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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暂时陷入了沉默,空调的壁挂机在“嗡嗡”作响,除此之外就只能听见一个男人低低的抽泣声。
马鸣终于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他低着头泪水无情地从指缝中不停地往外溢出,曾经沉淀在心中长达12年之久的感情包袱一旦被卸下之后,他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尽管心中还在隐隐作痛,不过他真的感到自己解脱了,彻底地解脱了,所以他现在只能用泪水来庆祝自己重获新生,这是伤心的泪,但更是喜庆的泪,一种由伤心至极逐渐转化为喜极而泣的男儿泪。
周伟默默地坐在他的对面,他一声不吭,也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马鸣哭泣,他根本不想去安慰他,尽管他感觉非常残忍,眼眶也一直是酸酸的,不过最终他还是控制住了。
“好了吗?”,周伟轻轻地问道。
马鸣快速地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手心湿漉漉的,少部份是汗水,大部份是泪水。
“好了,这人轻松多了”,马鸣抽动了两下鼻子后笑了起来,“如果现在咱们去跑百米赛的话,你说谁会赢?”。
“还是我”,周伟毫不犹豫地说道。
“对”,马鸣边笑边伸出了大拇指,“我永远也赶不上你,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马鸣浑身轻松地站了起来,走到壁挂机下吹着空调风,待感觉精神气爽之后,他提起了地上的行李拉开房门,脸上挂着如释重负般的微笑,他准备到父亲和老丈人面前负荆请罪了。
“怎么?这么快就想走了?不想再谈谈了?”,见马鸣准备离开,周伟慢腾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马鸣疑惑地扭转了头:“不是都谈完了吗?”。
“谈完了?不会吧?马鸣,难道那三个字你真的开不了口吗?”,周伟的脸色又一次放了下来。
“哪三个字?”,马鸣惊讶地问道。
“郑―――天―――霖”,周伟又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蹦,眼睛里再一次冒出了凶光。
第五十七章真相(三)
“啊?”,马鸣突然间倒退了一步,行李也随之掉落在地。
“你给我进来,把门关上,他妈的,还不老实,再跑小心我揍你”,周伟气乎乎地骂了起来。
两人又一次面对面的坐了下来,不过这一次两人的脸色都好了许多,特别是马鸣,微笑渐渐地浮现在了他的脸上,这与他平时的表现大相径庭。
“马鸣,我知道你尊敬他,也因为陈丹青的事感觉对不起他,不过这一切都不是袒护他的理由,我说的对吗?”,周伟平静地说道。
马鸣略一沉吟之后轻轻地点头称是。
“这么说吧,所谓的‘琴湖闹鬼’,从表面上来看那只鬼是你,不过始作俑者嘛,就不用我再提醒了吧,以你小子的性格,借你两个胆子你也不敢跟踪监视陈丹青,也绝对不敢在琴湖里胡作非为长达三年之久,你之所以敢这么肆无忌惮,是因为这一切都是缘自于郑天霖的授意或者是事后的默许,对吗?”。
“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马鸣惊讶地张开了嘴巴,这一次他的嘴里没了口香糖。
周伟冷冷地笑道:“很简单,因为陈丹青是院长夫人,只要用脑子一想就明白了,这样吧,为了叙述方便,我还是先从你去而复返开始吧”。
周伟站起身又开始围着马鸣转起了圈子,“咱们保卫科一直以来只有四个正式编制,我查了一下99年的档案,发现你竟然是第五个,试想如果要增加编制的话,谁才有这个权力?只有郑天霖,也就是说你是郑天霖特招进来的,具体的原因嘛,很简单,郑天霖出于私心,也是对你的绝对信任,所以要你帮忙监视陈丹青的行踪,这才特意安排你进了保卫科,而不是别的部门,对吗?”。
马鸣略一抬头,眼神显得异常惊诧,虽然他没有回答,不过他所要说的话都写在了脸上。
