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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了。如今多活了二十年,也够本了,这条命本来就是人家给的,人家既然想要,就拿去得了,死就死吧!当夜,何麒馑便服毒自尽,临死前,将自己的后事托付给了骆花子。
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看起来,计划尽善尽美,但是不成想,在最后关头还是出了差错。
打蛇打七寸,杀龙刺逆磷。骆花子隐忍多年,也是有些心急了,这才想一击奏效,斩杀真龙。结果龙惊潜行,斩龙失败,二十年的辛苦等待刹那间便化为了泡影。倘若不这么冒失,而是按正常方法下葬,利用何麒馑的尸骨反噬龙气,估计也就是十年左右,必可伤其大金龙脉,重挫真龙,虽说时间要长一些,但是至少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功亏一篑了。
骆花子眼见一切已成定数,无法挽回了,不禁有些怅然若失。
看来天意如此。既然一切都已经成为定数,莫不如让何家上下心安一些,也别再牵扯进这个漩涡里来了。有道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他们而言,住有房,行有车,食有米,穿有衣,只要日子过得去,谁坐江山,还不都是一样!想到这儿,骆花子摆了摆手,让何家人不用害怕,刚才只不过是个意外。稍后,竖着向下挖坑,口阔四尺四,穴深一丈九。把老太爷的棺椁头朝下倒葬在此树之下,可保何家后代衣食无忧,子孙俱荣。言罢,身形一晃,飘然下山而去。
这些事何家后人可并不知晓,都以为骆花子是老太爷生前故交,纯属是前来帮忙的!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送走骆花子之后,何天长赶紧组织人继续挖坑。
正在这时,打山上下来一人,边走还边哼着小曲,五音不全的嗓子唱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大伙一愣,赶紧停下手里活往山上看去。
山上下来这人,里边穿得是粗蓝布的上衣和裤子,腿上系着腿带,外面罩着一件土黄布大衫。这大衫又大又肥,腰里扎着带子,后背背着一把大号的黑伞,怎么看都像个种地的大老赶,地道的庄稼汉。年岁看着并不大,也就是二十多岁,只是装戴有些土气,显得老气横秋的。
大老赶也没料到天都快黑了,山里还会有这么多人,仔细看了看,这才知道原来是有人家在办丧事,赶紧识趣地绕开众人,下山去了。
何家众人一个个心里也都开始犯嘀咕,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这荒山野岭的还真热闹,刚走了个叫花子,又来了个大老赶。看这大老赶的模样,倒不像是踩点探风的窃贼,眼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也没时间细想,赶紧继续忙活。
墓坑挖好后,杠工们七手八脚把大棺又抬了过来,刚要竖着倒葬下去,突然发现大老赶晃晃悠悠地又回来了。
何天长看了看大老赶,皱着眉头朝着那些杠工摆了摆手,让他们先停停,然后往前迈了一步,迎上前去抱了抱拳,问:“小兄弟,有事吗?”
大老赶憨憨笑了笑,冲着何天长抱拳回了个礼,开口道:“这位大哥,我想问一句,渔樵村离这儿还有多远?”
“哦?你要去渔樵村?”何天长上一眼,下一眼,仔细打量了一阵大老赶。
大老赶刚要说话,突然皱着眉头,盯着何天长问道:“你……你……你是不是何家大院的人?”
“哦?你认识我?”
“魏道田是我爹呀!我是他儿子!”大老赶有些激动,赶紧自报家门。
“谁?你是谁?魏道田的儿子?”何天长警惕地扫了一眼大老赶。
何天长在村里也住了二十年了,对村里各家各户自然是了如指掌。魏道田家就在村东头,一家老两口相依为命,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亲戚,更没有子女。现在突然冒出来这么大的一个儿子来,实在是让人有些吃惊。
何天长冲着大老赶笑了笑:“我说小兄弟,我确实就是渔樵村的人,也姓何。不过,据我所知,魏大叔无子无女,根本就没有儿子啊!”
“我叫魏宝山,六岁时就离开了村子,你不记得了吗?”大老赶听出何天长对自己有些不信任,赶紧进一步解释。
何天长“哦”了一声,猛然间想起来了。要说老魏家倒还真有过一个儿子,那孩子自从下生起就大病常有,小病不断,不会吃饭时就吃药。村里人都说那孩子命孬,天生是吃斋念佛的命,正常饭菜养活不长。后来老魏家没办法,就把孩子送走了。日月如梭,光阴荏苒,时间一长,也就没有人再提这回事了,渐渐地都忘记了。难不成,眼前这个大老赶真的就是老魏家送走的那个儿子?
