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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住!不许跑!”
忽然门外响起了一阵奔跑声和追赶声。
小蝌蚪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还在现代的时候,因为出现了“文化大革命”,到处有打砸抢这样的事情出现,他有时都会听见这样的声音的。在以前他如果是在屋里,听见了这样的声音肯定也不会跑出去看的,因为不想自己去给自己招惹上么子麻烦事情。现在当然也是一样。
因此他就快快地收拾好自己的金银珠宝盒子,放回抽屉里靠左里边的那个角落,给抽屉上好锁,然后便蹑手蹑脚地从里间屋走了出来,凑到门缝前向外望。
真不知道是出了么子大事情!
外边官街大道上有很多人跑过来、跑过去,时不时有打打杀杀,你推我搡的声音直响,还有人哭喊了,倒地了,等等,给人一种非常紧张、激烈的感觉。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以后,外边那紧张、骇人的声音才逐渐减弱,停止了。
小蝌蚪松了一口气,于是就回到了屋子里边的一间堂间去,拿一个茶壶给一个杯子倒进了一点儿茶水,洗净一下那个杯子,然后便再倒进茶水去,这样自己一个人在那儿自斟自饮。
因为小蝌蚪是一个小官,还是一个没娶媳妇的小官,所以他的屋子里没有佣人,也没有其他人,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到了天黑的时候,屋子里暗起来,他肚子也开始饿起来,就点着了蜡灯,然后去厨房看有没有饭锅、米菜等等东西,结果看见么子东西也没有,这时他才想到,象自己这样情况的当官人,是不需要自己做饭的,家里有的是钱,只要想吃么子,用么子,带上钱去街上找地儿吃,找地儿买就是了。
于是小蝌蚪便在厨房里的一个大水缸前拿水勺舀水洗了一把脸儿,又从旁边一根绳子上扯下一块毛巾来,淋湿以后抹了一把脸儿,重新挂回上去,跟着便到一间专门睡觉的大屋子里拉开一个大柜的上抽屉,从里边取出了一大把顺天元宝。
这时他的身上穿着一件襴袍。
这襴袍是一种上衣下裳相连属的服装形式,受胡服的影响而成,但又不失汉服饰的传统。它与深衣制有相同之处,即上衣下裳相连属。其不同之处在于,深衣为交领、大袖;领、袖、襟均有缘饰。襴袍则是圆领、窄袖;领、袖、襟均没有缘饰,为士人之上服,亦为一般之常服。
襴袍的最大特点是在传统袍衫下加一横,以象征古代下裳。唐中书令马周上议在袍衫下加襴。这些都是为了仿古制。
小蝌蚪的脚上还穿着有一双靴。唐代的男子以穿靴为主。靴子本为胡服的一部分,至唐时已不限于戎装,是样式略有差别。以往入朝只能穿履,而唐时满朝文武皆著靴。除靴外,唐时男子还穿各式履,除传统履式外,还有半月履、飞云履等等。不过象小蝌蚪这样准备出门去街上吃饭的人,当然是穿靴了。
另外小蝌蚪的身上还有环带与七事。所谓环带,是一种“环”的革带。在这种革带上用玉、金、银、铜、铁或犀角、瑜石等制作的方形装饰物,叫作“銙”。每一銙下附一瓖,用以佩物,所以把这种带叫作环带。这种带实为胡服鞢“革燮”带的遗制。在唐朝时期,无论是帝王贵臣,还是文武百官、庶民百姓等都用,只是銙的数量和质料不同而已。
所谓七事,是指挂在环带上的各种物件。腰挂七事是为了生活之便,也是源于胡人游牧的习俗。这七种物有佩刀、刀子、砺石(磨刀石)、契苾真、哕厥针筒、火石袋等。由于唐朝服饰受胡人影响较深,所以汉人腰系环带、带上佩七事。
第168章 恐慌宫女
现在小蝌蚪要出去吃饭了,得带上一些钱币去,那个相当大的火石袋就派上用场了,可以让他将顺天元宝放进去。
在小蝌蚪准备把门给打开的时候,忽然外边有人先敲起门来。
小蝌蚪禁不住给这敲门声吓了一大跳,预感到那人可能是之前被追杀的人当中的一个。如果真的是这样的人的话,那可是危险人物,是不能随便招惹进来的,他让对方进来的话,可很容易给自己带来生命危险。
“要不要把他给放进来呢?”小蝌蚪在自己的心里边这样想。
那家伙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啊,早不来,迟不来,偏偏在他肚子饿了,想上街去吃个夜饭的时候跑来——这不是成心跟他过不去,不给他去吃饭吗?
