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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区到城里三公里的路,她足足走了三个小时。
霓虹灯闪烁,城里的夜开始繁华起来。
伍孜涵又累又饿,她靠在一棵行道树上喘气,旁边走过两个男的,走了没几步又倒回来,围了上来。
“小姐,要不要帮忙?”一个中年男人嬉笑着问。
伍孜涵紧张地看着他,看到了两人眼里的光。
“不用,我没事。”她摆摆手,强忍着脚上的痛,努力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走着,背对着两个男人的双眼,已经含满了泪水,是心伤和委屈的泪水。
“都跟你说了不是了。”另一个男人在后面说。
“我以为是街女。可惜了。”中年男人的声音。
伍孜涵加快了脚步,霓虹灯在泪光里迷幻地闪烁。
饿。渴。累。痛。
伍孜涵觉得一辈子所受的折磨都集中在了这一天,远方公安局的大楼亮着几盏微弱的灯。伍孜涵抹了眼泪,细心地整理自己的头发,将贴身的毛衣抻抻,她不想泸羽民看见她这个样子。
先在厕所里喝了几口自来水,又用水洒在掌心里,抹了抹乱糟糟的长发,公安局大楼的仪容镜里,伍孜涵用手指揉揉自己红肿的双眼。
她试着一笑。
她再一次笑。
她再一次笑。
楼梯间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伍孜涵赶紧扶住扶手,慢慢往3楼走去。
左脚已经痛得没有了知觉。
下来两个年轻警察,出任务的样子,很慌乱,看也没看他一眼。
她让自己的心平静了一些。
刑警支队的办公室门是开着的。
伍孜涵用手指叩了叩门。
里间传出一个声音,“进来。”却不是泸羽民的。
伍孜涵迟疑了一下,看见泸羽民的座位上空着,很干净很整齐。
进了里间,看见侯二,伍孜涵礼貌地问,“泸羽民在吗?”
侯二认识伍孜涵,忙将桌子上的卷宗拢了拢,起身倒了杯水,“他不在啊?我也才来不久。”
伍孜涵接过水,轻轻抿了一口,尽量不慌乱,“知道他到哪儿去了吗?”
“这个就不清楚了。”侯二眼睛眨了几下,“要不你问问章墨吧,他带着泸羽民呢。”
伍孜涵说了声谢谢,转身往外走,走几步又停了下来,“我……能不能用下电话?”
侯二把电话递过去,在墙上找了章墨的电话,伍孜涵开始拨号。
所有人都知道泸羽民没有手机。
电话通了,章墨先是问了一声谁,一听是伍孜涵的声音,马上急了起来,“你在哪儿?我正找你呢,打你那么多电话怎么都不接?”
“哦……我电话放家里了。”伍孜涵撒了一个谎。
“你在办公室吗?有急事给你说。”章墨似乎在赶路,气喘吁吁。
“泸羽民在哪儿?”
“我也正找他呢?”章墨显得很奇怪,“他也没和你在一起?”
伍孜涵心慌了一下,点点头。
约好了在滨江路口会合。
河边上的夜风吹过来,伍孜涵抱着自己的身子抵御着。
一辆的士“哧——”在她旁边停下,车还未停稳,章墨便钻了出来。
“泸羽民没和你联系?”章墨开口就问,也显得很焦急。
伍孜涵慌乱的点点头。
“走,去找他。”章墨拦下了车,伍孜涵木然地跟着上了车。
在车上,章墨给伍孜涵解释,就在今天下午,局里突然宣布中断泸羽民的实习资格,泸羽民收拾好东西后,便不知去向了。
“他走的时候你没和他告别?”
