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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滚突然迈开两腿,忽地就朝女孩子追了过去。多滚的腿虽粗短,但是他跑动的速度却是极其惊人的。在大家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多滚已经稳稳地切断了那个神秘女孩子的去路。
多滚一直是在注意着树杈间这个女孩子的动静的。而且他早已做好了要随时随地活捉女孩子的打算。
人的好奇心是与生俱来的。多滚当然不例外。
落在灌木上的女孩子再也没有了隐藏和栖身的可能,她被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她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子朝着挡住她去路的多滚发出了豹子一般凶悍的光芒。
多滚弓腰耸背,做出随时随地都要朝着女孩子扑上去的样子,眼睛里露出的眼神同样拘谨凶狠。
这是真正的野性和野性之间的对话。
灌木上的女孩子突然拿起手上的吹筒,朝多滚吹了一支轻细的东西过去。多滚闪身让开了,但依旧牢牢地控制住女孩子的去路。
女孩子突然朝多滚发出一声极其凶悍的低吼声,像极了一头发怒的小兽。
听见女孩子这一声低吼声,日渥布吉和佘诗韵以及张幺爷和张子恒都感到震撼了。
他们一同跑过去,看着相互之间对峙着的多滚和那个女孩。
此时,佘诗韵和日渥布吉以及张幺爷和张子恒把女孩子看得更真切了。
这的确是一个野性十足的女孩,和吃五谷杂粮长大的孩子迥然不同。女孩浑身上下透出一种无法遮掩住的野性味道。更为夸张的是,女孩子朝着多滚发出低吼声时,从微微翕动的嘴缝里,隐隐约约露出了上下四颗锋利的犬牙。仅凭这四颗尖利的犬牙,就完全可以想象出,这个吸收天地间灵气长大的野孩子,似乎从小过的就是茹毛饮血的生活。似乎只要用她的这张嘴,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咬断所有动物最坚韧的肌腱组织。
张幺爷和张子恒都感到有点触目惊心。
日渥布吉似乎突然预感到了什么,他朝多滚大声喊道:“多滚,放她走!你会闯祸的!”
但是,此时的多滚哪儿还听得进日渥布吉的话,做出的弓腰耸背的样子越来越凶悍,也越来越接近扑食猎物的豹子的模样了。
看着如此凶悍的多滚,灌木丛里的女孩子有点慌张了,她开始表现出极度的愤怒和焦躁不安的情绪。
日渥布吉再次朝多滚喊道:“多滚,放了她。你真的会闯祸的。”
日渥布吉的神情越来越严肃了。
佘诗韵这时朝日渥布吉说:“你拦不住他的。你看他现在的样子有多犟。”
“放她走,多滚。”日渥布吉再次朝多滚喊道,声音变得极其严厉了。
然而,多滚非但不听日渥布吉的警告,反而突然间朝着灌木丛里的女孩子扑了上去
第三十一章 母性的光辉
所有的人都没有料到多滚会这么鲁莽和不计后果。日渥布吉想要阻止已然不及。或许那女孩子也没有料到多滚会采取这样的方式向她发起攻击,在尚且没有回过神的瞬间,已经被多滚扑倒在了灌木丛里。
多滚在这个时候爆发出的野性或许更接近野兽的本质。
多滚和女孩子的身影顿时淹没在了灌木丛里,灌木丛里发出一阵惊心动魄的嘶吼和挣扎声。站在一旁的日渥布吉和张幺爷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眨眼之间发生在面前的事情,都惊呆了。
佘诗韵几乎是用气恼的声音朝日渥布吉喊道:“哥,他怎么这样?这明明是一个大老爷们儿欺负人家一个小娃娃嘛。”
日渥布吉一跺脚地骂道:“这个多滚,怎么关键的时候脑子里就是缺根弦啊!净由着他的性子来,事情多半要被这小子弄糟糕。”
正说话间,刚才十几个撵出去的枪手这时个个端着鸟铳从不远处密密匝匝的树林间跑了出来,一个个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亢奋还是紧张。每一张脸都是红彤彤汗津津的,就像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撵他们一样。
日渥布吉朝这些跑得满头大汗的枪手喊道:“你们又慌慌张张地跑个啥?”
一个枪手朝日渥布吉大声说:“赶紧走,赶紧走,情况不妙!我们好像遇上大东西了。”
日渥布吉和佘诗韵都是大吃一惊。直觉告诉他们,这队枪手刚才在原始森林里一定是遇上大麻烦了,不然这些在深山老林子里生活惯了的汉子是不会变得这么惊慌失措的。
而灌木丛里的挣扎和嘶吼已经停止了,只剩下一长一短、一粗一细呼呼喘息的声音。
慌慌张张的枪手们也感觉到灌木丛里有情况,朝日渥布吉问道:“那里面又怎么啦?”
