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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心理年龄只有五岁吗?你是嫌她离我还不够远吗?”
“伙计,我只想告诉你,你写好你的文章就行了。像女性心理这种事,这是我的专业范畴。”
“你上一段超过十五天的恋情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滚,你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吧,我也还有事情!”
回到宾馆之后,安德鲁发现苏茜不在房间里。他没有给苏茜打电话,只是默默希望她没有打开手机。但是一旦想到苏茜也许回了她自己的住处,他就开始坐立不安。从昨晚开始,他就很想补充一点儿酒精,回味着那杯菲奈特…可乐的味道,他更是抵御不住这种诱惑。他打开了房间里的小冰柜,发现了一张小字条。
我在茱莉亚音乐学院,到练习室来找我。告诉门房你要找科尔森教授。一会儿见。
苏茜
安德鲁立即叫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65号街。
学校的门房向他指了练习室的位置,然后告诉他科尔森教授正在里面指导一个学生练琴,最好不要去打扰。他话还没有说完,安德鲁就已经走进了里面的走廊。
科尔森教授看起来大约六十几岁,身上的燕尾服和领结让他看起来更加年长。他的额头油光发亮,满头的白发被整齐地梳在脑后。
他从琴凳上站了起来,向安德鲁致意,然后示意他坐在苏茜的旁边。
“你看到我的字条了?”苏茜小声问道。
“把字条放在小冰柜里的主意很不赖。”
“除了你,恐怕别人也发现不了那儿有字条。”苏茜把嘴唇贴在安德鲁的耳边,就好像要嗅他身上的气味。
“我可以继续弹吗?”科尔森教授问道。
“他是谁?”安德鲁小声地问苏茜。
“他是我的钢琴启蒙教师。”
科尔森把双手放在了键盘上,开始弹奏面前的乐谱。
“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在钢琴上一直没有进步了。”安德鲁对苏茜耳语道。
“这些音符没有任何意义,”教授说,“在您来之前我已经跟苏茜说过了。这简直就是能震破鼓膜的噪音。”
“这是《雪姑娘》的曲谱吗?”
“是的,”教授回答道,“虽然毫无原作品的优雅感,但的确是《雪姑娘》。我不能再弹了,这实在无法忍受。”他把曲谱还给了苏茜。
“请问您说的‘毫无原作品的优雅感’是什么意思?”
“有一半的小节都被删掉了,有人好像想简化这首乐曲,但是显然他没有成功。”
“看来我的预感很准。”苏茜很是自得于之前猜中了乐曲的名字。
“请问您,哪里能找到这出歌剧的全稿?”
“图书馆就可以,我一会儿就帮你们复印一份。”
科尔森教授带着他们俩来到了学院的图书馆。他请图书管理员帮他复印了一份《雪姑娘》的全部曲谱,然后问苏茜是否还需要帮助。
苏茜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还要向她的钢琴老师寻求进一步的帮助。
“我想见一下您班上最差的学生。”
“这个要求倒是很奇怪,”科尔森教授说,“为什么不是最好的学生?”
“我对差生有特殊的好感。”苏茜回答道。
“啊,那就是杰克·科尔曼吧。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被招进来的,他实在是一点儿天赋都没有。你应该能在楼下的咖啡馆找到他,他应该在那里吃东西呢,”科尔森教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我半个小时后要给他们班上课,他每次来上课的时候手都油腻腻的。抱歉,我要失陪了。”
“我不会把您的话告诉他的,我保证。”苏茜向她的钢琴老师挥手告别。
“你不用有什么顾虑。”科尔森离开了。
杰克·科尔曼坐在咖啡馆里,嘴里塞着满满的食物,唇上到处都是糖霜,贪婪地舔着手指。
“我真是爱死这些差生了。”苏茜边说边向科尔曼走去。
科尔曼惊讶地发现一个漂亮女生笔直地向这个方向走了过来,他不由得转过头去,看看自己身后还有没有别人。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这样的女生要过来找自己。苏茜直接坐在了他的对面,从他的奶油面包上掰了一块,吃了下去。科尔曼立刻忘记了咀嚼嘴里的食物。
“杰克?”
