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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只要让我活下去。”
一条细细的银链如闪电飞来,圈住男子的身体,女子手腕轻轻一扯,那男子顿时被她扯了过去。
她撇撇嘴,眼神里满是得意:“讨价还价么?白无常出马哪有拘不住的魂魄。”
白无常?这纤纤巧巧的女子便是传说中令人望而生畏的白无常?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同耳朵,在女巫几百年的生命中,因为抛弃了死亡,所以从不曾同白无常打过交道。
正在我惊讶之际,黑色的斗篷一闪,蓝西的身影随之出现,长镰刀在灯光下闪着寒光,我的小花店一下子热闹起来,不过片刻时间,白无常同死神竟然同时出现在我的小店,我瞠目结舌几乎看呆。
“那是我的。”蓝西冷冷的盯着白无常,右手的长镰刀蓄势待发。
白无常可爱的做个鬼脸:“同我抢生意?想都别想。”
“那就别怪我的长镰刀不客气。”蓝西灰眸闪过一丝怒意,长镰刀高高举了起来,一股强烈的寒意立刻充盈了整个屋子。
我见识过蓝西的长镰刀有多厉害,她的长镰刀曾经把整座山劈为两半,把河流劈成冰川,不禁为纤弱的白无常担起心来。哪知她却不以为意,依旧笑眯眯唤道:“黑无常,你快给我滚出来。若再呆在旁边看热闹,我把你眼珠挖出来。”
呵,这下更是热闹,随着穿黑西装男子的加入,我的小店顿时显得拥挤起来。黑无常出乎意料的文雅帅气,几乎可以同电视中明星媲美,不,应该说他更胜一筹,没有一个明星可以有他一般气质。他瞧我一眼,客客气气同我商量:“女巫,你什么时候厌倦永恒生命,通知我们一声,我们等的已快不耐烦。”
被他这么一说,我都觉不好意思,忙安慰他:“我正在考虑阶段,你且耐心的再等段时间。”
蓝西有些诧异的望着我,连手中长镰刀都不知不觉放下:“你要放弃永恒生命?多蠢,你看有些人愿意付出一切代价让自己活下去。”
但那些人都不是女巫,女巫已经比许多人活得久多了,我淡淡一笑,不知怎的,困扰自己多日的难题突然间就这么解开了。人类比起蜉蝣或蜻蜓等一些生物,已经算是长寿的了,可是是否久就没有遗憾呢?又有多少人是带着满足同笑容离开人世?也许生命根本的意义并不在于长短,而在于珍惜活着的过程,尽量让自己过得无憾吧。
“蓝西,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已经打定了主意。”
白无常同黑无常交换个眼色,均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或许从来没有人肯舍得放弃永恒生命,女巫是唯一例外。
“我只想知道怎样可以不喝孟婆汤?”那是我仅有心愿,不想同明然在下一世的轮回中没有交集,我要保留我得记忆。
白无常望了眼黑无常,露出迟疑神情:“很抱歉,我们不能告诉你。”
我失望的应了声,但黑无常微笑着接口:“我只能告诉你,孟婆已经很老了,老的有时甚至会端不稳碗。”一点点暗示,但对我已经足够。
“谢谢。”
白无常灿烂的绽放个笑颜,轻轻一扯黑无常的衣袖:“快走,又要误时了。”
他们动作默契又迅捷的在我面前消失,蓝西这才猛然醒觉,一跺脚恨恨道:“又被他们抢了先。”回首看我一眼,欲言又止,轻轻的叹息一声,灰眸里有些失落。
“女巫,生命是很脆弱的,你保重吧。”
一股暖意涌入心头,我脱口而出:“蓝西,我们永远是朋友。”
我分明瞧见蓝西眼睛有些闪光,但她口中却故意冷冷道:“可别以为这么说,我以后会不忍心收你。”
蓝西永远是这么嘴硬,但我已经瞧破她内心,蓝西的黑斗篷消失了,但笑意依旧暖暖的流连在我唇边。
十六、
这是女巫的最后一个故事,从此后,女巫的生活将同我远离,我只是何小洛,一个平平凡凡的世间女子,不再有巫术,不再是这世间的冷眼旁观者,封印一切神奇同神秘的故事,而生老病死,作为平凡人该经历的一切我都将一一去经历。
