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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爹呢?”既然杨老大能通知人家跑出来,立安心中升起一希望。
“杨大哥又跑回去通知其他巷道的人去了。”
黄野平心头一紧,立即跳到煤坪中一个绞车斗上,朝着四处乱窜的人振臂高呼,“矿工兄弟们,别慌,赶紧安装水泵排水。”
四处乱窜乱叫的人突然停下来,静下来,呼啦一下朝仓库涌去。
黄野平看了下仓库里挂矿帽的架子,整整下了36个矿工,用目光清点一下上来的矿工,心中叫苦不迭,差19个!
矿上的两台水泵很快被七手八脚装好,开始从井口往外排水。
黄野平在帮助安装水泵的间隙问从井下逃生出来的矿工,“怎么下了这么多人,人又没在一条巷子里,井下到底有几个作业面?”
“杨二师傅您不知道,您不在矿上这段时间,煤价一天一个价,为了抓产量,娃娃矿长安排新开了三个作业面,总共是四个组在井下作业。”
黄野平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屁股后脸色惨白的娃娃矿长,娃娃矿长冷汗直冒。
有矿工探头往井口一看,慌叫起来,“水位还在上涨。”
黄野平朝一把夺过娃娃矿长的手机,吼道,“你快用矿部电话跟矿山救护中心报告透水事故,请求迅速调配大型抽水设备。”
娃娃矿长踉踉跄跄跑到矿长办公室去了。
黄野平拿起手机,给周边的煤矿一一打电话,请他们帮忙,马上把所有的排水设备调来抢险救人。对方一听是杨二师傅的声音,又是救人大事,不约而同都只回答了四个字“马上赶到!”
通知完各路援军,黄野平细问起透水的情况。
一个和杨老大同一个作业面的矿工说,“当时我们正在埋头弯腰挖煤,忽然杨大哥停住了,‘听,有流水声。’还没待我们听清,杨大哥大喊一声‘透水了!快跑!’我们想也没想,扔下家伙就跑,水打着浪在我们身后追着跑。”
“哪里透进这么大的水?这阵子没下什么雨。”黄野平不解地问。
“采到河床下了!”一个老矿工说,“按规矩河床下是安保区,不能开采的。私人煤矿,一阵乱挖,哪顾得上这些。”
黄野平心里一紧:河水灌进矿井,这是没顶之灾!
周边煤矿的抽水设备陆续运到,在黄野平指挥下立即安装开始排水,水位上涨的势头遏制住了。
“二叔,我爹他们不会有事吧?”立安眼巴巴看着黄野平,哭着问。
“看水位,井下应该有一些高台处暂时没有被水淹到,大哥是个有经验的老矿工,应该能带领大伙找到暂时的避难地方。”黄野平这样分析着安慰立安,自己心里却完全没底,也不敢再想象下去,转身朝矿长办公室高呼“矿山救护中心的抢险队伍怎么还没到?”
没有回应!
黄野平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矿长办公室,推门一看,屋里没人,桌上留了一张纸条,黄野平拿起一看,脸色大变,往地上一扔,抓起电话,拨通了矿山救护中心,“空谷山煤矿紧急呼救……”
娃娃矿长跑了!
“师父!原谅不争气的弟子,我不敢报告,一报告我就会被抓起来。我不想坐牢,我只有跑!我对不起那些死难的矿工兄弟,请您老人家帮我处理善后事宜,煤矿我不要了,全给您!”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惊呼,“停电了!”
水位迅速上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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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矿难危机
更新时间2011614 8:41:43 字数:4371
第十八章矿难危机
就在这生死关头,矿山救护队赶到了,迅速安装配备柴油发电机组的大马力抽水机,立即开始排水,水位得到了控制。
随后,正在县里调研的自治州州委书记闻讯也赶到了现场。
当地矿工的家属围在矿井口哭喊自己的亲人。
县里的领导、相关职能部门和当地乡镇负责人,还有记者一大帮人围着书记。书记神情凝重,不耐烦挥挥手说,“你们都围着我干么?”
公安局长说,“家属情绪激动,我们担心冲击书记。”
“现在最担心的是井下被困矿工的安危!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扪心问一下,矿难发生政府监管方面是不是有责任?他们的亲人被困井下生死未卜,万一要拦住我们骂几句,那就挨骂吧!”
