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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歪歪倒倒,在公路上蛇行,奇迹般地驶出十几公里之后仍未颠覆或者冲下路面,司机大声唱歌,虽然五音不全,却很自信也很嘹亮。
幸好这段路很平很直,如果是山路的话,恐怕就没这么走运了。
有人想下车,司机不予理睬,路边的车站有人想乘车,他也不肯停下。
武天沮丧地想,如果到达终点站公交车依然不肯停怎么办?
肩负着驾驶重任的司机先生不时做出一件惊人之举,比如刚才,他把茶杯里的水倒在自己头上,然后哇哇怪叫。
车上有乘客摸出手机打电话,显然在报警,有的乘客大声哭喊,有的破口大骂,有的想用东西扔司机,却被旁边的人阻止。
有几位显然会开车的人打算靠近司机,抢夺对方向盘和刹车油门的控制权,但是还有两米远,司机已经发现,立即大声威胁,如果他们胆敢靠近,立即转动方向盘冲到公路下面去,大伙一起完蛋。
于是几位勇士不得不退回到座位里。
刑大师浑身颤抖,鼻涕眼泪流得满脸都是,神情紧张,仿佛一个受到严重惊吓的小孩子。
武天轻轻拍打他的肩膀,试图提供一些安慰:“大师,勇敢些,你连鬼都不怕,干嘛怕一个发狂的司机。”
刑大师低声呢喃:“现在有好几只鬼在司机体内展开争夺,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意外,我可能会死掉,真遗憾,赚了一百多万,没机会好好花。”
小妮:“把银行卡给我好不好,花钱的事我很擅长的哦。”
刑大师:“我的卡没带在身上。”
小妮:“撒谎,你这人一看就是孤寒守财奴德行,出门在外,肯定会带着全部的存折和银行卡。”
刑大师含糊不清地说:“我想再做两年养鬼生意,等赚得差不多之后,就到柬埔寨定居,买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妞儿做老婆,生一大群孩子。”
小妮:“为什么不打算去美国?而是柬埔寨,感觉好奇怪。”
刑大师:“去美国太麻烦也太困难,我恐怕工作到死那天也不可能赚够办投资移民所需的钱,还是去柬埔寨比较现实些。”
小妮:“不知道为什么,我忍不住想揍你一顿。”
刑大师:“别这样,打伤了我要赔偿医药费的。”
刑大师
公交车驶上一个较长的坡,由于司机没有换档,一直挂在六档里,所以速度渐渐慢下来,油门踩到底也没用。
可以清晰地听到和感觉到传动轴发出的咔咔声和震动,与此同时,发动机转速越来越低。
时速已经不足三十码,按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估计不等到达坡头,车子就会停下。
守候已久的几位勇士由于车速慢下来,觉得机会来临,不再理会司机的抗议和威胁,一拥而上,开始抢夺对车辆的控制权。
一阵乱糟糟的厮打过后,公交车终于停下来,仅仅只发生了一点并不严重的碰撞,车头擦到了中间隔离带,发动机熄了火,驻车制动已经拉起来,一位很有经验的勇士还把排档杆挂到一档位置,这样一来基本已经算是万无一失。
司机被揪出驾驶座,摁在过道里,饱尝了一顿拳脚之后,被人用绳索捆住动弹不得。
刑大师抹去眼泪和鼻涕,露出灿烂的笑容,站起来打开了后车门,然后跳下去。
武天刚拿起大包,往前走出两步,一抬头看到情况有些不妙,于是大声呼喊:“刑大师,别下去,有危险。”
然而已经来不及,刑大师莫名其妙地跳下了车,并且往路中央走出几步。
武天愕然看着刑大师被一辆飞快驶来的鬼子越野车撞中,瘦弱不堪的身体飞到空中,经过短暂的凌空过程,重重坠落在十几米外的坚硬路面上。
越野车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往前行驶,从后面看,这辆车没有牌照。
武天放下大包,打算下去帮忙,把刑大师搬到安全地带。