科尔曼立即咳嗽起来,他没有想到这个女生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我有麻烦了?”他紧张地问道,这时安德鲁也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你没听过那句俗语吗?承认错误就是改正了一半。”
“我这周末就还钱,我发誓。”科尔曼说。
“为什么不今晚就还呢?”苏茜用一种生硬的语调说,连安德鲁都惊讶于她的演技。
“我没有钱,我向你保证,一有钱就会还给你。”
“那如果我们给你钱呢?我有一个工作要交给你。”
“我要做什么?”科尔曼的声音都开始发抖了。
“只是帮我们一个小忙,”安德鲁说,“别慌,安心吃你的奶油面包。我们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是科尔森向我们推荐了你。”
“科尔森教授都知道了?”
“孩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事情,我也不关心。你欠别人多少钱?”
“二百块。”
“如果你愿意的话,今晚就能还上。”安德鲁拿出了西蒙给他的信封。
他从里面抽出了一张一百美元的钞票,把它递给了科尔曼。科尔曼看着钱的眼神就像他之前看着奶油面包一样。安德鲁示意苏茜把乐谱交给他。
“你玩过找不同的游戏吗?”
“小时候玩过。我的水平还不错。”
“我给你的这份乐谱里漏了一些音符,我需要你把它们全部挑出来。你帮我们比较一下这两份乐谱,看看比较旧的这一份里到底少了些什么。挑出来之后,你得想一想为什么是这些音符被删掉了,它们之间有什么逻辑,或者是任何它们被漏掉的理由。”
科尔曼把手指插进了头发里。
“如果我做到了呢?”
“那另外一百美元就也是你的。”
“你需要我什么时候做?”
“现在。”
“我半个小时之后有课。”
“科尔森教授允许你旷课一节。”
“真是他让你们来找我的吗?”
“他的课让你很痛苦,是吗?”
科尔曼抬头看着天花板。
“我也曾经是他的学生,”苏茜说,“如果他对某个人严厉,那是因为他相信那个人。他其实对你是寄予厚望的。”
“真的?”科尔曼惊讶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
安德鲁也点头表示同意苏茜的话。
“好,我现在就开始做,”科尔曼拿起了那两份乐谱。我住在学生公寓,C栋2层311室。下午5点之前弄完,可以吗?”
安德鲁拿出一张自己的名片,在上面写下了万豪酒店楼下酒吧的电话,递给了科尔曼。
“3点的时候准时给这个号码打电话,跟对方说你要找我。我希望到时候你能告诉我们你的工作进度。”安德鲁边说边同科尔曼握了一下手。
“你是记者?”科尔曼看着名片,问道。
“做好我们交代的事情,你这个学年就不用担心考试成绩了。”
苏茜站起身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顺便拿走了他的面包。
“你之前对这个男生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分了。”走到65号街之后,安德鲁对苏茜说。
“因为我抢了他的面包?我还没吃早饭,实在是太饿。”
“别装傻,我说的是关于科尔森教授的那些事情,还有他的期末成绩。”
“你不了解差生的心理。我保证今天是他最高兴的一天。他肯定头一次觉得自己是个有用的人,感到自己身上的使命感。”
“别人还跟我说过,我其实也不懂女性心理。”
“至少我可没有这么说。”苏茜反驳道。
洛克菲勒中心门前的溜冰场上,虽然寒风肆虐,却不能阻挡人们滑冰的热情。克诺夫坐在一张长椅上,看着滑冰的人们,心中却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要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到这个比马厩还小的地方滑冰。
伍尔福德从他的身后出现,也在长椅上坐了下来。
“接到你的电话后,我就离开了莫顿的小木屋。”
“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不知道,我到岛上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
“两个人都走了?”
“我不知道。”
“你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伍尔福德,你本应该把她带回来的。”
“我靠岸的时候,看到码头那里有一大摊血迹。”
克诺夫的脸色变了。
“你确定他们已经离开岛上了吗?”