何天长有些不放心,有意无意又和大老赶聊了几句,套了套话。没想到,大老赶对村子里的一些事情说得都没错,确实不是瞎蒙的。就连村里那口老井的井台有几个台阶都说得清楚,看来真不是在说谎,还真就是老魏家的那个儿子。
二十多年前,老魏家两口子老来得子,喜欢得不得了。捧在手上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那真是要多喜欢有多喜欢。不成想,孩子生下来体质就弱,三天两头就有玻长到六岁了,还没有人家三岁的孩子高,面黄肌瘦,走道都直打晃儿。为了能让儿子活下来,老两口只好忍痛割爱,按乡间的民俗,把儿子送到了三百里之外的双龙观上寄养。魏宝山和老道长天天吃住一起,就拜了老道长为师,学习些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一类的术数玄学,打发时间过日子。前不久,老道长作古仙逝,魏宝山料理完后事之后,这才离观下山,打算回家看看二老。
何天长见天色不早了,山里草高林密,魏宝山一个人走夜路,实在危险,便让魏宝山在旁等等,稍后大伙一起下山,也好有个照应。
魏宝山看了看天,点了点头,下意识地四外环视了一圈,突然盯着穴坑就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何天长,又看了一眼穴坑,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为难。
何天长见魏宝山的样子,似乎是有话要说,便问魏宝山:“大兄弟,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魏宝山这才点了点头,冲何天长道:“何家老哥,我多少懂得些相术的门道,如果我看得不差,此穴名为‘独步丹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风水奇穴。天下龙脉出昆仑,脉出八方,遍延天下,被称为‘天龙八脉’。除此八脉天龙之外,另有奇龙十八脉,混龙三十六脉,异龙七十二脉。得天龙穴必为天下之主;得奇龙穴必为一国之君;若得混龙穴将为一方之王;得异龙穴,可尽享荣华富贵。这独步丹宵穴正是奇龙穴,命格好的人葬在这儿,是要出皇帝的,就算命格差一些,后代也可位极人臣啊!”
何天长“啊”了一声,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像魏宝山说的这样,这可不是件小事。真要是传出去,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儿,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不仅自己这一大家子得死,还得被诛九族,吓得何天长脸“唰”地一下就变了色。看魏宝山一脸认真的模样,并不像是在说瞎话,不过,骆花子是老爷子生前所嘱之人,有老爷子的亲笔信作证,也没理由要害自己,这种事到底该信谁呢?
魏宝山似乎猜出何天长对自己有些不信任,也没多说别的,让人拿过一盏油灯,点着后用手平端着绕着穴坑绕了两圈。
山里此时无风,灯芯的火苗上下跳跃,烧得很旺。众目睽睽之下,魏宝山把油灯移到了穴坑之上,就听灯芯“啪”地一声炸响,然后整个火头炸开,灯突然灭了。诡异的一幕让所有人看得都是目瞪口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魏宝山皱了皱眉,收起油灯,扫了一眼众人,问何长天:“何家老哥,不知老太爷的生辰八字方不方便说说?”
“丙戌年戊戌月丙戌日戊戌时。”何天长丝毫没有犹豫,报出了老太爷的生辰八字。
魏宝山点了点头,道:“怪不得,原来竟然是‘四狗扒月’的命格。”见何天长一脸不解,魏宝山赶紧解释,“天地之气,分为阴阳。阴阳之气相互交融,聚而结穴。阴盛阳,则称为‘阴穴’;阳盛阴,则称为‘阳穴’;阴阳和合,则称为‘正穴’。正所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无论是阴穴还是阳穴,只有命格相合之人才可下葬,否则,非但不能尽享龙气庇佑,而会适得其反,后代厄运不断,家破人亡。此穴内阴气充溢,排斥阳气,万物不得生,所以油灯才会突然熄灭。这种奇阴之穴只适合葬命理为纯阴之人,以达到以阴养阴的目的,荫佑子孙后代。”
何天长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问魏宝山:“大兄弟,照你这么说,这个穴是好还是不好呢?”