“陈丹青95年毕业后留校任教,98年她嫁给了郑天霖,具体原因不得而知,虽然我相信陈丹青不是那种虚荣的人,但在旁人的眼里看来肯定不是这样,于是就有了风言风语,也就是你曾经对我说过的‘无风三尺浪’吧”。
周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在‘三人成虎’的情况下,郑天霖可能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苗头,但又苦于找不出证据,作为堂堂的一校之长,他无法亲自去搜集证据,正好你去而复返,于是郑天霖便特招你进了保卫科,一段时间的考查过后,他才放心地把这个绝密任务交给了你,不过郑天霖却怎么也想不到,你马鸣竟然也是陈丹青的疯狂追求者,如果让我形容的话,就好比‘送羊入虎口’,正中你的下怀啊”。
马鸣此时的脸色已经挂不住了,汗水再一次流了下来,两只手开始有些颤抖。
“自此以后,你便利用郑天霖的信任,对陈丹青展开了疯狂的追逐,不过也只局限于‘远观’,你把郑天霖交待的任务抛到了九宵云外,因为你根本不相信陈丹青会是那样的人,毕竟她是你心目中的女神啊,当你发现他们两人的感情出现危机的时候,你感到机会来了,所以你才选择留了下来,刚刚我故意不将这一段说出来,其实这才是你留在保卫科的真正原因,是吗?”。
周伟的眼光让马鸣很不自在,他连忙把头转向了一边。
“于是你一边追逐陈丹青,一边又向郑天霖汇报‘平安无事喽’,忙得不亦乐乎,但遗憾的是尽管他们两人感情不和,但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婚的意思,于是你开始失望了,你肯定有一段时间想过放弃,对吗?”。
“”,马鸣点了点头。
“直到02年的时候陈丹青搬进了单身宿舍,正式与郑天霖分居,这个时候郑天霖又来找你了,还是让你帮忙监视她,于是你原本已经熄灭的心火再次死灰复燃,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现在所住的104房间也是郑天霖亲自安排的,因为104离楼梯最近,方便你监视她的行踪,对吗?”。
“是”,马鸣终于开口承认了。
“好,陈丹青住进校内之后,给了你更多接近她的机会,可惜你还是不敢向她表露心迹,但又实在忍受不了相思的煎熬,于是乎琴湖里从此就多了一只鬼,而陈丹青的房门外也多出了一位见不得光的‘观众’”。
周伟见马鸣没反应又接了下去,“可以这么说吧,琴湖闹鬼,真正的鬼是郑天霖,虽然并不是他让你呆在琴湖里的,不过他肯定知道这只鬼是你,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之后,郑天霖突然间对你产生了怀疑,所以他肯定找过你,让你放弃对陈丹青的监视,你呢,表面上假装答应,实际上却仍然我行我素,于是琴湖的鬼闹得越来越凶,至少有两三个批次的学生被你用电警棍击晕过,以至于大家闻琴湖色变,对吧?”。
马鸣揪住头发痛苦地点了点头。
“郑天霖见阻止不了你,但又害怕你把你们之间的秘密泄露出去,从而坏了他的名声,于是只能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从发生了学生在林子里被伤害的事件之后,郑天霖虽然知道是你干的,但因为有把柄在你手里,无奈之下,所以才于03年亲自下令让那座林子荒废掉,此举等于是告诉学生们,不要再往里面走了,里面有鬼,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这么做是想用另一种方式保护学生的人身安全,避免更多的人被你伤害,对吗?”。
荒废林子是周伟从几个老校工那儿听说的,当时周伟就觉得非常奇怪,郑天霖不象是一个迷信的人,他不可能会以“闹鬼”的理由下这个通知,还有一点让周伟非常疑惑,象这类修整林子的小事情,郑天霖作为一院之长竟然会亲自下通知,此举就太令人怀疑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恰在此时‘索命阮音’已经闹得学校鸡犬不宁,郑天霖的头都大了,而且陈丹青也是‘索命阮音’的受害者,实际上她所受到的是双重伤害,还有一重就是你马鸣,其实郑天霖还是很爱陈丹青的,他害怕陈丹青出事,更害怕她被你伤害,所以嘛”,周伟张开双手伸了个懒腰。
