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坛、茶几、桌椅光怪陆离,恍如梦境!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禁令人叹为观止。
看着眼前的壮观景象,张幺爷喃喃自语地感叹道:“我的个乖乖,还真是像龙宫一样啊!”
张子恒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满眼新奇地转动着脑袋四下里不停地张望。
而那些猴子们一进入这宽阔的大厅里,就像到了家一般地撒起欢来,在钟乳石之间蹦跳穿梭,很是快活。
突然,张子恒的眼睛定格在一处石壁上不动了,脸上的肌肉抽搐发紧,眼珠子也奇怪地朝眼眶外凸出来,似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一般。
张幺爷看出了张子恒的异状,盯着他问:“子恒,你又咋啦?抽风了?”
张子恒抬起手,指着石壁上的一个地方,声音发暗发涩地小声说道:“幺爷,大蟒蛇!”
张幺爷心里猛地一抖,顺着张子恒手指的方向看去,也是大吃一惊,只见在石壁上一个天然形成的凹槽内,果然蜷曲着一条巨蟒的身影。
张幺爷差点惊呼出声来。
提着灯笼的女人看着表情怪异的张子恒和张幺爷,轻声说:“你们不要怕它,它是我喂的小龙,已经有好多年了。这阵子正冬眠,吵都把它吵不醒的,乖得很呢!”
听女人这么说,张幺爷和张子恒的心放下来了一大半。
张幺爷说:“你咋会喂这么邪性的东西?喂点鸡喂点鸭多好,喂大了还可以吃肉。”
女人笑笑,说:“我还真喂有鸡鸭,不过没在这儿,在外边的山上。喂大了也不是我吃的,是给我的小龙吃的。”
张幺爷听了,又“啊”地惊呼了一声,说:“你还喂它这么好的东西啊?你究竟是咋想的?”
女人看着张幺爷,说:“我想的肯定和你想的不一样啦。要是我想的东西跟你想的差不多,我就不会住在这个溶洞里了。我就会跟你们一样,出去过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头百姓的日子了。”
“那你为啥不出去过那种日子呢?非要躲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洞里过日子,又孤独又冷清的。”张幺爷说。
女人笑了笑,眼珠子变得亮晶晶的了,看着张幺爷说:“你怎么知道我的日子过得孤独冷清呢?”
“看也看得出来的。这么大一个山洞,就你一个人,成天就跟这些山猴子们厮混,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找不着一个,能不孤独冷清吗?”
女人说:“人不一定非要跟人说话的。我跟这些猴子,跟我的小龙也可以说话的。”
张幺爷一愣,说:“你可别说话来吓唬我哈!我的脑子现在还云里雾里,不太清醒的。”
女人依旧笑了笑说:“你不会懂的。其实,有句老话你应该听说过,叫做‘事到临头不自由’。我跟你说老实话吧,有些日子,不是你想咋过就咋过的。”
张幺爷点点头,说:“也是,你说的话我也承认有道理。就好比万神仙,原先多硬气的一个人啊!方圆百十里地,要本事有本事,要威望有威望,你看现在,也跟你一样,不是躲在地宫里,就是躲在山洞里,过的也是你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
“所以啊,老前辈,这就叫此一时彼一时。对不对?”
“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老一辈经常这么说的。”
“你看,今天遇上你们,我的话突然就变得多起来了,差点把正事都给忘了。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看一个人。”女人说。
张幺爷一愣,说:“看谁?难道这儿还有我们的熟人?”
“你看了就知道了。”女人突然变得神秘兮兮的了。
张子恒这时自作聪明地小声将嘴巴贴在张幺爷的耳朵上悄声说:“是小白!”
张幺爷一听,情不自禁地“嗯”了一声,不大相信自己耳朵似的说:“真的?”
张子恒的脸上浮出一层得意而神秘的微笑,点了点头。
张幺爷小声说:“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难道真是她?”
张幺爷的心开始变得忐忑不安起来,他真怕张子恒说的话不能兑现。
女人带着张子恒和张幺爷出了一个岔洞。岔洞是人工开凿的,也很粗糙,不过却并不显得憋屈。
在岔道里走了大约有十几步,却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传来一阵唱戏的锣鼓梆子声和青衣花旦咿咿呀呀的唱和声。
张幺爷和张子恒心里好生奇怪。
张幺爷脱口说道:“咋这里面还有戏班子啊!”
