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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千玲一脸茫然想了想回答。
“在蓉城车站买票的时候,我肚子饿就买了几包……怎么了?”
“对啊,哥我也吃过了。”萧连山喝口水说。
“人藕船是藏魂术,最怕腥臭之物忌鱼肉,难怪魏雍会安排人在交界处搜查,原来我们早就被秋诺找到。”我重重叹口气说。
萧连山突然站起身望着山下警觉的说。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我和越千玲都站起身,向萧连山注视的方向看过去,仔细听了半天好像没什么动静,虽然秋诺能用搜魂术找我们,但也是一个大概的方位,这薄竹山这么大,再加上我们一直没停过,真追到这里也没那么快。
我刚想开口说话,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听见身后有野兽低吼的喘息声,但不同的是我后脊隐隐发冷,很重的阴气,野兽身上不可能有这样的阴气。
当我们转过头去的时候,都呆立了半天,站在我们身后的我已经不能肯定是野兽还是人,一张完全撕裂干涸后蜷曲的脸,没有一个五官是可以清晰辨认出来的,低吼身是从塌陷没有鼻梁的洞里发出来。
如果不是能站立行走,我还真难分辨出对面的是一个人。
他走路的姿势很奇怪,极其不协调的向我们移动,像一个木偶,我虽然认不出他是谁,但他的眼神我总感觉在什么地方看见过,充满了仇恨和怨气。
我下意识把越千玲保护在身后,她躲在我后背探出半个头看着向我们走来的怪物,我能感觉到她身体在发抖,萧连山随手抄起一根树棒,冲上去重重一棒打在怪物的身上,我相信任何一个人被萧连山这棒打下去,是绝对爬不起来的,肋骨一定会断,只是断几根的问题。
手腕粗的树棍从中硬生生折断,可见萧连山用了多大的气力,那怪物竟然没有后退半步,直挺挺的把注意力落在萧连山身上,我开始怀疑我的判断,我已经不确定对面的怪物是人了。
萧连山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还在迟疑的看着手里那半截断棒,怪物被彻底激怒,大吼一声,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伸出手向萧连山冲过去,怪物抬手的瞬间,我看见怪物两个掌心有细细的红线,心里一惊。
尸偶术!
难怪萧连山一棒打不到这怪物,能使用如此歹毒法术的我只能想到秋诺,萧连山还想近身和怪物搏斗,我连忙将水倒在手上掐三煞指诀,中指扣于大拇指上,口念净灵咒。
巍巍道德尊,功行已圆齐。降身来接引,师宝自相携。慈悲洒法水,以用洗沈迷。永度三清岸,长辞五浊泥。
在怪物袭击萧连山的瞬间,中指一弹一滴净水打在怪物眉心中间,重重的弹了出去,净水克邪术,有祛邪清晦之用,怪物倒在地上,脸上腾起一团白雾,四肢在地上抽搐,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惨叫。
我一怔,如果是尸偶术,秋诺驱使的应该是尸体,既然是死人又怎么会感觉到疼痛,我让越千玲站在原地,和萧连山一左一右向怪物走去,怪物一直从喉咙里发出单一的声调,但双手竟然抬不起来,那张扭曲恐怖的脸,在净水的灼烧下渐渐变的清晰。
我示意萧连山把木棒捡起来,当我走近才看见怪物的样子,大吃一惊。
“沈翔?!”
