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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全义一看老父亲动气了,也不敢忤逆,拉起了儿子。
杜羽心这时浑身无力,但还是跪倒在地:“爷爷,让我留下来吧,要死咱们爷孙俩一起死!”
杜爷爷泪都要出来了,“好孙儿,听爷爷的话,老二向来心狠手辣,他绝不会留一个活口。爷爷平时对他也有些太横了,他这时无论如何不会放过我。咱杜家就你一个传人,说什么你也要活下去,听到没有!”
杜羽心泪涌出来了,他不说听话,也不说不听,只颤微微地叫了声“爷爷~~~”
“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杜爷爷由柔转刚,强硬至极,毫不容二言。
“来不及了!”门口一声尖厉的声间传了进来。
抬头看时,一个老者快步走了进来,他厉眼鹰光,一身素袍,双手更捏着三个铁球在手中转着。背后乌鸦鸦一片人,从门口涌进来,不一时就将两个门口封死了。
老者在当中一把太师椅上坐定,手中的铁球还在当当作响,他拧出半脸的微笑,“大哥,这年过得还好么?”
杜爷爷一看他惺惺作态的厌像,腾一下火起,“老二,你今天这是什么意思!”杜爷爷吹吹白须,义正辞严地说,“我平时虽对你是严厉了些,但自问也待你不薄,你怎么能这么办事!”
“哼,老大,”老者蔑笑一声,“这事你可怪不得我。我们已经投了勾陈帮,我本来要他们将你也算在帐下,但胡爷说你们杜氏对他们百害而无一利,为表忠心,我也只能作掉你们,博得胡爷的信任!老大,你可不要怪我无情了,兄弟可不是没有替你着想啊!”
“你”杜爷爷两眼圆睁,但看看儿孙,强压住了火气并没有爆发,“好,好!我老头子今天是死在你手里了,但你能不能念在我们相交多年的情份上,放过我的儿孙,还有这几位,他们只是只是恰巧路过,你能不能饶过他们的性命?”
老爷子说到后来,语气中已是充满了肯求。
“这个不好办呐,这要看看老爷子你的诚意了——”二当家翘起二郎腿,瞥杜爷爷一眼说道。
“王铁鞍!你什么意思!”杜羽心不顾身上无力,腾地站在起来,“你什么东西,敢和爷爷这么说话!”
“羽心!”杜爷爷喝他一声,“退下!”
杜羽心不甘道:“爷爷”
“还不听话,退下!”杜爷爷厉声道。
杜羽心无奈退下了,杜爷爷见孙子退在身后,才缓缓地跪在地上,“老二,念在这么多年的情份上,你放过我的儿孙,老头子今天算是求你了!”
“爹!”
“爷爷!”
杜羽心两父子也跪了下来,杜羽心的爸爸杜全义说:“爹,我的好阿爸,咱们大不了死在这龟儿子的手里了,求他作什么!”
“爷爷,这种人求他干什么!”
“你们两个都不要再说了,再说我一头磕死在地上!”杜爷爷气道。
杜羽心父子泪在眶里打转,但王铁鞍在侧,不愿当他的面流出来,各自强忍住了。
“老爷子,我本来看再你的面子上,想饶过他们的,可是这两个兔崽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敢这么说我,我也就无能为力了!”王铁鞍狞笑道,可见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杜羽心父子。
“你”杜爷爷也腾地站起来,他知道这最后一线希望也不存在了,也就不再卑膝,他瞅着跪在地上的儿孙,“站起来!”
两人从命站起来。
“我们杜家虽然也敢称什么大英大勇的男儿,却也不是软骨头。绝不能学那些狗,只要给骨头就替人家咬人!”杜爷爷声音极大,场中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杜爷爷又转向我们,“今天是我们杜家连累了你们。老头子愧不敢言,几位,对不起了!”
我笑笑说,“爷爷,不碍事。待会儿怎么处置这条走狗?”
“处置?”杜爷爷瞪大了眼睛,就算是我有三头六臂,却怎么能抵得过对方的十几挺机枪,几十把手枪?
他们爷孙三人是比武而来,身上也什么家伙都没有,如果要打,那岂不是只能任人宰割?
他这一个迟疑间,王铁鞍已经下令:“动手!”
枪声高鸣,火力甚猛,一颗颗子弹直朝我们飞来。
杜爷爷叫苦不迭,紧紧闭了眼。
随后他又睁开了眼睛,因为我们都好端端地站在那地毯上,丝毫无伤!