女人笑笑,不说话。
张幺爷和张子恒相互间看了一眼,被彻底搞得有点找不着北了。
第二十一章 天意
当进入到一个人工开凿出的石室,张幺爷和张子恒才醒过神来。原来石室里有一台柜式的留声机,一张唱片正在优哉游哉地缓缓转动。
石室里点着一盏灯,灯影朦胧昏暗,但却透出一股暖意。
张幺爷恍然大悟地说:“我说嘛,原来是个话匣子,里面在唱戏啊!”
女人说:“你可别小看这个话匣子,它可是我的宝贝,三四十年代从美国运过来的。平常我就是靠它给我解闷的。”
“美国?美帝国主义?”张幺爷一愣。
女人见张幺爷和张子恒都警觉起来,笑道:“都到这个地方了,你们的觉悟还这么高啊?”
张幺爷也觉得自己表现得有点失态,说:“都快整成神经病了,习惯了,呵呵”
女人笑笑,不再说话。
张子恒也说:“你这玩意儿要是被外面的人知道了,一定会被收缴了,几锤子砸烂的。”
“所以我就住在这儿不出去了。”女人很干脆地说。
张幺爷和张子恒还都无话可说了。
石室不算宽敞,但开凿得却是极其精细,四面石壁平整光滑,上面还挂着几幅西洋画。在张子恒和张幺爷眼里,象牙白的画框比画本身要漂亮得多。石室里面石桌子、石板凳、石床一应俱全。
石床上,盖得严严实实的被窝里似乎睡着一个人。
女人把灯笼放下,走道石床边,把被子掀开一点,说:“你们要找的人是不是她?”
张幺爷和张子恒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被子里露出的那张玲珑剔透的脸不是白晓杨是谁?
张幺爷的眼眶一下子湿润起来,他抢步上去,颤着声音大声喊道:“小白!真的是你啊?你可把干爹急死了。你醒醒啊!干爹来了!醒醒啊!”
可是,被子里的白晓杨没有丝毫动静,轻轻闭合的眼睛里,长长的眼睫毛就像两道帘子似的把眼睛盖住,细腻的脸上露出一层粉色。
此时的张幺爷又是激动又是心疼。
女人对张幺爷说:“老前辈,你别着急。她现在睡得很香的。你叫不醒她的。等睡够了,她自然就会醒过来。”
张幺爷的眼泪这时已经扑簌簌地落下来了。他迷蒙着一双眼睛望着眼前的这个女人问:“她是咋来到这儿的?”
女人说:“不是她来到这儿的,是日渥布吉把她救到这儿来的。”
“啥?日渥布吉?是人还是啥东西?”
“不是啥东西,是人。”
“人有这么怪的名字?”
女人笑道:“他不是我们汉族人,是羌族。”
“羌族?是少数民族啊!难怪!”张幺爷说。
女人说:“一会儿我就带你们去见他,一个大山一样深沉的男人。见了你们就知道了。”女人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发亮。
张幺爷这时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说:“谢谢你和日什么来着。”
“日渥布吉。”女人提醒道。
“哦,对,谢谢你和日渥布吉了哈,大嫂子!小白这辈子多灾多难,也总算是有你们这样的贵人搭救。”
女人的脸泛起了红润,把手从张幺爷的手里抽出来,说:“不用谢我的,得谢日渥布吉。今天要不是他,你说的这个小白恐怕就真的再也和你见不上面了。”
张幺爷连声说:“我晓得,我晓得。都怪我,不该说话气她。”说完又朝愣在一旁的张子恒说,“子恒,咋样?我就说老天开眼了哇?你还不信。咋样?小白不是被我们找着了吗?”
这个时候的张子恒和一个白痴无异,连眼珠子也停在眼眶里不会转动了。
张幺爷这时又朝女人问道:“你刚才是咋知道我们是来找小白的呢?”
女人说:“其实我也是猜的。再说,深更半夜的,天气又这么冷,你们不是急着出来找人是什么?”
张幺爷感叹地说了声:“这真是天意啊!”眼珠子就搁在白晓杨的脸上再也不挪开了。
这时,留声机停止了转动。女人走过去,摇动着旁边精致的手柄
第二十二章 十里洋场的靡靡之音
“对了,今天晚上要不是我们听见陡壁上的鼓声,打死也找不到你这儿来的,就更见不着小白了。”张幺爷朝女人说。
“半壁上的鼓声?”女人一愣。
“是啊!当时我还以为是南天门打开了,神仙下来救我们了,结果是半壁上一个人在敲锣打鼓的。”
女人恍然大悟,笑道:“哦,原来你们是这么被带进来的啊?”