越千玲听到我说出这两字也跑了过来,只看了一眼又把头转了过去,我不喜欢沈翔,但看见他如今这个样子心里也大为震惊。
我用手触碰他的四肢才发现沈翔全是上下每一个关节都是被打断的,在关节处有一根红线穿连,我看过他面相知道他早晚会死在女人手里,只是没想到秋诺并没让他死的痛苦,把他做成了一个可以操纵的人偶,难怪刚开始看他走路样子奇怪,沈翔除了头其他任何一个地方都不能动,至于他的脸想必是秋诺不想有谁认出他,所以直接用强酸泼在沈翔脸上,还有灌进他咽喉,让他说不了话。
我突然宁愿面前的是一具尸体,至少他不会感觉到疼痛,秋诺用邪术把活生生的沈翔做成了提线人偶,秋诺每一次牵动那些红线,沈翔都会承受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剧痛,可只要秋诺不停下来,他永远都要生不如死的承受下去。
被我的净灵咒破去邪法后,沈翔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我不喜欢这个人,可现在我居然会很同情他,我站起身把越千玲的头按在我胸前,不想让她看见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听见地上传来含糊不清的声音,那是沈翔用尽最后力气的乞求。
“不要让我再回去。”
沈翔这伤势是没有救了,可我知道,即便沈翔死了秋诺也不会放过他,她不会把他做成真真的尸偶,禁锢沈翔魂魄无法超生。
我把越千玲的头按的更紧,转过身去对萧连山点点头,我听见木棒重重击碎头骨的声音。
、第九十八章 油茶
我最终还是算错了,面相上说沈翔会死在一个女人手里,可我知道如果不管他的话,他永远会在这个女人手中生不如死,或许对沈翔来说死是最好的解脱,但落在那个女人手里,即便死掉,沈翔也永远会是她的一件攻击,魂魄也不得安息。
秦一手告诫过我,命由天定知道不代表就可以说,何况沈翔并不该死在我手里,我算是逆天而行了,可这一次我没有丁点后悔,学道就是惩恶扬善趋吉避凶,如果看见这样的事再视若无睹,我想我和秋诺就真没区别了。
我和萧连山找来柴火在山顶火化了沈翔,恐怕之前我自己都不会相信,我会给沈翔超度,活着的时候被折磨成这样,现在只希望他死后能安息。
做完这些事,我让萧连山和越千玲赶紧收拾东西走,秋诺让沈翔来找我们,当然知道沈翔不会是我对手,沈翔一旦找到我们就一定会攻击,秋诺用尸水红线操控沈翔,如今她手里的红线一定断了,但是她也能确定我们的方位。
好在走了两天后我们终于看见方亚楠所说的那片原始森林,只要进去暂时就会安全很多,我甚至都没有想过还能不能走出来,直到在森林里走了好几天后,我们才意识到一个很致命的事,萧连山的袋子里已经没有食物了,这几天我们一直很节省,一块饼干三个人让着吃,从我手里递出去传到我手里来的时候还有一大半,可即便是这样在进入森林第四天,我们吃掉了最后半块饼干。
幸好有萧连山在,毕竟是打过仗的人,总能找来干净的水,但食物就没那么容易了,这不知名的原始森林里有太多果实,可大多没见过,因为不知道有没有毒,我们宁愿饿着也不敢取碰。
进来四天放眼望去还是茂密的丛林,没有丝毫看到这森林边际的希望,我们的步伐越来越沉重,饿的有些天昏地暗的感觉,或许是运气好,第四天的晚上萧连山抓到一只老鼠,剥皮后递给越千玲。
“吃点吧,啥都别想闭着眼睛吃,不然我们走不出去的。”萧连山没多少力气的说。
我想起越千玲在武则天的家宴上吃醉生梦死的样子,她把剥皮的老鼠接过去,犹豫了半天还是闭着眼睛咬下去,生硬的咀嚼两口后咽下去。
看见越千玲敢吃这东西我暗暗松了口气,也真难为她了,我刚把老鼠接过来,忽然森林里响起一声低沉的号角声,我猛然从地上站起来,能吹号角就说明有人,既然有人说明我们离开这原始森林的边际不远了。
号角的声音只响到一半就停止了,萧连山已经确定了方位,我们跟在他后面,向号角声音方向走去,在这茫茫的森林里,这声号角无疑成了我们最后的救命稻草。
在拨开一把树枝后,萧连山对身后的我们张手示意停下,我慢慢走到他身边,一处空旷的平地,在这森林里极其罕见,一棵需要好几个人合抱才能围拢的参天大树旁,一个穿苗服容貌极其娇美的女人,年纪大约二十七八,捂着腿靠树而坐,从她指缝间有鲜血渗出,看来伤的不轻,我看见她腰间悬挂的号角,刚才吹号角的人就是她。
萧连山的目光落在女人身旁站立的三个男人,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刀尖上还在滴着血,想必那女人腿上的伤就是被这把刀所刺。
看穿着这三个男人和我们差不多不是苗寨的人,个个凶神恶煞,目光凶狠的盯着我们,拿匕首的男人给其他两个递眼色,都随手从地上抄起石头,萧连山冷冷一笑大步走过去,挡在地上女人的前面。
“一起来,老子没多少力气,弄死你们三个还没问题。”
我下意识把越千玲护在身后,没有过去帮忙的意思,以萧连山的身上对付这三个人绰绰有余,那三个男人相互对视一眼,竟然没有攻上去,快步退进林子里,片刻就没了踪影。
萧连山朝他们跑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鄙视的说。
“算你们运气好,要不是没多少力气,都给我躺这儿,三个男人抢女人什么玩意。”
我和越千玲快步走过去,毕竟受伤的是女人,我和萧连山不方便,越千玲蹲在地上问。
“你怎么一个人大半夜在森林里?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地上的女人抬头看看我们三个,然后摇着头一句话也不说,表情有些柔弱,给人楚楚动人的感觉。
越千玲看她腿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想找东西给她包扎,可根本没有合适的东西,森林里夜晚多水露,我找了一片叶子,收集了一些水,在上面画止血咒后递给那女人。
“她喝下去就能止血,不然你会失血过多的。”
或许是看我施法时的举动,那女人用很奇怪的目光看着我,迟疑了半天喝掉了叶子上的水。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越千玲问。
那女人还是摇摇头,警觉的注视着我们。
“会不会是一个哑巴啊?”萧连山说。
越千玲指了指嘴,心平气和的问。
“你是不是不能说话?”