日渥布吉已经懒得理会他们,或许这一队枪手的整个表现令日渥布吉感到失望,尽管他们已经为此付出了两条人命的代价。
日渥布吉和佘诗韵朝着灌木丛走过去。而从原始森林里跑出来的枪手见一时半会儿还撤退不了,又只好组织起乱糟糟的队伍,煞有介事地找了各处的灌木丛作为掩护,把自己隐蔽起来,然后端着鸟铳,神情紧张地监视着原始森林里的动静。
原始森林里静悄悄的,连一丝风也没有,似乎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静止的一般。
而灌木丛里,多滚和那个女孩子却以常人难以做到的高难度的姿势相互间死死地纠缠扭结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多滚压住了女孩子的身体,还是女孩子的四肢将多滚的身体死死地控制住了。反正两个人都扭曲成了人肉麻花,相互钳制相互控制,完完全全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多滚一张黝黑的脸淹没在女孩子的胳肢窝里,也许是被女孩子箍抱得太紧的缘故,整个脸已经憋成了绛紫色。而女孩子的一张娃娃脸却在多滚的双腿间被死死地夹住,也是憋得通红。
女孩子一双圆瞪着的眼珠子里露出的愤怒仇恨的目光令日渥布吉和佘诗韵暗自心惊。
日渥布吉朝多滚喊:“多滚,你赶紧放了她!我们好像遇上大麻烦了,赶紧起来。”
被女孩子死死钳制在胳肢窝里的多滚似乎呼吸都有点困难,他朝日渥布吉艰难地说:“你让她先放了我”
佘诗韵却皱了下眉毛,说:“你先放了她,她才能后放了你。你是大老爷们儿,她还是个小孩子。”
多滚却说:“我先放了她,她会反过来咬我的。”
听了多滚的话,日渥布吉和佘诗韵才发现荆棘丛里的确洒有斑斑血迹。
“你被她咬什么地方了?”佘诗韵担心地说。
“好像是腿肚子。”多滚说。
佘诗韵和日渥布吉朝多滚的腿肚上看去,多滚的左腿果然有一个地方血肉模糊,粗布裤腿被鲜血染红了一大块。
日渥布吉犯了难,说:“这可咋整?”
张幺爷这时说:“还有啥咋整的?赶紧把多滚从那女娃娃的胳肢窝里弄出来,再不弄出来就快被捂断气了。这女娃娃的劲咋这么大?”
日渥布吉朝多滚抱怨道:“多滚啊!你啥时候能多长个脑子?这下好,弄得我也跟着你做没心没肺的事情了。”说着又朝张幺爷和张子恒说,“你们两个赶紧过来帮我一把。”
张幺爷和张子恒有点畏惧。
“咋帮?”张幺爷说。
“帮我把这野孩子死死按住,我才好把她的胳肢窝掰开啊!”日渥布吉无奈地说。
“我们几个大人就这样欺负一个小娃娃啊?”张幺爷说道。
“别那么多废话了,幺爷,事情都乱成一锅粥了,得赶紧了。”
张幺爷和张子恒无奈,只好上去一个控制女孩子的双腿,一个控制女孩子的双手,而那女孩子这时却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尖厉的吼叫声。尖厉的吼叫声就像磨出了锋芒的刀子般划在张幺爷的心坎上,张幺爷的心一阵阵地抽扯着疼。
日渥布吉和佘诗韵更是感觉耳膜都快被穿透了,眉头皱得死死的。
女孩子箍抱住多滚的胳肢窝力气奇大。日渥布吉上去使劲扳动女孩子的双臂时,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没有扳开。但是他又不能用死力去扳,怕因为自己掂量不出轻重,一时间用力过大,把女孩子手臂的骨头给伤着了。
日渥布吉甚至有点担心被箍抱得死死的多滚的脖子会不会已经脱臼了。
多滚被箍抱得快绝了气,绛紫色的脸开始泛青。
佘诗韵这时蹲下,用手把沾在女孩子头脸上的头发捋顺,然后朝被女孩箍抱得死死的多滚说道:“你先松腿,听见没有。”
多滚却说:“不能松,一松她就会咬人。”
佘诗韵对这个一根筋的多滚毫无办法了。
佘诗韵朝继续在掰着女孩子手臂的日渥布吉说道:“哥,你咋也没有方寸了?得先让多滚撒手。”又朝死死制住女孩子的张幺爷和张子恒说,“你们也撒手,赶紧过来把这个犟刀瘟的腿掰开。”
张幺爷和张子恒不知道该听日渥布吉的还是该听佘诗韵的,为难死了。
日渥布吉首先放弃了要把多滚从女孩子胳肢窝里解救出来的努力,朝张幺爷和张子恒说:“听诗韵的。先把这个犟刀瘟的双腿掰开。”
张幺爷和张子恒只好撒了手,又回过头掰多滚夹得死死的双腿。多滚大声号叫起来:“你们咋帮起倒忙来了?你们咋帮起倒忙来了?”