我的覆水之书陡然变大了十数倍,在我们四周围起来,将我们裹在中心。子弹叭叭地打在书卷上,却丝毫不能穿破,弹壳纷纷掉落在地。
外面枪声渐歇,我对小风说:“赤鳞已经在外面压制了他们的火力,该你的了。”
小风说一声“了解”,从怀中摸出了眉月刃,念几句口诀,一刀扎在地上。外面惊叫声不断,到后来就变成了残叫,只听到“噗哧”、“啊呀”的声响不断,不一会儿就压住也那几声仅有的枪响。
再歇片刻,外面已经只剩了残叫和呻吟。我将手一抬,覆水之书回到了袖中,再看外面时,地上长出的刀刃纷繁,个个都有米半之长,连柱上、墙壁上也有,那些所谓的西品精英——“雷头兵”,一个个血流满地,死伤累累,再也无能再动手。
杜爷爷看愣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比你们家的酒血术可玄得多啦!”小风卖弄道,他看看场中,皱眉道,“可惜给那个王铁鞍跑掉了。”
“那可不一定哦。”我抱臂说。
“对呀!我又把赤鳞给忘了!”小风一拍脑门。
这时候,只见一个人从空中飘着就进来了,他头发凌乱,显是作过强烈挣扎,然而更甚的是,他上下牙打颤,瞳孔张大,更像是受了天大的惊吓。
我知道是赤鳞提着他进来了。
“主人,人抓回来了。”
“嗯,你幸苦了!放下他来吧!”我笑笑。
“鬼你们你们全是鬼是鬼”这时候的王铁鞍,早已没有了刚才高坐太师椅的风度。
“没错,我们都是鬼,勾陈有鬼,这里同样也有!”我说。
“鬼鬼啊——”王铁鞍尖叫一声。
“杜爷爷,我问过您这个人怎么处置,现在您来处置吧!”我说。
杜爷爷看看地上这个被吓疯了的二当家,举起了铁掌,但看他年纪和自己相若,也有儿孙在下,又缓缓地放下了手。“算了,他都成了这副德行,饶他一条命在吧!”
就在这时,云爷爷叫一声不好,寒光陡闪,王铁鞍挺一把短匕直向杜爷爷心口扎来。
这时两人相距最近,我们都远离了两步,想上前帮忙已来不及。杜爷爷这时正可怜他的下场,怎么料道他刚才一直在装疯卖傻,这时又突施暗袭
那道冷光忽闪,匕首已经扎进了杜爷爷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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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社会,已远非那个仁义天下,豪气干去的世代。杜家一家人大勇大义,处处以实相待,毫不会耍心计,又怎么能斗得过那个胸中有经纬,腹内尽诡谋的天机!
第五卷 重振五宗 第五十章 死后余生 阳关无故人
——倘若这个世界真的变得冷淡无味了,那个时候,亲情、友情、爱情,都不复存在,那么,这个世界还有意思么?
——如果那一天,我们真的可以作到泯灭那似山似海的亲情、同手同足的友情、可歌可泣的爱情,我们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个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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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爷爷一声大叫,知道这条命已经保不住了。但他竟想不到,就在那刀在他前胸进扎的时候,刀刃突然断了,接着王铁鞍如同风筝断线,直飞出老远,重重地摔在一个柱子上,被上面长出的刀刃穿破了胸膛,死掉了。
我和杜羽心同时急上前去,杜羽心扯开了爷爷前胸的衣襟,仔细查看伤口。
我们两个不约而同地长出一口气,王铁鞍的匕首并没有扎进杜爷爷的心脏,只是划破了外面的皮肉。
“赤鳞,你今天真是太棒了!”我兴奋地不知说什么好了,刚才要不是他及时赶是,用手掰断了匕首,杜爷爷的这一条命如何还能保全!
杜爷爷被孙子扶着,缓缓地站起身来。
大家都是长出一口气,都觉得一场风波总算过去了。但都是一时得意,忘了还有个尹家前来寻仇。
这时候,门口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多了好些个人。当先的一个弓腰驼背,长须长脸,手中拿了一把短刀,正在缓缓地发抖。
“杜震寒,即是你们真的有妖术,我也要替我的亲孙子报仇!”他虽然仇意深重,但看着刚才那一幕,实在是没有丝毫把握能打得过,一边是怯,一边是仇,这令他的表情、动作无不显得不伦不类。
“老尹几年前我的孙子年幼无知,伤了你孙子的命。我们西品在这边的势力庞大,一直没有给过你机会。”他看看儿孙,又转回来说,“今天老头子已经从鬼门关口趟了两回了,一切也都看透了。欲语说‘子不肖,父之过’,今天我老头子就替我这不肖的孙子,弥补他从前的过失,你要报仇,就杀了我吧。”
“不行!”杜羽心蹿上前来,“爷爷,一人作事一人当,孙子作错的事,孙子自会承担。你老人家一把年纪,可不能再冒什么大险,只要爷爷能够好好地活着,孙儿我就很高兴,这一命我来赔!”
