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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幺爷和背着万展飞的张子恒以及佘诗韵跟在后边。
阴森森的巷子里仍旧是泥泞不堪。巷子很黑,没有一丝光线。巷子口,几条野狗听见杂沓的脚步声,似乎受到了惊扰,鬼鬼祟祟的身影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消失了。这是一群始终潜伏在卧牛村周围的幽灵,它们已经被饥饿折磨到了疯狂的边沿,血腥的气味又不断地引诱着它们,使得它们一直处在蠢蠢欲动的冲动中。
石营长他们三个人来到巷子口,并没有贸然而入。冯蛋子疯狂的叫嚣声从四婶家里闷雷般地传来。“说,你究竟是哪儿派来的反革命?说!”
冯蛋子的话没有人回应。
“不说是不是?你不说是不是?不说就给老子吊起来,给老子用鞭子使劲抽!脱光了抽!”冯蛋子恶狠狠地吼道。
“莫非崔警卫真是被绑起来了?”日渥布吉担心起来。
石营长鼓了鼓腮帮子,大踏步地朝着四婶家里走去,泥泞在他铿锵有力的脚底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日渥布吉和兆丰也疾步跟上。
四婶家的门虚掩着,仅有的一线光亮是从那道侧门里斜射出来的。
石营长推开那扇木板门,木板门发出“咯吱”一声绵长声响。侧门口立刻有人警觉地问到:“哪个?”
石营长没有说话,对直走了进去。紧接着,黑暗中就传来拉动枪栓的声响。跟在石营长身后的兆丰已经从石营长的身边侧身冲了上去,只听见一阵轻微的响动,拉动枪栓的人已经被兆丰撂倒在地上。
轻微的响动惊动了侧门内的两个人,只见影影绰绰间,有两个人影从侧门内闪身出来,手里端着长长的步枪。兆丰和石营长刚要朝这两个人使出手段,这两个人却先大声喊了起来:“书记,赶紧,还有反革命”
话音还没有落,石营长和兆丰已经分别朝两人使出了手段,那两个人甚至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撂在了地上。
天井里的冯蛋子听见这两个人急促的喊声,撇下天井里的崔警卫,提着马灯率人从天井冲了过来,涌到侧门口,正看见兆丰和石营长分别制伏了地上的两个民兵。
领头的冯蛋子并没有从侧门里贸然跨出来,他认识兆丰,却不认识石营长和日渥布吉。他脸上的表情既紧张又惊讶。冯蛋子吃过兆丰的哑巴亏,这当儿看见兆丰,顿时有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意思,一股复仇的欲火“呼”的一声就在他狭隘憋屈的空间里着了起来。
当他看见兆丰他们都是赤手空拳制伏住地上的民兵时,突然转过身,朝他身后的民兵歇斯底里地大声喊道:“当真有反革命!当真有反革命!给老子拿炮火打!用炮火打!”随着冯蛋子一声令下,只见在侧门的门框两侧,立刻就出现了几支黑洞洞的步枪的枪口。枪口分别对着兆丰和石营长以及日渥布吉。
就在几支步枪要扣动扳机的一瞬间,只听见张幺爷在外边大声喊起来:“打不得!打不得!冯蛋子,你狗日的要犯大错误的!你打的是大干部!是抗美援朝下来的南下干部!”张幺爷边说边疯了似的从外面跑进来,几步跑到兆丰和石营长他们的面前,用身体掩护住了兆丰他们。
冯蛋子听见张幺爷的喊声先是打了一个愣神,紧接着又看见张幺爷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来,脑子里一时间有点转不过弯来,下意识地朝端着枪的民兵喊道:“等一下!”
张幺爷呼呼直喘地盯着冯蛋子,冯蛋子也盯着张幺爷看。
张幺爷扯风箱般地狠狠喘了几口气才朝冯蛋子说道:“幸亏老子脚跟脚地撵进来了,要不是啊你狗日的冯蛋子就犯大错误了你就是有有九条命也不够抵的!”说完又喘。
冯蛋子摸了摸锃光瓦亮的脑袋,被张幺爷的话搞得有点莫名其妙了,说:“大干部?哪个是大干部?”
张幺爷一指石营长说道:“他!他就是大干部!身上还有炮——炮火!”
