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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这屋子里又没有其他可以藏住一个大活人的地方了,她又能藏到哪儿去呢?——这真的是没法可想嘛。
这样,邹德林站在衣柜顶上对着天花板上的那个小洞的洞口看了一下之后,便把自己的一只手先伸向了它,抓住了它的边缘,跟着另一只手也伸向它,抓住了它的另一个边缘,然后他的头和身子便向洞口那儿靠过去,靠到了洞口前去。因为他人比较高,当他的头到了那洞口前时,他就不是单只靠在它跟前就是了,而是可以“穿”进洞口里边去,穿进一个头去,让自己的眼睛在屋顶里边看过来,看过去。
只是,这时是晚上,屋顶没有窗,也没有玻璃瓦,一点儿光线也没法从屋外透进来。而屋子本身开了电灯之后发出的灯光呢,因为给天花板给隔挡住了,除了洞口处能够照进一点儿之外,其他地方也没法照上来,叫屋顶里边黑乎乎的,不管邹德林怎么睁大着眼睛去仔细地看,也看不到屋顶里边此时有没有人。
邹德林没办法,只能把自己的头从洞口里“退回”下天花板下边来,对李桂燕说:“李桂燕,你把我的手电筒给我拿上来,没有手电筒照,我看不见天花板上边有没有人。”
“好的。”李桂燕答应,“我给你拿手电筒来。”
说着她就走向书桌前,把邹德林用了一下,后来又放在那儿的手电筒拿了过来。
在这当中,邹德林因为自己还不能看见屋顶上有没人,心中不免有些担心:如果那屋顶上真的藏着了那个陌生年轻女人的话,她会不会那么毒狠,在他还没有看见她之前,她就悄悄跑到他跟前来,趁他一个不注意,就把他抓着洞口边缘的双手给一下掀起来,然后将他整个人往下一推,叫他从衣柜上边推掉下地去呢?
衣柜离地那么高,如果他真的给推掉下地去的话,那一定会摔得很惨的,不死也会给摔伤呢!
想到这样的严重后果,他的心中便不能不生出一些惊恐不安的感觉来,想快快先离开一下洞口了,躲开一下危险了。
但他还没有从洞口处离开,李桂燕已经把手电筒给他拿来了,站到椅子上递向他,他就改变了主意,不让自己再那么担心、害怕,而是一鼓勇气,从李桂燕的手中接过了手电筒去,按亮,然后便向屋顶里边照进去。
左边没有看见人,右边也没有看见人,前边同样没有看见人,后边更没有看见人——这就是说,那个陌生的年轻女人并没有爬上这屋顶来。
这一个希望又破灭了!
邹德林不能不感到懊丧:怎么那么奇怪呢?不管你是往哪儿找,就是找不到那个女人出来,而这屋子里除了床底下、衣柜和屋顶上,好象真的是没有其他么子地方可以藏人了啊!
邹德林不死心,反复地用手电筒往屋顶上环照了三遍,都没有看到那儿有一个人,连老鼠也不见有一只,他便垂头丧气地对李桂燕说:“这儿没有人,么子人都没有,她不知藏去哪儿了。”
“怎么那么奇怪呢?不是明明看见她进来了这屋子里边,拿鸡毛扫打过我们吗?怎么开了灯找她,又总是找不到呢?”李桂菩表现得非常纳闷地说。
“是啊,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藏去了哪儿啊。”邹德林一脸无奈地说。
“你在上边真的是找不到人了么?”李桂燕再问。
“是真的找不到人了。”他回答。
“那就下来吧,我们再好好想想她会藏去哪儿了吧。”
“不用想了吧,我们今晚肯定是见了鬼了。”
“你也相信有鬼?”
“我当然不相信有鬼。可她那样一个大活人跑进来以后,往床底下一爬,就叫人再找不到她,不是见了鬼,那是见到了么子呢?”
“会不会是床底下有一个洞,她从那儿爬出去了呢?”李桂燕忽然象再次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显得非常高兴地叫起来说。
“你觉得有那种可能?”邹德林瞧向她。
“我觉得吧,如果床底下不是有一个洞,她怎么可能不见就不见,没有一点儿理由呢?”
