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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摆放着大量的音乐艺术类书籍,还有各式民族乐器,有笛、箫、笙、二胡等等,墙壁上还倒挂着一张琵琶,看得出来段仲圭也是器乐高手,更是民族乐器的爱好者。
周伟对乐器其实并不感兴趣,他此行也并不全是为了探病而来,所以在参观完其他房间感觉没有收获之后,他坚持要进段仲圭的卧室“参观”,老段不知是计,也就把他引进了自己的卧室内。
“嗯?”,周伟的眼睛微微地眯了一下,在心中暗自惊叫了一声,因为他终于看到了自己想看的东西。
临窗的桌子上摆放着一把精致的中阮。
这把中阮和郑天霖的那把一样,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音箱上雕着一只振翅翱翔的栩栩彩凤,看到这里,周伟忽然楞了一下,而后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
除了中阮之外,桌子上还有一个老式相框,镶着一张泛黄的五寸黑白照片,一个怀抱中阮的清丽少女坐在椅子上,脸上的笑容非常清纯,她的旁边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从两人的衣着和发型上来看,这张照片应该摄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
“段科长”,周伟仔细地审视了一眼照片上的孩子,感觉就是段仲圭的孩提时代。
“小周啊,别再这样叫我了,我已经不是科长了,现在你才是科长哦”,段仲圭笑得非常勉强。
“啊?”,周伟感到有些惊讶了,看来梁紫所说的那个“艺校传统”的确不错,郑天霖找周伟进荣誉室真的是为了准备提拔。
“是的”,段仲圭点了点头,不无感慨地说道:“等学期结束我就病休了,以后保卫科的担子就压在你肩上了,小周啊,你比我强,我一直很看好你的,别的不说,就凭你两次救人,这一点我是非常佩服的”。
段仲圭说完朝着周伟竖起了半个大拇指。
“段科长,你都知道了?”,周伟蓦然一惊。
两次救人,一次是李若兰跳楼,那第二次就应该是李嫣跳湖了,段仲圭话一出口就把周伟吓了一跳,因为李嫣跳湖一事目前一直处于高度的保密状态,学校里知道这件事的人廖廖无几,而且更让周伟感觉奇怪的是,事发前段仲圭就已经请假离校了。
段仲圭是怎么知道李嫣跳湖以及周伟救人一事的呢?
难道
“当然”,段仲圭得意地笑了起来:“别看我一直都呆在家里,对于学校里发生的事我还是很清楚的”。
周伟很想知道是谁告诉段仲圭的,不过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心中又泛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而且看老段的样子,估计即使问他也是决计不会说的,很快周伟的注意力又重新放在了桌上的那把中阮上。
与屋内的其他乐器不同,这把中阮看起来非常干净,琴柱上的四根琴弦也是锃亮的,估计是段仲圭经常弹奏和擦拭所致,反观墙上倒挂着的那张琵琶,上面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可以肯定的是这张琵琶段仲圭已经很久没有使用或者擦拭过了。
现在看来艺校里除了郑天霖之外,段仲圭也喜欢中阮这种冷门乐器。
“怎么?你也懂?”,见周伟看得有些出神,段仲圭很小心地捧起中阮递到了周伟面前。
“哪能呢,我可是正宗的七窍通了六窍啊”,周伟摇了摇头并没有接。
“想不到你还挺幽默的”,段仲圭立即放声大笑起来。
封闭的屋内回声非常响亮,段仲圭走到窗前一把推开了窗户,一股清新的山风吹了进来,将屋内的潮气和袜臭一扫而空,光线也顿时变得明亮起来。
周伟信步走到了阳台上,一眼就看到了楼边一人多高的校园围墙,一条两米多宽的小道沿着围墙一直延伸到了不远处的情定山谷,小道大约呈十五度角的坡度往情定山谷徐徐延伸,而且已经被野草和荆棘完全覆盖住了,看得出来这条道走的人并不多,
