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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对喝酒可是斤斤计较的,石丸一副事不关己似地说道。
“别担心。刚才我们又叫过他了,还是叫不醒——是吧,优佳?”
“就是说啊。”
优佳也被名酒的出现所炒热的气氛感染了兴奋的气息。
整个状况都如伏见所预期的顺利发展,想必大家会有好一阵子沉浸在美酒当中而忘了新山的事吧?正确说来,顶多只会有人拿错失品尝美酒的机会的新山当话题,绝对不会有人想要去叫醒他的。再说葡萄酒有两瓶,合起来一共有一千五百CC之多。伏见只打算稍微品品酒而已,所以剩下的五个人各要喝掉三百。之前已经喝了不少啤酒了,当葡萄酒被喝光时,只怕这些人也都醉得差不多了吧?根本没有办法好好思考事情。另外还有礼子买来的葡萄酒,所以如果运气好的话,众人可能喝着喝着就睡着了,一直要到天亮时才会想起新山的问题。对伏见的计划来说,这是最理想的模式。伏见不认为事情会这么顺利地发展,但是至少并没有让众人在最短的时间内发现新山的尸体吧?
“乌龙面也好好吃哦,好有嚼劲。”
石丸又发挥了他能吃能喝的本领,吞食着乌龙面。“是赞岐乌龙面吗?”
五月一根一根地把面条送进嘴里回答道。
“包装上是这样写的。”
“海鲜的汤汁都吸进面条里了,真是好吃得受不了。”
“你说话的口气跟个糟老头一样。”
两人的对话节奏十分协调。搞不好这两个人会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成为一对很速配的情侣。
也许是对葡萄酒有很高的期待吧,乌龙面一下子就被吃光了。“先收拾一下吧!”安东提议道,于是大家合力将桌上的餐具拿到厨房去。
“明天早上再洗就好了,”安东说道。“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做什么清理工作了。”
“搞不好明天会因为宿醉而懒得清理呢。”
五月说道,石丸立刻就附和着“没错没错”。
众人按照安东的提议,将餐具放在流理台里,接着就一起回到餐厅。桌子擦干净之后,再摆上葡萄酒。葡萄酒杯的牌子是Riedel的,根据安东的说法,一个杯子好像要日币一万圆以上,真是一间用钱砸出来的民宿。安东的哥哥当然不会一一地对客人提起这种事情吧?拿高档货当日用品使用可是上流人士的特权。
“安东你先尝尝看。”
伏见以带有戏剧味道的动作为安东倒了酒,并且在酒杯的三分之一处就停住了。安东顶着赞叹的表情,按照正式的品酒方式,含了一口葡萄酒,然后闭上眼睛动也不动。
“安东学长,怎么样?”
石丸迫不及待地把身体往前探。安东睁开眼睛。
“真不是盖的。”
“光是一句‘真不是盖的’谁懂啊?”
“喝了就知道。”安东带着梦幻的表情回答。“光是这口酒就让人觉得今天没有白来了。”
伏见帮所有人倒了酒,每个人带着各自对葡萄酒的幻想将红宝石色的液体含进口中。
“唔。”
这是第一声,是五月发出来的。“我鲜少喝葡萄酒,没想到竟然有这种绝品——怎么形容才好呢?这才叫酒。”
“真的好好喝。”礼子用手轻轻抵着嘴角,感慨万千似说道。“我一直都认为美国人不讲究味道的,没想到也会做出这种好东西。”
“安东学长说的没错。”石丸的声音也变大了。“这真不是盖的,伏见学长。”
众人争相夸赞伏见带来的葡萄酒,伏见则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喝着酒。酒的确是好喝,但是还不到让人感动得眼泪鼻涕齐流、全身发抖的地步。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现在的精神状态本来就不适合细细评价味道。对伏见而言,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Opus One到底好不好喝的问题,而是必须让在场的人尽情畅饮,并且把新山的存在完全从脑子里赶出去。
“真是好喝的葡萄酒。”