“好大的干部?身上还有炮火?”冯蛋子不信。
“人家是营长!真资格的营长!抗美援朝下来的!南下干部!”张幺爷又把声音提高了说。
“营长?哪儿来的营长?老子不信!”冯蛋子接着骂了一句很难听的话。
张幺爷见冯蛋子始终不信他的话,就转过头朝石营长说:“石营长,把你的炮火亮给这个瓜娃子看一下。这个瓜娃子弄死都不信我的话。门缝缝里头看人”
石营长放开了手底下一直被他制伏的民兵,站直了身子,理了理中山装的衣摆,一种职业军人的气质便有意无意地显露了出来。冯蛋子眼尖,在石营长抬手理衣领的时候,他已经看见了石营长腰间露出的手枪枪套,于是眼睛开始亮了,脸上的表情也发生了变化。
“张韦昌,你真的没有骗老子?他真是营长?南下干部?”
“我骗你个锤子!你娃娃绑的那个年轻人是人家的警卫员!你狗日的胆子也太大了,连南下干部的警卫员也敢绑了。这回你娃娃是说得脱走得脱,看你狗日的咋下台!”
冯蛋子脸上的肌肉情不自禁地抖动了几下,表情开始朝着巴结讨好的趋势发展了。他朝仍旧端着枪的民兵们大声喊道:“给老子把枪放下,端起吓哪个?一个个瓜眉日眼的!”
民兵收了枪,冯蛋子从侧门里跨了出来,伸出手要和石营长握手。
石营长对冯蛋子已经有了成见,理也没有理会冯蛋子,更没有要和冯蛋子握手的意思,背着手,径自走进侧门,朝小天井里走。
冯蛋子就尴尬在原地,傻眼了。
第十七章 调皮的小龙
崔警卫被五花大绑在地上,看见石营长走进来,倔犟的脸上表情复杂。
石营长气呼呼地朝崔警卫骂道:“你个没用的!尽给老子丢脸!这几个人都搞不定,还特务连下来的?”崔警卫也不辩解,看着石营长,脸上居然憨憨地笑了。
石营长于是回过头,大声喊道:“哪个绑的?”
屁颠屁颠跟进来的冯蛋子满脸堆笑地上来,用一副讨好卖乖的谄媚表情对石营长说:“大大干部,实在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石营长并不买冯蛋子的账,横着眉毛朝冯蛋子大声说道:“哪个跟你是一家人?你少跟老子在这儿套近乎!老子不吃这一套!赶紧去给老子把人松开!”
冯蛋子不敢怠慢,立刻上去给崔警卫松绑。崔警卫站起来,甩了两下被绑得有些麻木的手。
石营长皱了下眉头,说道:“咋就被这伙人绑成缠丝兔一样了?丢不丢人?”
崔警卫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说:“我正打瞌睡呢!被他们摸进来一棒子先敲晕了。”
石营长便转过头,看着冯蛋子,说:“嘿!还晓得搞突然袭击了?哪儿学来的?”
冯蛋子腿肚子发软,嘿嘿讪笑着说:“我们也没咋下重手,要下重手,他的脑壳已经开花了。我们是听见这天井里有人打呼噜,就摸进来,看见他了。其实这事说来说去都是个误会,谁叫我们在后面那片竹林子里发现了两三具血淋淋的尸首呢,所以”
“所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把老子的人先敲晕了,然后再上手段?”
“我们不是也不想放过一个坏人,更不想冤枉一个好人吗?您是不知道,大首长,今天卧牛村的情形诡异得很。我们是想趁着天黑来逮张幺爷和张子恒的,没想到院子里清风雅静的,一个鬼影子都没有。绕到后面的竹林子里,看见血淋淋的好几个人的尸首,是大队民兵的尸首,吴章奎带的那几个人。好吓人哦!”
“这个事情我们早就晓得了。”石营长说。
“啥?你们早就晓得了?”冯蛋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不光竹林子里有几个人的尸首,那间柴草房子里还有四五具尸首。”石营长又说。
“还有四五具尸首?”冯蛋子的喉咙管都硬了,说话变得有点囫囵不清,眼珠子更是要凸出来一般地看着石营长。
“你进去看看就晓得了。崔警卫就是被我们安排在这儿守这几具尸首的,怕这几具尸首又被野狗拖出去吃咯。”
冯蛋子的腿肚子开始晃悠起来了,喃喃说道:“莫不是这院子里真的来了一帮土匪棒老二了?”边说还边朝那道柴房走过去。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朝战战兢兢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的提着马灯的民兵恶声喊道:“你还死站着做啥子?赶紧照亮过来。都给老子一起进去看!”
