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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夜深犯困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算了吧，我忍一忍，去厨房舀点儿水喝喝行了，到明天天亮了，可以出去买东西吃了，你再买一点儿东西回来给我吃吧。”年轻女子轻轻地说，一边说着，一边就将头向一旁歪了一下，甩了甩头发，然后走进了厨房去。
她大概在里边先舀水喝了，然后就将头探到厨房门口来，低声对小蝌蚪和傻蛋两个人说：“现在我开始洗澡，你们两个可别进厨房来啊！”
｀“不会去，不会去，我们哪儿会去呢？看你说的，一点儿也不相信我们。”小蝌蚪做出一副觉得她很少见多怪的样儿说。
“就是。”傻蛋应和他的话儿道。
听他们这样说，年轻女子就不再多说么子话儿了，不好意思似的向他们笑了一笑，吐了吐舌头，然后便缩回头去，不再给小蝌蚪和傻蛋两个人看见她了。过了不久以后，可能她已经脱好了衣服，开始洗澡了，就传出了淋水声和泼水声了。
她洗的自然是冷水了。
因为在这个时代没有煤气，连电也不是很多地方有，公社以下就基本没有，不方便，想要烧水，得有柴火烧，而小蝌蚪租住的破屋子因为只住几天，又是在夏季租住，没可能去买柴火，就只能洗冷水澡了。
说起来，这会儿能够有冷水澡洗，也已经是很不错的事情了，因为横渡公社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在镇上搞自来水工程，没有人家用上自来水，要用水得到河里、沟里挑，或者到井里打上来。横渡公社旁边有一条河经过，不过是在镇的另一头，比较远/小蝌蚪租住的这间破屋子里，没有井，只在十来二十米远处有一条大沟，也算是比较方便用水了。白天别人都到那儿去挑水做饭，刚好今天白天小蝌蚪想到自己晚上去盗了墓回到住处是得好好洗个澡的，借房东家的水桶把厨房里的一个水缸给挑满水了，这样年轻女子想洗澡，进了厨房去以后，就能够马上洗了，不然还得临时出外边去挑水洗。这既麻烦，也会增加一点儿引起别人注意的可能性，是不那么美气的。
虽然是洗冷水，在夏季那水也是挺冰凉的，一般人用它来洗，都会觉得不大好受，要快快洗，没法洗得很仔细，很认真。象小蝌蚪自己就是这样，即使他出去“干活”弄得自己满身是汗，酸臭味儿比较重，但让他洗这冷水澡时，他肯定也不会洗很久。但年轻女子却不是这样，好象非常受得了冷水，并不觉得不舒服，洗了挺久。看起来她在棺材里躺了那么久，又给埋下地去老半天时间，她觉得自己身子很脏，带着棺材里的太多晦气味儿，不好好洗干净她就觉得不舒服，不痛快。
小蝌蚪在之前还没有从外边回到住处之前，觉得自己开始有些犯困了。如果他身子干净，没有出么子汗，更没有明显的汗臭味，能够让他好好睡觉，他马上就会躺到地上去睡了。可到了这个时候，因为他身上在挖坟墓，回填坟墓的时候弄得满身是汗，到现在衣服都还没有干，湿粘粘地沾在他的身上，总有一种叫他觉得不舒服，不畅快的感觉，他就没法那么心急上床去睡觉。再加上那个年轻女子在厨房里洗澡，给他带来了一点儿他屋子里也有了女人，有了女人味的特殊感觉，他的精神就重新旺盛起来了，不再觉得有什么犯困的地方，而是觉得自己好象再过几个小时以后才睡，也不会觉得挺不住了。
倒是傻蛋，因为年纪还小，更容易犯困，又不能让他先去洗澡，他就坐在椅子上，头向下一叨一叨的，打起了瞌睡，后来他顶不住了，就把自己的双臂环到了桌子上，头伏在那手臂上，睡了起来，很快就发出了轻轻的鼻鼾声。
因为要等待年轻女子洗了澡出来，小蝌蚪也不忍太快喊醒傻蛋，叫他没精神，就由得他在那儿睡觉，自己则将双臂环抱起来，耐心地等待年轻女子把澡洗好了，就叫醒傻蛋，让他也去洗。
这时小蝌蚪的脑海里又闪现出董美玲的美丽倩影来了。因为现在他有了“福气”跟两个美人儿打交道，他就能够把她们两个女人放在一起进行比较，仔细看看她们之前各有么子优势和劣势。经过好好的比较一番以后，他就觉得，还是他之前的看法那样，年轻女子更美丽，也更迷人，而董美玲则胜在不仅年龄比年轻女子小，比小蝌蚪也还小，如果小蝌蚪想跟她谈恋爱、结婚的话，一点儿心理障碍也没有。
