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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意外死亡,史先生想要维护她的形象不把实情告诉我们也是很可能的。”
沪海市郊,新梅园别墅小区。
“沈女士家就在这里。”汀兰指着一幢别墅对舒逸说道。车子停在了别墅的门口,几人下了车,张峻走上前去摁了下院墙铁门上的门铃。
一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中年女人从别墅走了出来,一双手在腰上的围裙上使劲地擦了擦:“谁呀?”汀兰说道:“警察,我们想见见史先生。”女人过来把门打开,让舒逸他们进了院子。
上了别墅的台阶,女人说道:“不用换鞋了,一会我再拖地。”这时屋里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刘妈,谁来了?”女人扭头大声回答道:“哦,史先生,是几位警察同志,说是要见你。”
男人走了过来,望着舒逸他们:“你们怎么又来了?该说的上次我已经说过了。”舒逸一边进到屋里一边微笑着说道:“史先生,打扰了,有几个问题我们还想再问问你,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
男人说道:“好吧。”男人穿着一件睡袍,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睛,看上去很有学者的风范。他说道:“你们先在客厅里坐一下吧,我换件衣服。”男人上了楼,舒逸四人在客厅的沙上坐了下来,舒逸打量了一下别墅里面,装修得很豪华,从装修上看得出别墅的主人是很有品味的人。
舒逸的目光停住了,他望着客厅角落墙壁上的一副画呆。半天他才站了起来,走过去,绕过角落里的钢琴,在画着凝视。这是一幅油画,一片腥红铺满了画布,而右下角,则是很随意地几笔白色的线条,不规则的曲线切分着画布的一角。画的名字叫“淡忘流年”。
刘妈见舒逸对这幅画好象很感兴趣的样子,她说道:“这是夫人最后的作品,是在她出事前两天画的。”这时史墨晗已经从二楼走了下来,他好象不太喜欢刘妈与舒逸攀谈,他咳了一声:“刘妈,还不快给客人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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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杀人游戏第八章 雾里看花
刘妈忙应了一声,然后低着头走开了。史墨晗走到了舒逸的身边,也望着那幅画对舒逸说道:“舒处对画也有研究吗?”舒逸微笑着说道:“研究谈不上,不过这幅画却很有意思。”舒逸转过身子,望着史墨晗说道:“史先生,你知道这幅画的名字为什么叫‘淡忘流年’吗?有什么具体的含义没有?”
史墨晗皱起了眉头:“说真的,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当初她画好这幅画的时候我就问过她,她却没有说,只是让刘妈把它挂上。”舒逸指了指屋子里的另外两幅画:“这些都是沈女士的作品吗?”史墨晗点了点头。
舒逸说道:“我现这幅画和其他的画风格迥异,沈女士也经常用这种风格做画吗?”史墨晗摇了摇头:“不,她的风格一直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只有这一幅,对于她突然的风格变化我也很纳闷,想抽个机会问问她,可……,算了,不说了,来,舒处,这边坐,我们坐下聊。”
重新在沙上坐了下来,舒逸说道:“今天来是想问问史先生,沈女士在出事前有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常的言行?”这时候刘妈给客人们送上了茶,拿在茶盘站在一边,象是想说什么。史墨晗瞪了她一眼,她低下头想要走开。
舒逸淡淡地叫道:“刘妈,等等!”刘妈停下了脚步。舒逸说道:“你好象是有什么话想说,对吧?”刘妈偷偷看了看史墨晗,史墨晗目光凌厉地望着她,她只得摇了摇头。舒逸望了史墨晗一眼:“史先生,其实我们都清楚,沈女士的案子并不简单,我们警方也不相信沈女士会杀人。”