“没有,我当时正在局长办公室。”章墨当时正被局长训诫,说他太胡闹,把一个陌不相关的人带到公安局来实习,如今有人举报,公安局必须做出处理。泸羽民自然是没办法继续在公安局混了,因为章墨舅舅的关系,对他只是作了训诫谈话。
第59章
章墨不知道泸羽民已经告诉了伍孜涵真实身份,所以他将泸羽民拾荒者的身份作了回避。
伍孜涵知道一定是父亲“举报”的。
她想起一则笑话,说一个男子想成亲了,便托人说媒。媒人问男子,“想不想成为花旗银行的副总?想不想成为盖茨的女婿?”男子当然说想,但是问媒人,“可是怎么才能得逞呢?”媒人说,“我来安排。”
于是第二天,男子被收拾的冠冕堂皇,被媒人带去见了花旗银行的懂事长。
“我给你介绍一位有为青年,希望他能成为你们银行的副总。”媒人向懂事长推荐男子。
“可是,我们的副总太多了。”懂事长回绝。
“但是,他可是比尔盖茨的女婿哦。”
“哦,那当然可以。”于是,男子成了花旗银行的副总。
媒人又带男子去见盖茨。
“我想给你介绍一位女婿。”
“可是,追我女儿的太多了。”盖茨不傻。
“但是,他是花旗银行的副总哦。”
盖茨也便同意了。
于是,男子既成了副总,又成了女婿。
男子的情况与泸羽民何其相似,但是,在花旗副总和盖茨女婿之间,只要任何一方不是了,那么另一方必定也不是。
经过再三思考,章墨还是决定把泸羽民的真实告诉伍孜涵。
伍孜涵说泸羽民早就告诉他了。
章墨放下心来,让司机加速往河边开,章墨希望能在河边的垃圾屋里找到泸羽民。
屋子被风吹得凌乱,里面一张木板床上铺着厚厚的旧报纸。河边的风吹进来,报纸哗哗直响,很冷。
他一定很冷。伍孜涵抚摩着木板上的旧报纸,她能从上面感受到泸羽民的过往。
“他一定很冷吧。”伍孜涵将头轻轻贴在木板上,泪水从眼眶里滑落。
她就那么蹲着,任泪水静静地流。
章墨站在门口,忍不住也湿了眼眶。
也许,他回了别墅;也许,他也正四处找她,可是,为什么心会感觉到那么地疼?疼地似乎要永远地离别?
章墨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披在伍孜涵身上,走出屋子四处打电话找朋友找人。
家是不可能回去了,伍孜涵跟着章墨后面走。她要找一个睡觉的地方。
可是,她不好意思向章墨提出。
没有开车,穿着单衣,红肿的双眼,连随身电话也没带。章墨敏感地觉察到了什么。
他给一位刑城的女同学打电话,打了车送伍孜涵过去。
伍孜涵小声地说谢谢。
“我明天再找朋友找找。刑城就那么大,应该不难。”章墨宽慰着伍孜涵。
伍孜涵点点头,被女同学抱拥着进了屋子。
章墨在门外轻轻叹了口气,心情复杂。
三天过去了,泸羽民躺在一个旮旯里,就没怎么出去过。旁边堆着的是一些讨来的发霉的馒头和从河里舀来的水。他也得知了消息,伍孜涵和伍仁刚吵了架,并且被赶出家门。只是为什么被赶出来,他探查不到。
“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呢?”泸羽民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件事情。
“难道是孜涵说漏了嘴?”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却不大。都已经告诉过她那么久了,为什么偏偏在伍仁刚苏醒的之后说漏了嘴呢?
“伍仁刚苏醒之后。”泸羽民脑子里一直婉转着这句话。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自己心里都吃了一惊。
他决定去印证一下。
别墅区。伍仁刚的大门紧闭着,厨房里偶尔可以看见张妈忙碌的身影,似乎在熬着什么中药,一大股子味道。
他敲响了门。
张妈的小脚踢踏着过来开了,一见是他,脸上就慌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张妈,是谁呀?”伍仁刚穿着拖鞋急匆匆跑出卧室,目光越过张妈的头顶,看见了是泸羽民,似乎突然泄气。
不是孜涵。伍仁刚垂下了头。
“我想和你谈谈。”泸羽民站在门外。
张妈回过头看伍仁刚的脸色。
“让他进来吧。”伍仁刚挥挥手,颓然倒在沙发上。
泸羽民迈进客厅,坐在了伍仁刚对面。
“你有什么好说的?”伍仁刚强打起精神。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把你女儿赶出家门?”
“为什么要欺骗孜涵的感情?”
两人的眼睛都直视着对方,空气里顿时紧张起来。
张妈在一旁站着不知所措。
“进去谈谈吧。”伍仁刚起身进了卧室。
泸羽民随后跟进,把门关好。
“开诚布公一些。你是谁?”