“可惜现在我们这国家搞一夫一妻制，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女人，一个女人也只能嫁一个男人，不然的话，以后我要能够把她们这两个美人儿都娶到手，做成我的妻子，那可就非常美满，没有一点儿遗憾了。”小蝌蚪后来生出感叹地想。
从这儿，小蝌蚪也不能不想到，以前的有钱男人真是很有福气的，可以同时有三妻四妾，只要自己在外边遇到了，看见了中自己意的女人，就可以娶进家门，让对方成为自己的妻子——现在的男人可没有这样的好事罗。
大约过了四十多分钟以后，年轻女子才终于洗好了澡出来，因为她没有可换的衣服，就还是穿着她之前身上所穿的那些衣服，只不过在她洗澡的同时，她多少拿水搓了一下那衣服上的某些比较脏的地方，所以她重新把衣服穿上以后，那衣服就比之前显得干净一些了，但同时也有好几个地方闪现出水湿的样儿来。
小蝌蚪没有多注意年轻女子洗过了澡以后变成了么子样儿，他这个时候一心就想着快些让傻蛋洗好了澡，自己也洗好了澡，然后就都上床去快快睡觉，养好精神来，到明天干么子事情都有劲了。所以他见年轻女子从厨房里走出来了，他就忙将自己的手伸向傻蛋，拍了拍他的头说：“傻蛋，你快醒来，现在轮到你去洗澡了。”
第17章 傻蛋害羞
“哦，好，好，我洗，我洗，我现在就去洗。”傻蛋并没有睡得很沉，听小蝌蚪这样说，便忙睁开了眼睛来，同时迅速地将身子站了起来。
这时小蝌蚪看向他，只见他小小的身板，红红的脸蛋，象稻草一样乱的头发，又黑又脏的手脚，再加上嘴巴上流着鼻涕，不断的用手挠头的动作，真的是完完全全的象一个小叫花子一样——比白天小蝌蚪刚看见他的时候，都觉得他显得更象一个小叫花子了。
“得先帮他把头给好好洗洗才行！他的头发乱成那样，好象长了很多虱子一样，不帮他洗的话，他自己肯定随便搓几下就算了，怎么洗得干净呢？——那些虱子一个也洗不下来啊！”小蝌蚪在心里边这样想，在傻蛋站起身来的时候，他自己也站了起来，对傻蛋说，“傻蛋，我去帮你洗头吧。”
“不要，不要，我自己洗行了！哪儿能让你帮我洗呢？那象么子样儿啊！”傻蛋竟然马上拒绝他，好象生怕他给自己洗头，会弄得自己洗不干净或者弄得自己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似的。
小蝌蚪却不想听他的。
小蝌蚪虽然是一个从小生活在比较贫寒人家的男孩子，后来又跟人一起去做过盗墓贼和其他不齿于人的贼，但他却是一向比较爱干净的。在他的感觉中，他认定傻蛋因为年纪还小，做事还不能很认真、很细心，自己洗头肯定无论如何都洗不干净，特别是没法把他头上的虱子给洗干净。而他们因为这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多一块床板也没有了，今晚是要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的，到时头可能互相挨碰着，靠在一起，离得非常近。如果傻蛋自己洗头不能把头给洗干净的话，会叫头上的臭气或强或弱地给散发出来，哄进离他很近的人的鼻子里去。到时要叫小蝌蚪闻到他头上的臭气，一定会觉得很恶心、很反胃的，那怎么还能睡得着觉？睡得舒服觉呢？所以小蝌蚪见傻蛋拒绝，便故意绷起脸儿来说：“傻蛋，你这傻小子，干么子不要我帮你洗啊？你的头那么脏，那么臭，要不让我给你好好洗一洗的话，今晚你想跟我睡在一起，我都不敢让你爬上床去睡哩！到时可得叫你坐在椅子上睡呵！”
“我会洗得很干净的！肯定会洗得很干净的！你放心！”傻蛋忙高声地说，对他瞪眼睛。
“你自己是这样说呢，但我不相信。”小蝌蚪耸耸肩膀说，把手朝傻蛋一伸，就抓住了他的手，同时推着他向厨房走去。
傻蛋似乎还想拒绝他，无奈小蝌蚪人比他大许多，力气比他更大许多，叫他抗拒了几下也没法拒绝，最后只能由得小蝌蚪跟着他一起进厨房去了。
