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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屋子里半数以上的人都对这左家公子表现出极大的兴趣,还有有女儿的人家嘴里唠叨着要找人来说媒。
严洞庭望着堂上坐着的一老一少,一个形似枯骨,一个风华正茂,心中竟然隐隐不安。
他急忙拉了拉青锋的衣袖,“这事不对劲啊!”
“我也觉得哪里不妥,但是又说不上来!”
“这老夫人是个寡妇,只得这么一个儿子,可是这两人太过奇怪!”严洞庭说着看了一眼青锋的黑脸,他也簇着双眉在思考什么。
他继续道:“这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模样,可是这老夫人却已过知天命之年,你说这可能吗?”
“你的意思是说?”青锋听一惊,“这老夫人太老了?”
严洞庭点了点头,两人怀着满腹心事走出左家宅邸,身后的庭院依旧人头攒动。
一个突然变成正常人的白痴;一个过分苍老的女人,这繁华极至下面到底掩埋着怎么样的秘密?
两人刚刚走到大路上,就见一个少女驾着红马轻巧的迎了过来,那少女远远的望着两人,便朝他们欢快的摇手。
“素玉,你怎么也来了?”
“这是哪里?”素玉偏着头问他。
“这就是那个姓左的人家啊!”严洞庭诧道:“你不是也来看热闹的?”
素玉双唇一抿,望着不远处的庭院,却不回答,面上挂着一丝严肃。
“素玉,你怎么了?”这样打表情可不容易出现在她脸上。
素玉轻声一笑道:“我是追着一个人过来的!”
“追着人?”
“不错!”素玉点了点头,“昨夜在坟场我就闻到一股腐尸的味道,结果就沿着那酸臭气味追到这里!”
在坟场有腐尸的味道不是恨正常?
见严洞庭一脸茫然,青锋沉着脸道:“尸体入土为安,纵是坟地也不该有臭气!除非”
“除非什么啊?”这两人怎么这么爱卖关子?
“除非有人吃死人!”
死人?严洞庭听了突然觉得浑身发冷,那夏日的暖洋都无法让他温暖,是什么样的可怕怪物,要吃腐尸!
42 、
当日夜晚,严洞庭辗转反侧无法入睡,青锋天一黑就不知去了哪里,就连素玉也不告而别。
这两个人神神秘秘,不知道背着自己在搞什么鬼明堂。
是不是怕自己拖后腿才扔下他一个人的?今晚月色皎洁,宛若白纱,他抱膝坐在黑暗的房间里,只觉得心中似乎有什么事情让他无法释怀。
白日里所见的那个老妇,似乎有点面熟,可是自己又不记得是在何处见过那张苍老的脸。
那皮肉很少的脸,那略有些突出的双眼,总是在他的脑际晃来晃去。
他想到这里,急忙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不错,是那个梦!刚刚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做的那个噩梦!那梦里的老妇似乎长得就是这般模样。
屋外的夜风清凉,风中隐隐间透着一股夜雾的湿气,犹如思绪,不情不愿。
他不知不觉中,竟然越走越远,眼前景色也越来越荒僻。
那梦里的空气,梦里的夜雾,似乎与今晚一般模样。
他迷迷茫茫间,竟不知自己真实的走在这杂草丛生的小路上还是在那恐怖的梦中满漫步。
好像就是这里了吧?他望着眼前一棵高大的松柏,与梦中所见极为相似。
周围是一样的疯长的长草,天空一样挂着一轮清朗的明月,荒郊夜晚间处处渗漏出一种安宁而可怕的气氛。
可是这里除了自己,再没有别的人!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躬身就往树下挖去。
那个盒子!那个盒子会不会在这里?如果真的有那个木制的盒子,里面装着的会是什么?
松树下的泥土很松软,似乎不久前确实有人在这里埋藏东西,他信心更足,不一会儿就挖了几寸余深。
怎么会没有?明明记得是这里,是不是挖错了?
他刚刚要放弃,突然觉得指尖一痛,居然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似乎真的是木板。
太好了,果然得来全不费功夫!
然而还没等他继续挖下去,长草间竟然传出“飒飒”的声音,似乎有人正踏草而来。
这么晚了,会是谁?来这荒郊野地?
