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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玉飞轻轻推了推安雅,安雅停止了动作,翻了个身,无声无息,似乎又沉实地睡过去了。
赛玉飞被安雅这一搅和,就有点儿尿急,她轻手轻脚地起身,拉开门去上厕所,正上着厕所,赛玉飞突然听到宿舍里,安雅短促地惊叫了一声:〃救命呀……〃接着,就没有声息了。
赛玉飞被惊起一身鸡皮疙瘩,她飞快地打开冲水闸冲好坐便器,快步走回宿舍,关好了门,在黑暗里摸索着爬到床上,安雅没声音,估计是又沉睡过去了。
赛玉飞舒了一口气,刚想躺下,一摸,却发现安雅不见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安雅跑哪儿去了?赛玉飞的头〃嘭〃地大了,她迅速伸手按亮了床头小台灯,台灯在漆黑的宿舍里散射出幽幽的光晕,却足以让人能看清宿舍里的一切。
徐帆面向里睡着,其他的床都空的,哪里有安雅的影子?
赛玉飞担心地爬下了床,她得把安雅找回来。拉开门,赛玉飞走到了走廊上。黑暗像潜伏着的庞大的野兽,把赛玉飞层层包围了起来,她使劲一跺脚,一瞬间,感应灯全部亮起来,就看见安雅在走廊的另一边,身体笔直、四肢僵硬地走了过来。
赛玉飞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看到安雅的眼神,空洞、呆滞,游魂一样木然,她走路的时候,眼睛就那么愣愣地注视着前方,一步步走过来,似乎根本看不到赛玉飞。
赛玉飞被定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
安雅经过赛玉飞的身旁,带过一阵轻微的冷风,却冻得赛玉飞颤抖不已,〃安雅?〃她试探地叫安雅,安雅却毫无反应,僵直地往前挺进。
撕心裂肺的恐惧把赛玉飞压倒了,她想逃回宿舍去,却又不忍心对安雅不管不顾。
走廊里的灯熄灭了,整个走廊又陷入了铜墙铁壁般的黑暗里……
赛玉飞赶紧再跺脚,她迫切地需要光明,光明能让人心安,这个时候,赛玉飞难以想象,她在黑暗里会不会被吓得精神失常。
灯亮的那一刻,赛玉飞一转头,看见安雅不知什么时候就停在她的身边,正茫然地盯着她呢。
赛玉飞的汗冷刷地下来了,她头昏脑涨,紧张地盯着安雅,可是,安雅明明是在看着她,眼睛里却空无一物,她的脸毫无表情,就那么僵着,连眼珠都是一动不动的。
此时的安雅,不像是一个活着的人,更像是一具僵尸。
这种感觉带给赛玉飞无边的惊恐,她的心脏抽动起来,上上下下猛烈地撞击着她的胸腔,赛玉飞觉得她的身体随时都会爆炸。
〃嘁……〃安雅突然出其不意地鬼笑了一声,伸长了手臂,往前摸索了过来,赛玉飞吓得魂飞魄散,本能地往后一退,靠在墙上,躲开了安雅的手。安雅的手,就那么在半空里胡乱抓挠了一阵,像是在和谁搏斗,又像在拼命抢什么东西,折腾了半天,她终于停了下来,又神情呆滞地静立在那里了……
安雅在梦游!
赛玉飞使劲儿咬痛了嘴唇,竭力冷静下来,她听说,对待梦游的人,最好不要惊醒她,否则可能产生严重的后果。这么想着,赛玉飞轻轻地伸过手去,拉着安雅的胳膊,尝试着把她往宿舍里牵引。
安雅没有反抗,她顺从地随着赛玉飞的牵引,进了宿舍。
赛玉飞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动作尽量轻柔,把安雅安顿在下铺的一张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
安雅长吐了一口气,像干完了什么重大的事似的,闭上了眼睛,再没声息了。
第47节:十三 虚惊一场(6)
赛玉飞甩了甩昏沉的脑袋,她真被安雅吓得不轻,这时,看着熟睡的安雅,赛玉飞的心稍微安稳了些,她返身检查了一下门锁,反锁好了,就爬上床去,用被子紧紧地把自己包了起来,可是,她还是感觉很冷,那种冷是担忧、恐惧织就的网,细密地把赛玉飞笼罩在里面,让她感到十分惶恐,安雅是不是真的旧病复发了?她会不会做出什么更可怕的事?赛玉飞很矛盾地想,明天天亮了,她要不要把安雅的情况对田路说明?那样的话,安雅会不会再次被送去可怕的精神病院?