“所以在我还没来报到之前,他就亲自将我安排到了401房间,此举的喻义很明显,一方面他可能从前了解过我,觉得我值得信任,把我安排在401可以保护陈丹青,其二嘛,我是保卫科的副科长,是你的上级,有我在你会投鼠忌器,他这样做也是出于对陈丹青的爱护,不管是索命阮音也好,还是你马鸣也好,只要有我待在陈丹青的身边,郑天霖就可以放心了”。
“你说的没错,事实的确如此,所以为什么我不欢迎你来,原因就在这里”,马鸣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好了,我说完了,该你说了”,周伟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都已经说完了,还要我说什么?”,马鸣奇怪地问道。
“说说索命阮音,确切地说是郑天霖和老琴房之间的关系问题,因为你对索命阮音也很感兴趣,对吧?”,周伟端起纸杯喝了口水。
马鸣笑了笑说道:“真是什么也瞒不了你呀,没错,我是查过索命阮音,也多次深夜里去过老琴房,和你一样,也只听到了神秘的音乐,不同的是,我立即就判断出了这首曲子是〈霓裳〉,不过我没有走到楼里去,至于你说的郑院长和老琴房之间的关系问题,我真的不清楚”。
“不会吧马鸣,难道二楼西面那间屋子的锁不是你换的?”,周伟根本不相信马鸣的话。
“哦,你说是这个呀,是我换的,不过那是01年的事情了,当时是郑院长和我一起去换的,至于原因他不肯说,我当然也不方便问,只是觉得很奇怪”。
“奇怪什么?”,周伟连忙问道。
“他似乎对那间屋子有着异乎寻常的感情,那次换锁的时候他一直站在临山的那个窗前,一站就站了半个多小时,还是在我多次提醒后才离开的”。
“哦?他有没有说什么?”,周伟把椅子挪近了一些。
“好象没有,不过我看到他的眼睛里含着眼泪,我也很奇怪,既然都废弃了,他为什么会让我专门给那间屋子换新锁,还有一点很可疑”,马鸣费力地回忆着当日的情景。
“哦?快说”,周伟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对这间屋子很有感情,但奇怪的是他又好象非常愤怒,特别是那张床,我记得临走时他狠狠地踹了两脚”,马鸣也是满脑子的疑惑。
“床?”周伟知道是窗边的那张旧木床,“对了马鸣,当时你进那间屋子的时候,里面的摆设或者说是环境吧,跟老琴房里的其他屋子有什么区别?”。
“有”,马鸣非常肯定地说道:“当时这间屋子特别干净,看得出来是经常打扫的,而其他的屋子嘛,我想你应该去看过的,现在什么样原来还是什么样,又脏又破,根本没法走进去”。
“哦,我明白了”,周伟恍然大悟地说道。
“明白什么?”,马鸣奇怪地盯着周伟。
“那间屋子我后来打听过,据说在八十年代做过郑天霖的办公室,当时他好象是学校里的音乐教研室主任,我是听老教师们说的,可能他对这间屋子的感情太深了,所以即使是废弃了也经常会去打扫,不过既然这么有感情,又为什么会踹上几脚呢?难道感情就是踹出来的?”,周伟又犯糊涂了。
“我不知道,这个你还是直接去问他吧,没准儿他真是这么认为的呢”,马鸣突然间失声笑了起来,因为周伟的表情非常滑稽。
周伟摇了摇头,6月21凌晨的经历此时又历历在目,当时他在这间屋子的地板上看到了一串新鲜的脚印,后来借助手机荧光仔细地分辨过,这是一种城市里很难得一见的“千层底”,也就是用手工一针一线纳出来的布鞋底,放眼整个艺校只有郑天霖一天到晚布鞋不离脚,所以周伟当时就断定脚印是郑天霖留下的,而且房门也是他打开的,走的时候故意不锁,以方便周伟到里面一探究竟。
21日上班之后,周伟一个人躲进了保卫科的监控室里,调出了20日下午的监控纪录,果然在学生宿舍区看到了郑天霖的身影,从行进的方向上来看,他就是往老琴房方向去的,这才有了周伟对郑天霖的“大不敬”,他感觉自己被郑天霖耍了,甚至于他觉得索命阮音和郑天霖有着莫大的关联。
6月24日下午,当郑天霖把周伟从看守所接到院长办公室的时候,周伟有意地看了一下郑天霖的脚,所以才有了那番暗示性的提醒,等于明白无误地告诉郑天霖,周伟已经知道那串脚印是他的了。
“好了,现在都谈完了,你可以回去了,准备挨揍吧,哈哈”,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