严洞庭吓得心中一阵急跳,手忙脚乱的把土添上,一闪身躲到了松柏之后。
只见月色下,一个影子被渐渐拉长,那人影以很缓慢的速度移动着,最后停在了他刚刚站立的地方。
他只觉得呼吸急促,却又不敢出声,更没有勇气跳出来看一看,只好拼命的贴着松树那粗糙的树干,尽量隐藏着自己的身形。
寂静的夜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幽怨的叹息,那声音里满含着说不出的悲伤,似乎是一个老妪的声音。
“儿啊,你知道为娘的今日有多高兴吗?”那人似乎在自言自语,“那些天天取笑你的人,今天看到你那么英姿勃发,都看傻了眼!”
声音里满含慈爱,仿佛说话的人面前真的站着溺爱的儿子,“儿啊,你知道吗?晚上家里就来了好多势利的媒婆,你还记得她们怎么说你吗?她们说我们家要断子绝孙,不会有姑娘会愿意嫁到我们家。可是你看,人是多么的虚伪啊!不过看你好了,转眼间就变了一付嘴脸!”
“为娘的,今天,真的很开心!”她说着竟然哭了起来,“只要为这片刻的欣喜,拿什么来换都可以!”
她说完不再言语,只余几声抽泣的声音在夜色中蔓延。
严洞庭在树后听得心中难过,鼻翼间竟然闻到一丝血腥的味道,接着是布帛割裂之声。
这个老妪在干什么?
他是在是忍不住了,好奇的探了头出来,哪想刚刚闪出半个身子,就看到眼前有一双微突的眼睛。
那眼睛在夜晚看来竟然隐隐散发着红色的血光,那皮肉包不住的嘴,正在朝他笑。
“啊~”他见了吓得急忙退后一步,摆手道:“我,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恰巧路过此地!”
“我刚来的时候就发现这里有人了,只看你要忍到何时才现身!”那个佝偻的老妪一只鸡爪般的手里正紧紧的抓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在月光的照耀下,可见她头发稀落,形销骨立,正是那晚他梦到的如妖似鬼的老妪。
严洞庭突然间觉得手脚冰冷,月夜,古松,老妪,眼前的一切仿佛是拉他坠入了那个可怕的噩梦。
现在就差那个木盒了,等到那个木盒出现,又会发生什么?
43 、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个老妪竟然如发了疯一般扑了过来。
严洞庭急忙闪身躲了过去,“你疯了吗?要干什么?”
“要干什么?要干什么?”那个老妪竟然发出阴森的笑,似乎听到了一件极为好玩的事,“我要干什么,你不清楚?”
“我、我怎么能知道?”
“对付知道秘密的人,只有一个办法!”她说着晃了晃手里的匕首,“让他闭嘴!”
疯了,疯了,完全疯了!他听到此处心中一寒,吓得转身就跑,这个女人已经不可理喻了,居然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要杀人!
可是刚刚跑了两步,就觉得有人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把他按到地上。他急忙拼命挣扎,那枯枝一般的手,居然潜藏着无比大力,他怎么也挣脱不了。
眼前就是那张丑陋的老脸,那酸臭的鼻息扑面而来。
严洞庭此时方知道后悔,却已经晚了!
“对不起,我也不想杀你,可是谁让你看到不该看的东西!”那个老妪骑在她的身上,抓着匕首的手也扬了起来。
是不是人面临死亡,都会看到一些平日不能看到的东西?
在这清凉冷风中,这个杀气腾腾的恶魔身上,他居然看到了一滴闪烁的晶莹从她那密布皱纹的老脸上滑了下来。
这样的恶鬼一般的人,也有心吗?
接着他面上一凉,居然一下就失去了知觉,恍惚间,看到长草间一双飞奔过来的脚。
“洞庭,洞庭!”好像有人在拍他的脸颊,他急忙伸手一挥,一下就坐了起来,自己还没有死吗?
只见眼前两张惊愕的脸,一黑一白,正瞪着眼睛看着他,却是青锋与素玉。
“我,我没有死吗?”他急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和脖子,还好,没有痛的感觉。
“是啊,你是没有死啊!”素玉说着松了一口气坐了下来,“我倒是差点被你吓死!”