然而又一辆鬼子越野车飞速驶来,车轮压过了刑大师身体,与前面闯了祸逃走的那辆一样,这辆也没有停下,而是加速逃逸。
刑大师的身体——应当说尸体——已经一塌糊涂,脑袋成为比网球拍更大的一片,身体严重扭曲变形,内脏从裂开的腹部冒出来。
小妮说:“不用管他了,这里距离殡仪馆还有一公里多,我们步行过去吧。”
武天无力地点了点头,拎起大包,走到车门旁边,确认没有车辆靠近然后下车,与小妮一起穿过公路,翻越围栏,沿着陡峭的路基下去,走到水稻田的田埂上。
远处,殡仪馆的大烟囱冒着黑烟,正在焚烧某具尸体。
岁月的痕迹
小妮带领武天穿过玉米田和一排排塑料大棚,穿过果园和鱼塘,到达殡仪馆的围墙外面。
她对于周围的路径非常熟悉,在迷宫般的田埂上没走任何冤枉路,直接来到一处倒塌的豁口旁边。
与外面的田野相比,围墙内显得更荒凉,杂草丛生,有些不知名的野草已经长得比人更高,许多老鼠和蛇以及小鸟在这里安家落户。
没人知道殡仪馆为什么要把这么大的一块地圈起来,然后弄成杂草和小动物的乐园。
武天不禁想,如果是被警察追捕的人,到这里躲藏确实是很好的选择,没人通风报信的话,不太可能被抓住。
小妮走在前面,穿行于密集的草丛之间,有时转弯,有时直行。
就在武天觉得可能已经迷路的时候,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排破旧不堪的平房。
他猛然想起,不久前曾经来过这里,在冰柜的尸体身上弄到了尸油,正是凭着这东西,他们几次成功地避过了可怕的恶灵,并且找到机会发动反击。
由于季节的变化,这里的草比上一次来时更茂密,遮住了小路,入侵到仅有的几块菜地边缘。
小妮手指前面一处玻璃全碎的房屋说:“就是这里了。”
两人进入荒废已经很久的房屋内,开始艰苦而麻烦的清扫工作。
一般意义上的家具都有,但是很破很旧,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发霉并且裂开,有些靠近窗口的甚至长出了不知名的小小蘑菇。
棉被已经霉烂变色,轻轻一拉,布料就会裂开,露出里面同样腐朽的棉絮。
在扫帚的驱逐下,老鼠从床底和柜子下面跑出来,仓皇逃窜。
这里没有蟑螂,因为这种生命力极顽强的昆虫必须在有人居住的地方才能够很好地生存,长期无人居住的环境里,它们无法找到食物。
小妮在柜子里找到几片化纤制成的毯子,这些东西没有被虫蛀,依旧保持完好,可以使用。
毛毯则已经彻底坏掉。
武天有些惊讶地问:“我们要住在这里吗?”
小妮点头:“对,白天在这儿睡觉,天黑以后,我们就出去,做一些准备工作,迎接死胖子和大块头的到来,它们迟早会找到这里,但是得耗费一点时间。”
困惑
傍晚,小妮弄亮了电灯。
水喉里的污水已经流光,开始淌出清澈的自来水。
武天把电饭锅洗干净,插上电源,发觉还能正常使用。
在小妮的指派下,他到旁边的菜地里拔了几棵青菜和小白菜,掰下一只玉米棒子,挖了几只土豆,处理干净之后,就着带来的午餐肉罐头,做了一锅不怎么漂亮的杂烩汤。
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妥,担心殡仪馆内的工作人员来干涉或者驱逐,毕竟这里是人家的管辖范围,就算受到很严厉和过分的对待,恐怕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小妮对此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两个人喝了几罐啤酒,吃光了电饭锅里的内容,然后坐到椅子里发呆。
小妮没兴趣说话,目光老是盯着某处不怎么移动,像是在回忆什么。
武天掏出手机,上网看新闻。
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只有风吹过电线弄出的呜呜声。
一个多钟头过去,天全黑了。
外面有一位男子大声喊:“谁在里面?”