优佳也说道。她的声音非常地平静,语气中听不出任何刻意针对现场气氛、经过算计的感动色彩。这让伏见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不由自主地看着优佳。
“我们在这里独享这么好喝的酒实在说不过去。”
优佳站了起来,视线望向伏见,两人四目相对。
“我去叫醒新山先生。”
优佳说这句话的时候,时钟正指着晚上十点十分,距离新山死亡已经过了五个小时又二十分钟。
门还是紧闭着。
第三章 怀疑(上)
伏见等人站在厚重的房门前。
这里是大学的轻音乐社中,几个交情特别好的人一起举办的同学会。
伏见亮辅。
上田五月。
安东章吾。
新山和宏。
大仓礼子。
石丸孝平。
还有虽然不是音乐社的成员,但是跟大家有深厚交情的礼子的妹妹——碓冰优佳。
这七个人当中,除了新山之外,都站在新山所住的六号房门前。
新山死在房内的浴室里,是伏见亲自下的手,可是其他的五个人都不知道新山死亡的事实,也不知道是伏见所犯的罪行。
这几个站在房门前的人,脸上完全没有一丝紧张的神色,饮酒所带来的舒畅感明显地浮现在众人泛红的脸颊上。和令人怀念的朋友们重逢的喜悦、酒足饭饱的满足感、适度的酒精催化,还有对伏见带来的高级葡萄酒产生的感动。这种种的情绪合而为一,盈满了与会者的心房。伏见可以确定现场的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感觉,除了优佳之外。
伏见看着优佳的侧脸。清秀的脸孔因为酒精而泛着红晕,然而眼底却栖着以理性支配自己的人才会散发出的特有光芒。
优佳为什么突然说要叫醒新山?优佳针对这一点做了说明。她说因为葡萄酒实在太好喝了;她说伏见从美国带回来的葡萄酒美味无比,如果没让新山品尝就把酒喝光实在太说不过去了。但是伏见无法接受这个说词,因为优佳的表情太过认真了。那种表情对一个只为了让朋友喝到美酒就刻意去叫醒对方的人来说实在太过认真严肃了。优佳一定是对新山迟迟未现身产生了某种程度的怀疑,只是伏见不知道她的怀疑到什么程度。
伏见看看手表,晚上十点十分,距离新山死亡已经过了五个小时又二十分钟。根据伏见的剧本,在这个时间带,大家应该还沉浸在美酒的气氛当中,而且欢天喜地地高谈阔论才对。按照他的预定计划,下一次去叫醒新山的时间是在过了晚上十二点之后。如果过了十二点再去叫人,那么距离众人推断新山睡死的下午四点之后就经过八个小时了。不管睡得再怎么熟,睡上八小时也应该要醒来了吧?然而优佳却将这个时间提早了两个小时。为什么呢?
是优佳发现了什么自己遗漏的事情吗?伏见感到害怕。
他听到敲门声响起,安东正敲着六号房的门。
“喂,新山,起床了!有好酒等你来喝哦!”
没有回应。安东带着笑容继续敲门。
“新山。我们有Opus One哦,再不起来,我们就喝光了哦,快起来!”
他去转了转门把,但是因为被上了锁,所以门把一动也不动。安东握住门把,企图将门往内侧推,可是门依然纹风不动。伏见见状,一道闪光窜过脑海。安东握住门把,将门往内侧推,企图打开门,他觉得好像刚刚才看过这个动作。伏见努力地回想是什么时候看过,于是他想起来了。
对了,是刚刚回房间拿酒的时候,优佳想再去叫醒新山时也做过同样的事,而房门就像现在一样,一动也不动。
一股寒意窜过伏见的背部,他知道优佳感觉到事情有异。
“没用,还是叫不醒。”
笑容从说话的安东脸上消失。都叫成这样了还起不来,太奇怪了——他的表情再再说明了他心中的疑问。
“竟然有人能睡成这个样子。”
礼子愕然地说道,脸上的表情也开始紧绷了起来。石丸的表情也从伏见等人经常看到的戏谑逐渐变成研究所助理的模样。
“优佳。”
一个冷静的声音响起,是五月。“优佳是不是早就猜到新山不会醒来的事了?”
优佳缓缓地把脸转向五月。“为什么这样问?”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但是——”五月脸上的镜片闪着光。
“也许是因为你一直定定地看着安东敲门的样子,让我觉得你的眼神好像早就不抱任何期望了。”
“”
“优佳,这是怎么回事?”