“胡闹!给我退下去!”杜爷爷说,“我们杜家就你这么一个后世子孙,你要是死了,香火怎么传下去!”
“哼!你们杜家就这么一个后世子孙,难道我们尹家就不是么?!你的孙子当时为什么不用我来抵我孙子的命!”尹老者愤然道。
“老尹你我的心情何不是一样,都不希望断绝了后人。将心比心,我又怎么能让你要了我的孙子的命!我杜震寒在云飞镇,大小也是个人物,我们西品虽不是什么大帮,却也自认头面不小。你杀了我,西品也就群龙无首。现在老二造反你也是知道的,西品一时之间,是无法迅速整治了。我死了,我儿子未必能撑得起场面,西品兴许也就垮下了,这对你们尹家的‘聚义门’,何尝不是个大大的好处?”
尹老者思量了片刻,觉得杜爷爷说的也颇有道理。杀了老杜,一来也算报仇,二来从此西品就此一撅不振,聚义门从此可以抬起头来,在云飞镇雄起一方。
“你说话作数。”
“大丈夫说出的话,岂有反悔之理!”
“杜爷爷,这件事还是重新商量一下吧!”我正色上前道。
尹老者见我上前,心里颇是忌惮,不由后退了数步,“老杜这个人可怕的很,你我可不想因为动了你,我带来的人今天都不得全尸”
“你当我杜震寒是什么人了!我保证他们不会为难你!你要来报仇就来,不来我可不奉陪了!”
“好!”说到这里的时候,尹老者已经来到了我们所站的地毯的前面,手中紧握着短刀,杀气忽闪。
“老杜,可不要怪我了!”他这一刀甚快,却没有向杜爷爷扎去,而是掷向了杜羽心父子,为得是以防两人的阻拦。掷刀同时,他立掌为刃。直向杜爷爷的心脏手插去。
我才发现他的四根手指不知什么时候套了四根钢针,他将四指并拢一处,俨然就是一把钢锥,这一下要是扎中了,杜爷爷是死定了。
我不及细想,已经飞身而上,冷光一闪,那只手已经扎进了我的胸口!
“啊!~~~~”
“啊!~~~~”
“啊!~~~~”
周围好几个人同时惊叫起来,然后模模糊糊是尹老者惊恐的喊叫,之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条亮线渐渐地在扩大,再次醒来时,正枕在颜姐的腿上。她在面庞上一副似悲非悲,似喜非喜的表情,旁边的云爷爷、小风正在叹气,杜爷爷和儿孙悲意巨甚,心里都是惴惴不安。
“小益,你醒了?”颜姐说。
我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还在地毯上躺着。觉得胸口好疼,忙解开一看,汗出来了!
又是覆水之书,它挡在我的前胸,尹老者那四枚刚针不偏不倚地扎在上面,直顶着覆水之书,嵌入胸膛两寸多深。
几个人见我没死,忙跑了过来。见到我胸口里的针深入两寸,居然还好端端地活着,都是十分地骇异。
颜姐攥住钢针,一下子拔出来,覆水之书也从胸口里面弹出来,上面全是我无色的血。
“幸亏有你的覆水之书挡在你胸口,”颜姐出一口气,“虽然钢针钉进了你的胸口,但有手卷在,并不能扎到你的心脏。”
颜姐看着满脸疑云的大家,“洛益是覆水嘛,他的骨头这时候已经是软的真如柳枝了,而他的内脏,也能够不可思议地发生移位了,所以钢针扎进去以后,心脏自然向后移动了些,钢针自然伤他不到了。”
我看看心口,被捅出的一个口子还在汩汩地流血,忙用手捂住,但仍无济于事。我突发奇想,“杜爷爷,给我弄些凉水来。”
杜爷爷虽然不解,但还是叫孙子迅速拿进来一大盆水。
我俯身舀些水,捂在胸口,那凉水自然而然开始发烫,渐渐透过胸前的伤口向我体内流去。
再过一会儿,我的伤口渐渐地愈合,疼痛也渐歇下去。我裹好衣服,看看云水袍胸前的四个针洞,真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爷爷,后来发生什么事?”我问。
云爷爷慈爱地抚抚我的头,“那个老尹头,本来就对你很是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