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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会在这呢?
那女孩犹豫了一下,起身想过来跟她打招呼,才刚走了两步,兜里的手机响了,她一边走一边接起手机,才刚“喂”了一声,听到那头的说话,整个人就僵住了。
再然后,她眼前一黑,直挺挺向后倒了过去,头撞在雷克萨斯的车身上,哐当一声响,听的人心里都颤的慌,为她叫疼。
周围的人都围过来,七手八脚把她扶着坐起,手机跌落在一边,里头的声音还在说话,雷克萨斯车上那女的把手机捡起来,“喂”了两声,然后脸色突然变得很郑重,对着周围的人竖起手指嘘了一声,眼神示意别说话。
让她这么一搞,大家心里都有些忐忑,大气都不喘一下,岳峰和季棠棠对视了一眼,也往这里走了两步。
“完了,坏事了。”那女的放下电话,手抚着胸口,脸色煞白煞白的,“听说……是找到尸体了。”
起初的震惊和沉默之后,每个人的眼神都转作了同情和怜悯,那女的叹息不止:“你看这小姑娘,听到消息就晕了,醒了还不得哭死啊,说是还没全找到,找到了一部分……现在的杀人犯,怎么这么变态呢……”
季棠棠心里有点堵的慌,岳峰过来搂她,季棠棠双手环住岳峰的腰,下巴搁在岳峰肩上,低声说了句:“这些人怎么这么坏呢……”
说着说着,连自己都没发觉,眼泪已经慢慢流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头上扎着白布条叉腰笑,嗷嗷嗷我终于算是把榜单完成了也,虽然还差了点字,但应该……算是……完成了吧?
求表扬求表扬求表扬,届是用绳命在更文呀……不表扬就休息去了哼哼
。94第④章
大家帮着把晕倒的女孩扶在雷克萨斯后座上躺下;又围着唏嘘了一阵子才各自散开,到底萍水相逢,对陌生人的不幸最多是洒两滴同情的眼泪,要说怎样怎样的感同身受未免夸张,最后只剩雷克萨斯的夫妻俩义不容辞;商量着要么就直接送到兰州——小姑娘家遇到这种不幸真是太可怜了;孤零零把她扔交通站实在是不放心,遇到就是缘分,能多帮点就多帮点吧。
岳峰和季棠棠也回车上待着了;下午的时光本就漫长,加上单调的等待;就更显得百无聊赖;不一会儿那辆雷克萨斯先掉头;有两辆车也跟上了原路返回,周围就显得更静了,打开车窗往外看,罩满了雪的山尖跟阴霾的雾气接在一起,偶尔响起一两声辄辄鸟叫,仿佛很多年都没有来过人的模样。
摇上窗子,季棠棠回头问岳峰:“咱们还要等吗?要是今天路修不好,睡哪儿啊?”
岳峰也在想这个问题:“我两年前来过这儿,掉头有条岔路,可以去山里的一个藏寨,叫甲绒藏寨,那地儿位置偏,去的人少,当年我去的时候,寨子里的人说我是他们七个月来见到的第一个汉人,我在那跟他们玩的挺熟,还认识个好朋友叫扎西多吉,这趟来九寨,我还挺想顺道去看看他们。”
季棠棠很感兴趣:“那走起?”
岳峰给她打预防针:“路不好,得有心理准备。”
岳峰说路不好,那还真是说的相当委婉,季棠棠走南闯北,算是见识过不少破路,还是被去甲绒的路颠到面无人色,事实上,去甲绒等同于无路可走,有好几次,车子45度侧起,季棠棠觉得下一秒就能翻个四轮朝天了,还有一次大的颠簸,车后堆着的东西哗啦啦掉下来,砸的她东躲西窜,跪在后座上往回塞的时候,车身又是一颠,整个人往上窜起,脑袋撞到车顶,眼前一颗星接着一颗星的冒。
车子终于在甲绒藏寨的田埂上停下来,已经快日暮了,季棠棠的脸上不见血色,五脏六腑颠的难受,想吐又吐不出来,岳峰拉开后车门,半扶半抱把她弄下车,季棠棠也不顾田埂上有雪,一屁股坐倒,有气无力地说:“你自己去找你的扎西吧,我不行了,得歇会。”
岳峰摸摸她脑袋:“别在地上久坐,凉。车子不好开进去,我去找人,乖,看着车啊。”