“你醒了也不说一声,居然一下坐起来,真是吓人!”青锋也拍着胸口抱怨。
窗外阳光明媚,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光,他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只觉得摸不到头脑。
那是梦,还是真的发生了什么?
他转头望向身边的二人,“我,我发生了什么事?”
素玉一听到他的话,脸上挂满了惊讶,“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昨晚梦游啊~”
“梦游?”
“是啊!”青锋点了点头,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我昨天半夜正睡得迷迷糊糊,一抬眼就发现你不见了!等了许久还不见你回来,可吓死我了!”
“后来青锋想了法叫我回来!”素玉接着说道:“我放了追人的妖怪去找你,在三更时分才找到,你正躺在郊外的草地里睡觉!”
什么?怎么会这样?严洞庭一时神情恍惚,指着青锋道:“你昨晚不是出去了?”
“谁出去了?”青锋说着看了一眼素玉,“我又没有夜游的习惯!”
“不对,不对!”严洞庭突然觉得额角生痛,那古松,那可怕的老妪,还有那一滴冰冷的眼泪,一切都那么真实,怎么可能是做梦?
如果?如果,素玉他们没有去找自己,是不是真的会变成一具躺在荒郊的尸体?
他想到这里,心中一冷,急忙掀起被角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简单的收拾一下就要开门出去。
“你去哪里?”素玉在后面急道。
“去左家!”严洞庭说完就快步走了,转眼身影就消失在客栈的走廊上。
这事情太奇怪,他要去看看,那个老妪是不是左家的老夫人。
“我跟他过去!”
“等等,我也要去!”素玉说着就要从床边爬起来,“臭道士麻烦你帮我牵马!”
青锋低首望着素玉行动不便的小小身子,心中不由一酸,他伸掌按在她肩上道:“你不要去了,我一个人就够了!”
说完,他转身大踏步的走出门外。
素玉望着青锋宽阔的背影,一双大眼睛里竟然泛起朦胧的雾气。
“你家老夫人在吗?在下有要事求见!”严洞庭此时正站在左家的门厅前,拜托仆役通报。
“老夫人病了!”那个仆役一边登记着贺礼,一边看了严洞庭一眼,“你是哪家的小姐?想和我家公子结亲怎么不找个媒人,竟然亲自过来了?”
“我是男的!”他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刚刚要嚷嚷,居然被人一把拽了回来。
“算了,算了!洞庭!”青锋急忙安慰他,“找人要紧!”
他急忙问那仆役道:“老夫人不方便见客,我们见你家的公子也是一样的,请麻烦通报一声!”
“我家公子被请出去喝酒了!”
那个仆役话音刚落,严洞庭突然平白的打了个冷战,他急忙回头一看,只见门口正站着一个锦衣少年。
少年五官佼好,神采不凡,但是不知为什么,浑身都散发着一丝阴冷的气息,只见他朝二人做了个揖,“二位是来做客的吧,请进!”
说完就从二人身边走了过去。
一股酸臭难当的味道取代了门厅里鲜花的暗香浮动,严洞庭一闻到这味道,心中不由一惊。
那个吃死人肉的,难道就是这俊美的左家公子?
44 、
“不知二位有何事来拜访?”那左家公子端着茶碗,面上依旧不带一丝表情。
“你不是那左家的儿子对吗?”青锋大声道,“你是什么人?”
“呵呵!”少年冷笑了一声,托着腮回答,“是个人都知道我不是那左家的儿子,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
严洞庭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一口就承认了,本以为他会百般抵赖,想法推脱。
青锋果然也吃了一惊,张着嘴不知该如何回答。
“人啊,概莫如此!”少年说着喝了口茶继续说,“谁能够看得清灵魂的面目?我今日是左家公子,明日也可以是别的人,在他们眼里都没有分别!”
“此话怎讲?”严洞庭突然觉得这个人说话处处透着玄机。
“世人看到的不过是左家的家产,这俊美外表,这雕檐画柱,优裕生活,只要有了这些~”他说着轻笑一声,“谁还问管你是还魂的野鬼还是正牌的少爷!”
严洞庭听了喃喃道:“没错,没错,人本来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