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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有电话的,工作单位里才有。所以我坐了下来,耐心地等待着。
片刻之后,桌上的电话响起了清脆的振铃声,我赶忙抓起了听筒,父亲慈祥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喂,是小增吗?我是爸爸。”
“爸,是我,我是小增。”我一时间有点儿激动,“您现在在什么地方?您还好吧?”
“嗯,我挺好的,现在就在厂子里上班哪。你们单位的领导来过了,说因为你有特殊的采访任务,临时把你借调到其他地方一段时间。我和你妈妈都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们俩。就是你小子不管到哪儿都得好好干,听领导的话,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爸。您放心吧。”我答应道。
他随后又嘱咐了我很多,什么注意身体、听从命令服从指挥之类的,语气也都十分正常。看来老爹确实没什么事,目前一切安好,我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和老爹通完电话之后,那个跟班又把我送回了原来的房间,临走前甩下一句话:“这三天早点儿休息,第四天一早就得动身了。”动身?去哪儿?刚想再细问一句,对方已经带上门走了。我转念一想,管它要到什么地方去,事到如今,反正也只能听人家的安排了。我索性什么也不想,好吃好喝地歇了三天。
第四天天刚亮,我就被人叫醒,随后被安排上了一辆军用吉普车,它后面的车窗全都被遮了起来,我坐在里面根本不知道它要去哪里。大约两个小时之后,车停了下来,就听外面有人喊道:“唐增同志,下车吧。”
我推开车门走了出去,只见四外一片荒凉,前方不远处就是铁道线,一列火车此刻正停在那里。
“走吧,咱们要换乘火车了。”那个喊我的人催促道。我此时已经不再去考虑什么了,迈步便向铁道线走去,和那个人一起登上了列车。
火车上没有任何乘客,似乎是专门为我们准备的专列。我跟着那个人沿着空旷的车厢过道一直向列车尾部走去,那里是软卧区,条件还真好。改革开放以前,如果达不到一定的级别,你就是有钱,也是不允许乘坐软卧车厢的。
那个人把我带到了一间包厢前,对我说道:“这是你的包厢,进去后不要再随意出来走动,水和饭到时候会有人给你们送来的。”说完他便转身向回走去。
你们?这么说里面还有别人?我拉开了包厢门,只见里面坐着三个人,他们此刻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我。有一个人我不认识,但剩下的两位我可是再熟悉不过了——沈芳华和徐卫东。
“徐排长,你没死?!”我看到徐卫东此刻神情凝重地正端坐在包厢里,虽说身上缠着很多纱布,嘴上竟还叼着根烟,内心不由得一阵激动。
“唐通讯,有你这么说话的吗?难不成你盼着我死?”徐卫东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丝笑意。
“抱歉,抱歉,失言了,呵呵。徐排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一边说一边走进了包厢,随手带上了门。
这是一个四人的软卧包厢,两边是上下铺,中间一张小桌。徐卫东和沈芳华两人坐在一边的下铺上,对过坐着的那个陌生人是一个小伙子,面容俊朗,年纪看上去也和我差不多。我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向他点头致意。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懒得理我,扭头望向车窗外开始欣赏起了风景。
第二十一章 边陲鬼师
我一时有点儿尴尬,问徐卫东道:“徐排长,这位是……”
徐卫东冷哼了一声,道:“谁知道他是哪庙的和尚。我和沈家小姐进来之前,他就已经坐在这儿了,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我们跟他打招呼他也是理都不理。你也犯不着答理这种人。对了——”徐卫东此时一脸苦笑,“你别喊我徐排长了,我升官儿了。今后你得改叫我徐连长了。”