那女人终于点点头,我发现她的手一直按在腰间的号角上,似乎这东西对她很重要。
越千玲重重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我说。
“这怎么办啊,她不会说话,而且又受了伤。”
“这森林到了晚上野兽多,她留这么多血会招来野兽的,必须先出去,她能进来就一定知道怎么出去。”我想了想回到。
那女人听我这么说,扶着树身想要站起来,越千玲连忙搀扶着她站稳,然后我看见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萧连山和我,最后指着前方。
“她想带我们出去。”我高兴的点头。
这女人似乎对着森林很熟悉,即便是夜晚她都没有停顿下来分辨方向,被越千玲搀扶着走了一个多小时,我忽然看见前面有光亮,知道我们已经走到了森林的边缘。
离开森林后再走了半小时,看见一间木屋很典型的苗家房子,但只有单独的一间周围都没有人家,苗乡荒贫和山里差不多,离得最近的也要走半里路,不过我站在门口总感觉这房子有什么不对,房子背阴而建,靠山却是乱石嶙峋不易住人,左边有数个坟丘荒草丛生一看就是无主孤坟煞气太重,右边是水塘可地势高过木屋,水漫金山破财亡人,更让我诧异的事,木屋前面的平地一片雪白,我蹲下仔细一看竟然是石灰,明堂铺灰黄泉路不归!
谁住这地方必定家宅不宁,人丁断绝。
我见过很多风水不好的阳宅,可从来没见过如此差的,但转念一想,或许苗人根本不在乎风水堪舆一说,等这个女人伤好了,我帮她改改这里的风水,否则像今天的事都算小的,她早晚都要飞来横祸。
等我进到木屋里才发现这个女人是一个人住,想必真是应验了这里的风水,住这里的人不短寿才怪,可这木屋除了有些潮湿外却相当干净,整个房间收拾的一尘不染,苗区多蚊虫鼠蚁,可我在这屋子里竟然连一个蛛网都看不到。
女人点了一支蜡烛,或许是因为会到家的缘故,她的心情好了很多,竟然对我们感激的笑着,在我认识的女人里面她算的上很漂亮的,特别是笑的时候婉约动人,招呼我们坐下后,她拿着木桶去做饭,越千玲怕她有伤不方便,想去帮忙,女人客气的让越千玲坐着别动。
我们都累了一天,好几天没睡好也没吃好,现在坐在木屋里总算轻松了一大截,女人再次回来的时候,木桶里装满了不知名的蘑菇,一个人坐在灶台前生火做饭,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火光映射在她的两颊上楚楚动人,我都没想到能在这荒贫的苗家见到这么漂亮的女人。
很快屋里飘来勾起食欲的香味,我们三个都已经不止一次在吞口水,女人端上来的是三碗热腾腾的冒着香气的糊糊,越千玲告诉我们这是苗家待客常见的油茶,女人站在我们旁边,因为不能说话,笑盈盈给我们做着吃的手势。
萧连山也不客气,端起就吃了大半碗,越千玲一边吃一边对女人说谢谢,我尝了几口不知道是不是饿了,真的挺好吃。
喝了两碗油茶后,越千玲对里面的蘑菇赞不绝口,说从来没吃过口感这么好的蘑菇,还有一种我半天没认出来的米黄色颗粒鲜美多汁,越千玲已经从我碗里抢走好几个了。
女人看我们吃的这么满意,一直站在一边笑着。
越千玲端着碗很好奇的问女人。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