季棠棠脑袋往关起的车门上一抵,目送着岳峰走远,又四下打量所处的位置,说这儿是个藏寨还真是抬举了,其实就是群山合围里的几排房子,周围结着经幡,不远处有个简陋的白色和平塔,田埂附近一排又一排高高的晾架,有些晾架上的干草还没收回去,湿漉漉的搭着白雪。
季棠棠记得岳峰的话,坐了会又回车上坐着,周围安静的很,偶尔有一两声狗叫,季棠棠窝在副驾的位置上发愣,愣着愣着就困了,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想事情,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敲打车盖的嘭嘭声,猛地睁眼一看,有个三四岁的藏族小男孩正坐在车前盖上起劲地敲敲打打,也不知道是怎么爬上来的,看到季棠棠醒了,吓得哧溜一下滑下去了。
季棠棠担心他摔着,赶紧下车去看,才转到车前头,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小男孩又跑到了车后,季棠棠低□子从车底盘下头望过去,就见着两条藏袍下的小短腿儿,她觉得好笑,狼外婆一样屏着气悄悄往后走,探出身子时,那个小男孩也恰好小心翼翼地探头出来看,乍看到她脑袋,吓得呀一声,又缩回去了。
那反应,跟受惊的小松鼠似的,季棠棠绷不住咯咯笑,笑着笑着,那小男孩又把脑袋一点点探出来了,好奇地盯着季棠棠看。
藏区的小孩,眼睛都特别亮,清的真跟一汪水似的,朝你那么一看,似乎就要看到心里头去了——季棠棠刹那间就惊艳了,她向那小孩招手:“乖乖的,过来,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孩估计是听不懂她的话,歪着脑袋含着手指头看她,看了一会,忽然含糊不清地叫她:“棠……棠……”
季棠棠惊的目瞪口呆,她腾腾往前两步:“你怎么知道我叫棠棠?”
她这往前一进,把小男孩给吓坏了,两条小短腿翅膀一样扑棱扑棱跑出去老远,跑一段还回头看她一眼,像是怕她追过来,季棠棠不死心,冲着他叫:“你怎么知道我叫棠棠啊?”
这一叫坏了,小男孩跑的没影儿了。
季棠棠愣愣站着,很有些怅然若失,站了一会,远远看到岳峰带了个藏族男人过来了,猜到大概是他的朋友,赶紧迎了上去。
藏族人长期生活在高原,空气中的紫外线对皮肤伤害很大,加上环境的恶劣,看起来比实际岁数大很多——季棠棠还以为扎西多吉比岳峰要大上个六七岁,哪知道他才二十不到,更惊悚的是,他十五岁结婚,已经有三个小孩儿了。
扎西多吉会简单的汉语,岳峰给他介绍季棠棠是自己女朋友时,他盯着季棠棠左看右看,然后惊叹:“哦呀,女朋友,像仙女一样漂亮,高原上的拉姆。”
季棠棠没见过夸人这么直白的,一张脸腾的就红了,岳峰毫不留情泼她冷水:“棠棠,藏族人夸你,你可别当真,他们也没别的形容词,要么夸是拉姆,要么夸是卓玛,两个都是女神,你要真当真了,高原上是个女人就是女神了啊。”
扎西多吉摸着脑袋嘿嘿笑:“就是,就是。”
居然还“就是”,这也太直白了,季棠棠险些昏过去,后来才发现,“就是”和“哦呀”是他们的口头禅,相当于“嗯”和“啊”,跟汉人说话时,即便一句没听懂,也先来一句“就是”,很是让人捉急。
车子开不进去,两人拎着东西跟扎西多吉回家,路上,岳峰给季棠棠讲上次来的事儿:“这寨子里的小孩没见过车子,新奇地跟什么似的,十几个团团围住,敲敲打打,还有拿石头刮的,可把我给心疼坏了。”
这话提醒了季棠棠:“哎,岳峰,这寨子里有个小孩认识我。”
岳峰心里咯噔一声:“认识你?”
有人认识或者认得出季棠棠,很多时候,是个危险的讯号,不能不提防。
季棠棠点头:“嗯,是个藏族小孩儿,三四岁吧,喊我棠棠。”
岳峰眉头皱了起来:藏族小孩儿?三四岁?秦家人的眼线应该不会埋的这么偏远且深入且低龄化吧?
再一想,险些喷了:“认识你个头啊,那是朝你要糖呢!”