张幺爷说:“是啊,要不然我们咋会找到这儿来?鬼使神差的,还真就找对地方了。”
女人对张幺爷说的话并不感兴趣。她将留声机上的唱针抬起来,换了一张唱片上去,一首吟唱旧上海十里洋场的歌声从号角一般的喇叭里传了出来:
〖夜上海
夜上海
你是个不夜城
华灯起
车声响
歌舞升平〗
女人很陶醉,一度还靠在留声机上,微闭着眼睛,似乎沉浸在了某种幸福的回忆中,连张幺爷说的话,她也没有听见似的。
张子恒把嘴巴附在张幺爷的耳朵边悄声说:“幺爷,她放的纯粹是资产阶级的靡靡之音,要批判的!你说资产阶级的余毒有多厉害,这个日角弯弯里头,还藏着这种声音,藏得可真深啊!”
张幺爷不耐烦地小声说:“用不着你提醒老子,我晓得,我有觉悟的。不过这山高皇帝远的,也没有谁能管得着她,是吧?”
大约沉浸了有半分钟,女人重新张开眼睛,说:“老前辈,你们在说什么?”
张幺爷被问得愣了一下,却说:“大嫂子,你咋喜欢听这种资产阶级的靡靡之音?要是在外头,非得办你的学习班不可。”
女人笑了一下,说:“那你们在外边听的都是些什么歌呢?”
张幺爷有几分骄傲地说:“我们听的都是些革命歌曲,雄壮得很,听了心里头有劲得很。像什么《团结就是力量》《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像什么——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这些歌一唱起来就浑身是劲!”
“就没有一首爱情歌曲?”女人问。
张幺爷一愣,说:“爱情歌曲?什么是爱情歌曲?”
张子恒对张幺爷问出的话感到脸红,不耐烦地说:“就是唱男男女女那种事情的调子。”
张幺爷经张子恒一提醒,立刻说:“哦,你说的是那种歌曲啊?原先山歌调子里倒是有,我年轻的时候也唱过,不过现在不兴唱这个了,妹妹心肝什么的,唱了会被人骂老不正经。”
女人叹了口气说:“连爱情都不时兴的社会,日子过起来该多枯燥啊!”
张幺爷听女人说这样的话,顿时就反驳道:“大嫂子,你和我一样,都是过来人了,咋还说这种话?也幸好这儿没有外人,要是让外人听见你这样说话,会往你身上泼脏水的。”
女人却咯咯地笑起来,说:“老前辈,怎么没有外人?这儿你们两个都是外人啊!”
张幺爷顿时就脸红了,尴尬地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地说:“呵呵也是,我们也是外人哈!”
女人这时关了留声机,说:“不跟你们摆这些不着调的龙门阵了,走吧,我带你们再去见一个人。”
“见谁?”
“用鼓声把你们招来的人啊!”女人挑了下眉毛说。
女人眉毛挑动时一双漂亮的眼睛亮晶晶的很生动。张幺爷的心居然被女人挑动的眉毛搞得跳了一下,心里很不好意思地直想冲自己扇耳光,暗骂自己:“你个老不正经的,咋就起邪念了?该死!该死!”
心里有这样的念头,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他眼神躲躲闪闪的,不敢再看女人的眼睛了。
女人这时取下一直包裹在头上的头巾,一头雪白的头发从她的头顶如同雪瀑般地倾泻下来。
张幺爷大吃一惊,说:“大嫂子,你的头发咋这么白?全白了!白毛女?喜儿?”
女人将满头的银发使劲甩了甩,皱了眉毛说:“我才不是喜儿呢!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要用石头砸死的人。我没那么恶毒!”
“那是地主老财的孽种,咋会是她的亲生骨肉呢?”张幺爷说。
女人笑了一下,说:“老前辈,我跟你是两个世界的人,说不通的。反正你别把我跟她比就行了。”
张幺爷罗唆道:“我也只是随便打个比方。你不喜欢和她比我就不拿你跟她比。其实喜儿还是很漂亮的,也是躲在山洞里,头发也是在山洞里变白的”
“老前辈,你又拿我跟她比较起来了。”
张幺爷终于掴了自己一耳刮子,说:“你看,我咋就这么啰里啰唆的了?呵呵好,我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