“而且你也知道,在沈女士自杀的现在还有给我留下的一张字条,说明这件案子的背后是有人在操控的,难道你不想让抓住真正的凶手吗?”舒逸说完,掏出支烟点上,没有再看史墨晗一眼。
史墨晗的情绪有些激动,他站了起来:“既然凶手是冲着你来的,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我家碧君?而你,现在竟然还能够堂而皇之地坐在这里,和我谈什么抓住凶手!是你,是你害了碧君,如果不是因为你,碧君也不会死。”
史墨晗冲到舒逸的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口:“你还我的碧君!是你害死了她,是你!”张峻和汀兰忙站起来,拉开了史墨晗,把他摁坐在沙上。舒逸摆了摆手:“放开他,他说得没错,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舒逸望着眼中充满愤怒的史墨晗,他轻轻地说道:“史先生,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你的感受,但我还是那句话,沈女士不能白死,我们更不能够让真正杀害她的凶手逍遥法外,所以我恳请你能够和警方合作,把你们所知道的事情说出来,那样我们才能够尽快破案,为沈女士洗清冤屈,还她一个清白的名声。”
汀兰也在一旁轻声说道:“史教授,你是沪海市知名的学者,这么浅显的道理应该不用我这个后辈向你解释,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听我说两句。是的,沈女士的死起因确实与舒处有关系,但舒处起先也并不知情,不过不管怎么样,舒逸说得对,只有抓住真凶,才能够为沈女士报仇。”
史墨晗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他的双手不停地插着自然卷曲的头,很是痛苦的样子。
舒逸递给他一支烟,他抬头望了舒逸一眼,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过来。他颤抖着点上烟,吸了一口,然后咳了几声:“舒处,对不起,刚才我太激动了。”舒逸微笑着说道:“我能理解,这不怪你。”
史墨晗抬头望着刘妈:“刘妈,你搬把椅子坐下吧,把你知道的事情向警察同志说了吧。”刘妈“哦”了一声,从餐桌那搬了把椅子,坐在了沙边上。
舒逸轻轻问道:“刘妈,沈女士在出事前的那段时间里,是不是有什么反常的?”刘妈点了点头:“是的,应该是她出现前一周左右吧,我总是感觉她的精神有些恍惚。对了,她总是说看到什么什么,有时候还指给我看,但我什么都没看到。”
“太太出事的那个礼拜,先生正好在外面讲学,家里就太太、我,还有娟子。记得有一晚,娟子因为什么事情回家了,家里就剩下我和太太。那晚雷雨交加,大约九点多钟的样子吧,太太说她有些困了,于是我便招呼她躺下后也回房睡了。”
“先生太太的房间在楼上,我和娟子的房间在楼下,我和娟子都有自己的房间,不过我们的房间里面没卫生间,所以起夜就得用客厅的公共卫生间。那晚可能是水喝多了,我起来上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我正准备关灯,却现客厅的沙上好象坐着个人。”
“我吓了一跳,悄悄地走到客厅的玄关处把灯打开,我这才看清竟然是太太坐在那里。太太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望着窗子的方向呆,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我顺着太太的视线看去,窗外一片漆黑,我轻轻地叫了她两声,她还是没有反应,我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缓缓地扭过头来,目光呆滞地望向我,然后竖起一根指头:嘘……”
汀兰问道:“你是说她已经知道你在她身边了?”
刘妈摇了摇头:“那就不清楚了。我见她那个样子,便轻轻地问她,太太,你在看什么?她轻轻地说,建业,是建业回来了。”舒逸问道:“建业是谁?”史墨晗说道:“是我们的儿子,五年前溺水死了,死的时候才七岁。”
舒逸望向刘妈:“后来呢?”