武天站起来,打算出去交涉一下,心想付点房租总说得过去吧。
小妮示意他坐下,别出去,由她来处理这事。
武天站住。
小妮走出门去,站在杂草丛生的沟边,与来者交谈。
武天在里面也听不到谈话的内容,担心小妮会不会受到某种伤害,于是拿起一根棒子,走到门后面站着,心想如果有什么不对劲之处,立即冲出去。
外面的男子突然发出一声惊恐万状的惨加,然后跌跌撞撞跑远,一路上摔倒了几次,踩坏了许多菜。
武天冲出来,站到小妮身边,问发生什么事了。
小妮淡淡地笑了笑,说没事,愿意在这里住多久都没问题。
“刚才那人是谁?你认识他吗?”他紧张地问,心里想的问题是——那家伙跑回去之后会不会叫上一帮人带着武器过来?
小妮:“那家伙是这里的保卫科长,从前我跟他家女儿是同学,很熟的,没事,他已经同意我们暂时住在这里。”
看到小妮如此轻松,武天尽管心里有些困惑,却也认为没事了。
深夜来客
夜间不知道几点,武天被旁边的小妮弄醒。
迷糊状态中,他茫然问有什么事。
小妮低声说:“我爸爸和哥哥来了。”
门口,有两个人站着,笑嘻嘻地看里面,一位头发全白了,面容苍老,岁数估计大概接近六十,另一位还很年青,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左右。
老者身穿一套青色布料的衣服,式样像唐装,过分的宽大,裁剪工艺看上去很粗糙,就像某个笨拙的人关起门来自己动手缝制的。
年青人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如此,想来出自于同一人之手。
这样的衣着打扮如果在城里逛街,肯定会被笑话,因为确实很别扭。
武天想离开床,却突然想起自己只穿了一条内裤,贸然现身,有些不礼貌,于是坐在床上,笑容可掬地说:“你们好,我是小妮的朋友,名叫武天。”
小妮说:“我们已经打算好,如果过些日子还活着的话,就去登记结婚。”
她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已经穿戴整齐,此时下了床,站在门口与父兄闲聊。
老者慢吞吞地说:“这就好,早点把事办了,我就放心啦。”
年青人说:“尸魔一时不会找到这里,可以做些布置,与它们斗一斗。”
小妮:“我打算今夜去拜访一下那姓朱的副馆长。”
老者和年青人一起看过来,目光盯着武天。
他们只能站着,因为这个房间里没有椅子。
这样的见面显得很莫名其妙,有些无厘头的味道,正常情况,貌似不应当发生。
武天把衣服从床的另一头拿起来,缩在毯子里一件件穿好,然后掀起毯子,伸脚下地,穿上鞋子。
四人在客厅里坐下,武天用电饭锅烧水,打算泡茶招待客人,小妮继续与亲人交谈。
茶水放到老者和年青人面前,他们微微点头,朝武天微笑,表情有些不对劲,但是也说上哪里有问题,反正跟一般人不太一样。
武天猜测这也许是由于他们比较拘谨,有些紧张,他对此颇为困惑,觉得自己若是手足无措倒也正常,他们没必要这样吧。
小妮倒是显得落落大方,伸出手搭在武天肩膀上,乐呵呵地与父兄交谈。
父:“我找到几位厉害的帮手,就算那两只恶魔找来,应当也可以挡一阵子,你们别太担忧。”
小妮:“本来指望欣隆寺的八戒大师帮忙对付死胖子,可是那和尚坚决不肯出山,我们没办法,只好计划着在庙里多住些日子,可是昨天夜里却发生了凶杀案,差人说寺院的招待所是违法经营,必须停业,没办法了,只好来这里。”
兄:“你们早应当回来。”
杀人
小妮:“前不久来过一次,爸爸和你都不在,我到太平间里割了一点尸肉,炼了一小瓶油之后就离开了。”
她的哥哥递了一只烟给武天,她说武天不抽烟。
她的父兄点燃了烟,开始慢条斯理地抽,房间内弥漫着一些奇怪的味道,不像记忆里的烟味,更像是寺院里香烛的那个味。
武天感觉有些难受,眼睛被烟熏得难受,泪水在眼眶里转悠,不时得用手擦一擦。
气氛有些奇怪,老者说话总是很慢,而年青这位说话则有气无力,声音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