小蝌蚪在那儿犹豫了好一会儿,真是开门也不是,不开门也不是,内心好矛盾啊!
先从门缝里往外看看那人是个么子人再说!
小蝌蚪这样想着,便将自己的眼睛移到了缝隙去,向外细看。
叫他想不到的是,他此时向外看,站在外边的那个人也向屋里边看,叫光线全给遮挡住了,谁也看不见谁。
“真是好晦气啊!现在跑来的那个家伙到底是谁啊?他是不是先看清了这个时候站在屋里边的我,不想让我看到他的模样,就赶快将缝隙给堵起来,叫我看不见他呢?”小蝌蚪不能不这样想。
因为有这样的想法,他就想将自己的眼睛移开去,不再向外看了。
然而,他还没有将自己的眼睛真的移开去,外边那个人就已经先把“他”的身子移开一些去了,叫他看到了对方竟然是一个女人,一个年轻的女人!
“该死的!难道又是那种专找男人做生意的女人,我拒绝了一个,现在又跑来另一个吗?”小蝌蚪情不自禁地在自己的心中暗骂了起来,不能不生出了一点儿烦躁感。
也就在他看见对方的时候,对方在外边竟然低声地啜泣起来。
这可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啊!她为么子要哭呢?为么子事情哭呢?
男人虽然在很多时候给人一种心比较硬的感觉和印象,其实这是误解,有不少男人其实是铁汉柔情,心很软的。
如果此时在外边的那个年轻女子不哭泣,而是继续敲门,或者开声向屋里的他喊话儿的话,他可能会比较硬得起心去不管她,可她不是那样做,而是突然哭泣,还越来越哭得比较厉害的样儿,这就不能不叫他的男人之心情不自禁地猝然软了起来,不再继续让那门关着了,而是一下子就将它打了开来!
这个年轻女子是穿着宫服的,说明她是一个宫女!
象这样的女子,自给选进宫中去以后,除了特殊的情况,一般情况下都是不能自行随便出宫的。
据小蝌蚪所知,宫女制度由来已久,早在《礼记》中便有记载:“古者天子后立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基本上在等级制度确立以后,便有了宫女的制度。早期的宫女是从奴隶、女俘以及罪犯的妻子中间选出来的,只让她们做些杂役苦活儿,后来随着主人的“服务项目”增多,有了更多的要求,这样的女人已经不能完全满足主人的需要,宫女的来源就不能再局限于以上的人群了。
于是宫女就开始从民间“选美”、“采女”中选出。“选美”就象科举考试一样,有一套很严格的规矩。参选的女子必须是良家妇女,即非医、非巫、非商贾和百工,这些人家的女子叫良家子。后来历代都规定宫女必须取自良家子。
宫女进宫以后,并不象有了电影、电视时代在电影、电视里所播出的那样,马上就可以开始工作,她们要经历相当长时间的专业技能培训。史料记载:“宫廷岁选秀女,凡选中者,入宫试以绣锦、执帚一切技艺,并观其仪行当否,有不合格者命出,以次递补,然后择其优者,教以掖庭规程,日各以一小时写字及读书。写读毕,次日命宫人考校,一年后授以六法。”
在这些宫女中,比较优秀的一些人就逐渐成为了宫中的女官,从事各种专业职能,一直做到老。特别幸运的是被皇上“和谐”一下,就马上鸡犬升天,全家得道了。或者被宫中哪个嫔妃看中,获得宠信,变成嫔妃娘娘的亲信,长伴左右,慢慢地变成了—个“容嬷嬷”……
当然,在那些“参加”过民间“选美”、“采女”而给选出的宫女当中,绝大多数人并没有那么幸运。她们从选中入宫的第一天起,就犹如进入了囹圄,失去了人身自由,得一直呆在宫里边,不能自行随便出宫,直到满了二十五岁乃至三十岁之后才许出宫婚配。因病、因笨或因别的原因提前出宫者,要经总管太监核查奏闻后方准出宫。有的宫女因为“帝后得用,仍留宫承伺十年”,她们出宫后已是老处女了,连正常婚配都很困难。