打开古旧的红漆樟木箱,一股往事的味道涌上鼻端,或许时间隔的太久,箱上红漆已经有些剥落。箱子里满满装着女巫的过去同回忆,轻易不敢去掀开,翻阅,如今已打算同过往道别,也是时候将一切做个了断了。看,那一枝泛黄的珠钗是狐仙水泓的赠物,而那一袭残旧的素色裙衫是多年前青烟亲手所制,如今连裙边的红色丝线都退成褐色,这串翡翠链子是宝儿当年的礼物,还有还有,那串珠子是小喜所赠。。。。这些礼物令我想起她们,想起发生在她们身上的事,或喜或悲,都令女巫感慨不已。
木箱的最底下是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盒,我迟疑了下,终于还是拿在手中,缓缓打开了它。木盒正中是一颗水晶球,透明的水晶中心凝固着一抹紫色的影子。
“紫絮,你还好么?”我轻轻得问道,那抹紫色得影子突然动了动,缓缓开始舒展。我吃了一惊,这么久的沉睡,难道她终于准备醒觉了么。
紫絮,曾经是一个绝世美女,浅笑轻颦间不知迷倒世间多少男子,举手投足皆可入画,在她纤弱动人的外表下,无人知晓,她亦是一个女巫,但功力尚浅,看来修炼时间还短的很。
初次见到紫絮,是在谢府门外,身为女子的我闪过一丝嫉妒,不明白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美丽的人,浑然天成,毫无雕饰的美丽。虽然只是瞬间的转念,但聪明的紫絮已然察觉,上下打量我一番,眼里闪过抹光亮。
一个女巫遇见另一个女巫会是如何?惺惺相惜或是一番争斗?我与紫絮不过是淡淡的颌首罢了,但只在那片刻,就了然对方真实身份同底细。我同她的出现,不过是为了谋取谢道清身边的一颗定魂珠罢了。
那时该是南宋庆元年间,皇太后杨氏因为感激左丞相谢深甫当年因力拥她为后,所以要理宗赵昀选后必得在谢家女子中挑选。而当时只有谢深甫的孙女谢道清还待字闺中,她不仅相貌平庸,而且一只眼睛还长了白斑。正因如此,原本家道中落,门庭冷落的谢家一下热闹起来,整日里人来人往,送礼拜会者不计其数,巴巴的要讨好这未来的皇后。
据说此次谢家的嫁妆中便有定魂珠,那是谢家的祖传宝物,可惜他们却不知用法,白白的搁置在旁,既然如此,倒不如让我取而用之。没想到,闻宝而动的并非我一人。
我抢了先机,混进谢府,并接近了谢道清。这即将成为皇后的女子,并不如众人所想那么欢欣,而是整日愁眉苦脸,对着镜子发呆。皇帝身边三宫六院,美貌女子比比皆是,凭借她的相貌,怕是难入皇帝的眼。我暗喜,趁着四周无人之际,同她做交易,我许她美貌,但她需得用定魂珠同我交换。
谢道清虽然心动,但仍有些犹豫,“若把定魂珠给你,我怎向其他人交代?”
“我另给你一颗假珠,定能混的过众人耳目。”对于她的顾虑,我早有安排,于是谢道清终于答应了这一桩交易。
在众人的讶然下,不出数日,谢道清恍如脱胎换骨,肤色如雪,秋水盈盈,在众人的恭送下,高高兴兴的入了宫。一入宫门深似海,她只瞧见眼前风光,怎会料到将来的命运呢。我躲在暗处目送她远去,不由轻轻的叹息。
紫絮无声息出现我眼前,怀抱一只黑猫,笑吟吟瞧着我:“手脚倒是快,紫絮自叹不如,不过慢了一步,定魂珠已经被你取去。”
我淡淡回道:“各凭本事罢了。”
紫絮怀里黑猫眼光狠狠瞪着我,似同我有仇般,紫絮轻轻的抚过猫背,黑猫舒适的眯起眼,将头靠在紫絮怀中。
“我要你那定魂珠,你开个价吧。”紫絮不慌不忙的说出目的。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那些金银珠宝对我有何用处,既是同行,怎会说出这般幼稚话。”
紫絮脸色一僵:“难道非逼得我动手不可么?何至于此?”黑猫猛然睁开眼,恶狠狠冲我扑来,我手指一挥,黑猫顿时被挥在一旁地上,但仍弓起背,凶狠的盯着我。
我不由冷冷一笑:“凭你么?再修炼个一百年再说。”只是小试身手,紫絮已经知道我厉害,美丽的脸上骇然,一片惨白,说不出话来。我挥袖远去,留下紫絮仍怔怔呆在原地。
如果这件事就此过去,我同紫絮或许再也不会有所交集,彼此不过是对方生命中过客。但很多事,却是难以预料。在一个秋风月明的晚上,谢道清突然来访。
她已经改头换面,同以前相比,现在可算的上是美女,但眼光中却凝结着忧虑。我正惊疑她是怎么找到我住处,她却一见我,便盈盈跪下,声泪俱下,苦苦哀求:“女巫,求你助我。”
我暗叹一声,扶她起来,“你已经拥有你想要的美貌,身份已是一国之后,该有的都有了,还贪心什么?”
