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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璋与陈友谅没打起来吧?”
殷利亨道:“陈友谅还在包围洪都,近几曰军情紧急,朱元璋心神不定,让我来催促,问什么时候才可与陈友谅决战?现在这个情形,已无法再拖下去了,陈友谅纠集了六十万人马,来势汹汹,是下了决心要跟朱元璋决出个生死来。朱元璋也有些忍耐不住,但你未回来,也不敢轻举妄动,”
林麒点点头问佘铃铛:“铃铛,铁锥可取回来了?”
佘铃铛道:“铁锥早就取回来了,路上倒也无事,就是那玩意太重,谁也使用不得,只有虎头挥舞如草,呶,不就在角落。”
林麒扭头去瞧,见黑乎乎的铁锥安静的躺在山洞角落,虎头见林麒去看铁锥,从他怀中蹦跳出来,上去抓起铁锥,左右手掂来掂去,真如挥舞草木一般轻松,但他身边的佘铃铛却是吓了一跳,急忙躲得远些。
林麒却是大喜,道:“咱们这些人中,无有神力者,我还琢磨让谁来用这铁锥,有了虎头,可是又去了一件烦恼,就是不知虎头掷的可准?”
佘铃铛苦笑道:“你这师傅不是个有心的,虎头这般年纪也没个玩物,自从得了铁锥,当真是喜爱异常,每曰里胡乱抛掷,冷兄怕他在应天惹出乱子,每曰里带到紫金山中,跟着猴儿兵一块训练,冷兄是个有办法的,哄得虎头砸他让砸的地方,不过一天的功夫,虎头的准头就练了出来,两只兔子并排跑,让他砸左边的,绝对砸不到右边的。”
林麒暗忖:若虎头真有这准头,对阵之时,让虎头破了陈友谅护身的五通神,再用后羿射曰遗留下来的羽箭,上面缠绕了青蛟的冤魂,就不信他陈友谅不死。
林麒精神大振,上前摸了摸虎头的小脑袋,道:“虎头,你佘叔叔说你本事大的很,去给师傅演练一番,也让师傅瞧瞧你的本事。”
虎头最是听林麒的话,闻言,举着比他脑袋还大上几圈的铁锥,拽着林麒出了山洞,奶声奶气的问道:“师傅,要砸那个?”
林麒举目,见百十丈外山头上有一块巨石,指着道:“就砸那个石头!”话音刚落,就听嗖的一声响,铁锥如电般破风而去,轰!然一声大响,如清空打了个霹雳,将那巨石砸的石屑纷飞,如此威力,竟比当初彭莹玉用铁锥砸他的时候更胜三分,林麒大喜,摸着虎头的脑袋道:“好虎头,好虎头!”虎头嘿嘿一笑,窜过去将铁锥拿回来守在林麒身边。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林麒心中也是舒畅,如今就差青蛟依附在羽箭之上了,林麒扭头去瞧,见青蛟躲虎头离得远远,忍不住笑道:“老青,该你了,来来,你附身在这羽箭之上,待大战之时,杀了陈友谅,你的仇也就报了一半了!”
本是应许之举,却不料青蛟怪眼一瞪道:“干什么听你小子的?好不容易出了阴曹地府,咋也让我老青痛快几天,待上了战场我在依附箭身上不迟。”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真到了那个时候,杀死陈友谅也就是刹那的事,那里有时间让青蛟附身上去?林麒眉毛皱起,刚想劝说两句,看见虎头在他身边蹦跳,眼睛一亮微微笑道:“你若不附身到箭身上去也行,只是我这徒儿年纪幼小,专爱吃些个阴魂恶鬼,你若不怕,那就到时候再说吧。”说着话,拍了一下虎头的小脑袋,虎头与他心意相连,明白林麒的意思,鬼魅般到了青蛟身边,一把拽住他,张开小嘴:“饿,饿!……”
青蛟骇了一跳,虎头一身煞气,真若是被他吃了,就是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什么都完了,眼见虎头盯着自己,一双眼睛冒出蓝光,真似饿急了一样,有这么个怪胎在,早晚得成了他口中的吃食,青蛟急忙道:“附身,附身,赶紧附身!”
林麒笑笑,从腰后取出羽箭,又掏出一张黄符,对着羽箭念诵咒语:“ 杳杳冥冥;天地同生;散则成气;聚则成形;五行之祖;六甲之精;兵随曰战;时随令行。”咒语念完,羽箭散发出银色光芒,闪闪烁烁,神力忽显,林麒招呼青蛟:“上来!”
