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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卫东拍了拍我,也对我附耳道:“咱们刚进这水塘就点上灯了,和活靶子一样。如果对方有很大优势的话,一见有人前来搅局早就下杀手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偷偷摸摸地离开?所以对方不论是人数还是武器,相比咱们三个人而言肯定是处于劣势的。你看咱们仨,一个有伤,一个是小姑娘,就你还凑合,可连这样对方都没动手,你说他能有几个人?况且我听到的划水声像是单桨的声音,绝对是条小船或筏子,所以最坏的估计对方也至多就两个人,一个人的可能性最大。”
我在心中暗伸大指,徐白鬼这家伙不愧是根儿老油条,确实有勇有谋,怪不得当年能在道上扬名立万呢。真是大海上漂来的木鱼儿——闯荡江湖的老梆子。
他接着低声道:“那人看起来也是怕被我们发现,所以也隐在黑暗中不出声。现在是比耐心的时候,如果他拿到真东西了,我估计他应该比咱着急。”
果然不出徐卫东的意料,又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就听见从水塘远处的水面上传来了“刷——刷——”的那种划水声,声音十分急促,明显是有人正在全力摇桨,试图快速驶离这一区域。他要跑!
在划水声最清晰的那一瞬间,也就是它离石莲花最近的那一刻,徐卫东猛地一下点亮了矿灯,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照了过去。亮光所到之处,就见水面上有一只很简陋的小舟,一个浑身血迹的瘦小男人正在拼命挥动手中的木浆,向着水塘的一端急速划去。他的船头似乎放着一个大盒子,上面也是鲜血淋漓。
第二十章 真相的一角
“就是他!”就在徐卫东暴喝的同时,我已经从石莲花的另一端飞身跃入了水中,向那条小船奋力游去。我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全速追赶,那个男人此时似乎也有点儿累得不行了,摇桨的频率开始慢了下来。就在我认为自己完全能够追上他的时候,就听“呯”的一声枪响,那个男人随即一声惨叫,倒卧在了小舟之上。
我大吃一惊,赶忙转头望去,就见徐卫东此刻立在石莲花的边缘处,正缓缓放下手中的步枪,而此时拿着矿灯负责照明的便是他身旁的沈芳华。
他们看不出我很快就能追上那个人了吗?就算他真是敌人,可也威胁不到我们了,有必要非得下这个杀手吗?难道这就是他们江湖人对待对手的方式?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发凉,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我不敢再想,也不愿再想,闷着头继续向前游去。很快,我来到了那条小船的边上,随即两手一撑船梆,便翻身登了上去。那个瘦小的男人倒在船的中央,他仰面朝天,嘴里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每出一口气便喷出一口血沫,鲜血混合着唾液沿着嘴角一直流到了甲板之上。他还活着,但死亡对他来说已经是分秒之间的事了。
我无能为力,俯下身去,只见他的嘴唇不停地在翕动,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我赶紧把耳朵凑到他的嘴边,他此时已经是气若游丝,就听他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对我说道:“千万别……别打开……也不要……去找……鬼……”话未说完,一大股鲜血就从他的口中涌出,这个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便离开了人世。
我看着这个男人的尸体,心中感到一丝凄凉,同时也生出了很多疑惑。这个男人的体型如此瘦小,他却是如何独自一人把那条巨型大鲵给杀死的?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大鲵的肚子里有东西?他和那个封闭通道的人,还有杀害徐信平的凶手之间有没有关系?
我的脑子里一下子涌进了很多思绪,扯不断也理不清。就在此时,传来了沈芳华呼喊的声音:“唐增,你没事吧?快把那个盒子拿过来!”
