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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泉媚笑:“我哪能不知道你的斤两?相信你会万无一失,才让你上场的。”她捅了捅明晓溪,“哎,姐妹,别说废话了,到底进展如何呀?”
话音刚一落地,几个耳朵竖得尖尖的八卦女一窝蜂地包围上来,七嘴八舌道:“对呀,明晓溪,别吊我们胃口了,快说你到底是和谁正在品尝爱的蜜果?”
“是浪漫迷人又温柔的风涧澈?”女生甲作捧心状。
“是酷酷的火爆浪子东浩男?”女生乙手托香腮作天真状。
“还是外表冷漠内心狂热的牧流冰?”女生丙九十度大仰腰作倾倒状。
“快说!快说!!快说!!!”
明晓溪艰难地喘息,她的身子快被众八卦女摇断了。她伸出双臂往下一压:“听我说!”
寂静。
一片寂静。
明晓溪小心翼翼地说道:“跟任何人都没有擦出火花,抱歉,让众姐妹失望了。”
“骗人!”
众八卦女一起扑上,简直要将“不诚实”的明晓溪同学撕成碎片。
“且慢!”
小泉眼中精光一闪:“今天这么晚才下课,明晓溪的亲密爱人一定不舍得让她孤身回家,我们只要……”
“陪她走出校门……”
“看到是谁接她……”
“就可以知道……”
“谁是她的……”
“秘密情人!!”
欢呼声直穿夜空……
明晓溪险些晕倒。天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疯狂的女人?!
******
明晓溪长呼出了一口气。
她第一次意识到能够在自由的夜空下呼吸自由的夜风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那些八卦女们失望地在校门外四处寻找了大半个小时,还是找不到明晓溪的“神秘爱人”,终于放过她怏怏地四散而去了。
她放弃了坐公车的念头,在凉爽的夜色中行走,伸一个懒腰,打一个哈欠,啊,生活多么幸福,自由多么宝贵!
快乐的明晓溪哼着音乐走着,忽然,她用力揉了揉眼睛,不会吧,那是谁?
牧流冰?!
碰到牧流冰并不稀奇,根据概率论,世界上任何两个人都有相见的可能。
但是碰到醉酒的牧流冰,就很稀奇了。
牧流冰应当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漠而透明的少年。怎么会像个踉踉跄跄的酒鬼?
而且,他的胃不是特别脆弱吗?根据她的常识,胃不好的人不应该喝太多的酒,不是吗?
慢着,他、他走进了什么地方?
明晓溪定睛一看——
“暗夜酒吧”!!
******
暗夜酒吧。
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明晓溪第一百八十二次诅咒自己该死的好奇心。
好奇心害死猫,如此著名的格言你难道忘记了?
何况,牧流冰最讨厌你多管闲事,难道你也忘记了?
走吧,明晓溪,你的好奇心闯了多少次祸了!
但是,看着如此反常的牧流冰,明晓溪却始终抬不起离开的脚步。
牧流冰正喝着他到暗夜酒吧后第十九杯伏特加。
他的双眼已迷离,神智已不清,斜趴在柜台上无意识地轻笑。
天使般外形的美少年,散发着潦倒堕落的气质,吸引着酒吧内所有女性的注意。
一个打扮得妖娆艳丽的女人,手握一只高脚酒杯,风情万种地挨近他:“少年人,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滚!”
牧流冰毫不客气地怒喝,让美女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还有不怕死的。
半晌后,一个可爱清纯的少女来到他的面前,羞怯地道:“你……你喝得太多了……对身体不好……别再……”
牧流冰一甩手,一杯伏特加不偏不倚泼在她脸上。
“好险!”
明晓溪拍拍胸口,幸亏自己没有轻举妄动。
还是走吧,她背起包起身准备撤。
咦?眼角余光发现牧流冰也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他终于要回家了吗?
******
明晓溪向天发誓,她绝对不是要跟踪牧流冰。
只是无巧不巧地他走的正是她要回家的路。
“啪!”
