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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何弼学的霉运也超乎他自己的想象,似乎永远没有界限般地冒出新花样。就像他现在,站在一个废弃的厕所里,水龙头里流出断断续续但冰凉、清澈的泉水,而眼前则是少了面镜子、色泽深浅不一的墙,在这个应该只有他一人的空间里,他却听见身后传来“咯咯”、“咯咯”的撞击声。
“老鼠一定是老鼠”何弼学咽咽口水,那种像是想撞开马桶盖的咯咯声,一定是老鼠吧?如果是蟑螂那就太可怕了,那得多大一只?
“不要自己吓自己”何弼学瞪大眼睛,紧盯着仍在那里咯咯作响的马桶盖,心里不断默念着“人因为无知才会觉得恐惧”,然后看着一根一根细白的不明物体从马桶盖的缝隙间钻出,如果他没眼花的话,他会称那些东西为手指。
一根、两根、三根等到五只手指全都攀附在马桶边缘时,何弼学可以肯定自己正在亲眼目睹所有恐怖片的经典桥段。一只手掀开马桶盖伸了出来,他这时跳跃的思维竟然是庆幸自己没有坐在上头,否则情况会很尴尬。
“何同学,你没事吧?”吴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大约发觉他离开太久,有些不放心地过来询问。
“呃没事,一切正常”何弼学盯着那已经整只伸出的手臂,干笑两声,然后贴着墙壁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外滑出去。
不耐烦地敲着桌面,殷坚瞟了几眼仍吵得不可开交的妖怪们。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如果没有利益可分,他们是不可能来蹚这浑水的,虽然殷坚怀疑,人间若是毁了,他们能毫不受影响吗?女娲若是要灭世,还会挑对象来杀?
“这是凡人自己造的孽,就该他们自己去承担!他们作威作福这么久,人间也该换别的物种来当家做主了。”不知是啥妖怪冷哼一声,挑衅似的瞄了殷坚一眼,甚至还不知死活地伸出分岔的舌尖舔舔嘴唇,仿佛对方在他眼中不过就是一道鲜甜可口的美食罢了。
自从失去了玉葫芦之后,殷坚就变得极容易焦躁不安,任何细微的挑衅都足以让他暴走。就像现在,那妖怪分岔的舌头还没来得及收回嘴里,殷坚“嗖”的一声已经闪到他身前扯住他的舌头。赤红的双眼、尖锐的犬齿伴随着轻蔑的冷笑,殷坚比在场的所有妖怪都更像大魔王。
“要不要猜猜是你吃我还是我吃你?”低沉的嗓音混杂着危险及诱惑的气息,殷琳的百日金钱只能让他不发狂,可不能让他不饥饿。
“小侄子,坐下!不要乱吃脏东西,不卫生!”殷琳冷哼。她先是让殷坚接近瞬间移动的速度吓了一跳,随后立即恢复镇定。她不冷静不行,殷坚越是表现出超出常人的一面,她就越有责任将人看牢,她绝不能辜负她大哥的嘱托。
“既然你都说这里是‘人间’,那当然是人类当家做主!女娲如果要灭世,你以为鬼灵精怪就能躲得过?蠢成这样,难怪你一直修不成正果”殷琳“呵”地笑了一声,殷家那票子孙居然都动作一致地翻了翻白眼。这让努力促成会议的管彤一个头两个大,有人这样谈判的吗?殷家的刻薄是不是遗传的啊?由上到下没一个不这样说话的。
“除非四件玉器日后归我们保管。对凡人而言,玉器最多只是个护身符,但对我们而言,玉器却有助于我们修行。”又不知道是谁这样提议,霎时间大多数的妖怪们都点头认同。殷坚他们都见识过玉器对妖怪的作用,短短数十年就能让山魈成精变人,这是求都求不来的大好机会,妖怪们会提出这个条件也是理所当然。只是从殷坚他们的立场来看,玉器最好是全毁了,才不会有下一次的灭世危机。
“就是!那个大眼高个儿的凡人身上藏有一块吧?叫他把东西交出来!”妖怪们起哄般地叫嚣不已。殷坚跟殷琳对看一眼,大眼高个儿,说的是何弼学吧?他身上那哪是玉器呀?
