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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混乱的局势当中,把缪西卡偷偷藏在一个暂时安全的地方并不困难,但到了离开飞船进入福克基地的时候问题就来了。幸运的是,第十五小队的其他成员并没有和他们在一起,他们在另一艘飞船上随同爱默森将军的舰队主力到了ALUCE基地,现在只剩下这几个人来保守秘密了。令人惊讶的是,在他们几人当中,安吉洛在保护宇宙竖琴女主人缪西卡一事上表现得最为积极。
“我们不能让全球宪兵部队的人找到她!想想他们是怎么对待佐尔的,从头到脚都要测试扫描一遍。简直就把他当成了动物!”他们刚刚达成口头协议,不向南十字军指挥部提及佐尔在作战过程中出现的背叛行径,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黛娜则冷静得多,“别担心,不管是谁,只要他想碰缪西卡就得先过我们这一关。”“枪毙了他!”南十字军总部里的伦纳德指挥官吼道,“我对爱默森的行为表示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还有一点理智?”
这句话代表了在场所有地球联合政府观察员的利益,伦纳德知道,自己的发言可能很快就会牵涉到莫兰和委员会的娃他成员。“敌人还拥有五艘机能完全正常的母舰。他竟然就撤退了!”
但伦纳德的苦恼却另有因由。现在他再也无法借助爱默森的谋略了。少了—个可以供他驱遣的权威人士,地球的防务,所有的责任和过失都将落在他的身上,此时他正拿不定主意,因此他对爱默森从战场撤退的态度也显得尤为特别。一上运输船,佐尔就昏死过去,他受伤了。没有别的办法,黛娜只得把他送往医疗队,并且希望他能够像第十五小队的其他成员一样,对旗舰里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保密。
被护车刚刚把佐尔送走,诺娃·萨特瑞就出现了,“欢迎回来,黛娜,他们对佐尔的伤势是怎么看的?”
自从科莫多死后,她们还没说过话。在对方面前,她们彼此都觉得不太自在。
“他会康复的。听着,诺娃,现在我真的很忙,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第十五小队指挥官的托词在诺娃的脑子里敲响了警钟,这个黑八号现在又想耍什么花招?缪西卡控制住内心的恐慌,穿上几乎要把她压垮的护甲,她对将来在人类当中的生活充满了恐惧。说来也怪,这种感觉不是来自刚才让她困扰不安的爆炸场面或者其他类似的东西,恰恰相反,那是一种比较微妙的感觉。ATAC部队的头盔呼吸面罩散发出一种淡淡的甜味让她觉得有点恶心,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坚持多久。而第十五小队的成员们早已习惯了这种味道,他们甚至忘记了自己在新兵训练营时受到这般怪味影响的感受。
她竭尽全力鼓起了勇气,但不知道自己能否挺得过去。“看来有人挨了枪。”路易和安吉洛抬着一副担架,两个人都没穿护甲。经过诺娃身边的时候。他们突然做出一副表情——与其说是回家的喜悦,倒不如说是牌桌上的狡诈笑容。不管他们怎么解释,都不能阻止诺娃靠近担架掀开毛毯。诺娃威胁说要亲眼看看这个人是谁。黛娜只得叹了口气,摘下了躺在担架上的人的头盔。
希恩·菲利普斯冲她笑了笑,“你相信吗?一枚弹片刚好打中我的大脚趾,不过我照样有资格受勋并且离队疗伤。受伤的地方不太雅观,而且——”
诺娃放下担架走开了,黛娜冲着身边那几个第十五小队的士兵们——小队里的核心成员大呼小叫。叫他们越快把反重力悬浮战车从飞船卸下来,甚至还迅速朝希恩踢了一脚。然后她冲着另一个人喊道:“你也一样!快点到那边去,多普勒二等兵!快点快点!”
然后他们都回到运输船里消失了。诺娃气鼓鼓地近着大步,但她突然停了下来,“‘多普勒’?”