“听到太太这么说,我吓了一跳,我在想太太莫非是中邪了?我便说,太太,很晚了,我扶你回房休息吧。谁知道她推开了我,站了起来,慢慢向窗前走去,嘴里喃喃地说着,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的话,是建业,真的是建业,你看,他正在看着我,他冲我笑呢。我跟在太太的身后,望着窗外,可什么也看不见,只见到我和太太在玻璃上的影像。”
“太太大概在窗边站了几分钟,然后她象是突然虚脱了一样,倒在了我的怀里。我这才把她连拖带抱地送回到她的房间,太太的房间里还放着音乐,音量很小,不过我听得出放的正是建业最喜欢听的儿歌。”
“我把太太伺候睡下,关了cd,关了灯,带上太太的房门,才慢慢下楼,你们不知道,当我一个人回到客厅的时候,我的心里是多么的恐惧,特别是我关上灯的时候,感觉好象窗外真的有人,不,有双眼睛正紧紧是盯着我。我不知道是怎么回到自己的房间去的,那一晚我整整一夜都没合眼。”
舒逸问道:“第二天起来以后你有没有问她这件事情?”刘妈点了点头:“肯定是要问的,只不过太太的态度很冷淡,她听我说完,只是冷冰冰地说,哦,是吗?我怎么不知道这事。然后她又交待我,不许我到处去说,从她那样子看来,她应该是知道这事的。”
舒逸说道:“这样的情况后来有没有再出现过?”刘妈点了点头:“有,就是太太画好那幅画的那个晚上。”大家都下意识地扭头去看了看那幅画。刘妈继续说道:“那晚娟子也在,晚饭过后没多久,太太进了画室,大约十点不到的样子,她就下楼来了,手中拿着那幅画。”
“那时候我和娟子正在娟子的房间里看电视,因为平时娟子睡得晚,电视也就放在她的房间,我记得那晚放的是《宫心计》,我们正看得入神,便听到太太在客厅里叫娟子。我们连忙跑了出来,太太把画递给娟子,让娟子给挂到墙上去。她还特别指定那画一定要挂在钢琴的位置。”
舒逸问道:“那钢琴有什么讲究吗?”史墨晗说道:“那也是我儿子的钢琴,自从他走了以后,那钢琴便再没有人动过。平时也只有刘妈和娟子打扫打扫灰尘。我原本是想把钢琴送人的,可碧君不让,她说留着好歹有个念想。”
舒逸点了点头,示意刘妈继续。
刘妈说道:“挂完了那幅画,太太便站在舒先生刚才看画的那个位置,静静地望着那画出神,我和娟子问她什么她都不理。一直看了十几分钟,她才轻轻地叹了口气,让娟子去放水,给她洗澡。洗完澡后,娟子便照顾她睡去了。等我们回到娟子的房间时,电视也演完了,我和娟子便也洗漱了睡去。”
“大约是凌晨二点多钟吧,我听到有人敲我房间的门,起身打开门,门外是娟子。我问她有什么事,娟子指了指楼上,她问我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我仔细地听了半天,果然从楼上传来音乐声,我拉着娟子上了楼,音乐声正是从太太的房间传来的,还是建业最喜欢的那儿歌。”
“娟子轻轻地说,太太这是怎么了,大晚上还听音乐,只有我隐隐感觉有些不妙,我心想太太会不会又象那晚一样。想到这儿,我仿佛又感觉到了黑暗里的那双眼睛,后背一阵凉。我们走到太太的房门中,娟子打开了灯,房间里哪有太太的影子。我和娟子忙出了房间,想到处找找,这时我现娟子呆住了,眼睛望着前方,带着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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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杀人游戏第九章 夜半歌声
“我顺着娟子的目光看去,只见楼道口的那间房门虚掩着。我这时才明白娟子为什么会那副表情。那个房间就是建业生前住过的房间,那房间自从建业死后就从来没有再打开过。之前我们说偶尔进去打扫一下卫生,先生和太太说既然建业都没了,那房间就不用打扫了,不过从那里起,那房间的门便再也没有开启过。”
“房间没有开灯,我和娟子相互拉扯着进去,然后我把灯打开,这时我们看到太太就坐在建业的小床上,目光慈祥地望着枕头的方向,仿佛建业就睡在床上一般。屋子里已经积满了灰尘,就连那小床上也是厚厚的一层灰,床沿还布着蛛网。你们不知道,太太是个有洁癖的人,平时有一点脏乱她都会很不舒服,可她竟然就这样坐在小床上。”
“她的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很专注地望着枕头,她仿佛根本不知道我们已经到了她的身边。可就在娟子轻轻叫她的时候,她微笑着抬头看着我们,轻声说道,嘘,别吵,建业睡着了,我们出去再说话。说完,她站起身来,弯下腰,拉了拉床上的被子,然后推着我们出了房间,她最后一个出来,我看到她深情地望了一眼床上,然后才关上灯,轻轻带上了门。”
“娟子拉着我的手,我能够感觉得到娟子的身子在抖,手心也满是汗水。她的眼睛不停地望向我,带着询问。其实我又何尝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