“哦?恭喜恭喜。徐连长果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我笑着对他拱手道。
“恭喜啥,我是被逼的。”徐卫东闻言反而叹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我赶紧问道。
“唐增,你先听我说。”沈芳华忽然接过了话头,“你还记得地下水塘里那些穿潜水服的人吗?其实在这之前我就认识他们,也是他们安排我混进了你们这支65号救援队的,目的就是让我借机去帮他们寻找风水镇里的镇物,就是那个玉匣。但我并不知道他们会偷偷跟来,而且他们走的是另一条路,是通过地下暗河潜游到的水塘,所以我当时也很惊讶。那些人看你摔碎了玉匣,又要去捡里面的铜镜,担心你是要破坏镇物,所以才对你开了枪。好在他们用的是麻醉枪,你也没有什么大碍。后来也是我和这些人一起,把你和徐白鬼送回地面上就医的。”
“我中的就是真枪,那一枪正打在我的肩上,现在一抬胳膊还疼呢。”徐卫东在一边插嘴抱怨道。
“那些人是怎么找上你的?看你年纪轻轻,难道你一直就从事的是这种工作,什么‘122办公室’?”我问沈芳华道。
沈芳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找上我的,也许他们听说过我们沈家以前在江湖上的名号。其实自从解放后,家族的本事虽然还在一辈辈地往下传,但已经很少有人再干盗墓这行了,我以前的职业是育红班的老师。”
育红班是那个年代特有的称呼,一直持续到20世纪80年代初。它有点儿类似于现在上小学之前的学前班,招收的孩子年龄一般都在6岁左右,是孩子进入小学之前的一种过渡性教育机构。
“后来不知是哪里出了岔子,我们家以前做过的那些事都被人翻了出来。我爸爸和哥哥都被关进了监狱……”沈芳华说到这里,眼圈红红的,声音都有点儿哽咽了,“我虽然因为年纪小,没有被限制行动,但很快就被单位除了名,让我也去下放改造。就在那个时候,这个‘122办公室’的宋主任找到了我,跟我说要我加入他们,协助他们一起完成工作。为了我爸和我哥,我没有办法,这才加入了进来。”
我听沈芳华这么一说,心中也很不好受。原来她在风水镇里那么义无反顾,勇往直前,为的全是她的家人,她的至亲。一个年轻姑娘背负如此沉重的负担,这究竟是谁的错?
我长叹了一口气,对沈芳华道:“真难为你了。对了,他们怎么不直接放你爸爸和哥哥出来,让他们去帮忙呢?”
沈芳华此刻几乎已经哭了出来,全身颤抖着道:“我爸爸和哥哥的腿已经都被人打断了……”她眼泪涌出,再也说不下去了。
我沉默无言,不知该说些什么。跟她比起来,我真算得上是这个时代的幸运儿了。
“好啦,沈家小姐,想开点儿,一切都会好的。”徐卫东在一旁开口安慰她道,随即又叹了一口气,“大家都一样,谁都有苦衷,否则谁会来趟这个浑水?”
徐卫东转回头看了看我,道:“唐通讯,知道我是怎么升官儿的吗?这叫甜枣加棒子,升官就是这甜枣。听话就给你枣吃,不听话就等着挨棒子吧。”
看来徐卫东也和我跟沈芳华一样,都有短儿捏在人家手里。于是我问他道:“徐连长,你是江湖豪杰,还害怕挨棒子?什么棒子制得住你?”
徐卫东闻言又是一脸苦笑:“还不是因为我三弟,算了,不说了。”
我心说没那么简单吧。徐卫东受人要挟自然是肯定的,但是我感觉就算对方不施加压力,他也会主动合作的。因为他要借此查出杀害他弟弟的元凶。那些出现在地下水塘里的人所穿的潜水服,和他弟弟尸身上的一模一样,这一点徐卫东自是看在眼里,他在心中绝不会没有打算。
当然这种想法我是不能说出来的,忙敷衍道:“是啊,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连徐连长你也是没有办法啊。”
我的话音刚落,列车便猛地晃动了一下,随即缓缓地开动了起来,我们起程了。
