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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里碎石很多,杜金拣了一颗石头握在手里,唐分把刀握得更紧了。
我们三个站在山洞里,心惊胆颤,知道马上要出坏事了。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根本不敢吭一声。
“唐大哥,洞里还有很多财宝,我们几个几辈子都享用不完。”杜金的语气表明了他的服软,并且隐约表示洞里的财宝实在太多,似乎想用财宝的诱惑来消抵唐分的恶意。
“我说了,现在我是这儿的头,你根本没有说话的资格;至于洞里的财宝,我自有分配方法,用不着你操心。”唐分没有后退一步。
“唐大哥,你说了算。你说怎么分就怎么分。”杜金已经完全软下来了,为表示顺从,把手里的石头也扔了。
我们的心都稍稍缓和了下来。
“我说这洞里的财宝没你一份。”没想到唐分突然暴起,提着刀向杜金冲去。
唐分这一突然的举动把我们三个吓了一跳,看唐分的阵势,似乎是想把杜金杀了。
杜金更是兔子一样跳起来,撒腿就往洞里跑。杜金是个什么人?头脑不傻,看唐分的样子知道已经下了杀机,再也顾不上什么财宝了,只求能保住一命。
杜金平时的小聪明,现在一点也用不上。
他碰上了四肢发达的唐分,犹如秀才碰到兵,还没开讲道理,就被杀了。
唐分很瘦小,体力也不行,在洞里跑了一段,就累得喘不过气来,洞里回响着放大的气息声。
我们三个站在原地,害怕的瑟瑟发抖,洞里有两道电筒光四处乱晃,在一些山漏子透出的光圈里,偶尔能看见唐分和杜金在追逐。
‘怎么办?’刘向金问我,李运河也哭丧着一张脸。
我毫无办法,唐分的表情,让我劝又不敢劝,逃也不敢逃,只好木愣愣地站在原地,耳朵紧张地搜寻着洞内的声音。
突然听见洞内传来凄惨的一声叫,无比恐慌,听声音好象是杜金的。
然后是唐分得意的笑声。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决定去看一下。
走了五六多分钟,这期间唐分一直在哈哈大笑,我们循着声音和微弱的电筒光找到了唐分。
他蹲在一个山漏子旁边。山漏子透出的光照在他脸上,有股狠戾。
‘杜金呢?’我问。
唐分转过头来看我们,然后下巴往山漏子下点点,我们心一紧,难道杜金掉下去了?
我们走近几步,小心翼翼探头往山漏子里看。看见杜金涨红着一张脸,两个胳膊撑在山漏子边缘,双腿在空中摆动,试图爬上来。谷底腾起的风把他的裤子吹得鼓胀,我刚看了一眼,就觉得头昏脑胀,赶紧退了回来。
刘向金处于救人的本能,本来想拉杜金一把,被唐分一瞪眼,吓得退了回去。
‘唐大哥,我错了。’杜金憋出一句话,身子又往下掉了一段,脸涨得更红了,手臂上青筋暴起。
‘他自己掉下去了。’唐分用刀尖指指杜金,我们几乎都不敢去看杜金的眼睛。
‘唐大哥……’杜金的语气充满了哀求。
唐分没有动,山漏子里出来的风吹着他的头发,像一头地狱里出来的魔兽。
‘仁刚……’杜金头转向我。我别过头去。
第64章
杜金又喊了刘向金和李运河,他们都没动,敢和唐分作对的下场就在眼前,我们都被唐分震住了。
时间一分一秒在过去,杜金的脑门上汗水直流,从小就被娇生惯养,没有劳动过的他,凭借着求生的本能,已经撑了近10分钟,这几乎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谷底一阵风吹过,杜金被吹得摇晃了一阵,身子又往下掉了一段,他的两个袖子都已经被石头磨破了,胳膊处擦伤的血浸出来,很大一股腥味。
杜金突然狂笑两声,头一下从山漏子里消失了,我们心里一紧,壮着胆子往下看,看见杜金几乎整个人都荡在空中,像一面旗帜一样摆动,我甚至还能听见他衣服被风吹动的‘啪啦’声。
杜金只剩一只手还抠着地面一条裂缝。