几分钟后,她从士兵人事机构得到证实,第十五小队惟一一名叫做多普勒的二等兵已在几周前阵亡,当时他们正对那艘落在地表的母舰发起进攻。
黛娜是要把谁给藏起来呢,也许这又是她的鬼主意,诺娃心里想着:但那个可能性似乎也太过牵强,因为就算是黛娜也不可能如此疯狂。“到这儿来。让我看看你。”穿了黛挪的衣服,缪西卡甚至比黛娜本人还好看,黛娜不由得心生一丝淡淡的嫉妒。
缪西卡原地转了一百八十度,她的绿头发正和地球上的流行时尚合拍,一个很长的发卡把它们拢起来,长发几乎垂到了腰际,真是太漂亮了。“可——这些衣服会把我的腿露出来。”
“要是有你这样的一双腿,缪西卡,我才不会像你一样为它烦恼呢。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的模样。”
缪西卡对着镜子,伸出手拽了拽粉红色罩衫蓬松的袖子和裙子的褶边。“为什么你穿就这么好看,而我穿上这样的衣服却只像个十来岁的小女孩?”黛姆惊讶地说。
最后,她们决定叫鲍伊进来评判一番。
过了好一阵子,鲍伊才找到合适的言辞,他说:“我要为你写一首歌。”
缪西卡乐得脸上绽开了花。
安吉洛从医院打电话回来告诉他们,佐尔已经出院了。第十五小队其余的队员已绎跟随爱默森去了ALUCE基地,他们被暂时编入了ATAC部队第十小队,那是另一支反重力悬浮战车部队。
第十五小队始终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现在它既不在警戒部队序列,也无需随时待命准备出击,因此,黛娜认为应该搞一次聚会。
“带上佐尔,八点钟到‘哈瓦那之月’,好吗,安吉?我们到那里碰头。”
活着真好。洛波特统治者的旗舰粉碎成原子以后,他们就撤到了另一艘母舰内部,而艾莉歌拉与奥克塔维亚则被送到了拘禁区。
她们仍然为此感到震惊:缪斯①克隆人不应当受到这样的对待。
【① 希腊神话中掌管文艺、美术、音乐等的女神。】
不过她们发现很多事情都起了变化,但这里是洛波特统治者万丈怒火的一部分表现。
她们的乐器被没收了。缪西卡也不这里,而且更要命的是,她们被赶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那是个没有欢乐的群居区,关在这里的克隆人个个都心情沮丧、昏昏欲睡。
两个缪斯在角落里挤成一团,她们对即将面对的未来感到害怕。“都是瞰为缪西卡,”艾莉歌拉悲苦地说,“她抛下了我们,背弃了她的人民!他们不相信她所犯下的罪责与我们无关,所以才把我们关在这里的!”
“艾莉歌拉——”
但她断了奥克塔维亚的话,“我感到——”艾莉歌拉做了个气愤的手势,表示她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
“缪西卡是我们的姐妹:我们三人同心,”奥克塔维亚宽慰道。但她也了十分苦恼。艾莉歌拉看出她似乎也成了同一种疾病的受害者?都怪缪西卡!显然,这种叫做“情感”的疾病的症状不止一种。聚会是从缅怀那些在战斗中阵亡的、还有那些负伤的ATAC部队士兵开始的。然后,他们向第十五小队部署在ALUCE基地的战友致敬。接下来,生活、爱情以及欢乐就成了他们讨论的话题。ATAC部队的士兵们并不急于为胜利或是战局的扭转祝酒——现在是暂时忘却战争的时候。
餐厅的经理为第十五小队安排了一个圆形的大桌。鲍伊很快就坐在了“哈瓦那之月”餐厅的钢琴前面,缪西卡静静地坐着,沉浸在他演奏的乐曲当中。他弹的曲子都是新的,和她以前听过或是想到的完全不同!他甚至还会边弹边唱!这些地球人真令人吃惊。
大家都过得很愉快,这时,他们发现诺娃·萨特瑞站到了他们桌前。黛娜邀请她坐下,除此之外,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诺娃坐了下来,她朝缪西卡转过身,“我想我们还是第一次碰面。我是全球宪兵部队的诺娃·萨特瑞中尉。你是……?”
缪西卡神色紧张地望着黛娜向她求助。
“她是鲍伊的朋友。”黛娜回答说,“我们整个晚上都没办法让她开口说话。她也是个音乐家——弹四弦琴什么的,鲍伊是这么介绍的。”
诺娃正要继续向缪西卡施加压力,这时,黛娜岔开了话题,“你有丹尼斯的消息吗,诺娃?”
这句话让诺娃乱了方寸,“我——他跟随爱默森将军去了ALUCE基地。他,他跟我联系过,说自己还不错。”
不等诺娃回过头来继续审问,鲍伊就弹完了一支曲子,人群中迸发出的欢呼声把她的声音都淹没了。鲍伊不得不再弹一曲。缪西卡仿佛飘荡在他的乐曲当中,但她却忍不住在想,如果姐妹们在这里,我们也可以为他们演奏美妙绝伦的音乐!