此时,我脑子里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转而问徐卫东道:“现在想来水塘里那个瘦小的男人肯定不是这‘122办公室’的成员。那他到底是谁,是干什么的,徐连长你如今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估计那人也许是一名守镇人,就是那座风水镇的守护人。”徐卫东眯缝着双眼道,“我以前从没下过风水镇,这个也是道听途说来的。据说高级别的风水镇都有守镇人守护,他们也都是家族式的代代相传,这些人对自己看护的风水镇非常了解,而且还会养护里面的机关陷阱,当然目的也是为了防止有人破坏或者盗取镇物。我跟你说过好几次了,倒斗这行的人一般不会去盗风水镇,所以道上几乎没人碰上过什么守镇人,这个群体如今还存不存在也不好说。我这还是小时候,听长辈们闲聊时说起过,所以才有点儿印象。”
我回想了一下在风水镇里的经历,隐隐感觉他的判断可能是正确的。当时我们就曾推断除了那条用定向珠找出的正路之外,在溶洞和引路棺那一层之间,一定还存在着其他连接的通道。这种非正路的通道都能被发现和利用,肯定只有对这座风水镇相当熟悉的人才能做到,那么徐卫东所描述的守镇人便是最合理的人选。
“徐连长,你说‘122办公室’这帮人处心积虑地下风水镇找镇物,到底是要干什么?”我接着问道。
“说不好,反正不是什么能公开的事儿。你看他们的行事风格都是遮遮掩掩、避人耳目的。”徐卫东随后俯身对我耳语道,“而且这不能公开的事还不是他们一家在做,你还记得那个黄明吗?他连沈芳华都不认识,自然不是‘122’的人。他的身后肯定还有另外一股力量,而且看起来和‘122’还是竞争关系。”
此时列车已经开始了加速,外面的景色快速地在车窗前掠过。在那个内燃机车的年代,这个速度已经是不慢了。
“唐通讯,你知道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吗?”徐卫东直起了身子,故意看向窗外,大声问我道。他以此掩饰刚才的耳语,似乎是在防备着那个陌生人。
“不知道,他们什么都没和我说。”我望了望沈芳华,“沈大夫,那些人跟你说过咱们的目的地吗?”
沈芳华此时已经平复了很多,闻言缓缓道:“他们也没告诉过我,只说到了地方以后会集合咱们开个会,在会上再通报我们此行的任务和目的。不过——”她秀眉一挑,故作神秘地说,“我可能猜得出咱们要去的地方是哪儿。”
“是哪儿?”徐卫东这下问得比我还着急。我注意到坐在我旁边的那个人,此刻也把头转了回来,似乎也是很想听听沈芳华的猜测。我见此心说原来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头面人物,和我们都一样,被人装上火车也不知道去向。
沈芳华随即低声道:“唐增,你还记得船舱里桌子上刻的那些字吗?”
“嗯,三个字——黑、今、鬼,对吧?”我想了一下,回答她道。
“桌子上的字?黑、今、鬼?这是什么地方,中国还有这样的地名?”徐卫东脱口道。他那时没有进过船舱,所以一头雾水。
“徐白鬼,你不知道就别瞎插嘴。”沈芳华白了他一眼,继续对我说道,“唐增,我猜这是两个字。你是记者认字不少,你说左边一个‘黑’字,右边一个‘今’字,它念什么?”
“黑,今——黔!你是说咱们是要去贵州?!”我恍然大悟。原来是刻字的人在仓促之下,把“黔”字刻得太过松散了,以至于当时我们把它看成了两个字。沈芳华思虑缜密,看来她这段时间也一直没有停止对整个事件的思考。
“那后面的‘鬼’字是什么意思?”我赶忙追问道。
“那个‘鬼’字后面应该还有一个字,不过那个人可能是没有时间了,咱俩只看见其后草草刻了两笔。我判断这个没刻完的字应该是个‘师’字,老师的‘师’。”
“鬼师?这又是什么意思?”我还是不明白。
徐卫东此时已经恍然大悟,接口道:“唐通讯,你还记得石碑上的鬼书吗?鬼师就是掌握这种鬼书的人。如果沈家小姐推测正确的话,那咱们这就是要奔贵州去找水族的鬼师啦。”
我闻言醍醐灌顶,马上想到了引路棺干尸身上的那个笔记本,它的封面就是鬼书,里面的内容想必不会用普通的汉字来写。
“沈大夫,那个宋主任给你看过一个已经被水泡湿、外皮发黄的笔记本吗?”我问沈芳华道。
“你也见过那个本子?”沈芳华惊讶道,“他拿给我看过了。虽然那笔记本从头到尾都是用鬼书写的,但我一句话也没看懂。因为它上面所写的鬼书都是禁忌的‘黑书’,而我只认识一些简单的‘白书’,所以就没戏唱了。”
听沈芳华这么一说,我估计去贵州找鬼师的判断就是八九不离十了。一下子就要奔赴祖国遥远的西南边陲,我的心中还真是涌出了几分感慨。可感慨了还不到半秒钟,脑子里忽地又冒出了好几个问号:这个刻字的是什么人?他的这个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