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位同学来到广州。这27位同学中在政府部门工作的干到最高职位的是正处级,最低也是副处级。在公司干的最高职位是董事长,最低也是副总经理。还有个体户,也都是比上不一定不足,比下却绰绰有余的。为了大家能够欢聚一堂,畅所欲言,谁都不要情不自禁地摆臭架子。今天同学聚会的主题就是:你以为你是谁?
大家都笑起来,气氛显得异常的轻松。四年大学最后好象以分配单位宣布了胜败优劣,然而十年的时间几乎又重新排列了一遍。大学里成绩最好的王启留,现在因为在报社和主编关系紧张,结果头上的头发都愁得屈指可数。而我们班当时多次被老师归结为失败典型的夏豪强,目前开着奔驰轿车,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据说,他目前唯一发愁的就是如何让自己的好几位情妇不要同时出现在同一间五星级酒店。
田海鹏也介绍了被判终身监禁的李军的一些情况,这让大多同学比听到有同学因病去世的消息更加难受。因为李军的关系,同学们本来聚在一起喜欢谈穷比富的兴趣都荡然无存了,大家谈得最多的,反而是那些至今没有消息或者失去联系的同学。我自己竖着耳朵听着来自各方的有关郭青青的蛛丝马迹。田海鹏提到小江西李建国时,大家突然表情严肃起来,把声音压得尽量低沉,交头接耳后, 眼里的崇拜和向往的表情表露无遗。
宴会后,大家在宴会厅聊天,宴会厅旁边还有四五间小房间,就象网络聊天室一样,要好的同学,或者想聊点“见不得人”的往事的同学可以三五成群进去聊。晚上已经由田海鹏安排了一层酒店客房招待大家,虽然说田海鹏也早就声称来参加同学会的路费杂费一律由“一年之计”实报实销,可是同学们都一笑置之。大家心知肚明,能够来参加同学会的,哪个不是憋足一股子劲头想方设法炫耀一番?别说报销路费,就是都来找自己报销路费,也会打肿脸充胖子同意下来。再说,在座的各位同学,哪位没有报销的路子?所以田海鹏把嗓子都叫破了,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到他那里去领路费。
我穿梭在同学之间,大家谈笑风生,好不开心,十二点过后,气氛不见冷淡。我因为喝了几口酒,有些飘飘然,于是乘大家不注意,进入一个最小的休息间。我刚想关门休息一会,邓克海推门进来了,虽说他的官派和傲气很让我不舒服,可是在学校时我们的关系就不错,加上大家毕业后都进入类似的保密单位。我等他进来后,把门关上,他没有看我,摇摇晃晃的,手里竟然还举着半杯酒,那显然已经是几杯下肚之后新加上的。
“我说,你不能喝就别逞能,何苦和那帮子北方来的比酒量,你哪里是他们的对手?”看他有些神志不清的样子,我忍不住数落他。
“唉,就你还知道关心我,我现在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呀。”
“胡扯淡!你大概是错过了提升正处长的机会,就在那里借酒消愁吧?如果那样的话,你可是找错人了,我早就是平民百姓啦。”
邓克海用发红的眼睛盯着我,突然仰头喝光杯子中的白酒,顺手把杯子丢在地毯上。
“他妈的,杨子,我真羡慕你,平民百姓,真是好呀,有时我是想当一个平民百姓都没有办法呀。”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班上最有官派的同学此时怎么象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我关心地坐近他身边:“老同学,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看我能够帮得上忙吗?”
“你?”他用红眼睛瞪着我,“你能帮什么忙?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能够帮自己,如果到了自己都无法帮自己时,别人又如何能够帮你?”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一时无言。一瞬间的沉默后,他又说:“我都没有人可以诉说,这些年得罪太多朋友,疏远太多同学了。哎,都怪我。不过。。。。。。”
他停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杨子,你仍然是最值得我信赖的。我真想告诉你,可是,可是。。。。。。唉,你知道,如果我告诉你的话,虽然只是想听听老同学的意见,可是却可能会把你卷入进来,我哪里忍心啊。”
“如果你觉得我可以给你意见,就诉我吧,我不会让自己卷进去的,老同学了还不知道我的某些能耐吗?”我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邓克海低下头好一阵子没有吭声,我以为他睡着了,他突然抬起头,吓了我一跳,“告诉你吧,我被勒索了!”