“有这种可能。”
“那就找找看吧。”
“行,那我们就搬开床板,好好检查一下看那儿是不是真的有洞吧。以前我搬来这儿住的时候,因为是别人在前边先住过的,这大床早就有了,而且挺漂亮的,我就没有换新的,还没有仔细看过那床底下有没洞哩。”邹德林轻轻地说,真的就开始搬起床来。
第86章 发现机关
邹德林终究是横渡公社的现任革委会副主任,实际上的一把手,不仅住的屋子是本公社大院里房间最多的,还单门独户,离别人家隔开一点儿距离,而且床也是比较美观,比较精致的。它在床头、床尾(或者都可以笼统地一起叫床头)都有挡板,上有卷篷顶,下有踏步,踏步前有雕花柱架、挂落、倚檐花罩组成的廊庑。后半部还有雕花门罩、垂带、遮枕,床的三面是金箔和朱砂装饰的彩绘屏风。整张床都刷了油漆,还雕了些花花草草之类的图案,四周打了很牢实的支架和横木,在支架和横木上再铺上了几块床板,床板上铺了一张席子,席子上再铺了床单和枕头等。
象这样的床,平时给人睡在上边,就算多睡上几个人,站上几个人去,都不会那么容易出问题,受不了力。但要拆开时,却觉得挺费点儿功夫了,因为它在床的四个角处都是用罗丝旋紧了一种铁片安上去的,要用罗丝批去把它们旋开来,才能将支架分开。还有那些横木,是互相峁在一起的,峁得很紧密,单是拿手去想松开来并不容易,得用铁锤去敲打才行。
因为这样的原因,邹德林一时要找罗丝批,一时又要找铁锤,一时还要找其他东西,挺费了点儿功夫的。好在他这间屋子都有那些工具,不需要临时到别人那儿去借,或者到明天白天再出去买回来,只要拉开一下抽屉,打开一下衣柜等处翻找一下就行了。不过就算这样,他也还是费了许多的力气和功夫,才把那木床给拆开了。蚊帐、床单和枕头等放到书桌上,支架放到书桌旁边的墙角处,床板靠到床对面的墙壁上。
这些做好,邹德林便抓紧时间,赶快走到原来摆放床的地方去,仔细地看地面,一时看这儿,一时看那儿,一时看前,一时看后,需要看的地方都反复看过。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屋子的床底下靠墙边的一个地方是铺有一块水泥板的,四四方方,大概长五十厘米,宽五十厘米的样儿,缝隙非常细小,不仔细、不认真地看,肉眼还真不容易发现它呢!
难道那个陌生年轻女子竟然那么厉害,在黑暗当中爬进了床底下之后,会看见这儿有一个地下暗室吗?
当然应该不可能是这样的情况。
因为如果那个陌生年轻女子是这次才临时跑进这间屋子里来的,给邹德林发现以后往床底下躲,不可能那么容易就给她发现这床底下有暗室,还是在黑暗中发现,因为眼睛没法看清地面嘛。
比较正确的解释和推断应该是,她是早就知道这间屋子里有暗室,并且这个暗室里还有口通向屋外,可以从外边偷偷进到这间屋子来的。
从这儿看,那个陌生年轻女子很有可能是早就对这间屋子里的情况很熟悉的。
邹德林在黑暗中看见她的那一刹那,曾经觉得她的身材、体形挺眼熟的,可一时却想不出她到底是谁,说明他以前是见过她的。
难道她是以前住过这间屋子的人吗?