这个时候,在小蝌蚪面前给小蝌蚪看见的宫女,应该还不上二十岁,远没有达到满二十五岁乃至三十岁的情况,从她健康而又聪颖的外表看来,她应该也不会是属于那种因病、因笨或因别的(特殊)原因提前出宫者,按照皇宫的宫规,应该现在是不能随便出宫的,可她现在却出宫来了,说明她可能是私逃出来的。因为这样的原因,之前才会在门外出现打打杀杀的情况。
“难道她自己在宫里边呆不下去了,就花钱买通哪个太监,叫他把她给偷偷放出来,结果又给别人发现了,报告了另外的太监或者皇上、皇后,因而就给宫里边派出的大内高手们追杀吗?如果真是这种情况的话,那她现在跑来这儿敲我的门,那可就是私逃出宫,给宫里抓住了是要立即杀头,同时也要诛连九族的!”小蝌蚪不能不这样想。
第169章 谋杀皇上
宫女自己私逃出宫给抓住会遭严惩,小蝌蚪若是帮了她,叫她顺利或者不能顺利地逃走,让宫里的人知道以后呢,他也会同样担很大的罪,到时也会给严惩,甚至叫自己给处死的。
“帮不帮她?帮不帮她呢?”小蝌蚪的内心由不得突然紧张和担忧起来。
他虽然是一个现代人,从现代回到了古代,但在这唐朝里,他的身子也仍然是会象别的唐朝人一样,是一个活生生的肉体凡胎,如果他给别人抓住去处死的话,他也同样是要死的。虽然他这死,可能只是在他跑到了这唐朝时的“死”,并不影响他到时再回到现代去重新做一个仍然活生生的人,但他在这唐朝里,身子给砍杀时,同样会象别人一样承受很剧烈、很难受的痛苦。如果真的给人砍死的话,他原定一天以后(过了二十四小时以后)回到现代去的,在他在半天之前(也就是十二小时之前)给砍死的话,那在他随后的半天时间(十二个小时的时间里),他就得象其他真的死人那样,么子事情都再不知道,么子事情都再不能去想,连他在这唐朝时可以得到的金银珠宝也带不回现代去,到时可很糟糕,可能也会给千里眼他们笑话的:因为他做事“愚蠢”,叫自己白来一趟,空手而归嘛!
小蝌蚪想到了这一点,内心便不能不生出了一种很犹豫而又矛盾的情绪来。
还好,他虽然是一个做盗墓贼和其他贼的人,他内心却并未完全失去做人的正直和骨气,在这可以说是生死存于一线之间的危急关头,他虽然很紧张,很担忧,却也并没有完全丧失掉不畏水火的勇气和胆量。因此他只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就赶快将自己的头向外探了出去,仔细看看这屋外此时有没有么子官府特别是皇宫里的人,周围的人有没有特别注意宫女跑来他这屋门前,见没有,他就猛一下用力将宫女拉进了自己的屋子里来,然后将门紧紧地关上了。
“快说,你现在做么子跑我这儿来敲门?你又怎么会跑出宫来给人追杀呢?”小蝌蚪在用自己的手把宫女“拉”进了比较靠里边的一间厢房里去以后,面无表情地瞪视着她问。
“我没地方躲,没地方跑,不能不跑到你这儿来。”宫女先回答了他的第一个“提问”。
“好,你告诉了我第一个问题,现在你再告诉我第二个问题吧。”小蝌蚪面无表情地继续道。
“因为宫里边昨天开始杀人了,如果我不快跑出来,那我今天也会给人杀死,活不到明天的!”宫女脸上突然现出了很恐惧的表情来再说。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详细告诉我呢?”小蝌蚪盯着宫女询问。
“如果我把事情详细告诉你,你会把我供出去吗?”宫女回盯着小蝌蚪反问。
“不会,当然不会。怎么会呢?”小蝌蚪先给她一个定心丸,同时再询问她,“你可不可以先告诉我你叫么子名字,让我好称呼你呢?”
——小蝌蚪现在虽然和宫女都同在一个皇宫中工作,而且小蝌蚪也只是今天才刚从现代回到的唐朝,但依靠他所躺的那张魔床所能起到的作用,他应该也是象那些在这唐朝皇宫里工作了几年时间以上的其他宫廷官员一样,知道和他在一个部门工作的其他人谁是谁的。不过现在他所遇到的问题是,单是在皇宫里,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