赛玉飞已经毫无睡意了,她关上了台灯,躺在那里,在微弱的月光中想心事,唉……为什么这么不太平啊,烦人的事一桩接一桩,好像有一种隐秘的邪恶力量,好像故意为难她们,让她们几乎无力招架了……也不知道方勤和徐妍在医院里怎么样了,方勤醒了没有,这两天忙功课,都没有去医院看望她们……
赛玉飞正想着,突然听到下铺又传来了怪异的轻响。
赛玉飞赶紧坐了起来,打开小台灯,探身往下看。
只见,安雅从床上爬了下来,在宿舍中间的地上,呆立了半天,然后,她慢慢地往阳台走去了……
赛玉飞屏气凝神地看着安雅,心脏〃嘭嘭〃地狂跳不止。
安雅推开了阳台的门,走上阳台,她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似乎握着一件什么东西,赛玉飞努力借着月光看,终于大惊失色,安雅紧握着的竟然是一把剪刀!
天啊,梦游的安雅紧握着一把剪刀走上了阳台,她想要干什么?
惊魂未定的赛玉飞再次被吓得魂不附体,她紧张地注视着安雅,并慢慢从上铺下来了,尽量放轻动作,避免惊扰了安雅。
安雅站在了阳台上,仰头看了看天上钩子似的月亮,轻微地叹息了一声,抬起左臂在半空不安地舞动着,同时,她的手又在抓挠,不知她到底想抓住什么东西,抓来抓去,最后,她抓住了自己的长头发,她就又〃嘁〃地鬼笑了一声,举起了握着剪刀的右手!
赛玉飞的心猛地蹿到了嗓子眼儿,〃安……〃她想制止她,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叫不出来,生生憋在胸腔里闷得赛玉飞眼泪都流出来了,安雅,她已经开始剪了……
〃咔嚓、咔嚓……〃
安雅很有节奏、很攒劲儿地剪着,满怀深仇大恨似的对付她自己的头发,每剪完了一缕,她就把它扬撒到空中,再次挥舞着手乱抓一气,总在最终有意无意地抓到了她的头发才肯作罢。
赛玉飞惊恐万状地看着安雅手里那把细长锋利的剪刀一开、一合、一开、一合……纷飞的发丝在暗暗的月光和微弱的台灯光下若隐若现,铺天盖地地飘着,安雅的侧影,静立在飘散的发丝中,看上去是那么诡异、可怕。
转眼,安雅的长发已经被她自己剪得所剩无几了,剩下七长八短的头发,披散在她的脸上,她转过了身来,面对着赛玉飞,贼亮的眼睛透过头发的间隙盯过来,眼神仍然呆滞,却阴冷、狂乱,她慢慢地、慢慢地再次举起左手来,伸张开手指,似乎想把赛玉飞抓过去,用剪刀一节节剪得粉碎。
赛玉飞已经惊骇得不能呼吸,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突然失去了应付或逃跑的意识。
安雅并没有来抓赛玉飞,而是把那只手慢慢地挪到了眼前,翻来覆去地看着、看着……像在欣赏什么工艺品,又像在思索那是什么东西,蓦然,如鬼附身般的安雅举起了握着剪刀的右手,朝着她自己左手的小手指就剪了下去!
〃啊〃
赛玉飞终于歇斯底里发出了一声尖叫。
〃啪!〃
安雅浑身一抖,动作停滞了,手里的剪刀应声落地,她愣了一愣,突然间就像被抽了灵魂的人偶,软软地倒下去,匍匐在地上……
〃鬼叫什么呀!真是的!〃
徐帆被惊醒了,她烦躁地拉亮了灯,抱怨道:〃都不知道你们这些514的是怎么了,徐妍才被送到医院没几天,人家能睡个安稳觉了,你又学会了半夜鬼叫,难道噩梦也能传染……〃她絮絮叨叨地埋怨着,抬眼顺着赛玉飞惊惶的目光看去,却看到了倒在阳台上的安雅,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了。
第48节:十三 虚惊一场(7)
阳台那里,落了满地的头发,黑糊糊的一片,安雅伏在那里,被剪得乱七八糟的头发看起来像被什么怪物啃过了,她虽然没有把小手指剪下来,可把手指剪伤了,血液正源源不断地从她手指上的伤口涌出来,灯光下,血液的颜色变得暗红,正不断扩大着面积,和地上的断发粘在一起。
〃赛玉飞……〃愣了半晌,徐帆颤抖得像寒风里的落叶,胆战心惊地叫赛玉飞的名字,〃安雅、安雅她怎么了?〃
〃她疯了……〃赛玉飞的眼泪难以自抑地流下来,可爱的安雅、可怜的安雅,千不该、万不该带着她去练歌房那里呀!
