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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朗问:“外面有什么?”
乐平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几乎无法完整地表达:“有只女鬼,好恐怖,肺都露出来了。”
牛朗:“你身上为什么这样冰凉?”
乐平:“我也不知道。”
牛朗:“刚才还没这么凉。”
乐平:“我觉得身上的凉的是你,感觉你就好像一块冰似的。”他原本想说像一具尸体似的,话到嘴里又急忙改口。
牛朗:“别乱摸。”
乐平:“谁摸你了,我的两只手都没动过。”
牛朗不敢再问,刚才分明清晰地感觉有一只冰凉而坚硬的手轻轻从屁股表面划过。
感觉情况越来越不妙,可怕的东西似乎已经笼罩了床四周,随时都有可能发动致命一击。
牛朗:“要不要跑出去,我觉得继续呆在床上的话,我们会倒大霉的。”
乐平:“据说床能够保护人免受邪秽之物伤害。”
牛朗:“刚才有只奇怪的手摸了我的屁股,这说明床不一定能够提供全面保护。”
乐平:“如果咱们不是躺在床上的话,那只手兴许已经把你的屁股抓烂了,就像铁沙掌对付豆腐那样。”
牛朗发出一声惊叫:“啊——!什么东西摸了我的腰。”
乐平:“这一次是我的手。”
“刚才是不是你摸了我的屁股?”
“不是,我干嘛摸你的屁屁,你又不是女人,有什么好摸的。”
“啊——!什么东西挠了我的脚心?”牛朗又叫喊起来。
“别再动弹,我要被挤出去了。”乐平说。
床很窄,两个壮男挤在一起,如果不怎么动,还可以勉强保持呆在床的范围内,牛朗的脚心被异物碰到之后,本能地屈起双腿,结果把乐平拱向外侧。
担心同伴被挤下床,遭到怪东西的侵袭,牛朗急忙伸出一只胳膊,打算把乐平搂回来,结果手掌搭到乐平的背部之后,造成了乐平的恐慌,以为哪里伸来一只怪手摸到自己,于是本能地往里挤。
一阵慌乱之后,棉被滑落,从床上落到了地上。
男儿当自强
现在牛朗和乐平全身上下只穿了内裤,就这么挤在床上,棉被就在床边地上堆着,但是谁也不敢伸手去拉。
气温很低,两个人身上都出现了鸡皮疙瘩。
电灯光透过诡异的雾气照耀着他俩,感觉就像两只失去了壳的蜗牛,没有任何保护,很容易就会遭到邪恶的东西侵害。
乐平:“我很害怕。”
牛朗:“别怕,不过是一些雾而已。”
乐平:“我们一起念点什么有力量的东西,看能不能壮胆。”
“念什么?”
“唱只歌吧。”
“唱什么好?”
“咱们蓝领有力量。”
“别唱这个,太虚假了,蓝领在这旮旯什么时候有过力量?只有流血流汗、加班加点的时候,从来没有机会显示肌肉。”
“那就唱男儿当自强。”
“好的,开始唱,傲气傲笑万重浪,热血热胜红日光,胆似铁打骨似精钢做个好汉子,每天要自强”
两个人歌声无精打采,五音不全,跑调严重,公平地看,他们都是不是唱歌的材料,可以想见,从小学到初中,他们不但不可能得到音乐老师欣赏,估计连参加大合唱的机会都没有。
雾气当中传来讥讽的笑声,不只一个,而是一大群。
一个缓慢而无力的小女孩声音在笑声当中出现:“比杀猪还难听。”
乐平发出一声悲惨的叫声:“啊——!鬼来了。”
两个大男人紧紧抱在一起,颤抖不停。
小女孩的声音突然变了,显得甜美而温柔,貌似很友善,甚至还有一点点暧昧:“大哥哥,你们在搞同志么?干嘛抱这么紧?”
牛朗:“走开啊,不想看到你。”
乐平:“别伤害我,我是好人。”
小女孩:“睁开眼睛看看我,其实我并不可怕,而且很漂亮,还没穿衣服,你们就没一点好奇吗?”