很多汉人游客到了藏区有给当地小孩儿塞糖的习惯,当然也有塞一块两块钱或者铅笔、笔记本儿什么的,久而久之,把小孩儿惯出来了,见着游客打扮的就会要个糖什么的,季棠棠也知道自己是杞人忧天了,低着头怪不好意思的。
扎西多吉家在村子的中央,黑石头砌起的屋子,窗子外围都刷成白色,顶又是尖尖的红色,门楣上用彩漆勾出吉祥八宝的图案,看着很是喜庆,一进门就是厨房和大锅庄,青铜镀金的勺子在墙上挂了一长溜,金灿灿的,扎西多吉请两人在锅庄边的藏床上坐下,吩咐妻子卓玛给上酥油茶和炸面果,卓玛不会说汉话,看着两人只是笑,跟她说什么都只答一句“就是”。
季棠棠平时是喝得下酥油茶的,但是刚晕过车,胃里还难受着,闻到酥油味就有些不舒服,加上多吉和卓玛好客,酥油放的多,乳白色的奶面上浮着一厚层金黄金黄的油,季棠棠求救似的看岳峰,这回岳峰的脸色相当严肃,压低声音警告她:“棠棠,这必须得喝,不然主人家会觉得你瞧不起他。”
这话是真的,藏族汉子爽直,一句话能当你是兄弟,一个不如意也能拔刀子见红,酥油茶敬上,看起来是一杯茶,实则里头的意义大,喝不喝,喝完不喝完,关系到主人家的面子和双方的交情,绝对不能怠慢,季棠棠自觉深明大义,关键时刻绝不掉链子,低声回了岳峰一句:“放心吧,我演技派。”
岳峰冷眼瞧着这位演技派笑的跟朵花似的,异常优雅地端起铜碗,咕噜噜一口到底,然后手背擦擦嘴角,朝着卓玛嫣然一笑,似乎还有句潜台词。
味道好极了!
卓玛开心坏了,转头向着多吉叽里呱啦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抱着酥油壶上来,壶嘴儿一倾,又给季棠棠斟满了一大碗。
季棠棠傻眼了,岳峰客气地向着卓玛微笑,话却是向着季棠棠说的:“坏了,这是要给你上三碗了。”
有些藏人待客是“茶三酒四”,连喝三碗才算宾主尽欢,岳峰很同情季棠棠,委婉地提醒她:“演技太过了啊,过了也不好。”
季棠棠面皮儿带笑,笑脸下头都是苦水:“岳峰我真喝不下。”
“这个帮不了你。”岳峰低头喝自己那碗,“必须喝啊棠棠,为了民族团结。”
季棠棠那个哀怨啊,她说:“党中央未必知道我为了民族团结作出这么大贡献了。”
喝完酥油茶,晚饭时间也到了,显然多吉他们不准备简单地用糌粑待客,他兴奋地朝两人比划:“面片,揪面片,羊腿,牦牛肉。”
季棠棠那终于能脱离酥油茶的兴奋在见到揪面片儿之后荡然无存,揪面片儿居然真的能用字面来解释,就是面擀成了长条,卓玛一片片地揪断,扔到沸腾着水的大锅里去。
季棠棠蹭到锅边看了看,一锅的面汤水,连点葱花都看不到,她有不祥的预感,果然,面片儿上来之后,她捧着碗差点流泪了,低声问岳峰:“一点菜都不放的?”
岳峰嗯一声:“藏族人养牛养羊,你听过他们种菜没有?”
“那怎么消化啊?”
“高原上太冷,都吃牛羊肉抗寒,喝茶助消化,但是藏区又不产茶,所以得费大工夫去外头买,茶马古道就是这么来的。过去茶可贵了,一匹马才换那么丁点茶。”
说话间,牦牛和羊肉也上来了,盛在盆里头,大块大块的,不加油盐,煮熟了上,蘸辣沫儿吃,季棠棠觉得一块能有自己脑袋大,多吉热情地往两人跟前的小碟子里各夹了一大块,牦牛肉筋道,咬着都费劲,季棠棠终于意识到先前自己多幸福了:“岳峰,我能去吃方便面吗?”
岳峰朝她磨牙:“主人家这么盛情款待,你去煮方便面,你这不是打多吉的脸吗?你是指着他捅我一刀是吧?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狠呢?”
季棠棠委屈地看岳峰,岳峰打完了一棒子又安慰她:“乖啊,为了民族团结,藏汉友谊源远流长就看你今晚上的表现了,咱们老中青三代领导人维系藏汉两族团结的努力,不能毁在你一个人手上啊。”
季棠棠坚持着又吃了一阵子,说话都带哭音了:“岳峰我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党,你再让我吃你不如挖个坑把我埋了吧。”
岳峰叹气,他埋头咕噜噜喝完自己那碗,觑着多吉没看这头,动作飞快地把季棠棠那碗倒到自己碗里,又把她碟子里的牦牛肉拔拉过来。
季棠棠感动到热泪盈眶,对着岳峰深情表白:“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个男人这么帅呢!”
岳峰咬牙切齿:“边儿去,少给我狗腿!”
“哦呀,拉姆,这么爱吃,还有,一盆,吃,再夹!”
季棠棠头皮发麻,她对着多吉笑的比哭还难看:“我吃饱了……”
“哦呀,你们汉人,太客气,朋友,不要客气,客气不是真朋友,我生气,哦呀,吃,再夹!”
什么叫盛情难却啊,为了藏汉友谊,那是必须再夹的啊,季棠棠的筷子颤巍巍地又伸了过去,多吉热情地帮她选:“这块,大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