“书记情为民所系,充分体现了我党执政为民的执政理念。”陪同人员中有人不失时机拍马屁。
“大话套话少说,把具体情况讲一下。”
没人做声。
书记厉声问道,“这么一大堆人围着我扯东扯西,没一个能说清情况的?把矿主找来!”
陪同的县长低声吩咐公安局长和当地乡镇党委书记,“对矿主要采取控制措施。”
两人赶紧去落实,一问才知道矿主跑了。
公安局长急得冷汗直冒,立即要布置抓捕,乡党委书记拉住他悄声说,“这是后事,得赶紧找个人顶了矿主去书记那里去介绍情况才行。”
公安局长说,“说的也是,可一下子到哪去找个这样的人?又要是明白人又甘愿当替罪羊。”
“明白人倒有一个,”跟在乡党委书记屁股后的村支书吞吞吐吐说。
“有屁快放,是哪一个?”乡党委书记粗鲁地说。
“要他去当替罪羊我可不敢讲。”
“你放心,只要他去介绍情况,不会真的要他顶罪的。”公安局长赶紧表态。
“杨二师傅,喽,就是蹲在矿井口的那个男人。”村支书用手指了一下。
顺着手指方向望去,书记局长看见一个男人双脚呈前后姿势蹲着,正用树枝在地上比划着什么,周围围着一堆救护队员,边听边点头。
公安局长自信地说,“这人当过兵,蹲的是标准的军姿。”
乡党委书记走上前去,从救护队员后面探头一看,看见了黄野平的络腮胡子脸,脱口叫了一声,“原来是你啊!”
黄野平循声抬头看见了乡党委书记,平静地打了声招呼,“你好!石书记!”
原来两人有一面之缘。
石书记的车有一次下雨陷在泥泞路上,乡政府派了一车人去救援没解决问题,碰巧黄野平开车路过,有条不紊指点一二,两分钟就帮他把车拉出了困境,而黄野平不待石书记说一声谢谢,解下钢索就走了。
“杨二师傅,州委王书记请你去介绍一下情况。”石书记急切地说完这话,自己也奇怪,怎么说得这么情真意切,跟真的一样?心里苦笑,“难怪老百姓说一些干部扯胡琴不要放松香,自己扯淡不是扯得挺顺溜吗?”随即心悬起来,他不知杨二师傅会作何反应。
黄野平缓缓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煤灰,郑重地把敞开的衣领扣好,转过身,一句话没说,跟着去了。
书记现场办公会议开在矿长办公室,满满地站了一屋人。
进得屋,书记盯着黄野平的眼睛劈头就问,“井下有多少人?”
“还有19人没有升井。”
书记的嘴角痛苦地抽动了一下,屋里一片沉寂,偶有一声咳嗽声。
“既然有人及时升井了,就说明事故发生是有预兆的,你们有没有组织矿工升井撤退?”
“应该说有组织。”
“什么叫应该有组织?”
“是矿工自发组织的,我兄弟就是因为组织矿工升井撤退现在还困在井下。”
“你是矿主?”书记有点疑惑地问。
“不是。”黄野平回答。
县长恼怒地横了公安局长和乡党委书记一眼。
黄野平继续说,“也许我不该出现在这里,但为了井下19名矿工兄弟的生命,我有话想对领导说。”
“我是自治州党委书记王怀山,”州委书记很郑重地表明自己身份,“我在认真听你讲,你大胆讲。”
“恕我直言,现在的抢险声势虽然浩大,但力度不够。”
“州委书记都亲临抢险一线了,这样的力度是空前的,你搞不清就不要乱讲。”州煤炭局长斥责说。
“没要你说!”州委书记毫不客气制止煤炭局长。
“州委书记和这么多的领导亲临一线,确实体现了党和政府对被困矿工的关心,但现在抢险急需的大型抽水设备却只有一台,远远不够。”
“州里、县里、乡里这么多干部跑来抢险,就一台设备?你们到底是来抢险的还是来作秀的!”州委书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险情不明,估计不足,准备不到位。”州煤炭局长低声检讨说,“我马上去组织调集大型抽水设备。”煤炭局长说着掏出手机,边打电话就势往外走。
“要人提醒才想起要调集抽水设备,这样的煤炭局长哪有点专业素质!”县里分管工业的副县长曾与现局长竞争过州煤炭局长这个肥缺,有成见,抓住机会说人家的不是。
“矿工能看到的问题煤炭局长看不到?”州委书记把话说得很重,“我看是指导思想出了问题。”
“包括干部和群众,很多人对救出遇难矿工不抱希望,”黄野平说出这句话,所有的人都望着他。