站在阳台上可以很清楚地看见情定山谷里有一面光滑的峭壁,周伟知道那是江州市的攀岩训练场地,不过已经废弃很久了,视线里可以看到一条斑驳的红漆标语。
“环境真不错啊”,一股淡淡的花香钻进了鼻孔,周伟由衷地赞叹道。
“还行吧,在这里住了四十多年早就已经习惯了,真要让我离开的话我还真舍不得呢”,段仲圭不无感慨地说道。
“四十多年?”,周伟顿感有些不对,因为段仲圭还不到五十岁,按照他的说法差不多从一出生就住在这里了,但这两幢宿舍楼也不过二十来年的历史。
“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小周啊,要不晚上就在我这儿将就一点吧,不过可别嫌我手艺差哦”,段仲圭的脸色微微一变,连忙叉开了话题。
“不了不了,约了个朋友,马上就得走”,周伟婉言谢绝了他的好意。
从段仲圭家出来之后,周伟稍稍观察了一下楼里的住户情况,此前他也曾经打听过,这两幢楼自从公房改制之后,几经转手以及搬迁,现在住在里面的教职工只有五六户,而且空置率很高,特别是2号楼,象段仲圭所住的2单元竟然只有他一户,如果他半夜里走出去的话,基本上不会有目击者。
“难道真的是他?”,周伟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段仲圭现在的嫌疑越来越大了,距离情定山谷最近,一尘不染的中阮,权力变更后的心理失衡,以及对李嫣跳湖一事的莫名知晓,还有过度留恋居住环境等等,当然这一切都源自于他的“好运”。
用脚拨开挡道的野草,周伟沿着围墙走到了百米之外的情定山谷,站在高处整个校园一览无余,他又一次看到了围墙内的老琴房,仿佛只要一抬脚就能跨上屋顶,在老樟树的掩荫下,二楼西面的那间屋子显得格外阴凉和神秘。
“嗯?”,周伟感觉踩到了几根尖锐的东西,挪开一看竟然是几根残存的檀香,已经被茂盛的野草完全覆盖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周伟俯身拔起了一根大呼怪异。
想都不用想这肯定是有人在这里烧过香,周伟仔细地在残香周围找了找,并没有找到很明显的坟头和墓碑,只看到一个微微凸起的小土包,上面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柴草,旁边有一棵手臂粗细的青柏。
“嗯,不对”,当周伟将自己与老琴房和3号学生宿舍楼之间连成一条线的时候,他又一次低沉地惊叫了一声
第五十章迷雾重重
周伟现在就站在小土包前,与老琴房的直线距离不足三十米,正对着二楼那间神秘小屋的窗口,他的两只手在做着抱琴抚弦状,一曲别样的《霓裳》款款在心中奏响,目光为无声的旋律架起了一座直通小屋的桥梁。
“嗯,不对”,当周伟将视线缓缓上抬,一直延伸到远处的3号学生宿舍楼时,强烈的疑惑立时在心中升腾。
如果说阮音可以传到老琴房是因为距离很近的话,那么它又是怎么传到二百多米外的学生宿舍里去的呢?而且中间还隔着两道绿色屏障,作为一名并不出色的理科生,声波的传播原理他还是懂一点的。
中阮是中音乐器,音色比较低沉恬静,在这种非空旷场所的传播距离是非常有限的,在学生宿舍里不可能听到索命阮音,这一点周伟早就已经得出结论了,单个高音符的传播距离可能稍远一些,不过这毕竟是一支曲子呀,而且曲调委婉柔和,怎么可能传得这么远呢?
而且据周伟所知,自从学校里有了“索命阮音”的传言之后,艺校女生特别是住在3号楼的女生们,她们在临睡前都会戴上耳脉,以防止半夜里听到这曲要人命的音乐,这似乎已经成了近几年3号楼的“传统”了。
“《霓裳》,她们又是怎么听到的呢?”,周伟苦苦地在心中寻找答案。
所谓的“索命阮音”就是用中阮弹奏的《霓裳》,这一点是勿庸置疑的,从李嫣对那盘磁带的反应来看,无疑她应该是听到了,否则的话就很难解释她在医院里的那一番举动了,而且李若兰对刘小曼生前的描述也倾向于这一点。
周伟觉得除了那些已经死去的女生和大难不死的李嫣之外,他是学校里目前唯一一位真正听到过“索命阮音”的人,不过问题也恰恰出在这儿,周伟是在一种极其偶然的情况下听到的,为此还深更半夜地跑到荒废的老琴房才得以一饱“耳福”,而且还差点被吓晕了。
可是象李嫣、刘小曼等女生又是从哪里听到的“索命阮音”呢?