一声巨响!
明晓溪不忍地闭上眼睛,这已经是牧流冰第四次摔倒在地上了。这次可能摔得特别重,他半天没有爬起来,口中还逸出细微的呻吟。
她心中天人交战,该不该扶他,该不该扶他?
扶助弱小是她的为人原则,但,那是牧流冰呀,怎么办?
在此艰难抉择之际,救星出现了。
四五个身着西装的大汉从一辆汽车中跑下,匆匆上前扶起牧流冰,喊道:“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明晓溪仔细一看,噢,老相识,他们正是她来光榆第一天教训过的黑道人物。
她恍然大悟,原来这些黑道人物是牧流冰少爷的保镖/手下/随从呀,怪不得人家嫌她鸡婆。
大汉们七手八脚已经搀扶起牧流冰:“少爷,回家吧!”
“走开!”
这声怒吼比起东浩男的毫不逊色。
“少爷,老爷嘱咐今天无论如何要把您带回家。”大汉们嘴上客气,手下却不留情,连拉带拽要将牧流冰放到车上。
牧流冰拼命挣扎,可是喝醉了酒的他怎是训练有素的大汉们的对手?
在挣扎中,他的衣服被扯碎了好几片,他愤怒地喊:“放开我!我死也不会跟你们回去!”
大汉们的耐心逐渐消失了:“少爷,老爷也交代过,如果您真的不配合,我们可以强制对待您!”
牧流冰像一只狂怒的猛虎:“好啊!有本事杀了我!”
他更加拼命地反抗!
“砰!”
一只巨拳打在牧流冰脸上!
鲜血缓缓从他的嘴角淌下……
够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住手!”
一个少女两眼圆睁,两拳紧握,愤怒地蹦了出来!
大汉们一惊:“又是你!!”
让他们印象深刻的女孩儿,曾经一出手就将他们的老大挑翻马下!
她又出现了?!
明晓溪右手一指牧流冰,一字一句威严地道:
“放、开、他!”
慑于她的威势,众大汉不由双手一松。
“啪!”
失去支持的牧流冰第五次重重摔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明晓溪叹息着将他扶起,用左手臂和肩头承担他全身的重量。
牧流冰软软地趴在她身上,一张口,好浓的酒气:
“你……你是谁?”
臭死了!
明晓溪用右手捏住鼻子,答道:“能救你出水深火热的人!”
牧流冰迟钝地重复道:“能救我出……”
“闭嘴!如果你不想跟他们回家就闭上你的嘴!”
这句话很管用,他马上一声不吭了。
众大汉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的猎物已经到了别人的手中。
为首的大汉道:“把少爷交给我们!”
明晓溪无聊道:“废话少说!”
她伸出右手:“我只用这一只手,就可以将你们打个落花流水,不信试试?”
他们很快就相信了。
众大汉垂头丧气像落败的公鸡。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为首大哥口齿不清地说:“朋友,留下你的姓名!”
明晓溪胸脯一挺,骄傲地说:“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明晓溪就是我!”
众大汉正欲撤退,忽听她一声清喝:
“你,过来!”
被她点名的大汉像被下了咒,乖乖地走过去。
一记下勾拳,狠狠打在他的下巴上!
“老板让你去死你去不去?把牧流冰打得那么重!”
明晓溪恶狠狠瞪住他。
众大汉一阵头晕,好像看到了小时候最怕的训导主任。
******
好奇心果然可以害死一只猫。
明晓溪就是那只可怜的猫。
她欲哭无泪地扛着身高182cm、浑身瘫软的牧流冰,艰难地试图用钥匙打开公寓的门。
早知道就让大汉们把牧流冰绑回家了,也省得她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处理他。
他住在哪里?
怎么联系风涧澈、东浩雪甚至东浩男来收留他?