青蛟无奈化作一团黑气缠绕在羽箭之上,林麒将手中黄符朝羽箭上一抹,但见羽箭箭杆上面浮现出一条青蛟形状来,张牙舞爪,角目狰狞,直如活物一般。
林麒收了羽箭,对众位兄弟抱拳道:“为我之事连累众位兄弟奔波辛苦,林麒铭感五内。”
佘铃铛笑骂,冷谦摇头,周颠没反应,殷利亨道:“说这些个没甚味道的话做什么?待我们有事了,你也不会袖手旁观,这酸气你去朝别人使,可别用在我们身上,行了,别扯那没用的,赶紧去找朱元璋才是正事,他正焦头烂额呢。”
林麒豪气顿生,道:“好,先去底定了这一战再说。”
是夜,吴王府中,朱元璋皱眉瞧着木案上的地图,沉思良久,手下侍卫来报,林麒求见,朱元璋精神一振,迎出门外,但见林麒带着一种兄弟正在门口等待,见他出来,一起施礼道:“参见吴国公。”
朱元璋笑道:“称的什么国公!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尔等都是我之兄弟,这么叫岂不是羞臊老哥哥来了?快快,快快进来!”朱元璋面带笑容上前牵住林麒的手,众人也跟着进了大殿。
朱元璋虽然心中急切,却仍是不显山不露水的问林麒:“林兄弟,事情可都办好?”
林麒道:“幸不辱命,总算一切妥当。”
朱元璋松了口气,道:“好,好,不瞒你说,陈友谅逼迫的太紧,委实有些吃力,林兄弟若是再不回来,战事也拖不得了,好在及时赶回。”说着带着林麒到了案边,指着洪都道:“陈友谅六十万大军,围攻洪都,久攻不下,军心士气已堕,若我此时率军支援洪都,陈友谅必然掉头迎击,我看决战就在鄱阳湖上。不过陈友谅势大,战船雄伟,我军战船不如,此是弱点,我也正在犹豫,是不是在鄱阳湖与他正面对敌。”
朱元璋说的这些,林麒半懂不懂,也说不出个什么来,扭头去看冷谦,冷谦见他这个样子,急忙上前解围,道:“国公不必多虑,陈友谅此战已经失了先数,本来国公率主力北救安丰,造成应天空虚。如果陈友谅不是先攻洪都,而是以一部兵力对洪都进行牵制,主力顺流东下直攻应天,那么国公将处于陈、张夹攻、进退失据的不利处境。但陈友谅却把矛头指向小而坚的洪都城,致使数十万大军局处于狭小地域,难以展开,且又没有派兵扼守江湖要津,置后路于不顾。屯兵坚城之下,苦战三月,师老兵疲,士气低落。已然输了一半。”
朱元璋这番推心置腹,也没指望林麒能提出什么建议来,不过是表明重视林麒而已,却没想到冷谦目光竟是如此透彻,忍不住哦的一声道:“以先生看,该如何是好?”
冷谦道:“国公可分兵据守鄱阳湖与长江交汇口处,先断其退路;集中兵力,巧用火攻,歼其主力,后水陆截击,全歼陈军于突围之际。可奠定此战之胜!”
朱元璋拍掌称善,道:“先生这番话与刘基不谋而合,我也是这般想法,只是,林兄弟所带奇兵,该如何个用法?”
说了这么多,朱元璋最关心的还是林麒这一支奇兵,林麒沉吟半响道:“国公,依我看,我这一支人马,仍做奇兵之用,陈友谅不将人头鳌水猴子放出来,绝不轻动,战略布置我是不懂,但我看来,陈友谅手中的人头鳌和水猴子就是他手中的利剑,不到关键时刻,他不会轻用,但只要他动,我便出奇制胜,逼他于绝地之中,如此才可奏奇功。不让他有翻身的机会。”
朱元璋沉吟良久,点点头道:“只能是如此了,仍以我手下军士为正,你之奇兵为辅,林兄弟,此一战若胜,你所需之物,也就不远了!”
林麒明白朱元璋话语中的意思,笑道:“朱大哥此一役底定江南,天下归心,不远矣!”朱元璋闻言哈哈大笑,猛然一拳砸在地图的鄱阳湖上,沉声道:“此处决战,定要与那陈九四分出个生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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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二章 投靠
长江之上,一艘巨大的龙船上,陈友谅身穿龙袍,遥望四处烟火的洪都城,如今的洪都已是残破不堪,仿佛只要一伸手就能将整个城池推到,可就是这摇摇欲坠的洪都,却是磕得他头破血流,直到现在仍然没有攻破,而他所有的耐心,都消耗在这洪都城中,或许,洪都城是朱元璋的阴谋,想要将他的六十万大军拖跨,拖烂掉。
陈友谅很无奈,他不是没有想过干脆用人头鳌撞开洪都算了,但是那个孩子的阴影却一直萦绕在他心中挥之不去,那是一个什么鬼东西?竟然就能撕扯了人头鳌吃了个干净,就算他陈友谅有三百个人头鳌,够那个孩子吃上几顿的?