“因为河水犯着井水了。”
躲在屋外打电话避难的州煤炭局长听到这话,立即折转身进来,为自己蒙受的不学无术之冤辩解,“这位矿工师傅说灌进矿井的是空谷河水,正因为是这样糟的情况,现场所有排水设备满负荷运转才勉强控制矿井水位没有上升,但这种均衡只是暂时的,撑不了多久,透水会越来越大,排水速度不可能超过透水速度,徒劳无益的救援行动只会白白浪费公共财政资源。”
“情况是这样的,但就这样干等着总不是个办法。”黄野平说。
“你有什么好办法?”州煤炭局长反问,明显不相信的口气。
“控制进水。”
“你怕是脑壳进了水!你真以为喊句口号就能让高山低头,让河水改道?”州煤炭局长近乎咆哮起来,他是采矿专业科班出身,本不耻与这个矿工谈技术性问题,而州委书记却给了这矿工话语权。
“让河水改道虽然不是喊句口号那么容易,但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困难。”黄野平用很从容的语气表述自己的观点。
这个矿工的镇定让州委书记略感惊奇,鼓励说,“说说你的办法。”
“空谷河发源于此,在空谷山区河床不宽,河水清澈见底,水流平缓,流量不大,截流不是不可能。”
“就算你讲的成立,问题是你知道截流哪段可以阻止透水?”乡党委书记很不放心,他知道,如果要截流,人力物资组织肯定是他的事,有些帐他必须算,有些话他必须说。
“河上有个坝,在距坝100米的上游用沙袋筑一道人工坝,两个坝之间的水大部分可自然流出,中间有个回水湾水位有三四米深,需要抽水机抽排。”黄野平胸有成竹回答。
“带我去现场!”州委书记命令道。
现场完全如黄野平所述,空谷河在山间缓缓流淌,流经一道天然青石坝时激起几朵浪花,柳荫下一湾碧水回流。
州委书记走到回水湾边,河水起着漩涡,泛起混浊泥浆,看不清水有多深。他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探到水底后提起来,煤炭局长用皮尺量了一下,“水深3.8米。”
“你说回水湾水位有三四米深,是指现在的最深水位吗?”州委书记望着黄野平问。
“是现在的最深水位,春天汛期最深可达到六米,冬季枯水期最深只有二米。”
“你怎么这么清楚水文情况?”州委书记印象中这种小河一般没有水文资料。
“闲着没事时,一年四季就守着这条河钓鱼,钓鱼人是关心水的深浅缓急的。”
州委书记阅人无数,一开始对这个关键时刻站出来的矿工就有好感,通过接触初步建立了信任,作为现场的最高决策者,他需要一个可供其决策的救援方案,而只有这个矿工提供了完整的方案,他迅速评估了这个方案的可行性,现场勘察证明这个矿工所言不虚,尽管他心里并没有多大把握,但人命关天,他决定立即拍板。
“立即实施截流,同时加大排水力度,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们就要做百分之百的努力。救援中有什么问题直接向我汇报,我会一直在现场。”书记说完,用手指敲了一下。
决策已敲定!
没人再说什么,众人一路小跑散开,分头行动。
煤炭局长带着全副装备的矿山救护队员守在井口,观察着水位。
16:08分,乡党委书记向州委书记报告,截流成功。
16:36分,煤炭局长向州委书记报告,主巷道内的水已降至齐腰深,请求带队涉水下井。
州委书记说,“你是采矿科班出身的,救援人员的安全得保障。”
“我会稳步推进的,走一步看一步,毕竟早一步多一线希望。”
州委书记沉思了一下,“你可以下令下井,同时我也给你临机处断带队返回的权力。”
“感谢组织的信任和关心,我尽力不辱使命。”
煤炭局长迅速穿戴全套救护设备,站到队伍最前面,没有动员讲话,只是振臂高呼一句“同志们,跟我下。”
抢险队员一路纵队如贯而下。
医院的救护人员占据了矿山救护人员刚才站的位置。
1个小时后,对讲机里传来了煤炭局长激动的呼叫,“找到他们了!活着!”
井口一片沸腾。
州委书记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