我抬眼望了望船头,那个从大鲵体内取出的盒子就放在那里。那是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体积就和一般鞋盒子的大小差不多,现在它的上面满是血迹和污物,看着就很让人恶心。我赶紧用手从水塘里舀了几捧水浇在上面,这才发现这个盒子的真身竟然是一个雕有华丽纹饰、做工极为精美的玉匣,而且玉质还是一块极为稀罕的黄玉,要知道在中国长达几千年的探玉史上,黄玉也仅仅是偶尔才能见到,如今这么大的一块,其价值真的难以估量。我随即把它小心地拿起来掂了掂,发现它的分量着实不轻,不知道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更令人惊讶的是,我看来看去,竟然没有在这个黄玉盒子上找到任何的接缝,整块黄玉浑然天成。与其说是盒子,反倒更像一方温润无比的黄色玉砖。
“唐增,别乱动,赶紧回来!”沈芳华的催促之声再次响起,焦急之情溢于言表,显然很是在意这个玉匣。
“知道啦,别催了!”我把玉匣轻轻地放了回去,转身捡起了船上的木桨,掉头向石莲花的方向划了过去,很快就来到了他们二人附近。我稳住船,从船头拿起那个玉匣,小心地递到沈芳华的手里,随即一个箭步跳上了石莲花。
“怎么样,沈大夫,这是你要找的东西吗?”我问她道。
“嗯。”沈芳华只顾着观察手里的东西,只是简单地点了下头,算是对我的回应。
“一定得打开它看看。”片刻之后,她自言自语地说,像是在给自己下决心。很快,她便转向徐卫东:“徐白鬼,你来看看,这个盒子怎么才能打开?”
徐卫东接过玉匣,眯缝起双眼,盯着它看了半晌,开口道:“一条缝、一道槽都没有,咱手里的光线也不足,一下子还真找不到奥妙在什么地方。咱得换个地方,花点儿时间研究才行。”
“先等等。”我接口道,“你们不知道,船上那个被你们打死的男人临终前曾对我说‘千万别打开’,想必指的就是这个玉盒。所以,二位,咱们还是谨慎点儿好。”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特意强调了“被你们打死”这几个字,借此向徐、沈二人表达我对他们这种行为的不满。
“谨慎?谨慎个屁!”徐卫东闻言极为恼火,他双眼圆睁,瞪着我道,“咱们一路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个玩意儿?我弟弟的死,我这一身的伤,还不都是因为这个玉匣?你可怜那个男的,怎么不想想我们?!难道我弟弟就该死?!”说着他一甩手,把玉盒抛给了我,“你自己看看,这样厚实的玉质,里面还能藏什么机关?你怕个什么劲儿?!”
看到徐卫东如此气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我捧着黄玉盒,走到沈芳华面前,双手一递:“我只是把那个人说的话转达给你们,至于听不听就随你们的便吧。”
沈芳华望着我:“唐增,其实我也是……”谁知她话还没说完,就听石莲花周围“哗啦”一阵水响,我还来不及反应,几个穿着潜水服的人就突然从水塘里一跃而出,瞬间就包围了我们,几盏手电的光线直直地照着我们三个。这些人都戴着潜水头盔,我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但是我看到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端着枪。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那些人仿佛神兵天降一般。我一下子僵在了原地,动也不敢动。这时,其中的一个人开口说道:“都不准动,否则后果自负。你——”他伸手指了指我,“把那个盒子拿过来。”
我此刻不知该不该按他的话去做。正犹豫间,就见徐卫东突然右手一挥,就要去摘身上的步枪,他想要反击。然而,就听“呯”的一声枪响,徐卫东一声闷哼,便倒在了地上。
“徐排长!”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双手一抖,那沉重的玉匣“啪”的一声就掉到了地上,完整如砖的盒子一下子被我摔成了两半儿,一件东西随即从里面滚了出来。
那是一面青铜镜,造型极为古拙,背后的镜钮被铸成了一只兽头的形象,周围环绕着很多复杂的纹饰,一时间也看不清究竟绘的是什么。
这面青铜古镜恰好滚落在我的脚边,我下意识地就弯腰去捡它。谁料沈芳华突然在后面大声地喊道:“唐增!不要……”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扑”的一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击中了我的后背,我的眼前瞬间一黑,软软地倒在了地上,随即就失去了知觉。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不是已经……”这是我昏迷前最后听到的声音,沈芳华的声音。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惊诧地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张病床之上,身上还打着吊瓶,四周的墙壁一片雪白,似乎像是一间病房。
沈芳华此刻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我呆呆地望着她,脑子里一下子涌进很多话想要问她,但一时竟不知道该先说哪句。
“唐增,你醒了。身上感觉好点儿了吗?”还是沈芳华先开了口。
“沈大夫,这是什么地方?咱们是……对了,徐排长他究竟怎么样了?”我猛地想到了徐卫东,忙不迭地问道。
“唐增,你先别激动,听我说。其实我认识那些穿潜水服的人,他们……”沈芳华刚说到这儿,就听“咣”的一声,病房门一开,走进来了三个神色严肃的人,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脸上棱角分明。他看了看我,转头对沈芳华道:“沈同志,你先出去吧,我们有话对他说。”
沈芳华闻言无奈地看了我一眼,便起身走了出去。另外两个人随即关上了房门,一左一右的守在了门口。
“这个东西你是从哪儿找到的?”为首的那个中年人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装在塑料袋里的笔记本,在我眼前一晃。他的语气不怒自威,给人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
笔记本?我是刚刚醒过来,感觉还有点儿懵,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后才说道:“这个是在风水镇的引路棺里找到的,在里面一具干尸的衣服里。”
“你打开看过吗?”
