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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还没有王法了?”关大哥青筋暴起。
“哈哈,还真就没有了。”吸毒男一笑:“要是有的话你能被关进来吗?要我说你就消停点吧老哥,以后少管闲事,赚钱供你家孩子上学才是正道。”
说话间走廊里阴风骤起,一股冷风吹着口哨钻进了我们的屋子,我激灵打了个冷战。范胖子道声“不好!”赶紧伸右手食指、中指挡住右眼,念咒道:“谨请天真天洞六甲阳神,六甲阴神,四直使者,驱魂使者,急驱冤魂炁处现形。急急如律令敕摄。”我心中一惊,也连忙挡眼念咒。只见由远而近飘飘悠悠来了一个黑影,转瞬间已经到了上访女和管教近前,那管教哪里看得见?依然骂骂咧咧越打越凶。
范胖子一声冷笑道:“有热闹看了。”
关大哥看我俩又是挡眼又是念咒一下就懵了,说你哥俩干啥呢?啥意思?看啥热闹?我左手顶住关大哥后心,伸手指挡住关大哥右眼,又念咒语一遍。说你自己看看吧。关大哥一看吓了一激灵,说我的妈呀!这是啥玩意?我说你小点声别咋呼。关大哥直擦冷汗,说当年哥在法卡山死人见多了,早上还一起吃饭的战友晚上就全牺牲了,可你哥也没见过这东西啊,这是鬼啊?
猛然间那管教“啊”的一声翻身摔倒,四肢抽搐口吐白沫。上访女抬起头甩了甩头发,昏暗的灯光下依稀可见她面容安详。我分明看见她靠在一个中年男人身上,那男人一头花白的头发,轻轻抚摸着女子的头发满脸笑容,眼光中有说不出的爱怜。父亲,这就是父亲,这是上访女自焚身亡的父亲。一位平凡的父亲、一位曾经誓死捍卫家园的父亲、一位就算死了也要替女儿挡风遮雨的父亲。我眼眶不禁湿润了起来,不管多难,坚强起来丫头,你父亲会保护你一路前行!
我们这几个仓一下就乱了营,喊的、叫的什么样的都有。从楼下“呼噜呼噜”跑上了好几个管教,一看这阵势也吓了一跳,有的赶紧去探地上管教的鼻息,有的连忙打电话。一个管教三下两下把上访女弄下来送回了仓房。不一会救护车就来了,抬走了管教,走廊里又恢复了平静。
接下来就是被关大哥问东问西的问了半天,躺下想起这可怜的父女又不免辗转反侧,拘留所的第二夜彻夜难眠。
早上起来洗漱完就跟着范胖子往大厅走。“你俩等一下”一个管教拦下了我和范胖子。我就奇怪,我俩咋了?难不成薛辛明交代下来要找我俩麻烦?想到这儿不禁一阵紧张,总不会也把我俩吊起来打吧?
“真人不露相啊。”管教和昨天比就象换了一副面孔,笑嘻嘻的问道:“你俩是哪家的大少爷啊?”
什么大少爷?我和范胖子对视一眼都感觉莫名其妙,不知道说什么,也就没接茬。
“打了薛局长的儿子,到拘留所了还有北都王老板给疏通关系,行啊你俩!”管教道:“我就是个小管教,也管不了你们的恩怨。王老板昨天派人给你们存的钱,叫我给你俩捎句话,想吃什么喝什么尽管说,别上火,反正就十天。派出所也没通知你们家里,叫你们放心。”
哎呀,还有这事?我就奇怪了,这王老板咋了?范胖子踹了他的客房门,我砸了他宾馆的衣柜,他还挺高兴?我俩打薛辛明他挺满意?还有奖励?反正不管怎么说,派出所没把拘留的事通知家里这还真算不错,看这样也是王老板想的办法。这管教今天都能变笑脸了,准是从中也有好处。王老板下的本钱不小啊!
我忙问道:“王叔给我们存了多少钱?”
管教笑道:“咋的?你们还怕不够花啊?多少钱你们就不用管了,反正你们就花你们的,我和王老板结账。”
我心说你小子嘴上说的好听,你当我不明白啥意思?你这是要跟王老板报个花帐,还要在我们两个身上赚点回扣。
范胖子也紧忙问道:“那我们哥俩有早饭吃了?”