乐平:“就是不看。”
牛朗:“这里是男工宿舍,未经许可,女人不可入内。”
小女孩:“你们常常带女人回来睡觉,胡作非为,别以为我不知道。”
乐平:“你把棉被拉起来,帮我们盖好,我就睁开眼看看你。”
小女孩:“你们可以到床下继续睡,这样更容易些,只需要翻个身,滚下来就可以。”
变化
乐平鼓起勇气,偷偷睁开眼看了看床前的小女孩,发觉她没有骗人,她果然是一个貌似普通的孩子,只是过分的瘦,肋骨清晰可见,年纪也太小,还未到青春期,完全没有发育,实在缺乏欣赏价值。
室内的雾淡了许多,背后的房间门和对面墙壁上的明星图片再次可以看清楚。
小女孩双手背在身后,掂起足尖,做了个简单的舞蹈动作,乍一看像是在练习体操或者花样滑冰的孩子,看上去可能八到九岁,脸色白里透红,笑容灿烂可爱,丝毫不具备危险性。
乐平不禁产生一丝疑惑,觉得这是哪家的孩子跑出来,胡乱跟人开玩笑,想要吓唬人,搞点恶作剧什么的。
牛朗也慢慢睁开了眼。
小女孩:“要不要我跳个舞给你们看?”
牛朗:“这么冷,你干嘛不穿衣服,到对面床上找块毯子披上,别冻坏了。”
小女孩:“没事的,我就喜欢这样光溜溜的到处跑,真正的无拘无束。”
牛朗:“你家大人在哪里?你这样乱跑,如果遇上色狼或者人贩子可就危险啦。”
这时,小女孩毫无预兆地发生了变化,白里透红的小脸蛋瞬间变得苍白青灰,饱满的脸颊迅速下陷和干瘪,牙床和尖锐的牙全都露出来,光滑的身上出现了众多伤口以及青紫的斑痕,身体周围有一层淡淡的黑色烟雾笼罩,两只骨头形状的胳膊举起来,青紫的手在空中握成鹰爪状,看样子就要扑过来。
“啊——!”乐平一声凄惨的尖叫,转身往里躲,却忘记了旁边是同伴和墙壁,结果脑袋砰一声撞到墙上。
牛朗同样被吓得不轻,抱着头滚来滚去,迫切地想要寻找到一处可以依靠和隐藏的地方。
两人这样一闹腾,可怜的床再也无法继续承受如此折磨,轰然倒塌。
鬼魅模样的小女孩仰天长笑,声音凄厉而高亢,异常刺耳。
牛朗大声喊:“救命啊——有鬼——!”
乐平则哇哇乱叫。
两人从倒塌的床上爬起来,大步冲向房间门,想要出去。
门打开了,他们顾不上衣服问题,就这么穿着内裤跑到外面。
走廊内空荡荡的,被薄薄的雾笼罩,看不清楚尽头在哪里,他们也不知道往哪跑比较好,只是本能地冲出去,想要离房间里那只恐怖的东西更远一些。
鬼打墙
牛朗和乐平跑到楼梯口,也没怎么考虑方向,直接往下跑,本能地寻找最快离开这里的途径。
然而有些不对劲,他们惊恐地发现,无论怎么跑,每当看到一个楼层,仔细一瞅,发觉墙壁上的字样总是九楼,从不曾发生变化。
按说他们早就应当跑到了一楼才对。
“别跑了,肯定遇上鬼打墙。”乐平说。
牛朗站住,大口喘粗气。
鬼魅模样的小女孩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后面四米多远处,无精打采地问:“你们要跑到哪里去?”
牛朗:“饶命,我们可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啊。”
小女孩咳嗽了几下,从嘴里喷出一块似乎是肺的紫黑色东西,然后慢吞吞地说:“没做过亏心事就不会有鬼找麻烦吗?谁告诉你们事情是这样的?”
牛朗:“我们都是好人,你不应该来找我们。”
小女孩青灰色的面孔上浮现一个狰狞的笑容,然后慢慢飘过来。
乐平:“不要过来,走开啊。”
小女孩在距离牛朗一米多远处突然低头前冲,撞入到牛朗怀里,然后就这么消失了。
乐平愕然看着这一幕,心里充满了惊骇,不明白这算什么事。
牛朗若无其事地说:“快走吧,时间紧迫,别让人久等。”
乐平:“你没事吧?我刚刚看到那只鬼钻到你体内,然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牛朗:“有这样的事吗?为何我没看到?”