他想接着讲下去,却让我一阵紧张。我向他打了个停止说话的手势,他会意地打住话题,五分钟后,我们来到宴会厅外面吸烟室的一角坐下来。由于周局长不让我知道他们的行动计划,我猜测我们同学见面的地方都安装了窃听器。以邓克海身为国家保密机构领导的身份,他受到勒索,情况可能很严重。所以我不愿意在我未搞清楚情况前让周局长的人窃听到我们的谈话,这样很可能会毁掉老同学。好在邓克海也很有经验,并没有多问。我们两人坐在一角,虽然隐隐约约听得见同学们的聊天声,但有一堵墙把我们两人和宴会厅隔开。
“我被勒索。”
“你刚才说了。”我压低声音,故作平静,淡淡地说。
“勒索我的可能是海外的情报机关,甚至可能是美国中央情报局!”
我的心猛跳到嗓子眼上,但我仍然竭力掩饰着内心的紧张。
“他们不公开身份,是为了保护他们自己。这样,无论他们是成功还是失败,都不会成为丑闻!”
“有这个可能。”我点点头。
“可是在我这一方,却是没得选择,或者说是无路可走。”
“为什么会这样?”我不解地思索着,“如果他们认为你没有退路,只有就范的话,就不会隐藏自己的身份了,这是基本常识,间谍机关隐藏身份去搞敲诈是没有先例的。”
“你的话也许是对的。”邓克海低着头,“也许只是我自己觉得走投无路,他们以我在美国的妻子孩子做要挟,让我为他们工作。”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急忙问。
“两个月前,他们给我三个月的时间考虑,否则。。。。。。”
“天啊!”我激动地站起来,“你当时汇报了没有?”
“没有!”
完了,我心里想,这样的事情只有在事后不超过两小时汇报给上级才有可能得到理解。现在两个月都过去了,无论他怎么做,都已经是犯了严重的错误。不,按照国家特殊部门保密法规定,他已经犯了严重罪行了。
“老同学,你怎么会那么糊涂?”我生气地吼着。
“我一点不糊涂,杨子!你现在才听到,你可以在同学会后就去举报我,因为如果你不举报我,你也犯了罪。你并不是真正的普通老百姓,老同学,我说的对吗?”
我看着他充满血丝的眼睛,真想给他重重的一拳,他确实把我推向了犯罪的边缘,不过和他的境况相比,算不了什么。他自己身为国家高度保密单位的一官员,在知道接触了海外情报机关人员的情况下,不立即汇报,本身就是重罪。
“杨子,你听我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情况的严重性,我是不知道该如何做呀。他们掌握我妻子和孩子在外面的所有情况,并且对我们的财产经济状况一清二楚。我想是因为我妻子最近申请加入美国国籍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不会是这样的。”我打断他,“克海,你应该知道,美国中央情报局至今还没有使用过这样敲诈勒索的方法对中国开展情报工作,特别是不会利用在美国国土上的中国人作为敲诈的筹码。你妻子已经是美国绿卡持有人,孩子在美国出生,就是美国公民。中央情报局会拿你妻子和孩子以及财产情况做筹码敲诈你?真是不可思议!你是被吓糊涂了,怎么没有一点判断力?美国人标榜自由民主,至高人权,如果美国中央情报局以你在美国的妻子的财物不清楚的情况来敲诈你,那么你一旦公开,在美国受到攻击的将不是你,而会是中央情报局本身!美国国会和人民以及某些华人团体,亚洲社区都不会放过中央情报局的。你该不会告诉我,你连这个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吧?”
“你真认为老同学我是白干了吗?”邓克海也有些激动起来,“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情况呢?可是这不正是他们不肯说自己是中央情报局的原因吗?加上,我如何在美国和他们抗争?到时我妻子出来指控他们,到哪里去找他们?如果他们声称自己只是私人情报机构甚至一些人权团体什么的,我们怎么办?另外,最主要的,你想了没有,这件事情一旦公开,我。。。。。。,哎!”