“有啊,当然有。你俩想吃啥?一会儿点一下菜,我叫厨房给你们炒。”此刻的管教成了饭店的服务生。
“那我再带个人吃行不?”我想那关大哥实在是好人,昨天又是给我们烟又是帮忙干活的,反正王老板花钱,他那么大个老板,不差一个人吃饭。
“哈哈,到拘留所里还要请客?豪气!大方!行,那有啥不行的。回去坐着吧,一会儿喊订餐的吃饭你们三个都来吧。”管教朝我挑了个大拇指,转身走了。
我和范胖子坐在那就嘀咕,这王老板啥意思?几次想和我们说事,话到嘴边又不说了。上次送VIP卡不说,这钱都送到拘留所了。我俩算个啥啊?除了跟海叔学了几手抓鬼之外就没别的本事了,王老板还再三说他没鬼让我们抓,那他是想干啥?想来想去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有得吃是真的。
“订了早餐的学员排队领取早餐。”范胖子一听这动静就像打了鸡血,起身就往食堂跑。我一把拉起关大哥,昂首阔步也走向食堂。同桌几个人瞬间投来羡慕的目光,吸毒男赶紧说道:“兄弟订饭了?家里送钱了?中午记得请哥吃点儿啊!”
“兄弟,哥没订饭。”关大哥赶紧往回退:“你们去吃吧,哥可吃不起。”
我双手拉住关大哥道:“走吧大哥,不用你花钱。我叔给我存钱了,他钱多,我给你也存了一份,咱吃免费的。”
我们要了四个菜,我还特意点了吸毒男说的那200块钱一条的鱼。范胖子风卷残云吃得满嘴流油,关大哥噎的直打嗝,我赶紧递给他一瓶10块钱的冰红茶。抽着20块钱但是只值5块钱的烟我心里暗自盘算,这几个小毛菜我们就吃了四五百,还真没错,他们干这个赚钱是比抢还快。王老板这么下本钱看样子是一定有事了,只要不违法不昧良心,出去之后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得给他帮这个忙。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鬼都能推磨,拘留所的管教还算个屁?王老板钱一存钱进来我们可算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了,插塑料花的活儿爱干不干也没人说了,外劳也再没有关大哥和范胖子的事了。晚上弄了只300块钱的鸡请吸毒男和描龙画凤大哥吃,吸毒男美得直冒鼻涕泡,说我进来好几回了,还真没吃过这300的鸡。我又买了两条烟分给大家,这下一个仓的人也处好了关系,整个拘留所是脚面水平蹚,除了不能出去以外和在外面没什么分别。
有吃有喝不受苦,这日子就过得快了。一晃十天到期了,管教让我们签字,说在派出所没收的东西还你们。我一看手机钱包都在,我的七八百块钱还有范胖子的钱压根清单上就没有,心里暗骂一定是叫打我们的那个便衣给拿走了。也没办法,人能出去就行,不在乎那几百块了。
我、范胖子、关大哥前后脚出了拘留所,关大哥拉着我的手再三道谢,说你大哥这么大岁数了,在拘留所里还得靠你两个小伙子照顾,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以后有事用得着大哥的你们就尽管说话,我们老兵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绝不含糊。
正在跟关大哥道别,忽然两辆陆虎疾驰而来,戛然而止停在我们身边。
☆、二十三。洗头
车上下来两个年轻人,说您二位是于子乾和范红兵吧?我们王老板请二位过去,要给你们接风洗尘。我心说这王老板想得倒是挺周到,连我们出来的日子都算准了。我和范胖子告别了关大哥就上了车,年轻人说现在北都是不方便再去了,王老板在贵宾楼等你们呢。
在贵宾楼见到了王老板,王老板哈哈大笑,说你们小哥俩受苦了。先洗澡,洗洗晦气,然后咱们爷仨再喝。洗完澡我们三人在一间包房里摆上了酒菜。
“王叔,我们哥俩这次可多亏您了。我们惭愧啊,把你酒店弄的乱七八糟的,到头来还让王叔破费。”我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范胖子也连忙跟着道歉:“是啊王叔,都怪我,出了这样的事,你们客房那门。。。。。。”
“哈哈哈。”王老板笑得依旧爽快,大声道:“那是小事,一个破门值几个钱?你们哥俩在里面没受气我就放心了。”
范胖子拍着胸脯道:“王叔您这么帮忙,我也就直说了,您想必是有什么事吧?我们哥俩也没啥大本事,只要您有用得着我们哥俩的地方就尽管说话。”
“当真人不说假话,还真有点儿事。”王老板喝了口酒,咂咂嘴道:“但是现在也不是和你们说的时候。你们小哥俩也别见怪,你们海叔去日本了吧?等老陈回来咱们再一起研究。我今天喊你们来一是给你们接风洗尘,再有就是说说。。。。。。说说这薛辛明的事。”
我心里嘎登一下,这薛辛明薛是公安局长的儿子,又是房地产公司的老板,还是钼矿的矿主,这几个头衔拿出哪个来对付我们普通老百姓都绰绰有余。这次他被范胖子狠揍了一顿,不知道拘留我们十天算不算完事,听王老板的话茬这小子还不想善罢甘休?