〃疯了?怎么会又疯了?〃 可恨的徐帆问。
〃怎么又疯了?还不是托你的福?安雅明明已经好了,偏偏你要我们陪你去什么练歌房,偏偏你那个该死的丛川不干人事,安雅被吓疯了、吓疯了,你知不知道呀?!〃赛玉飞悔恨地大哭起来,她那么心疼安雅,可是她无力回天,她知道,明天安雅会再次被送回精神病院。
〃我怎么知道事情是那个样子呀,怪起我来了,莫名其妙!再说,就算是丛川的不是,你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估计他永远也不会再理我了,我没找你们,你们反而怪起我来了,真是的……〃徐帆还觉得蛮委屈的,〃再说了,就那么个充气的假人,至于吓成那个样子吗?〃
〃你知不知道那个假人是谁的模样啊?我们死去的舍友陈嘉楠!〃赛玉飞说完了就后悔了,果然,徐帆听了,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可谁知,徐帆回过神儿来的话却是:〃可怜的丛川,为了表达对我的忠诚,只和假人、死人恋爱……〃
赛玉飞快让徐帆给气昏过去了,她懒得再和徐帆颠三倒四地争论,她快步走到阳台那里,使劲儿把安雅抱到了屋里,放到了床上,安雅轻盈的身体,像一片薄薄的叶子,此时软绵绵的,毫无生机,让人痛惜、怜悯。
安雅的左手小手指被她自己剪开了很深的伤口,赛玉飞从柜子里找出创可贴,仔细地贴在安雅的伤口上,可是,血液迅速地透过创可贴,气势汹汹地渗出来。
赛玉飞慌乱地找来毛巾,在脸盆里倒了点儿热水,兑得凉热适中,然后她就开始认真地给安雅清洗伤口。鲜红的血液转眼就把盆子里的水染红了……血终于止住了,赛玉飞松了口气儿,再次撕开一个创可贴,贴在安雅的伤口上。
伤口一定是很疼的,可是,安雅毫无知觉,她紧皱着眉头闭着眼睛,似乎陷在痛苦的梦境里不能自拔。
赛玉飞看着安雅,难过地捂着脸小声啜泣,为什么厄运不肯放过她这些曾经可爱可亲的舍友们呀!
这时,安雅悠悠地醒了过来,睁着茫然空洞的眼睛,怔怔地看着哭泣的赛玉飞。
〃安雅,你醒了?你没事吧?对不起,我不哭了,你赶紧睡一会儿吧……〃赛玉飞说不下去了,她想止住眼泪,可是,眼泪却更汹涌地流出来。
〃咦?嘻嘻嘻……哈哈……〃安雅突然笑了,笑得一派天真,好像哭泣的赛玉飞很好玩似的。
赛玉飞止住了哭泣,愕然地看着安雅,安雅真的疯了,真的旧病复发了……
第49节:十四 旧病复发(1)
十四 旧病复发
安雅推开了阳台的门,走上阳台,她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似乎握着一件什么东西,赛玉飞努力借着月光看,终于大惊失色,安雅紧握着的竟然是一把剪刀!
蔡东晨也曾为她买过红艳的、雪白的玫瑰花,在她熟睡的时候,悄悄放在她的枕边,当她醒来,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一捧捧风姿绰约的玫瑰花……
赛玉飞的眼睛哭得跟两个红桃子似的,眼泪还是止不住。
一大早,赛玉飞就和田路还有其他两个老师把安雅送回了第三精神疗养院,看见医生们老鹰抓小鸡似的,一边一个把安雅连拉带拽地〃绑架〃到了病房里,而安雅又哭又喊又笑又闹,疯得一塌糊涂,最后被医生按着打了镇静剂,才安静下来,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睡梦中仍然紧锁着眉头,还梦呓不止,赛玉飞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似的疼。
赛玉飞很内疚、很自责,都是她一时大意,才造成安雅旧病复发,如果昨天晚上,她想得周全些,不带安雅去练歌房,安雅就不会受到惊吓,现在,也许还好好的……
越想越伤心,赛玉飞坐在操场边的石凳上,持续不断地哭了半个多钟头了,却丝毫也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蔡东晨默默地陪在一边,不时递来纸巾给赛玉飞擦眼泪,赛玉飞正伤心欲绝,他还是不要劝的好。
赛玉飞哭得两眼酸涩、疼痛,全身都没了力气,她感到头晕目眩,再也流不出眼泪来了。
〃我真佩服你呀,哭起来这么舍生忘死、奋不顾身,该表扬你呢,还是该批评你?〃蔡东晨侧着头看着满脸泪痕的赛玉飞,说,〃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你再后悔也没用,何况,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你,你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再说,你干吗光想伤心事?听田路老师说,方勤在医院里醒过来了,你都不打算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