这才是整个事情的关键!我总算明白了。我问:“你妻子没有犯罪吧?”
“完全没有。”
“那么你供她出去定居的钱有很大的问题吗?她去美国定居,你们单位知道吗?都告诉我吧。”
“我妻子是在我当科长的时候就出去了的。当时我也只是想让她到那边可以多生几个孩子,我喜欢多养两个孩子。我把这件事情对当时的处长说过,因为我只是个科长,所以并不需要上面批示。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把柄。至于这些年我供养妻子和孩子们在那边的生活开支,基本上都是我辛苦赚来的。最早是炒了点股票,后来介绍一些海外的客人回来投资,人家给过一些感谢费。至于说贪污公款什么的,我可从来没有过。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单位哪有什么公款可以贪污?”
“那你有什么好怕的?”
“有什么好怕的?老同学,你不是生活在月球上吧,说话倒轻松。我们在美国有房子,还有存款,总共虽然不多,也就只有四百多万人民币。可是你知道我们的制度,虽然漏洞多,可是死板也是够呛的。你让我如何交代这四百多万的来历?事情闹大后,我还不得一笔笔交代来源,你让我到哪里说得清楚?哪个处长没有几十万上百万的存款?可是又有哪一个可以真正交代清楚每一笔钱财的来源呢?”
他看我吃惊地看着他,挥了挥手,紧接着说:“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说不清楚是一回事,贪污又是一回事。例如我们国家有明文规定,我这样的国家干部不能炒股票,可是我炒了,人家就凭这条就可以给你扣上一顶帽子。再说,我利用同学关系介绍外商到上海投资,收取点好处费,天经地义吧,可是如果你考虑到我的工作性质,这无疑也是受贿呀。唉,我还需要解释吗。。。。。。”
“不需要了,老同学。”我陷入沉思。
“他们当时威胁我,我就想,如果我立即报告的话,那么我一定要说明自己的情况,那样在我没有后台的情况下,我就彻底完蛋了。如果我不报告,先拖着,敷衍他们一段时间,然后自己找机会离开中国,到美国和妻子团聚。。。。。。”
“你竟然有这样的想法!如果是中央情报局在打你的主意,他们会放过你吗?他们甚至不会给你签证,而强迫你拿绝密文件去换取签证!”
“唉,反正都是死,也许,”邓克海的脸上突然浮起一阵红晕,“也许,我干脆答应他们干一段时间,今后再想办法出去。他们说,我能够把有些文件给他们,也是对中国的民主事业作贡献,美国毕竟是支持我们搞民主的。。。。。。”
“闭嘴,闭嘴!!!”我差点给了他一个耳括子,“如果你想为中国民主做贡献,那么现在你就可以高呼口号,我作为老同学,保证拼命护送你安全出国!但是不要把偷卖国家机密,充当外国人的间谍和中国民主事业混为一谈!出卖国家机密和为中国民主事业做贡献完全是两码子事!我是真被你这愚蠢想法激怒了。”
“对不起,我脑子现在完全是一团糟,什么怪想法在这两个月里都涌过这里。”邓克海用手指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突然,他示意我不要做声,自己闭上了眼睛,然后深深呼吸了两口气,“出来吧,墙后面的!”
我不知道他是在和谁说话,正糊涂着,田海鹏从墙后面笑嘻嘻地走出来,“哎呀,你们俩躲在这里干吗?你这个特务,简直是狗鼻子呀,这么远都能闻到我呀?”
我刚想笑,突然心里想起什么。这时听到邓克海不无自豪地说:“在一起那么久的老同学,虽然你可以改变发型,穿上西装,也让自己留了胡子,可是你的味道,你的磁场永远不会变的。你可以乔装打扮,或者改头换面,睁开眼睛我也许认不出你,可是闭上眼睛我一定可以感觉到你。”
三人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我最先停止了笑,因为我突然知道自己为什么阳痿了。
第十章 真 相
深夜两点过后,就连一向车水马龙的环市东路也冷清下来。酒店门口荡来荡去的几个妓女估计要就是出来做今晚第四第五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