“没有。封面的字我就不认识,所以也没打开看。”
“那你是有意损毁它,故意把它泡在水里了吗?”他严厉地问道。
“谁有意损毁?!”我有点儿恼火,“我发现这个本子以后,就顺手把它揣在了裤兜里。后来又跳河又下水的,哪里想得起它来?你要是不提,我都忘了这个茬儿了。”我脑子里忽一转念,“您是哪位?哪个单位的?”
那个中年人听我说完,脸色温和了很多。他收起了笔记本,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缓缓道:“唐增同志,有一个特殊的任务,你愿意接受吗?”
“什么特殊任务?”我一头雾水。
“任务的具体内容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就问你愿不愿意接受?”
我心说什么任务你都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自己愿不愿意。于是我没有答话,默不作声。
“你可以放心。我们会和你的单位办妥借调手续,工资也给你往上调了一级。而且——”他看了看我,“你也想你的父亲过得更好一点吧?”
我一听就急了,“我爸爸就是普通的技术员,你们想把他怎么样?”
“唐增同志你不要激动嘛,你要是能配合我们的工作,相信你父亲还可以继续当他的技术员,还能因为你生活得更好。”他的语气机锋闪烁,明显是话中有话。
我就是再年轻,这么明显的弦外之音也听得出来。我盯着对面的中年人,说:“我会配合你们的工作,完成任务。不过,我必须先跟我的父亲通个电话,问问他的情况。”
“那好办,我这就帮你安排。”说着他就站了起来,“对了,唐增同志,你对外的身份仍旧是记者。”
“既然我被借调到了这里,您是不是得告诉我单位的名字啊?还有,我怎么称呼您呢?”我看他这就要走,赶忙追问道。
“你就叫我宋主任吧。至于单位的名字,你可以称它为‘122办公室’。”他说完便和另外两个人一起走出了房间。
他们走了之后,再也没有人进来找我,连沈芳华也是一去不返了。我躺在床上,一时间心乱如麻,脑子里一片混乱。后来,估计是到了中午时分,一名护士走了进来,帮我取下了吊瓶,之后又给我送来了一份热气腾腾的饭菜。我一看里面竟然还有鸡腿和炖肉,那叫一个兴奋,再加上我也确实饿坏了,护士刚一离开,便迫不及待地动起了筷子,风卷残云般地吃了起来。
刚吃完没一会儿,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就是刚才宋主任的跟班之一,他告诉我电话已经给我准备好了,让我现在就去和我父亲通话。我一听赶紧翻身下床,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
出了病房,我才发现这栋建筑好像是一幢三层小楼,水泥地白墙,墙上每隔几米便安有一盏壁灯,看上去极为普通。我的病房就在顶层三楼,时不时能见到两三名穿着白大褂的护士在楼道里的各个房间出出进进,想必这里除了我还有很多其他的病人。
那个跟班领着我走到了楼道尽头处的一个房间,那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一部黑色的转盘式电话机就放在桌子的中央。那个年代,一般家庭里是没有电话的,工作单位里才有。所以我坐了下来,耐心地等待着。
片刻之后,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