“你们抓鬼、捉怪的本事薛辛明是知道的,老陈就更别说了,那是深不可测。”王老板笑道:“这小子对你们多少是有些忌惮的。”
我和范胖子对视一眼,心里多少有了点底儿。
王老板继续说道:“我侧面探了探口风,除了叫派出所拘留你们以外,好像暂时他还没有报复你们的意思。要不然我也不能明目张胆的给你们往拘留所送钱了,他如果真的在拘留所交代下话去,就算我把钱送进去,你们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
“实在是谢谢王叔了!”范胖子站起身来举杯道:“都怪我不争气!啥也不说了,敬王叔一杯。”
王老板举杯一饮而尽,摇头道:“你俩也别高兴的太早,这小子阴损毒辣,谁也说不准他要干什么。我的意思是叫你们小哥俩尽量小心着点儿,我那北都你们暂时是不能再去了。我这边听着点儿风声,等老陈回来咱们再商量商量对策,也顺便谈谈我的事。”
这王老板做得算是仁至义尽,我和范胖子也不好多问,连连点头称是。
王老板顿了顿,对范胖子道:“红兵啊,不管你爱听不爱听,王叔要劝你一句,天下好姑娘多得是,何必呢?”范胖子一仰脖“咕噜”喝了一杯酒,一声长叹,低头不语。
和王老板喝了一顿酒,薛辛明那边的事总算是得到些消息。范胖子说揍那小子一顿拘留十天也值了,可惜就是连累了兄弟你。我说你废话少说,这次你也不用攒钱买房子娶媳妇了,以后有活儿分了钱记得请请你这可怜的兄弟就是了。范胖子说请客没问题,但是房子还是要买,媳妇也得娶,哥重新发展一个,也不是非得娶那个贱人!他妈的!她咋就和薛辛明勾搭一块去了呢?
王老板到底要找我们办什么事还是没弄明白,但是好歹他说了等海叔回来就一起商量,是啥事过几天就知道了。我和范胖子说咱休息一天,后天照常开业吧,海叔这一走咱还被拘留了,买卖扔下这么多天没开门,别再把老头的饭碗砸了。对了,海叔说啥时候回来没啊?这都去日本十多天了?那边没啥政策吗?咋还不把他驱逐出境?
午夜,我自己去了中心医院的地下室。
“他。。。。。。他什么都没说吗?”李紫怡眼含泪水声音颤抖。
“原谅他吧。”我不忍心直视李紫怡,缓缓道:“至少。。。。。。至少错的不是他一个人。我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也许只是我们出生的不是时候。”
我和李紫怡相对无言,良久良久。我转身离去,身后传来阵阵哭声。
这就叫不负所托,交代了李紫怡的事我也算安心了,正常营业,卷帘门拉起来一半,我和范胖子照常一人一台电脑看电影,看着门前那辆破捷达我也是异常的亲切。一上午没生意,中午和范胖子出去吃了碗面条。吃完面条走回“公司”门口时忽听隔壁李姐的洗头房里吵吵闹闹,我俩停下脚步伸脖子往洗头房里看。
猛然间从洗头房里蹿出一个男的,正正好好和范胖子撞了个满怀。范胖子出其不意“哎呦”一声。该着那男的倒霉,被范胖子凌空弹了回去,“噗通”摔倒在地。“哪里走!?”只听一声娇喝,李姐率七八名洗头小姐掩杀而至。
这李姐实非等闲之辈,身上的大花连衣裙迎风招展,好似花蝴蝶“噗噗啦啦”乱飞。只见她垫步拧身凌空跃起,劈腿骑在了男人身上,探双爪十指如钩,朝那男的脸上“唰唰唰”就是一顿挠。众小姐撩裙子抬大腿往男人身上就踢,拖鞋、凉鞋、高跟鞋,鞋影交错上下翻飞。眼前一片大白腿中不知谁踹中了男人的下体,那男的一声惨叫,我和范胖子目瞪口呆。
“就你这个熊B样不给钱还打人!?”李姐出手如电爪爪见血,抽空又往男人脸上吐了口吐沫,她高声骂道:“欺负到老娘头上了!?晓红!翻钱!”
旁边一个洗头小姐应了一声伸手就往男人裤兜里掏,那男人被李姐骑坐在地满脸挠得都是血道子,又中了若干飞脚,再无反抗之力。晓红在男人钱包里抽出二百块钱,恨恨道;“叫你小子不给钱!”吧嗒一声把钱包摔在男人脸上。
我和范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