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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倒抽了一口气,发出绝望的呻吟。
“这么说,昨天铁栅门坏掉,也是有人……也是犯人蓄意做的罗?”谢拉似哭非哭地说。
“是有这种可能性。”教授交叉双臂,深深点了点头。
“但是如果进不了城,被叫来的乐团人员应该会觉得可疑吧?”雷瑟想寻求支持般看向左右的人,却没有得到任何附和。
“说不定是这样,但结局还是一样的。他们并不晓得位于森林中的‘狼之密道’的出入口。就算知道,那边的门也被关起来了。他们还是没办法跟城里的我们取得联络。”
“怎么会这样呢?”谢拉满脸冷汗、垂头丧气。
“布洛克,”费拉古德教授问道,“假设室内乐团的成员来到这座城里,却不得其门而入——你想那些乐团成员们会怎么做?”
“这……大概也只能打道回府吧!回到镇上后,与经纪公司再次确认预约的行程,经纪公司就会联络雇主吧!”
“福登,是谁请乐团来演奏的?”
“……是我。”福登垂下头,以蚊鸣般的音量回答。
“有人带他们过来吗?”
“只把地图交给他们而已。”
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突然间,莫妮卡站了起来。
“到底是谁?”她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是谁!是谁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把我们关在这种地方!他想做什么?谁是犯人?老实说出来吧!我累了!我要出去!我已经没办法忍耐这个阴暗恶心的地方了!救救我!谁来救救我啊!”
莫妮卡痛哭了起来。谢拉和珍妮惊慌地抱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下。珍妮安慰的话语和莫妮卡啜泣的哭声,响彻在深幽的室内。
但房间里每个人的心情都和莫妮卡大同小异。就连雷瑟,也感受到挥之不去的巨大恐惧,想大声叫喊。
“大家镇定一点!”说话的是布洛克,“如果太激动陷入恐慌,就正合犯人的意了。要冷静!
我们先将所知道的事情做个整理,资讯不足再重新找寻就是了。”
费拉古德教授也点头,“布洛克说得对。大家别惊慌着急,犯人不见得在沟之中!可不能陷入疑心生暗鬼的情况。怎么说呢?这座城堡相当大,全部加起来有许多房间。比如地下室,很多隐密的地方吧!犯人正躲在某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杰因哈姆戴上单片眼镜,冷静地说:“还有,我觉得犯人不在我们这群人当中,至少不需要怀疑这个旅行团的成员。因为我们在参加这趟旅行之前素未相识,住在完全不同的地方、过着回异的生活、未曾见面,简直毫无交集。有鉴于此,应该不会起杀意才是。因为没有动机!”
费拉古德教授进一步强调,“没错,犯人应该是我们完全不认识的人!还用奇怪的方式混进城里。我们确实有必要调查城堡内部的每个角落,让犯人无所遁形。”
“若是这样,我们应该尽速成立搜索队!从四楼到地下室都检查看看,或许会意外发现犯人!”
“不过……那个‘犯人’……到底是谁啊?那家伙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谢拉害怕地说。
“大概本来就是个犯人吧!比如逃狱的囚犯等。依我看,犯人很有可能是男性。像此等恶魔般的作为,也很难想像是女性做的。还有,切断柯纳根夫妇首级的斧头,并不是普通之物,而是被称为‘战斧’的重量级武器,还是用两手握住方能使用的类型。”
“很重吗?”杰因哈姆问道。
“非常重。大大的半月形钢制刀锋,附在木柄前端。在波斯等地是很常用的武器,大概是十字军带回来的战利品。总之,那是一款使起来不轻松的东西。犯人大概是从一楼的武器房拿来的!然后用以砍下柯纳根夫妇的首级。而且,从尸体被移动过这点来看,推定犯人为男性也非常可能。”
“这样一来,教授,我觉得问题还不如导往‘犯人什么目的’这个方向……”
“目的?”
“对啊!”杰因哈姆用手指捻起胡须的前端说,“也就是——那家伙将我们关在这座城里,到底作何打算。懂吧?若柯纳根夫妇的谋杀,是在城堡被弄成密室状态以后才发生的,我还不会这么担心。因为这表示犯人的目的可能只是夺去他们两人的性命。但实际上,门却是在这场谋杀之后才被上锁的。”
“那……那又表示什么呢?”