“你如果不怕死的话,可以去抢抢看,这里不会有人阻止你。”殷坚帅气地耸耸肩。长生石的威力他们都见识过,只要何弼学多戴它一天,他就多一天天下无敌。
前后转变太大,殷坚那种不痛不痒、事不关己的欠揍模样,让那些妖怪不禁狐疑起来,纷纷担心他暗藏诡计,又或者只是虚张声势。另一头,殷琳他们则认真地盘算着,如果最后真的联手,势必要面临夺回玉器后该怎么办的问题。阻止女娲灭世之后,妖怪们肯定会翻脸抢夺玉器,他们该怎么处理这个随时都有人会倒戈相向的危机?
“你们慢慢考虑吧!我只想提醒你们,女娲灭世之时,活着的都躲不掉。”殷坚终于忍无可忍地不想再耗下去。他不晓得其他人是否有感觉,但他已察觉到白尾村阴冷的死气大盛,他不想放任何弼学一人在外头乱逛,这里可不是郊游、度假的好地方。
凝望着远处聚集起来并向这里飘近的黑雾,蒙蒙细雨让她身上的白色套装湿湿地紧贴着她,展露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身后有脚步声接近,她不必回头也能知道走来的那人是谁。她等了他多少年,她就怨了他多少年,可怨他这么多年后,再见面,她却发现自己对他只有无尽的想念。
“白小姐,你不参加会议吗?”殷铣撑了把伞走到她身后。那一瞬间,细雨、断桥的景象让他一阵晕眩。殷铣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可以肯定,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地肯定,眼前这个女人他认得,并且会牢牢印在他心底一生一世,从第一眼开始。
“不了。”她摇头苦笑。会议前,她信誓旦旦地说不会再帮凡人,因为她不想再让他背叛、出卖,可是再见到他那一眼后,她的一颗心便再也忍不住地倾向他。还是那个木讷得不懂体贴、不懂情趣的男子,可是那双深情的眼睛,让她觉得自己就好像回到了那年飘着细雨的断桥上。他们之间的情爱纠缠了数百年,岂是一句放下就能放下的。
“素”殷铣靠得更近了些。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喊她,只是,那一声叫唤让她整个人像是活了过来似的发亮,他知道就是这个神态,才让他在第一眼时就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她,这是场延续了数百年的一见钟情。
“我不记得前世做过什么让你这么恨我,我甚至不能确定我前世是不是跟你有关联。”殷铣苦笑。在这种时候,他终于明白自己并不特别,他也是个平凡人,除了懂得殷家道术之外,他跟何弼学并没有什么分别。
“我知道你是恨或不恨,已经不重要了。”素靠在殷铣身旁,将头倚在他的肩膀上。谁能料想到,轮回了几百年之后,他们又在纷飞的细雨中重逢了。
一个才见面不到一天的女人这样亲昵地倚在自己身旁,若在平日,殷铣肯定会冷言冷语地拒绝,可是这一次不一样,那种熟悉的感觉竟然让他有点怀念。也许这就是殷坚为什么喜欢赖在何弼学身旁的原因,因为一种叫做舒服的感觉。
这样的静谧没能享受多久,黑雾向着他们快速飘近,素的脸色一变,“情况有点不对劲!你快去通知其他人赶紧离开!”说完她反手想将殷铣推进屋子里。
一瞬间,黑雾中冒出无数只惨白的手捉向素,殷铣符纸一射,火龙冲向黑雾,他趁这个空当将素拉进屋。大门才刚关紧,夺魄勾魂似的拍门声大响。
“怎么回事?”听见楼下的嘈杂声,殷琳蹬着高跟鞋快步下楼。反正那个会议暂时讨论不出结果,还不如学殷坚那样一走了之来得痛快。
“不清楚,外头有一阵黑雾想攻击我们。”素看了殷铣一眼,见他对她的说法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不由得开心起来。也许他真的没有背叛过她,一切只是场误会。
“我们?”殷琳挑了挑细眉,眼神好奇地在素跟殷铣之间溜来溜去,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位比殷坚更难亲近的年轻男子窘得连耳根都泛红了。
“什么黑雾?”比殷琳先一步退出会议的殷坚,从厨房那边走了过来。他原本料想以何弼学的习性,九成九是躲在厨房里想办法烧热水冲泡面,结果竟然扑了个空,真是次次都给他意外的“惊喜”啊!