周伟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她们都是因为听到了这曲《霓裳》之后,才最终诱发了严重的心理疾病,从而导致她们跳湖轻生的,心理障碍是病源,而中阮版的《霓裳》则是诱因,这一点周伟毫不怀疑。
否则如果只是普通的民乐合奏曲《霓裳》,绝对起不到如此致命的作用,因为陈丹青曾经说过,《霓裳羽林舞》是舞蹈系中式舞的必修课目,这支曲子也是校舞蹈队的必备曲目,在“索命阮音”出现之前,历届校舞蹈队凭借《霓裳羽林舞》为艺校争得了无数荣誉,陈丹青更是其中的姣姣者。
李嫣和刘小曼在出事前均是校舞蹈队的成员,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对于这支曲子她们一定是耳熟能详,不过她们仅仅对中阮独奏的《霓裳》如此敏感,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们所听到的《霓裳》也是幻觉,毕竟她们都是重度的心理障碍患者,不过周伟仍然难以说服自己,老琴房里的音律是《霓裳》,她们的幻觉也是《霓裳》,而且都是用中阮独奏的,这是不是太巧了点?
如果是单个女生倒也罢了,不过为什么刘小曼和李嫣均是如此?还有其他的自杀女生,虽然目前没有证据表明她们也听到了这曲《霓裳》独奏,不过周伟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大,因为据周伟的了解,此前也有自杀女生的同学曾经提起过“衣裳”这两个字。
所以在没有证据支持“幻觉论”的情况下,周伟现在只能当她们全都听到了这曲《霓裳》之后才自杀的,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这曲只有在夜半才响起的《霓裳》是如何让李嫣、刘小曼等自杀女生听到的呢?
从山上传到学生寝室?这一条显然已经被彻底否决掉了,李若兰等女生在昨晚催眠过程中的表现就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所以周伟做了两个大胆的推测:
第一, 李嫣等人也和他一样,也是在一个极其偶然的情况下在老琴房附近听到的;
第二, 那个神秘的抚琴者与李嫣等人相识,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给她们弹奏了这首曲子,然后
第一条周伟说服不了自己,因为他觉得诸如李嫣这些胆小的女生绝对不可能会在半夜里跑到那么荒凉恐怖的地方去,况且自从学校里有了索命阮音的传言之后,老琴房实际上已经成了“艺校禁地”,白天都没有人敢去,更何况是晚上了。
而第二条周伟根本就不敢去想,因为如果照此推理下去,那个神秘的抚琴者这是在变相地谋杀啊,即便不是蓄意谋杀,至少也有过失杀人的嫌疑,这纯粹就是在犯罪,不过这一条周伟在几番斟酌之后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没有亲临老琴房,也没有现场弹奏,那么这曲中阮版的《霓裳》她们到底是怎么听见的呢?
细想之下周伟又假设出了第三种可能,那就是李嫣等人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听到了中阮版《霓裳》的录音带,从而诱发了病情,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既然她们对这曲《霓裳》独奏这么敏感,那么现场弹奏和听录音带并没有实质性的区别。
不过问题是这盘磁带是谁提供给她们的?善意还是恶意?
自从决定调查索命阮音之后,除了请教陈丹青之外,周伟还曾经专门到器乐系打听过关于中阮的情况,得到的答复是,自从学校里有了“索命阮音”的传言之后,艺校师生们闻中阮色变,现在学校里基本上已经没有学生敢去碰中阮、去听阮乐了,况且中阮一直都是冷门乐器,学校包括整个社会喜欢中阮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可能连中阮的样子都不清楚。
不但如此,艺校的师生们对于中阮的恐慌竟然蔓延到了大阮、小阮、琵琶等弹拨乐器,一时间杯弓蛇影人心惶惶,整个器乐系差不多被毁掉了一半,校方对此也是苦不堪言,几番澄清劝说无果之后,无奈最终也只能放任自流,所以艺校其实也是索命阮音的间接受害者,因为民乐和舞蹈一样,也一直都是艺校的精萃所在。
一番苦思冥想终不得其解,周伟犹豫之下拨通了陈丹青的手机,这个时候他也只能找陈丹青解惑了。
“周老师,有事吗?”,陈丹青的声音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