“泸羽民。”
“我说的是真实身份。”
泸羽民偏着头望着他,看见伍仁刚肯定的目光,突然笑笑。
“能否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起了疑心的?”泸羽民换了姿势半俯着身子,凑近了脑袋。
“说实话。我并没有起疑心。”伍仁刚也摆出一副掏心掏肺的样子。
“哦?那就奇怪了。既然没起疑心,那为何不相信我就是泸羽民?”
“因为我直接知道了真相。所以不需要怀疑的过程。”
泸羽民再次望着伍仁刚,伍仁刚也回望着他的目光。
“我想知道过程。”
“我要知道真相。”
“你告诉我过程,我告诉你真相。”
“你告诉我真相,我告诉你过程。”
两个人都在试探着对方,想从对方的叙述里了解对方到底知道多少,以决定在告诉对方时,才能确定哪些可以保留,并且不被对方看出破绽。
两人都没妥协。
泸羽民脑子一闪,突然开口。“在医院……”
这是一句不确定的话,泸羽民只是作了一个几乎不会有回应的尝试。商场上久经考验,老谋深算如伍仁刚这样的人,不会上当。
不料伍仁刚却很干脆,突然间妥协。“是的。就是在医院。”
泸羽民反倒不相信了,思考着伍仁刚这句话里的真实成分。
“不必怀疑,既然我决定告诉你,就不会有所隐瞒。”
“且说来听听。”
“在被女病人袭击之后,我一直是清醒的。”
泸羽民有些惊讶的望着他。这个人,居然可以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一动不动躺在床上7天。那需要多么强大的忍耐力和毅力。
第60章
泸羽民突然感到一阵心寒。
“即使是在被恶鬼汲取灵魂的时候?”
“对。确切的说,我是亲眼看着自己怎样一步一步迈向死亡的。”
“你不怕死?”
“对我来说,死是必定的,只是需要选择什么样的方式。比如你布饵的那天夜晚,我就觉得那中方式比较适合我。”
“所以你没反抗,而且一直没表现出任何异常。”
“我自认还伪装得比较成功。”
泸羽民不动声色地望着伍人刚,想确定这是不是他所使诈的一个手段。
“不必怀疑,我很坦白。”伍仁刚顿顿,“或者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奈、无赖以及决心。”
“我不敢相信你。”虽然经过了十几世,身为一个黄金鬼捕,要洞察一个人的内心世界,仍然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人心隔肚皮。”泸羽民对伍仁刚解释。
“相信不相信是你的事,既然我已经告诉了你过程,那么按照约定,我也想听听真相。”
“我的真相?”
“对。你的真相,以及你接近我女儿的真相。”
“你会相信?”
“你且说来我听,我自会判断,这个你不必多虑。”
“你应该已经知道一些。”
“对。你和章墨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在心里,只是信息缺失严重,我只知道你不是一般人,至于具体是什么人,完全猜不出个大概。”
“具体什么人我不会让你知道。我只想说,我是这个世界上能帮你解脱噩梦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哦?噩梦?”伍仁刚的表情奇怪。
“杜金死了,唐分死了,刘向金也死了,据我观测,似乎轮到你了。”泸羽民的语气里有了威胁的口气。
“我都说过了,死是必定的。我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死的结果其实没有什么好痛苦的,可是,死的过程……”
伍仁刚脸上的肌肉轻微抽搐了一下,被泸羽民牢牢看在眼里。
伍仁刚点了一支烟,拖着鞋在卧室里走了几步。
“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蛇有蛇路,鼠有鼠路。有句老话说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什么都知道,何必再来问我?”伍仁刚夹着烟的手指发抖,烟灰洒了一地。
心计、毅力和心理素质如他,现在也会手指发抖,可见泸羽民所说的事是何其重大。
泸羽民看着伍仁刚的手指,心里一喜,其实他只是知道一些外围的情况,对于事情的本身,还如坠雾里。兵不厌诈,这招用在伍仁刚身上,居然也会见效。
“只是想知道一些细节。”
“接近孜涵,也是为了这件事?”
泸羽民沉默了一会儿,“说对了一半。我确实是为了查探这件事和伍孜涵在一起,不过我并没有接近孜涵,相反,是她主动来接近我的。”
“我听孜涵说,是你先在公安局的会上注视她。”
“错。我是注视你。”泸羽民纠正伍仁刚的错误。
“你在狡辩?”
“我们都谈到这个地步了,我还会在细枝末叶的事情上狡辩?”
“你注视我什么?”
“我是一直跟着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