殷铣跟素两人对看一眼后摇摇头,他们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形。而殷坚跟殷琳则想起身体被夺走后的殷司,他也是一团黑雾,充满怨念、恨意的黑雾。
“雾里面冒出许多只手,看起来好像有无数的人被埋在黑雾里,我强烈怀疑这个村子曾发生过什么事。”素微皱起秀眉,不禁担忧起殷铣的安危,看来她真的是命中注定欠了这个男人几生几世的情,再也没办法还清。
“整个村子的人都死光了,你说严不严重?”殷琳翻出包包里的银制粉盒状的小罗盘。罗盘果然转动得毫无章法,这里的磁场紊乱到了极点。
“我想,你们还是先离开这里,虽然白尾村的运势快要逆转,但正是这种关键时刻,怨念会反扑得更厉害。”素幽幽地说着,殷琳同意地点点头。当初她就不是很赞同到这里开那什么鸟会,要不是这些妖怪贪图这里即将转变成的地灵人杰的运势,她打死都不会到这里来。
“小侄子,你去找何同学跟吴进,我们先避一避,至于那些不是人的哦!我不是指你。那些妖怪们,就随他们去搞吧!”
面无表情的何弼学硬拉着吴进快步下楼,他开始觉得有点恶心、反胃,通常出现这种反应时,多半是又撞上啥了。
“何同学,怎么了?”被硬拖着走的吴进好奇地追问。跟在他们身后的青则是频频回头,看来她也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淡淡的、浅浅的怨,慢慢自厕所内渗出。
“何同学!”前来找人的殷坚没好气地唤了一句,出乎他意料的是,对方竟然一把将他推至墙边,跟着就是一记深吻。哦,好吧!那根本不算吻,殷坚贪婪地吮吸着如甘露般的灵。
“呼舒服多了!”何弼学得逞似的笑了起来,甚至还舔舔嘴角,不知道令他满意的是摆脱了恶灵还是那记热吻。
“我是垃圾桶吗?”殷坚扬扬眉。一开始何弼学还会很介意自己被当成“饭票”来养活殷坚,可久而久之,这家伙竟然也会利用殷坚来摆脱那些灵,这对他的工作帮助很大呀!
“别那么小气嘛!这是双赢的局面啊!”何弼学笑得极开心,深深的酒窝让他样貌瞬间又更可爱了几分。殷坚举起双手佯装投降,他对小动物天杀地没辙。
“你死哪去了?我不是叫你别乱跑吗?”拽着何弼学的手肘,殷坚片刻不停地继续往下走。他们必须先离开,何弼学就算有长生石护身,他也还是个平凡人,更别说还有殷琳的心头肉—比何弼学更没战斗力的吴进,真搞不懂殷琳带他来干吗?
“哦哦快走!快走!”何弼学的反应再次出人意料,他比殷坚更积极地想离开。倒不是因为他怕了,说真格的,活到他这个份上,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一只手从马桶里伸出来是吓不倒他的,有点尴尬倒是真的。不过既然自己来这里不是为了拍电视节目,而且重点是要说服妖怪们站在凡人这一边,联合力量来对付殷司,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情况下,还是别没头没脑地乱撞比较保险。
殷坚、何弼学两人一前一后跨下楼梯,眼前的景象又是一变。那种温暖的昏黄灯光再次铺洒在客厅里,那个同样也有着深深酒窝的小孩,瞪着大得不成比例的眼睛盯着楼梯口,盯着殷坚跟何弼学。
“小学怎么了?那里有什么吗?”温柔的女声再次靠近,那个女人越过殷坚所站的地方,心疼地拥了拥那个小孩。
“妖怪”小孩眉头一皱,脸挤得跟个包子似的,大滴大滴的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殷坚很受打击地瞪了何弼学一眼,后者无辜地耸耸肩,他是觉得红眼、尖牙的殷坚还是很帅,但对小朋友而言就比较有挑战性了嘛!
“小学,不可以说谎!这个世界上没有妖怪!”那个漂亮又温柔的女人微拧起眉警告,小孩哭得更厉害了。完全没想到三头身Q版的何弼学哭起来会这么惊人,小孩子的肺活量实在不能小看。
“他没有说谎,世界上有很多事并不是看不见就不存在。”突然又有一个略显苍老的男声插入,何弼学完全摸不着头脑,可是殷坚一见到那人的模样,脸色立变。
“你认得他?”何弼学用口型询问,殷坚点点头。
“吴进他爷爷,神算无遗,吴移。”殷坚同样也用口型无声地回答。虽然他怀疑这根本是两个不同的时空,对方完全听不到他们说话,但就是会莫名其妙地跟着何弼学干这些蠢事。
“吴进他爷爷?他来干吗?”何弼学很惊讶。虽然殷琳开玩笑地说过吴家也会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