佘诗韵这时把嘴凑到女孩子的耳朵边,小声地朝她轻轻呢喃般地耳语道:“好妹妹,不要紧张,不要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慢慢放松,好吗?”佘诗韵边说边用细腻的手心将女孩子的脸捧住,脸几乎贴着女孩子的脸。
张幺爷和张子恒以及日渥布吉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把多滚死死夹住女孩子脑袋的双腿给分开了。而女孩子却仍旧将多滚死死地箍抱住,一点也没有松手的迹象,充满野性的眼睛盯着佘诗韵,瞳孔里露出一丝迷茫。
佘诗韵继续在她的耳朵边轻轻耳语,又用手轻轻地揉搓着女孩子的耳垂,“放松,放松,听姐姐的,慢慢放松”
在佘诗韵温柔的呢喃声里,转机终于出现了,女孩子死死箍抱着多滚的手慢慢地松开了,她就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一般,用懵懵懂懂的眼神看着佘诗韵,眼睛一眨不眨,身子一动不动
日渥布吉这才把多滚从女孩子的身子底下拖了出来。
佘诗韵这时把女孩子揽进了怀里,脸贴着她的脸,对女孩子显出了那种母性般的亲昵和爱抚。
女孩子居然在佘诗韵的怀里非常安静
看着安安静静依偎在佘诗韵怀里的女孩子,尚且没有喘过气的多滚有点蒙了,他没想到佘诗韵会用这样的方法把这个野性十足的孩子收拾得服服帖帖
第三十二章 险象环生
被从女孩子手里解救出来的多滚翻爬着从地上起来,双手捂住脖子,跑到十几步远的地方,杵着身子弓着腰杆,站在那儿边剧烈地咳嗽边呼呼喘气。显然是被女孩子箍抱得太紧,差点被箍绝了气。
张幺爷怕多滚真有个三长两短,走上去,担心地朝他问:“你没啥事吧,多滚?”
多滚使劲地咳嗽,脸涨得通红,似乎连说话都很艰难,只会朝张幺爷使劲地摆手。
日渥布吉这时才看出佘诗韵怀里的女孩子穿的树皮样的衣饰是经过了人工仔细加工的。干裂的树皮原本是死板僵硬的,就是穿在身上,也应该如同铠甲一般厚重拙笨。但女孩子穿在身上的树皮显得薄而且柔软,显然是被精心地分了层,然后又经过无数次的揉搓碾磨,最后只剩下树皮里柔软的纤维制成的。要制成这样的一件原始的衣物所花的工夫和工序并不简单。这是女孩子上身穿的坎肩一样的衣物。而女孩下身穿的却是一条做工很原始粗糙的短裙一样的皮制东西,甚至根本说不上是短裙,就是在腰间和大腿之间的部位围了一块动物的皮。用骨针将连接处进行了缝合。这不是一般动物的皮,日渥布吉仔细观察才确定,女孩子的短裙实际上是用晾干的鱼皮做成的。
很显然,这个神秘的女孩子绝对是不属于这边的这个现实世界的人。她很有可能是来自一个极其神秘的原始部落或者说原始种群。
那么,这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一种部落或者种群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多滚对这个女孩子心灵上造成的伤害说不准就会给他们带来大麻烦。
日渥布吉朝佘诗韵说:“诗韵,你还能跟她做更进一步的沟通吗?告诉她我们对她是没有恶意的。一切只是个误会。”
佘诗韵却朝日渥布吉摇头,说:“她是不会跟我们做这么深层次的沟通的,她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她现在心里只有害怕。”
紧紧偎依在佘诗韵怀里的这个野孩子眼睛里露出的光,果然是对周围的几个人充满了戒备和恐惧。
日渥布吉轻轻地皱起了眉头,朝佘诗韵说:“这样,如果实在不能跟她进行复杂的沟通的话,你就尽量让她的心缓和下来,或许这样就能找到跟她的心灵产生沟通的途径。恐惧感已经使她把我们拒绝在了外边,她现在兴许只相信你。”
佘诗韵说:“你们先离我远点吧。你们站在这儿,她心里的恐惧感是不会消除的。”
日渥布吉对佘诗韵的话表示赞同,他朝张幺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