福登以怯懦可怜的声音询问道,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蜡烛的光线让他的脸看似小丑般扭曲。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也不懂?这就表示犯人接下来还计划要杀害另外的人!”杰因哈姆拿下单片眼镜,用手帕擦拭镜片。
2
福登顿时脸色发白,连在这昏暗的房里,也能清楚看出。
雷瑟也同样大惊失色。
“什么!这……这不是真的吧!”福登反问道。
杰因哈姆露出超然的微笑,“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要是不当心点,这个谋杀事件恐怕才正要揭幕呢!”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椅子剧烈敲击地板的声音。提欧惊讶地往旁边看去,只见莫妮卡又哭着站了起来,“不要!我不要!骗人!住手!我还不想死啊!”
“莫妮卡小姐!莫妮卡小姐!冷静一点!”
谢拉和珍妮起身赶紧安慰她。莫妮卡想将两个人挥开,甚至连玛古妲及汉妮都过来帮忙,才勉强让她坐下。
“杰因哈姆!”费拉古德教授很生气地说,“你讲话注意一下措词!别故意吓人!”
“我不是开玩笑,教授。这可不是其他的情况,是谋杀,关系到我们自己的性命;应该有必要认真检讨所有状况。”
两人以一触即发的表情互瞪。四下静寂,还可以听见枝状吊灯上蜡烛灼灼燃烧的声音。
布洛克脸上露出下流的笑容,插嘴说道:“对了,教授,我有一个提议。”
“什么提议?”
“也该请坐在那里的伯爵夫人说几句话吧?这座古城是他们夫妇的产业,就连这趟招待旅行,也是他们筹划的。我们来到这座城,却发生谋杀案,不应只当作单纯的偶发事件处理。关于藏匿在古城当中的杀人犯,也许她有线索。”
“说得也是……”
众人的视线集中在坐在桌边首位的伯爵夫人身上。她将身体深深靠在轮椅椅背上,合眼沉默;美丽的容颜如石膏像般没有表情,从刚才开始,姿势便完全没变过。
雷瑟心里也产生可怕的疑虑,难道……是城里的人为了要杀我们,才请我们到这里来?
布洛克继续说道:“不仅如此,从班克斯之死来看,就可以怀疑这桩谋杀是他们所为。姑且不论柯纳根夫妇,就说管家好了,他与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对那家伙掌管城里钥匙的事也毫不知情。”
艾斯纳歪起一边的脸颊,舌头弹得啧啧作响,“难怪打从这趟旅行一开始,我就觉得哪里怪怪的!”
杰因哈姆则刻意用轻松的语气说:“等等,如果班克斯的死是谋杀,那时我们不是还在郊游的回程途中吗?这样应该是无法犯下罪行的。”
布洛克对此嗤之以鼻,冷笑一声,“很遗憾,发现尸体是在第一轮的人回城之后的事。也就是说,费拉古德教授、你,以及珍妮都有机会犯下罪行。”
“你说什么!”杰因哈姆的眼中满含怒意。
即使如此,布洛克的追击仍未稍缓,“玛古妲听到时钟倒地的声音,确实是你们回来三十分钟前的事。但那毕竟只是听起来像是巨大重物倒地的声音,她其实并未亲眼目睹那个场面。以其他声音伪装在那个时刻犯案,好做出不在场证明,是犯罪者常用的手法。”
杰因哈姆用侮蔑的表情回瞪布洛克。
布洛克愈发得意地说道:“就连有共犯的假设也可以考虑!说起来,玛古妲的证词都可能有问题。”
费拉古德教授对他喝斥道:“住口!真是不像样!讨论是没关系,破坏同伴情谊、口出恶言,就不必要了!”
“也不是什么中伤。”布洛克嘴硬地说,“这是事实的验证。教授。你也知道现在这个情况,如果要指出能够杀害班克斯的人,你自己也是当时待在城里的人之一。也就是说,城里的人,有伯爵夫人、艾莉、玛古妲、爱丽丝四人;而宾客方面,则有费拉古德教授、杰因哈姆、珍妮三人。反过来说,也就是我和莫妮卡、谢拉、艾斯纳、雷瑟,还有佩达与汉妮是有不在场证明的。”
”好了。我已经说过不要再讲了——我们要先将犯人设定为我们这群人以外的某人;关于这一点,请大家不要再抱怨。与其说这些,布洛克,还不如着手你刚才提议过的事!”