她的内心突然充满了空虚和失落。她抬起头摇摇脑袋,绿色的头发在左右飘动。“噢,姐妹们,原谅找!”她用女宪兵听不见的声音低声说道。
“不,缪西卡,”坐在她身边的佐尔平静地反驳,“背叛是不可原谅的。我得不到宽恕,你也一样。”
他的前世的回忆开始融合、浮观,并且进入了他的意识当中。他正向着充满悔恨和绝望的佐尔本体的方向演变。他也想起了那可怕的最后瞬间,在他摧毁旗舰的同时,也导致了无数手无寸铁的克隆人——不,是人的死亡!这一刻,安吉洛并没有插嘴。他知道对缪西卡来说,在人类当中生活既有欢乐也存在痛苦。他想起了另一个孩提时代的故事,它们之间非常的相似。有趣的是,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未曾想到过它,不知怎么的这下竟又突然冒了出来。
希恩揪住了佐尔的武装带,“嘿,放松点,士兵!”但佐尔挣脱了他。大步走出夜总会。
看着他的离去,缪西卡突然昏厥过去。希恩和路易赶忙把她架起来。撤离行动就此开始,也许把缪西卡送回她那并不存在的公寓的借口过于牵强,但这已经是黛娜所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诺娃眼睁睁地看着第十五小队离去,她差一点就可以抓住他们的小辫子了。走着瞧,黛娜。尽管拿出你所有的伎俩吧,你没有多少花招可以耍弄了。
第十五章
你说欠我个人情,如果需要帮助只管开口。这真是太好了。
现在我的手头有点紧,降为三等兵以后,我的薪水要想像中还要少。我们俩这么熬,如果向你借钱你一定不会介意的。
这儿的事情都很怪,不过什么时候又正常过呢?对了,至于那个接管我的第十五小队昀孩子嘛,她已经江河日下了。
不管怎么说,我既需要钱又需要祝愿。在我们这儿爱情已经泛滥成灾了。——摘自希恩·菲利普斯致友人比利的一封信黛娜把缪西卡带进基地和兵营并不困难,ATAC小队的成员们虽然对诺娃心存戒心,但当他们看见鲍伊和缪西卡拥抱在一起的时候,就把这个顾虑抛到九霄云外了。
幸好我们还有些空余的军舍。
黛娜想道。她想了很多,这些天来希恩也调整了降级后的心态,希望自己被免职后也能够开开心心。鲍伊和缪西卡排除万难聚到了一起,他们的结局仿佛证明冒冒险还是很值得的。
附近传来一阵喧闹声,她循声望去,却发现佐尔正漫无目的地游走,安吉洛则紧随其后。
“你说自己应该待在母舰,这话是什么意思?”
佐尔背靠着一棵大树。双手抱胸看着那片草地。他低声回答:“那才是我应该待的地方。”
“那样你就会被杀死。”安吉洛把握成拳头的双手放在他的臀部。他根本没有注意到ATAC小队的其他成员以及缪西卡都赶了过来。
“我正是这个意思。另外,他们还会把我当做英雄一般举行一场葬礼,不是吗?这也正是你们用泪水缅怀战友、表现哀悼之情的大好机会,事实就是如此。”
安吉洛内心涌起一股被出卖的感觉,一开始他就对佐尔有所怀疑,并且亲眼目睹了他的叛变——后来佐尔才再次恢复理智重新回到了这一边。但后来,他曾亲自扛着佐尔把他救了下来,就像佐尔救过他那样。
佐尔是第十五小队的一名成员,但安吉洛却始终不予认可,甚至越连勉强认可的表示都没有。观在,佐尔竟然又说出这样背信弃义的话来耍弄中士。
但比这还要糟糕的是,佐尔说安吉洛喜欢为死者哀悼,这句话戳到了中士的痛处,令他无比反感。他不但污辱了安吉洛,更过分的是,他同样污辱了壮烈牺牲的男女勇士。
不到一分钟,安吉洛的脖子和脸就涨得通红,接着佐尔就被他打倒在地,连嘴唇都开裂了。
黛脚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派不上用场,于是她挡在安吉洛的前面,朝这个士兵的胸膛来了一记直直的右拳,就像打在巴士轮胎上一样,但这一拳——与其说是疼痛,倒不如说是因为震惊把他挡了下来。
“站起来。你这点伤痛算什么。”安吉洛告诉佐尔。
佐尔站了起来,揉了揉他的下巴,“那么,明天我还能活着出去杀人或是被杀,我该为此感到高兴吗?”
黛娜趁着安吉洛还没再一次扑到佐尔身上,忙一把他拉开。
“都给我退后!这是命令!”她听见缪西卡跑到一边哭泣的声音,接着鲍伊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