唐分似乎对这一幕很感兴趣,眼里一直笑着。
‘哈哈哈。’杜金在空中放声狂笑,听得我耳膜生疼。
‘唐分,我们再见。’杜金另一只手突然从空中摆上来,砸向唐分的左腿。我看见杜金的手里还藏着一块石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藏的。
只听‘喀嚓’一声骨头的脆响,唐分痛得怒吼了一声,然后将手里的刀向着杜金抠住地面的手斩过去。
刀碰着石头发出刺耳的一声脆响,杜金的四个手指散落在石头上,然后就听见“呼——”一声响,我们急忙凑过去,看见杜金如一只风筝般,在空中飘了几个来回,越来越小,从谷底远远传来一声,‘我等着你……’那声‘我等着你’在山谷中久久回荡,听得我寒毛倒立。
杜金的四个手指似乎在地上快乐的悸动。
唐分的腿被杜金砸断了,从裤管里戳出一截白生生的骨头,痛得他大声叫喊。
唐分的声音在山洞里久久回荡,一波接着一波,在山洞里如地滚雷一样轰隆轰隆碾过,不多久,洞顶就开始掉碎土了,然后是碎石,然后是鸡蛋一样大小的石头砸下来。
‘不好,山洞要垮了。’唐分强忍住剧痛,让我们把他抬出去。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和李运河一人架着唐分一支胳膊,拖着他往外走;刘向金力气稍微大一点,负责搬运财宝。
他本来想多搬一点的,可是一麻袋财宝的重量都够戗,他只好拖着麻袋走。
一路走一路掉石头,头上被大大小小的碎石击中了四五次,血也流下来了,可我没时间顾那么多了,只是拼了命的拖着唐分往外跑,等我们跑到洞外十几米的地方后,突然听见洞里几声剧响,然后看见大股的烟尘喷涌出来,山洞垮了。
从烟尘中,走出了刘向金,还拖着那一麻袋的财宝。
我们四人把那麻袋的财宝均分了。也许是怕我们三个捏成一团力量大,也许是他已经受了伤,也许是谢谢。。我们救了他的命,反正唐分把财宝平分了。
为了怕突然暴长的财富引起村里人的注意,我们谎称杜金的死警醒了我们,我们要外出打工,自己养活自己。
依靠着分来的巨大财富,我们都发了家。唐分脑子最笨,用钱买了个水利局局长当,我和刘向金做生意,后来的事情,你都应该知道了。”
伍仁刚一口气讲完自己的故事,神态似乎一瞬间衰老下来,很疲惫地靠在枕头上。
“那么,李运河?”泸羽民问伍仁刚。
“不知道。从村里出来后,我们各自分手,但是偶尔也有联系;只有李运河胆子最小,生怕一旦事情败露被牵连,分手后就没有和我们联系,我们也失去了他的消息。”
“如果猜的不错,陈秉坤就是李运河吧。”
伍仁刚惊讶地抬起头,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泸羽民。
“是不是?你要想保住他吗?”泸羽民问。
伍仁刚低头想了一会儿,“李运河从村里出来后便去做了个整容手术,又通过贿赂手段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加以篡改,隐藏地非常好。”
“可是你们在刘向金死后却经常联系。”
“因为刘向金死后,我们都察觉到了什么。李运河胆子小,心里的事又不敢向别人说,所以忍不住来找我,两个人说说话,会感觉好一些。”
“一直都害怕吗?”
“从杜金死后就一直都害怕。我知道有一天会轮到我的。”
“是杜金?”泸羽民握紧了手。
“是是非非,总有因果报应。我们之间的事,你为何插一腿?”
“因为我不能在你们遭到报应之前让你们死了。”
“可是唐分和刘向金却死了。”
“所以我才更加倍努力。”
“是杜金吗?”泸羽民再问。
伍仁刚没有表态。
“要不是我们把事情向唐分透露,杜金不会死。”伍仁刚歇歇,“几十年前的债,到今天总该还了。”
事实上已经是变相的承认了。
“藏宝洞在什么地方?”泸羽民焦急地问。怨念大的鬼,越是接近源头就越强大;要对付这种鬼,只有追根溯源,破了源头,才能釜底抽薪。
“你真的想去?”