魏宝山想了想,叹了口气道:“此穴如果下葬命格纯阴之人,后代必出一国之君。但是老太爷命格并非纯阴,即使入了此穴,后代也不会出皇帝,只会出朝廷重臣。”
“哦!那就好,那就好!”何天长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看来骆花子也并没有骗自己,说的倒也是真话。
“不过……”
“不过什么?”
魏宝山思虑再三,开口说道:“不过有一事,我不知该不该说。”
“哎呀,大兄弟,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又不是外人!”何天长心说:我这大兄弟说话可真要人命,总这么大喘气,非得给人急出个好歹来不可。
魏宝山点了点头:“何家老哥,老太爷八字四柱均有戌,命理上有辰戌相冲一说。所谓‘旺者冲衰衰者拔,衰者冲旺旺者发’。现在戌占月令,乃为当旺之神,老太爷葬于此地,的确可以尽享此处龙气。只是,我刚才仔细又看了看,好像这里龙气已破,似乎是点穴时出了什么意外。恐怕六十年后,风水就会倒转,此穴也会由吉慢慢地开始转凶,到时候,恐怕何家就会阴盛阳衰,男丁渐少,最后会断了香火。”
何天长听到这里已经傻了眼了,怎么只有六十年好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骆花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是在帮自己,还是在害何家呢?如果骆花子真想害自己,刚才只要不出面,直接用了罗三才所点的那种倒挂金钟穴,不就完了吗?何苦多此一举呢?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魏宝山似乎知道何天长所想,告诉何天长,风水之事,非一成不变。常言道:穷不过百年,富不过三代。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风水轮流转,长则百年,短则数载,这是天道。何老太爷有幸能得此奇穴,也是有此机缘。当然,有所得必有所失,后代尽享荣华富贵的同时,要付出的代价就是男丁渐少,直至最后断了香火。
能点中此穴的人绝对不是一般的江湖术士。老太爷早年在朝中做官,弄不好那个骆花子十有八九就是朝廷派来的。如果是这样,那就解释得通了,一方面替何老太爷找到此奇龙之穴,成全了何家。同时,也利用老太爷的命格,最大程度耗尽这里的龙气,避免有朝一日,这里龙气复苏,再起波澜。让穴给何老太爷,既成人之美,又解除了后患之忧,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何天长点了点头,赶紧请示魏宝山:“大兄弟,眼下情形,你看如何是好?”
魏宝山摇了摇头,看着何天长道:“时辰差不多了,既然天意如此,那就下葬吧!五十年后,切记要另择它穴,改穴移坟。”
第五章 皇宫内聊谈国事 大萨满暴毙归天
沈阳皇宫的内书房里,虽是夜幕时分,房内仍旧灯火通明。
“什么?你再说一遍!”危襟正坐的皇太极一脸慎重,盯着对面之人。
“汗王精于汉学,自知术数一学。臣不敢妄言,适才傍晚天生异象,帝星时明时暗,金龙之气冲天,一定是龙脉受侵,有人暗中做了手脚。”侧手边一人垂手答道。
“文程先生,难道又是国师府那些术士在兴风作乱?他们不是被七公全部剿杀殆尽了吗?”皇太极有些疑惑。
“汗王,有道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明朝上百年基业,地大物博,能人倍出,这十几年来,想必是恢复元气了。”
“哦,依文程先生所见,适才所说的天星异象作何解释呢?”
“汗王,真龙飞天,另择潜地,怕是天下要大乱了。”
“乱?如何乱法?”
“汗王,恕臣直言。现如今,我们既有外忧,又有内患。一方面,明朝廷手握重兵,虎视眈眈;另一方面,三大贝勒均功勋卓着,也切不可轻视。现在真龙受惊潜行,如若有人以此为噱头,甚至暗中做些手脚,恐对汗王,对大金不利。”
“哦,真有这么严重?”皇太极脸色阴沉,若有所思。
“《葬经翼》说,‘关中者,天下之脊,中原之龙首也。翼州者,太行之正,中条之干也。洛阳者,天地之中,中原之粹也。燕都者,北陇尽,鸭绿界其后,黄河挽其前,朝迎万派,拥护重复,北方一大人也。之数者自三代以来靡不为帝王之宅,然兴衰迭异者,以其气有去来之不齐也。’若要大金江山永固,唯有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