她全都不晓得。
可是把烂醉如泥的牧流冰抛弃在黑夜的街头,又实在不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明晓溪仰天狂叹三声,只好将这只烫手的山芋搬回了自己住的小公寓。只是,天哪,扛着一个如此沉重的“包袱”,想要打开房门真的很艰难。
当明晓溪终于驮着牧流冰进到房里时,长长地松一口气。天哪,今天的事情可以结束了吧。
“呕!哗!”
喝醉酒的牧流冰开始呕吐了。
冲鼻的臭味熏得明晓溪都想吐了!
第一个反应是将他推开!可是,看到牧流冰那么搜肠刮肚地呕吐,痛苦的汗珠黄豆一样挂满他的额头,她的心又软得一塌糊涂了。
******
幸福的牧流冰占据了公寓里惟一的大床。
可怜的明晓溪坐在床边,手托下巴,头一坠一坠地想睡觉。
伺候牧少爷翻江倒海地终于吐完最后一口,帮他把身上沾满秽物的衣物剥掉,再为他擦拭完全身的虚汗,明晓溪已经累得一佛涅槃,二佛出世了。
明晓溪昏头昏脑地想,有一件事是肯定无疑的了,那就是她上辈子欠了他的。不过,这样的惩罚应该够了吧。
“咝……”
“嗯……”
断断续续的呻吟声越来越大……
明晓溪从梦中惊醒。
啊!——
又是牧流冰!
他的身子蜷成虾米,双拳紧顶着胃部,眉头锁得死紧,脸色蜡黄,虚汗挂满他的身体,痛苦的呻吟从他紧闭的牙关泄出。
明晓溪吓得猛晃他:“牧流冰!你怎么了!”
牧流冰神智不清地低声闷哼:“痛…………”
“哪里痛?”
“痛……”他的手死死顶着他的胃。
啊,牧流冰的胃,脆弱的胃。
不能喝酒还偏要喝,这下有报应了吧!可是,看着他难过得要死,她的心里为什么这么难受呢?
“喂,喂,你要吃什么药?怎么样会好一点?”
“痛……”
没有意识的他只会说这个字……
哎呀,他不会死在她这里吧。明晓溪急得团团转。
一滴晶莹的泪滴沁出牧流冰的眼角。
它像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她最后一根脆弱的神经。
死马当活马医好了。
明晓溪扶起虚弱的牧流冰,盘腿坐在他的身后,将右手放在他后背胃的地方。
好冰凉的肌肤呀……
明晓溪运起她三脚猫的内力,让右手变得暖暖的,贴着他的后背缓缓抚摩。
好像有效啊……
牧流冰渐渐缓和下来,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了……
有用就好……
明晓溪努力与瞌睡作斗争,拼命保持清醒,一下一下安抚他的胃……
******
清晨。
是谁在乱动?
别动了!让我睡嘛,好困呀……
怀里的挣扎加剧了。
明晓溪一下子蹦了起来,脑袋险些撞到天花板。
她……她居然睡着了!
而且还是死死地把牧流冰抱在怀里地睡着了!
面对着牧流冰冰一样寒冷的眼睛,明晓溪尴尬得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
“说!”
他真是言简意赅。
“说什么?”
她想装糊涂。
“我怎么在这里?”他固执地盯着她。
“啊……这个……昨天……于是……可能……就……”她乱七八糟地解释。
“我的衣服呢?”
“啊?!”
明晓溪猛然意识到牧流冰是浑身赤裸的(不对,他还有条小裤裤)。
美丽的少年,白皙的肌肤,映着清晨灿烂的朝阳,好一幅养眼的图画。
“我的衣服呢!!”牧流冰暴喝。
她瞪大眼睛,忽然间意识到,不对呀?是自己辛辛苦苦照顾了他一夜啊,为什么却要接受这种无礼的呵斥!
她转身跑到卫生间,用两根手指拎出他臭不可闻、沾满呕吐物的衣裤:
“给你!”
牧流冰捂住鼻子:“好臭!怎么会这样!说!”
怎么会这样?这还是我昨天屏住呼吸给你脱下来的呢,难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