乐平:“刚才确实有这事,你当时也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小女孩冲过来,然后撞到你的胸前,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牛朗脸上浮现一丝困惑:“别胡扯了,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快走吧。”
“去哪里?”
“找武天啊。”
“说好明天早晨太阳出来之后再去的。”
“现在都这样了,难道你还敢回宿舍睡觉吗?”牛朗说。
“你到底是不是牛朗,说话的口音怎么变了?”乐平说。
“我当然是牛朗,如假包换,再假再换,负责到底。”
“那么你告诉我那个鬼也似的小女孩哪里去了?”乐平问。
牛朗咧开嘴笑了笑,然后脸色突然变得青灰,眼睛里放射出红光。脸上满是皱纹,声音变得尖锐,像是老年人捏着嗓子学女子腔调唱戏一样:“可不就是我吗?”
你是谁?
乐平被眼前的剧变吓得不知所措,腿一软坐到地上。
牛朗摇晃了几下脑袋,变回原样,脸上浮现诡异的笑容,有些呆滞,有些神秘,还有一点点凶狠。
乐平:“你是谁?”
牛朗用尖细而荒唐的声调唱:“别问我是谁,请与我相恋——”
乐平:“求求你快离开吧,别呆在我朋友的体内。”
牛朗:“你叫我走我就走,那样多没面子。”
乐平:“你要干什么?”
牛朗:“跟我走,就会明白。”
乐平:“我打个电话给朋友说一声再跟你走好吗?”
“不行。”
“怎么不行?”
牛朗突然挥拳打碎了旁边一扇窗户的玻璃,然后抓起一块尖锐的碎片,放到自己的脖子,对着乐平冷笑,略带几分得意地说:“如果你不听话,我只好把脖子上的动脉血管划断,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吗?血会喷出来一米多高,在空气里形成一些红色的雾,很壮观很漂亮的哦,你肯定没见过这种刺激的场面。”
乐平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别这么做,求求你,赶紧离开吧,另找一具躯壳去。”
牛朗慢慢走过来,冷冷地逼问:“不肯跟我走是吗?我要割了哦。”
玻璃片在皮肤上慢慢拉动了一点,一丝血沿着玻璃与手指交汇的边缘流下,其中有些来自手掌伤口,有些来自脖子的皮肤。
乐平站起来:“把手放下,我跟你走就是。”
牛朗笑了笑:“这才乖嘛,我最喜欢听话的孩子,来,让姐姐抱抱你。”
乐平:“你要我去哪里?”
牛朗:“到了自然知道。”
两人不知不觉当中距离已经非常近。
乐平:“谁派你来的?”
牛朗:“问这个干嘛,你应该明白,我不会说的。”
乐平:“要怎么样才肯放了我们?”
牛朗:“再提这事我可要生气了。”说话的同时,握着玻璃片的手再次举起,尖锐一端对着肚皮,看上去就像要立即扎入的样子。
乐平:“别这样,我说过跟你走,这就走吧。”
牛朗:“下楼去。”
乐平在前,两个人往下走,这一次情况完全不同,一层一层往下走,顺利到达一楼,然后往外走出去。
怎么死的?
一路走出去,居然没有遇上一张熟悉或者陌生的面孔,乐平沮丧地想,看来无法指望谁充当目击证人了。
这时已经是凌晨三点,看不到人很正常。
过来一辆出租车,牛朗举起手试图搭车,结果车子加速冲过去,根本没有一丝停下的打算。
夜深人静,两位身穿裤衩的半裸男,其中一个手握玻璃片,正在流血,就这副德行,除非是半瞎或者喝醉的司机,否则谁也不会停车载人。
无奈之下,只好坚持步行。
沿着魏忠贤大道走出一公里多,然后在十字路口右转,沿着李莲英路往东走。
时间长了,由于无聊,不由自主地开始闲聊。
乐平沮丧地问:“还有多远?”
牛朗:“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