邹德林回忆了一下,看在自己搬进这间屋子之前,有谁住过这间屋子。
他想了以后,却只想起横渡公社前任革委会主任刘松召住过这儿,后来刘松召给打倒以后,他一家人就搬走了。而在那前任公社革委会主任之前,还有谁住过这儿,邹德林就搞不清楚了。因为他终究是一个靠打砸抢起家的人,三年前还只是一个在农村里干偷鸡摸狗之类事情的小混混,后来因为生逢其时,敢于出头,一下就冒出来了,当到了本公社的革委会副主任。看见前任革委会主任已经给打倒,并有人把此人一家赶走,他便取而代之,自己住进来了,至于之前还有谁住过这儿,他没兴趣打听,也就不知道了。
既然那个陌生年轻女子那么熟悉这屋子里有暗室,可以从这儿进出,就说明她以前是在这儿住过的。
三年前,刘松召一家给人赶走的时候,并不是邹德林出头,那时他还没有当到横渡公社革委会的副主任。刘松召一家给人赶走以后,这屋子也空了一段时间没人住,连出头叫人把刘松召一家赶走的那个造反派头头自己也没有搬进来住。
不久以后,邹德林在本公社异军突起,把那个造反派头头也给打倒了,不仅取而代之,做了同一个造反派组织的头头,还当上了横渡公社革委会的副主任。因为他以前在公社镇上一直都没有住房,看见这一套挺好的住房那么久都空着没人住(其实是没人敢住),他可就当仁不让了,自己搬了进来。原来这间屋子里留下的木床、衣柜、书桌等他看见都挺漂亮、挺好的,比他自己从小到大在家里住时所看见过、用过的所有家具都精致得多,好看得多,他就没有给处理掉,相反还当成宝贝一样地继续拿来用。
因为从来没有住过这种当官人住过的屋子,再加上邹德林又是一个不爱往床底下放东西,更不会没事往床底下找三找四、看三看四的人,所以床底下有么子机关和古怪他也不知道。他有么子比较特别的、不好给别人看见和发现的东西,也都不是想着往床底下挖个洞藏起来,而是藏到了屋顶的天花板洞里边——那个地方无疑是更容易引起别人注意和发现的。
“以前住过这儿的人可真是狡猾,比我狡猾得多了!”邹德林不能不这样想,同时想到,那个陌生的年轻女子应该是以前住过这儿的哪个本公社头头的女儿,因为家人和她自己给别人赶走,心中一直对此充满了仇恨,所以得到了一个合适的机会,她就跑回来想报仇雪恨了!
“我的姑奶奶啊,你要报仇也该找准仇人去报仇啊!怎么我跟你家无冤无仇,以前并没有得罪过你们,你却突然跑来找我报仇呢?这不是是非不分吗?打得我啊,可真是疼痛啊!”邹德林的心中由不得生出一点儿冤屈地想。
第87章 洞中见箱
当然,邹德林虽然觉得自己有些“冤屈”,但他看见了在床底下有一个洞口机关,他还是很高兴,忍不住对李桂燕说:“好了,找到了这个洞口,那我们就可以知道今晚我们这房间里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跑进一个女孩子来,然后她又怎么突然爬进了床底下,就叫我们再找不到她了。”
“邹主任你认为那个女人是打开了这洞口的盖子,跑下去逃掉了么?”李桂燕瞧着他。
“是啊,如果她不是从这儿跑掉,那她还能从哪儿跑掉呢?”邹德林反问她。
“在屋顶上不会跑掉?”李桂燕再问。
“从屋顶上也可以跑掉。不过你也叫我爬上衣柜去看过了,屋顶上没有见瓦给揭开,应该不会是从那儿跑掉的。”邹德林轻轻地说。
“哦,那就揭开这洞口的盖子来看看吧,看看下边到底有没有另一个洞口让人跑出外边去。”
“好的。”邹德林答应,用手想去把水泥盖子给揭起来,可是那水泥盖子四周围的缝隙实在是太细小了,小到几乎只有指甲片那么细薄的程度,两只手都是没法插得进去的,用指甲片去想揭开它,那指甲片又不够力,还很快便会脆断。因此没法把它给揭起来,只能是借助罗丝批了。
罗丝批的头部是扁平的,很尖细,应该可以插进缝隙里去。
只是,四四方方的水泥板盖子跟它四周围的地面契全得实在是太严丝合缝了,即使罗丝批的头部应该可以插进缝隙里去,也要很用力,用挺久的力气才行。所以邹德林试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终于将罗丝批的头部插进了缝隙里去,然后用撬的办法,慢慢把它给揭了开来。
盖子下边真的是有一个坑洞!
因为此时屋子里虽然开着灯,但灯光也只能斜斜地向洞口这个方向照过来,仅照进一点儿光线到洞里边去,好象落到了邹德林蹲着的位置看不见的地方。而坑洞挺深的,无法叫蹲在洞外边的邹德林和李桂燕,不借助手电筒的光亮就能够看见洞里边有大,多深,有没有藏着么子宝贝。
邹德林让李桂燕把手电筒给他拿过来,打亮以后,他便将手电筒探进了洞里边去,自己的头也跟着凑到了洞前去,让手电筒的光线在洞坑里边照来照去,而他自己的眼睛也就随着那光线向洞坑的四处看来看去。
哇,洞坑里边竟然有一张床——有一张空床,只有床架和床板,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