礼子问妹妹,优佳则瞄了伏见一眼。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别莫名其妙地制止她为妙,伏见轻轻地点了点头。
“刚刚我跟伏见先生来拿酒时池曾经想叫醒新山先生,因为我想找他跟我们一起喝酒。”优佳说道。
“嗯,伏见说过这件事。”五月点点头。
“是的,当时我也企图打开门,就像安东先生所做的事情一样,我握住门把,用力推门,可是门一动也不动。”
“那又怎样?”这次是礼子提出问题。“因为门上了锁,当然动不了。”
可是优佳却摇了摇头。“姊姊,不是这样的。”
“啊?”
优佳看了看在场的人,开口说道。
“这边的门是只要按下门把中央的按钮就可以上锁了。一上锁,锁舌就会固定住,当我们想从门外开门时,门把无法转动,锁舌自然也不会缩进去。因此即使用力推门,也会因为锁舌卡在门框锁孔里而打不开,现在的房门就是处于这种状态。”
没有人提出反驳,大家不解的是为什么优佳要解释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优佳继续说道。
“听好了。即使我们用力推门,门也会因为锁舌抵住门框锁孔而打不开,房门的构造就是这个样子,但是各位认为工匠在造门的时候有可能让锁舌和门框锁孔之间一点空隙都没有吗?请想想一般房门的构造,通常应该都会有一点点——大约是一毫米——的空隙吧?照道理说,即便上了锁,这扇门也应该会稍微动一下的,活动的程度相当于锁舌和门框锁孔之间的空隙大小。当我们推门时,门应该会先出现小幅度的移动,然后锁舌才会抵住门框锁孔而卡住,这才是正常的状态。可是这扇门却一动也不动,连一毫米的空隙都没有。”
所有人都绷起了脸,他们清楚了解到优佳想点出的重点。优佳走向旁边的五号房。
“伏见先生,可以借用一下这道门吗?”
伏见只有点头答应的份。“——嗯,可以啊。”
优佳站到五号房的门前。她握住门把,在没有转动门把的情况下用力推门。门微微地动了一下,然后发出喀的声音卡住了;接着优佳又拉住门把往外一拉,房门同样微微动了动,也发出同样的声音卡住。她反复做了几次这个动作。
“这是本来该有的状态。”
优佳回到六号房前面说道。
“所、所以呢?”安东焦躁不安似地说。就好像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却只差临门一脚,“什么意思?”
优佳指着房门。
“这扇门是被人从内侧卡上门挡了,所以才会一动也不动。”
伏见在不被任何人听到的状况下,偷偷地深呼吸。
太快了。
门挡在什么时候被发现本来也列入他的计划当中。就算没有人发现,伏见应该也要在适当的时机提及,但是,所谓适当的时机应该要更晚一点才对,不该在这么早的时间带,才过了晚上十点就被提及。
“这么说来,”安东狐疑地歪着头说。“新山不但上了门锁,还刻意用门挡卡住房门?”
“也许就是这样。”
优佳很慎重地回答道。
“除此之外,难道还有其他的可能性吗?”五月断然地说道。“房间里只有新山一个人啊。”
“我真搞不懂。”石丸用食指搔着脸颊。“意思是说新山学长把自己锁在里头?”
“结论好像就是这样。”
伏见决定加入讨论的行列。就他的性格来想,一直保持沉默反倒会让人起疑。
“也许新山是真的打算好好睡上一觉。”
没有人立刻搭腔,大家似乎都没搞懂伏见话中的意思。伏见继续说道。
“是我建议他吃药的,我这样说也许很不负责任,不过新山服用了安眠药之后是真的很想睡觉。我想他可能很庆幸有两个小时的自由时间,所以想趁这个时间好好睡上一觉吧?可是今天是同学会,他担心石丸可能会拿着酒闯进去吵他,基于不想被干扰到睡眠的情况下,所以他上了锁。”
“我吗?”石丸指着自己。
“是有这种可能性,这很像是石丸的作风。”
五月冷冷地说道,微微地缓和了一下现场的气氛。伏见又继续说道。
“但是只上了房门的锁还是让新山感到不安,因为还有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