强可以从座位与安全气囊之间伸出头去。
他又把手搭在了方向盘上,歪着身子查看前方道路的情况。
车子猛然一震,右侧已经贴上了防撞拦,伍仁刚沉住气,轻轻一打方向盘,防撞拦与车体之间摩擦出飞溅的火花。
防撞拦上的泥土小颗粒被溅进车里,撞在伍仁刚脸上,生疼。
依靠与防撞拦之间的巨大摩擦力,车子最终在不受操作控制地滑行了300多米后,浑身冒烟停在了路旁,后面很快响起人的脚步声,还可以听见有人在打电话,报告位置,通知救护车。
伍仁刚本想打开车门下车去,但是不防腿上已经没了知觉,身子一歪,倒在了车旁地上。
耳边响起空旷的脚步声,伍仁刚昏了过去。
泸羽民和章墨的调查取得了巨大的进展。
现在看来,似乎真的一切起源都在那个叫洛水的小村庄。
杜金、唐分、刘向金、伍仁刚、李运河,这几人到底遇到过什么事情?几人之间是否又有某种超越表面上的联系?杜金死了,唐分死了,刘向金死了,现在伍仁刚又连续遭遇各种奇怪的祸端,如果不是种种巧合加幸运,伍仁刚可能也早就报销了。
只是现在李运河还没找到,不知道他是否也遭遇到了死亡的威胁?
“这几人的死肯定存在着联系。”章墨说了一句大白话。
泸羽民斜了他一眼,没说话。他自己就是追随着这几个人死亡的足迹找到伍仁刚的。不过对于这一层,泸羽民没有向章墨透露。
“所有能想到的方式都用过了,所有能利用的手段也用上了,到目前为止,还没发现一个叫‘李运河’的官。”章墨一边甩着酸痛的臂膀,一边向泸羽民汇报。
“村里还有熟悉李运河的人吗?”
“基本上没有了。李运河从小就是孤儿,吃村里的百家饭长大,杜金死后,几人散伙,李运河就没有再回过村,村里人也就再没有人见过李运河。”章墨想了一下,“还有一个人。”
“伍仁刚?”泸羽民头也不抬看着记事本。
第40章
“对啊。你想想,他们几个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如果说在活着的人中还有谁最熟悉李运河的话,那就非伍仁刚莫数。”
“这个不用你说,我早就想到了,不过伍仁刚身份特殊。从私人角度来说,他是孜涵的父亲,我又不能向他表明我的身份,更不可能直接问询他;从公家的角度来说,他是刑城的首富,公安局的座上宾,你不可能提讯他。不好着手啊。”
“确实是这样。但是你说的是明的方面。我们不好从明处着手,何不暗地里操作?”
“怎么操作?”泸羽民提起精神来。
“过来,附耳。”章墨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泸羽民强忍着不爽,把耳朵递了过去。
章墨一阵小声的嘀咕,泸羽民脸上渐渐展开了笑容,笑着一拳砸在章墨肩上,“你小子有一套啊,我都没想到。”
章墨一脸的不屑,“瞧你那高兴样,这就让你佩服得五体投地啊?哥哥还有好多锦囊妙计藏着呢。”章墨夸张地拍拍自己的饿肚子,肚子“砰砰”一阵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