听了冯蛋子的叫骂,一伙人面面相觑了一下,还是跟着冯蛋子走进了柴房。
门随着“吱呀”声被慢慢推开了一道缝。提着马灯的人手在哆嗦,冯蛋子用巴掌使劲掴了一把那人的后脑勺,从他的手里取过马灯,然后从门缝里伸了进去。突然,门缝里发出“嗤”的一声轻响,一股带着腥味的冷风便从门缝里刮了出来。冯蛋子打了一个激灵,后脊梁起了一股冷飕飕的凉意。
“啥妖风,那么腥臭?”冯蛋子低声道。
“那声音也不对劲。”身后的一个民兵哆嗦着声音说。
“啥不对劲?多半是大耗子发出的声音。你娃娃的胆子咋跟烟米子一样大了?”冯蛋子嗤之以鼻地说,边说边把门推开了一半。
就在冯蛋子准备跨入柴房的时候,只觉得一道更加有劲道的冷风呼的一声从柴房内破门而出,一道青幽幽的影子在门口“嗖”地晃了一下。跟在冯蛋子身后的民兵们尚且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只听见冯蛋子发出“啊”的一声惊叫,人呼的一声就被什么东西拖进了柴房内,马灯“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民兵们发出一声肝胆俱裂般的惊呼,出于本能呼啦一下子争先恐后作鸟兽散地退到了天井里。这些平常狐假虎威惯了的愣头青门,一个个呆若木鸡地看着石营长他们。
石营长和张幺爷以及日渥布吉他们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石营长和日渥布吉率先朝柴房的门口两个箭步就射了过去。
掉在地上的马灯的玻璃罩子被摔碎了,煤油洒了一地,火焰正顺着地上浸透了煤油的稻草开始肆虐开来,柴房里的景象顿时变得飘摇迷离起来。
只见一条青色的巨蟒将冯蛋子盘卷了个结结实实,他的整个身子都淹没在了巨蟒盘踞着的身体里,只剩下一颗脑袋露在外边。
此时的冯蛋子面如死灰,一双暴突出的眼珠里全是绝望的神情,他朝门口的石营长和日渥布吉艰难地喊道:“救——救我——”
那些作鸟兽散的民兵此时也壮着胆子再次跟在石营长和日渥布吉的身后重新聚集在了柴房的门口,当看见柴房里的景象之时,一个个的身子都僵在了原地。
巨蟒的身子在继续团缩盘踞抽紧。冯蛋子的脑袋眼看着也要被淹没在了里边。突然,巨蟒扬起邪恶的脑袋,张开了血盆大口,眼看就要朝着冯蛋子的脑袋上一口咬下去。
这时,只听见众人的身后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呵斥声。巨蟒张开的血盆大口在这一声呵斥声里定在了半途中,就像被谁施了定身法。只见佘诗韵分开门口的众人,婀娜的身影走进柴房,径自走到巨蟒的跟前,伸出手,在巨蟒的头顶上摸了摸,说:“小龙别调皮了,走开。”
小龙果然松开了盘踞着的身子,冯蛋子的身体就像一堆烂泥从小龙的身体里滑了出来,扑通一声就栽倒在地上。
小龙朝门口游移了过来。呆在门口的民兵们见大事不妙,大喊了一声:“妈呀!”屁滚尿流地溃逃开了。
小龙青幽幽滑溜溜的身子优哉游哉地翻过门槛,消失在黑暗的天井里。
石营长和日渥布吉这才走进柴房,将已经开始顺着稻草肆虐的火焰拢在一起。
滑倒在地上的冯蛋子仍旧圆睁着眼睛,定定地看着柴房里的某一处地方,一眨不眨的,喉咙里也不知道是在吸气还是在呼气,只发出一阵“咕咕”的怪异声响。
张幺爷这时走进柴房,看见软塌塌躺在地上的冯蛋子这副模样,呵呵地笑起来,他走上去,把冯蛋子扶起来,使劲在冯蛋子的背上捶了两拳。冯蛋子咳嗽了两声,总算是缓过气来了,他一把抓住张幺爷的衣领恶狠狠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晓得这里头有这个东西,故意让老子进来送死的?”
张幺爷没想到冯蛋子翻脸会这么快,心里有了火气,他鼓了下腮帮子,用手去掰冯蛋子死死抓住衣领的手。但是冯蛋子的手抓得太紧,张幺爷一时半会儿没有掰开。
“松手!”张幺爷不耐烦地说。
“不松。说!是不是?”
“老子喊你松手!”
“是不是?”
“松手!”
“说!”
“我说个屁!”张幺爷终于动了粗,使劲挣扎起来,一脚踹在冯蛋子的腰杆上。因为用力过大,衣领的扣子被冯蛋子拽落了。张幺爷边褴了整被扯得敞开的衣襟边骂道:“狗日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翻脸比婆娘家还快!”
被张幺爷踹了一脚的冯蛋子居然索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眼睛死鱼一般地盯着黑漆漆的屋顶。
第十八章 神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