“傻蛋，我们两个都是男的，没什么好羞的，今晚干脆一起洗吧，这样洗得快，也省水，可以大家一起早上床去睡觉。”小蝌蚪向傻蛋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他这意见应该说是很有道理的，因为现在这个时候真的是太晚了，多磨几磨就快天亮了。而且小蝌蚪自己的眼睛往水缸里看过以后，也看见那原来盛满了水的水缸，这时最多剩下一半左右的水了，说明那个年轻女子先洗澡时，可能没有注意用水，又或者她女人用水时因为比男人更用心洗澡，更细致洗澡，需要多耗一些水，就叫那水缸里的水给她一个人用去了一半左右。如果傻蛋先于小蝌蚪之前洗澡时也是这样用水的话，到时轮到小蝌蚪去洗，那水可能就所剩无几了。而他们两个人一起洗呢，情况肯定会不同，小蝌蚪会看着两个人洗澡时的用水量，剩下水还多时，就多舀一点儿往身上淋；看见剩下的水少了，就让两个人都少舀一点儿往身上淋，这样他们两个人都能够有足够的水把自己身子给洗干净了。
可是傻蛋听他这样说，立刻就急了起来，连忙道：“不要，不要，我以前从来没跟人一起洗过澡，不好意思！”
“有么子不好意思的！我都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你干么子要觉得不好意思呢？真是太莫名其妙了！”小蝌蚪撅起嘴巴来道，觉得他反应真是太夸张了一些。
可是傻蛋却赶快又说：“我就是觉得不好意思，因为我从来没跟人一起洗过。要是你想跟我一起洗，那我干脆不洗了，让你洗……”
“你有没有搞错啊？身子那么脏也不把你的身子好好洗干净。难道到时要一直带着臭味，睡在我们身边吗？我可告诉你，我们这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今晚三个人都得睡在那床上的，要是你不洗澡的话，身子那么脏，那么臭，我可不能让你睡上床去！”小蝌蚪对他发出了威胁。
他竟然道：“你不让我睡床上，那我就伏在桌上睡觉行了。我一个小要饭的，身子脏，出去讨饭讨钱，才会有人给我饭，给我钱。我要把身子给洗干净了，不再象一个叫花子了，谁还愿意再给我饭，给我钱啊？”
他这话儿可说傻却不傻，叫小蝌蚪有点儿拿他没办法。
“你可真是一个傻瓜蛋啊，脑筋一点儿也不知道开窍！”小蝌蚪狠狠对他瞪起眼睛来，然后再对他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只要你愿意跟我一起干，以后你就不用做叫花子了？到时干得好的话，我不只管你饭吃，还每月给你几块，几十块钱哩！不强过你去做叫花子！”
“那你也只给我洗头行了，澡我自己一个人洗。”傻蛋撇撇嘴说，不为所动。
小蝌蚪拿傻蛋没办法，到现在为止他虽然接触的人还不多，但他也早就知道，有些人确实是非常害羞的，即使是在同为男人面前，也不好意思脱掉自己的衣服的。
傻蛋可能就是属于那种过分害羞的男孩子了。
小蝌蚪既然拿他没点儿办法，就不再勉强他一定要和自己一起洗澡了，只给他洗了头，让他的头比较干净就行了，其他的由得他自己想怎么洗就怎么洗。
第18章 象模象样
这样小蝌蚪便道：“好，傻蛋，你非得要你自己一个人洗澡，那就由得你自己一个人洗吧，我不跟你一起洗了，由得你自己想怎么样洗就怎么样洗，到时你自己认真洗干净一些就行了。不过你的头那么脏，那么难闻，如果不给我帮你洗干净，由得你自己去洗几洗就算了，那肯定会老是有臭味，很难闻的，今晚我可不能让你跟我们一起上床去睡觉啊。”
“好，好，头我给你洗，头我给你洗，我不自己洗头了。”傻蛋马上回答他道——对于这样的事情，他倒是很爽快，没有再继续拒绝下去了。
看他这个样儿，还真不象是一个傻的人哩，特别是跟他接触久了，真不觉得他是一个象傻的人。
也许傻蛋的“傻”，是做给那些第一次看见他的人看的吧？如果他不那样做，他就难以讨到饭，讨到钱？
很有这种可能。
小蝌蚪想到了这一点，也不给傻蛋揭穿，只用个洗脸盆先从水缸里舀进一点儿水去，然后就从旁边的灶台上拿过一块肥皂来。
象傻蛋这么脏的头发，头上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