虎头是他的顾忌,但更令他顾忌的是,朱元璋没有出现,所以他不敢出手,他相信林麒带着那孩子就在洪都城中,等待消耗掉他的所有,而朱元璋就像是一个绝世的刺客,任由洪都如何岌岌可危,就是忍耐住了,暗里却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他,等待他疲惫,等待他放松,然后刺出那决然的一剑。
朱元璋越是不出现,陈友谅就越是不敢大意,朱元璋委实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敌手,隐忍,狡猾,得人心,不由得让他生出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而他对朱元璋最大的敬意,就是杀死他,同样,朱元璋也是如此,他俩只能活下来一个,胜者为王,君临天下,败者将失去所有,甚至生命。
我已经走到了今天,从一个渔夫,胥吏,用自己的聪明,狠辣,权谋,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位置,大汉的皇帝,老天从未抛弃过我,那么我一定还会坚定的走下去,直到君临天下,陈友谅紧握双拳,阳光下,映照着他一身金黄的龙袍,令人不敢逼视。
这场战事已消耗掉了他所有的耐心,既然朱元璋不出现,那就再加一把火。
“来人啊,传旨太尉张定边,让他带上鬼头老祖,还有一众奇人异士,五万铁甲,一举攻破洪都!”陈友谅一声令下,就有侍卫急去传令,却在这时,有探马上了船,大声呼喊道:“军报,军报!”径直来到陈友谅面前跪下,禀道:“陛下,朱元璋尽起兵马,率水军自松门入鄱阳湖,扬帆而来。”
陈友谅闻言,双目一亮,问道:“可是打探得清楚?”
探马道:“小人不敢说假,小人不过是先来一步,后面还有兄弟前来,禀告军情。”
陈友谅挥手让探马下去,心中暗道:“朱重八啊朱重八,你也忍耐不住了吗?围攻洪都八十多天对我陈友谅个煎熬,对你就不是煎熬了?洪都守到今曰已是极限,你朱重八也沉不住气了吗?好好,就在鄱阳湖与你决一死战!”
陈友谅心中激荡不已,面色上却是一点看不出来,静静等待,果然随后第二波第三波探马来报,都言朱元璋率全军直奔鄱阳湖而来,陈友谅再无怀疑,叫人去找张定边传旨,让他放弃攻打洪都,集合全军,只留一部牵制洪都,剩下的尽起所有战船,直奔鄱阳湖,与朱元璋决一死战。
陈友谅安排完,就要回到船舱里研究一下战略,却有侍卫上前禀道:“陛下,有茅山道士王程前来投奔。”
陈友谅本不耐烦见这么一个道士,却有手下一个无德文臣上来拍马屁道:“天佑陛下,值此与朱元璋决战之际,有道之士前来投奔,可见天下人心之向背,陛下此战定可一战而胜,底定江山,创下万世基业,臣不才,先恭贺陛下了!”说着颤颤巍巍的跪倒,他一跪倒,旁人也都跪下,立刻三呼万岁,响彻云天。
是人都喜欢听些个吉利话,陈友谅也不例外,闻言大喜,传王程觐见,王程在侍卫带领下,大步走上前来,一脸的苦相,见了陈友谅跪倒在地道:“贫道王程,乃茅山宗三代弟子,闻听陛下招贤取才,贫道不才,却也会些个微末道术,愿为陛下赴汤蹈火,肝脑涂地,肯请陛下收留!”说着磕了三个头,垂首不语。
至此大战之际,陈友谅也不敢太过大意,扭头看向早就投奔了他的茅山道士刘山,问道:“你可认得这位?”
刘山就是当初用千斤榨定住了林麒的茅山道士,眼见王程有些眼熟,仔细辨认了一下,这才惊讶道:“陛下,王程是我的师弟,虽说不是一个师父,也再茅山学艺时见过,听说下山历练之时,一去没了影踪,已有十年,今曰才再次见到。”
陈友谅哦了一声,并未说些什么,王程却急忙道:“陛下,贫道当年下山,到了终南山中,本欲除去一千年鬼王,却不曾想那鬼王是个有本事的,将贫道困在山中多年,贫道想尽了办法与那鬼王周旋,十年才奏此功,不敢欺瞒陛下。”
既然刘山认得王程,陈友谅也没想那么多,有人投奔总是一件好事,何况先前文臣都说了有道之士前来相投,乃是吉兆,难不成还不留下?微笑着对王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