谢道清一边拭泪,一边哭诉:“前制置使賈涉的女儿今被封为贵妃,她艳冠群芳,整日里媚惑皇上,甚至让皇上封她为后,废了我这正宫,我听的风声才冒险出宫求女巫相助。”
皇后皇后,深在宫闱的女子当它是天堂的宝座么,个个巴不得挤下旁人,独个坐上去,智计百出,却不想想,自古来,哪个皇后是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度过余生。若她们在其他方面花些心思,岂非有更大收益。
“那你要我如何助你?”
谢道清眼中闪过一抹亮光,:“除去那贾氏就可。”
我蹙眉,没料想她的答案会是如此,正犹豫着,谢道清又跪下,哀哀哭泣,诉着那贾贵妃平日里如何仗着皇上宠爱,欺负旁人,又三番两次同她寻衅。。。看她说的如此可怜,我起了同情,带她到屋里取迷药。
看到满屋子的药瓶,谢道清好奇的问我,这药是做什么的,那药又是如何?我漫不经心一边答复她,一边配制所需药物。
我将配制好的药物递给她:“这药可令人大病一场,也算是警戒她一番。帮你这次后,你以后也不必来找我。”
谢道清连连道谢着离去,而我以为此事再也同我无关。只在不久后,清查药瓶时发现少了新炼制的一味毒药,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果然,不久之后,我的预感便证实了,贾贵妃因病去世,我知道,那一切都是谢道清的缘故。那表面看来知书达理,端庄重德的女子,私下却会做出这等事来。我后悔自己多事,无故累人,但事已至此,无法挽回。
民间渐渐传出流言,说宫中闹鬼,那贾贵妃死去后,魂魄不散,流连在皇宫之中。我将信将疑,但为了弥补自己无心过失,在一个深夜用巫术掩去他人耳目,混入皇宫,黑暗中,那雕栏玉砌美轮美奂的宫廷,瞧来却象是猛兽,吞噬了无数女子的青春,美丽同年华,甚至吞没了她们的良知。
谢道清虽为贵为皇后,她所住的地方却冷冷清清,随伺的宫女在迷药下沉沉睡去,我出现在她面前时,卧病在床的谢道清一脸不置信模样。
“是你杀了她?”我冷冷斥责。
谢道清见我却如见救星,挣扎着起身跪下求我:“女巫救我,那贾贵妃魂魄不散,整日纠缠于我,还望女巫相助。”
“那也是你自找,都是因果报应罢了。”我不屑。
正说话间,忽觉寒意,帘纬无风自动,一个女子身影渐渐显形,谢道清慌张的扯紧我衣袖,哀求:“女巫救我,那贾贵妃来同我寻仇了。”我吃了一惊,那现形女子竟然是紫絮,原来那贾贵妃便是紫絮。虽面色苍白,仍是掩不住的美丽,双眸幽幽流露着哀怨。
“姐姐莫怕,紫絮并非找你寻仇,同为女子,为一个男子彼此仇视,用尽力气,已经是种悲哀。我尸骨未寒,而他已有了新宠阎婉容。我本以为自己得尽皇上宠爱,原也不过是他过眼烟云罢了。姐姐,我并不怪你,只叹命运捉弄。你虽为六宫之首,亦不过是这宫闱中可怜人。我瞧你这些天,可曾快乐过,即使除去了我,还有阎婉容,没了她,还会有其他人。” 紫絮瞧着杀死自己得仇人,却无恨意,脸上反而是同情与无奈。
谢道清怔怔瞧着她,两行泪水终于滑落,一脸愧色低下头嘤嘤哭泣。她用尽心机,到头来又如何,依然还是独守空闱。为什么世间女子总以为男子的离弃是因着另一个女子,把对方视为仇敌,其实,双方亦不过都是可怜人罢了。
紫絮看我一眼,深深叹息:“我当日算准自己将死于非命,想要定魂珠保我周全,但却被女巫你先下手取去。一切都是定数罢!”
原来如此,我这才明白紫絮当日非要定魂珠的用心,那对我而言只是修炼的宝物,却是她救命的法宝,如果当日我不曾先她一步取去定魂珠,或许一切都会不同。但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是没有如果可言。
“若你许一个心愿,会是什么?”我暗觉在此事上亦有愧于紫絮,想要略作补偿。
紫絮淡淡一笑:“人都死了,还能有什么心愿。若是我当初只作个单纯的女巫该有多好,何必经历这一切。”
我顿时有了主意,从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