“房里和村里都没有他们的踪迹。”
“你去过村里?”
“发现那摊血迹之后,我就知道不能再耽误了,立即就去了村里打探情况。”
“你有没有清理掉那摊血迹?”
“当时下雪了,没有必要再做什么。”
“那你去没去过他们的公寓?”
“两个公寓都空着。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来隐藏行迹,那个记者可比我想的要壮实得多,上次在他家门前我就吃了些苦头。”
“他们的手机呢?”
“从他们踏上岛开始就一直不通。”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是不是艾略特·布鲁迪骗了我们?”
“他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胆子又小,根本不会和我们一起冒险。”
“别担心,他们已经有防备了。”
“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怎么可能还没有防备!”
“我们需不需要加派人手?”
“暂时还不需要。有人想抢在我们的前面,虽然我还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最好还是小心一点儿。继续监视他们的行动,他们总会需要钱的,或者至少需要打个电话。”
“先生,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伍尔福德站起身来。
克诺夫目送他离开,等他走远了,他接起了自己的手机。
“怎么样?”
“他回到了宾馆?”
“他去茱莉亚音乐学院干什么?”
“司机一直跟着他,但是因为周围的环境比较特殊,所以没法跟得太近。”
“你为什么没有亲自去?”
“斯迪曼上午去了他朋友的车厂,他很可能已经发现我了,我不想冒险。”
“你说司机一直在跟踪他们?”
“斯迪曼是一个人去的音乐学院,但是他是和苏茜·沃克一起离开的。看来沃克应该是在那里等他。”
克诺夫抬头看了看天,叹了一口气。
“到洛克菲勒中心来找我,我要当面听那个司机的详细报告。”
安德鲁躺在床上,手枕在脑后。苏茜走到床头柜旁边,拉开抽屉,看了看里面的《圣经》。
“你相信上帝吗?”
“我的父母都是虔诚的教徒,我们每个周末都去做弥撒。我参加的最后一场弥撒就是我父亲的葬礼。你呢?”
“我从欧洲返回美国之后,就去了巴尔的摩。去沙米尔家的时候,他的父母都在家。他的父亲一直看着我,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在他看到我的手指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关心我的伤势。不知道为什么,就在那天晚上,我又相信上帝了。我问他的母亲可不可以取几样东西作为纪念,尤其是他那身蓝色的工装、他的衬衫还有他登山时总戴的那条红围巾。这条围巾是他的吉祥物,每次登顶之后,他都会把它系在登山镐上,然后把登山镐插在地上,让它随风飘扬,享受这个胜利的时刻。但是我们去勃朗峰的时候没有把它带上,而是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把它落在了巴尔的摩。我一直在跟他的父母讲述同一个故事,虽然他们早已经知道结局,但还是坚持让我重复当时登山的细节。我发现每次提到沙米尔的时候,他们的眼睛就会发亮。最后我还是沉默了下来,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母亲摩挲着我的面颊,解下了脖子上的一串项链,把它送给了我。她对我说,如果有一天我再去攀登勃朗峰,一定要把它扔到沙米尔安息的山缝中,她还鼓励我好好活着,把沙米尔的那份也活出来。我希望死亡只是一场没有梦的睡眠,沙米尔的灵魂还在那里,快乐地活着。”
安德鲁站了起来,走到窗户旁边,沉默了一会儿,开始讲述他的经历。
“救护车在哈得孙河的沿岸飞驰,我当时躺在车里,徘徊在生死之间,准确地说是离死亡更近一点儿。我的世界里没有一点儿光明,我听不到天使的呼唤,《圣经》里说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但是我看到了很多其他事情。现在,我不知道自己的信仰究竟是什么。也许我信仰的只有生命,我敬畏生命,却无惧冒险。你应当能明白的,你是事故中的幸存者,还执着于为一个从未谋面的人洗刷冤屈。”
“不要比较我们俩不同的生存方式。你有你的酒精,我有我的目标。我只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