费拉古德教授略略转身,朝向有如雕像般静止,默默倾听众人讨论的伯爵夫人。他恳切有礼地询问,“伯爵夫人,非常冒昧,但关于这件事,您有没有什么线索呢?如果您知道些什么,希望您能告诉我们。”
其他人也都好奇她的答案,以兴味十足的目光注视她。
3
修达威尔伯爵夫人先前说过一次话,之后整个人好像就没再动过。雷瑟看着她在烛光映照下的白皙肌肤和高贵脸庞,觉得她简直是大理石凿刻而成的人偶。她的容颜底下,仿佛真存在着坚硬而冰冷的东西。
她缓缓张开眼睛,慢慢抬起头来。
“发生这么不幸的事件,我也觉得非常遗憾。”
她那似乎一本正经回应的声音,低沉瘖哑,显得无限沉静,声音中连丝毫愤怒、悲伤或抗拒等所有不安定的情绪都感觉不出来。
“在城里的这几天原本应该充满欢乐,却演变成这种令人悲痛的情况,我真的很抱歉。而已经亡故的两位客人,也实在令人同情。在此谨祈祷他们能平安回到天生的怀抱。但是,我本人与我重要的佣人们都和这桩事件毫无关系。这点我可以用贵族的名誉保证。所以我恳切地请求大家,请不要再对我们加诸无理的怀疑。”
“你也太自私了!要是没被邀到这座老旧破烂的城堡,柯纳根夫妇也不会死得不明不白!”布洛克的眼中燃起熊熊怒火,大声怒喝。
“那能请您提出一个令人可以接受的理由,说明我们为什么要加害自己重要的客人?”伯爵夫人一动也不动,像是装了发条般,静静地望向他。
“那种事情我哪知道!”
“那——”
“说不定,是你杀害了那个管家,却又被柯纳根夫妇撞见。于是他们要挟你,向你勒索,为了自卫,你便杀了他们——事情不也可以这样想吗?”
伯爵夫人垂肩微叹了一口气,“布洛克先生,这么说还真是有些不入流呢。班克斯管家就像我们的家人,您难道不能理解我们失去他的悲伤与打击吗?”
布洛克一脸不满,不予回应。
费拉古德教授说:“伯爵夫人,为了确认,我这边也有事请教。谁是犯人,您心里有数吗?还有,除了聚在这里的人,还有没有人潜藏在城里?这几点请您回答。”
伯爵夫人微微摇了摇头,“不。这些事情我都没有答案。”
“我们被邀到这座城,是出于偶然吗?”
“理应如此。我虽然不太清楚,但据外子所言,受邀的客人是由费斯特制药随机选出的。只有费拉古德教授的情况比较特殊,由于您曾透过各种管道,一再提出来访这座古城的要求,所以才特别安排,将您加入名单当中……”
“这样的话,这座古城除了‘狼之密道’,没有其他能够到外面的秘密通道吗?”
“关于这点,虽然遗憾,但就我所知没有。这点我听说外子在进行城内装修工程之前,就已经确认了。”
“虽然有点可笑,但这座城是否真有幽灵出没,或存在着类似狼人的妖怪?城里应该没有驯养那种怪物吧?”
对雷瑟来说,教授这番话听起来颇有戏谑成分。然而谁也笑不出来。
伯爵夫人的表情仍旧没变,“对这样的疑问,我该怎么回答才好呢?”
“不……是我失礼了。”费拉古德教授干咳了几声,接着转向房间后面的佣人们,大声询问,“我也要请问你们。你们是否知道任何与这桩杀人事件有关的事?即使是琐碎的事情也行。如果有人知道,请务必告知。”
“大家如果知道些什么,请告诉教授,完全不必顾虑我。”伯爵夫人也用柔和的声音补充。
但佣人们都没开口。厨师艾莉红彤彤的脸上仅露出难为情的笑容。女佣玛古妲依然面无表情,汉妮不悦地低着头。佩达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默不作声,保持直立的姿势。
“真的没有吗?”费拉古德教授难得露出焦躁的模样,“事情发生时,我们人都在三楼,喝了酒睡得很沉。但你们的房间在地下室啊!真的没听见任何声音吗?”
依旧无言。
“艾莉,你来说!”费拉古德教授点名胖胖的厨师作答。
她不满地回瞪教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们的房间在远离西边厢房的里侧,晚上根本什么也听不见!”
“汉妮,你呢?”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