“那件事之后,我再也没有到西山上去过。既然注定今天要了结,我想再一次做个见证人。”
“非常的危险。”
“命都不要了,我还怕危险?”伍仁刚仔细地穿着身上的每一件衣服,慎重地似乎去赴一个年久的约会。
泸羽民看着他,等着他。
两人出门,陈萧扬从虚掩的门后探出头来,看见伍仁刚和泸羽民两人坐上的士,也随后招了一辆车,尾随而去。
车到洛水村,伍仁刚神情肃穆下了车,慢慢向村里走去。
他不是衣锦还乡,他是在向父老乡亲告别,向曾经生活的故乡告别。
伍仁刚一户一户地走,和相识不相识的人打着招呼。农人的脸上红膛膛的,充满健康的朝气。
第65章
就连暮年的老人,也时常捻着胡须笑。
伍仁刚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他和乡村太不适合了,他穿着周正的西装,脚着铮亮的皮鞋,他本来以为这样死去很体面,但是现在他突然觉得身上似乎是裹了一层蛇皮一样难受。
他突然没了兴致,他从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脸上,看不到任何一丝亲切的表情,他们对他的,除了崇敬,阿谀,讨好,还有那么一些嫉妒和鄙视。
他永远都不再属于这里。
“走吧。”伍仁刚垂着头,神情是那么的落寞。
泸羽民跟在他的后面,默不作声。
这是哪里?天怎么这么黑?四周是那么的寂静,没有一点声音。
是在做梦吗?为何心里会那么的压抑?
“哦——”伍孜涵试着对着黑暗呼喊了一声,一连串的回音从远处传来,深邃、空远。
起风了,冰凉的风吹着裸露的肩膀,心里是说不出的寒冷。
前方的黑暗中,有人在说话,发出听不清楚的声音。
伍孜涵慢慢走了过去。
有光了,虽然微弱,但是却有了方向。
昏黄的光,没有温暖,远远看过去,火苗闪动,随时会熄。
伍孜涵将手伸出去,碰到了冰冷的石壁,凹凸起的岩石,是个山洞。伍孜涵告诉自己这是真实的现实。
走,继续走。前面的话语似乎在引导着她,她神情呆滞,眼里只有一颗火光在跳动。
看到了。是谁蹲在地上,在烧着一堆柴火。瘦削的肩膀,不住往火堆里加着什么,星星点点的火苗窜上来,飘向高空。
“喂——”伍孜涵对着那人的背喊了一声。那人停了动作,却依然出神地望着火堆。
“这是哪里?”伍孜涵向他走过去。
那人将手里的东西一把扔进火堆里,火苗呼一声窜起很高,热lang将一张纸升向高空,借着火光,伍孜涵看清了那是一张纸钱。
伍孜涵吓得后退了两步。
那人转过身来,火光找在那人的脸上,映出他干瘪的皮肤。
是个老人。
但是脸上的皱纹却不是一般的多。在皱纹的挤压下,两颗绿豆似的黑眼珠落在了伍孜涵的眼里。
老人步履蹒跚的跑了过来,伸出双手。
手上也是一层很干的皮肤,似乎是经过了快速脱水,皮肤来不及均匀收缩,所以手臂上冒出一根根凸起的肉线。
近了,伍孜涵才看出老人没有穿衣服,浑身的皮肤都是像被烤干的桂圆肉,紧紧贴在骨头上。
伍孜涵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
老人近在咫尺,伍孜涵闻到了一股腐臭。
她吓得往后退。
开始跑。
后面的老人紧追不舍,风箱似的喘息声始终不离不弃。
前面有道铁门,半开着。
伍孜涵缩进去,反手把门关了,在门上摸了半天,找到一个锁扣,手忙脚乱缩上了,背靠在铁门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洞里回响着老人“啼嗒”的脚步声。
“砰!”老人扑在了铁门上,双手逮着铁门使劲摇晃,门缝时而紧闭,时而又被撞开拇指宽的一条缝。
伍孜涵吓得大气不敢出,双手撑住两扇门,头发早就已经被吓出的汗水溽湿。
老人在外面折腾了十多分钟,铁门终究没有被他打开。门外一片安静。
伍孜涵把眼睛凑近门缝,突然看见门缝外也有一只眼睛在往里看。那眼睛透着苦苦的哀求和哀怨。
伍孜涵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蒙着眼睛哭出声来。
“我也曾经有你那么水灵的皮肤哩。”老人在外面叹息,声音沙哑,但是能听出是个女子,年轻的声段。
她又不死心地摇晃了几次门,随后就响起了离开的脚步。
伍孜涵悄悄从门缝里看出去,看见老人佝偻着身子,寂寞地往回走。屁股上的骨盆很突兀地撑起肉皮子,像极了埃及的木乃伊。
伍孜涵心里放下一块石头,颓然坐在地上。
身后传来了光。
伍孜涵神经质地转过身去,看见这里是一个很大山洞,岩壁上每隔几米就插着一支火把,熊熊燃烧。
伍孜涵记得刚才进来的时候还是漆黑一片,这么多火把是谁点燃的?
他的眼睛透过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