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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刘见朱毅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目送着朱毅他们离开,自己又回到了车上继续打盹。
朱毅二人慢慢地走着,那样子确实就如散步一般,不过他们的目的地却是客车站,两人到了客车站,舒逸买了两张去往启封市的车票,然后就上了车。舒逸还是有些怀疑朱毅的推测,他不相信王守银真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对自己和朱毅下黑手。虽然他觉得朱毅对王守银的怀疑有一定的道理,可是王守银怎么可能张狂如斯?
一上车朱毅便闭上了眼睛,舒逸一肚子的话想要问,偏偏朱毅很快就有了鼾声。舒逸苦笑了一下,他不知道朱毅是不是故意的,他干脆也闭上了眼睛,不一会车就开了。
大概半个多小时以后,朱毅醒了,轻声问道:“怎么样,想明白了吗?”舒逸一直没有睡着,他还在纠结朱毅这样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听到朱毅相问,他摇了摇头。
朱毅说道:“我们这样也是等于救了小刘一命,你想想,王守银明明早就知道我们今晚离开,就连机票也是他让人给我们订的,他竟然就会想不到要送走我们的事么?非得等我开口提了他才答应下来,另外才答应下来马上就想到自己还有事情,这其中你就不觉得有问题吗?”
舒逸想想确实还真是这个理,朱毅又说了:“按理说送我们的事情他应该早就想到了怎么安排,就算他真的有事无法亲自送走我们,在我们没开口之前出于礼节,他是不是应该先把他的安排告诉我们,我不提他就象没这回事一样,这表明他的心虚,他害怕我们知道他的意图。”舒逸苦笑了一下。
朱毅知道他的心里有置疑,他淡淡地说道:“不是每一个想法你都非得去求证的,这拿这事来说,求证的结果可能会牺牲无端的生命,那代价也就太大了。”舒逸说道:“就算是这样,如果是真的那么我们就这样放过他了?”朱毅摇了摇头,望了舒逸一眼然后轻轻叹了口气:“你呀,越是这样,你越得沉住气,如果真的牺牲几条人命来证实了我的猜测是对的,把他抓起来你觉得值得吗?”
这笔账舒逸没有想过,也没有算过,朱毅微微一笑:“凡事有时候必须学会迂回,还得学会退一步,退有时候也就是进!你以为我们这一走他就好过了?你想想,我们这样走了,他自然就会怀疑是不是我们已经识破了他的伎俩,而我们又没真正和他撕破脸,只要我们找到合适的借口,解释为什么我们会坐班车匆匆离开,这样一来,我们就会让他抓狂,因为他不知道我们到底是不是真的发现了什么,他是不是真的暴露了,这个时候他的慌乱就会暴露更多!”
“舒逸,有句话我想送给你,尊重生命。我们办案的目的,就是为了减少人民的生命财产的损失,维护国家的利益,如果以牺牲国家利益,牺牲无辜生命来作为我们破案的代价,那么我们又何尝不是在犯罪?”
舒逸的心里一凛,说实话,虽然这道理他是明白的,可是很多时候他的眼睛只放在破案上,却忽略了这些,如果他能够一直铭记这一道理,那么他或许不会答应龙久渊,把钱锋他们几个和案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的人拉扯进来,这样,钱锋他们三个出租汽车司机也不会白白送了性命,甚至徐图也不会死。
舒逸没有说话,他望向朱毅,而朱毅的目光却望向车窗外面,他发现自己和朱毅之间的差距并不仅仅是能力上的问题,在朱毅的身上还有着另一份闪光的特质。舒逸叹了口气,一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明白,陆亦雷让他来拜这个师的良苦用心。他轻声说道:“我明白了,老师。”朱毅淡淡地笑了笑:“明白了没用,这道理明白的人多了去了,可做到的又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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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卷 舒逸传之时光 第五十章 动之以情
晚上九点四十几分,飞机在林城的龙洞堡机场降落了,龙久渊接到了朱毅和舒逸,他说道:“果然不出你们所料,就在小舒给我打过电话不到一小时,启封的老王就打电话来了,问我你们和我联系过没有,说你们失踪了,他很担心你们的安危!”
朱毅微笑着说道:“你怎么说的?”龙久渊回答道:“我告诉他你们在桑县遇到了启封来的两个熟人,就搭着车先去启封了,走得急就没来得及和那个驾驶员说,之后又联系不上他,就打电话给我,说如果他来电话就和他说声对不起。”
朱毅点了点头:“他一定有些失望吧?”龙久渊不明就里,他楞了一下:“失望?”不过他马上说道:“不过听他的语气确实有些失落。”龙久渊没说失望而是说失落,不过意思却也差不多。见朱毅微笑不语,龙久渊好奇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朱毅摇了摇头:“没事,没事,对了,你们这边落实得怎么样了?明天不会有什么事吧?”
龙久渊说道:“放心吧安排得妥妥的,保证出不了事,对了,今天大早就有人来把我那小舅子的老婆给接走了,说是去燕京陆军总医院,小舒,谢谢你了!”听龙久渊提到这事,舒逸的心里不由得一阵难过,如果不是他急于破案而忽略了钱锋他们的安全也不会闹成这样,他叹了口气:“龙处,你就别和我客气了,再说,钱锋的事情我有责任,我会向上面提出处分请求的。”
龙久渊听了一楞:“小舒,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都说了,这事情不怪你,如果真要怪,那就怪我好了,是我自作主张把他拉扯进来的。”朱毅说道:“好了,事情不出已经出了,谁都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且大家的目的都是为了破案。舒逸,记住我对你说过的话,我们破案的目的是什么?别为了破案而破案,那样很可能就会本末倒置。”
龙久渊不知道朱毅和舒逸说的是什么,但他知道,朱毅一定在教舒逸做人做事的道理。果然,舒逸听了轻声说道:“老师,我记住了,尊重生命,维护国家的利益。”朱毅点了点头:“记住最好,希望在你未来的工作中引以为戒。”
龙久渊轻声问道:“先生,你是直接回家吗?”朱毅说道:“回去吧,我也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毕竟昨天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不知道。”龙久渊苦笑了一下:“我们根本不敢等到明天,今天晚上我们就已经在那儿布置好了人手,照小舒分析的,是四号三点,可是是凌晨三点还是下午三点我却没有底。”
朱毅说道:“这样啊?也好,有备无患,如果是凌晨三点倒还好办,至少这个时候人不多,就算有什么事情波及面也不会太大。如果是凌晨三点,那么估计接头的可能性要大些,下午三点的话,就很有可能是搞什么破坏了。看来你们接下来这二十四小时是休息不上什么的了,把我送回去了你们就去忙吧!”
朱毅下了车,见他上了楼,龙久渊才发动车子离开。舒逸递给他一支烟,龙久渊接过,然后用车上的点烟器点上:“小舒,启封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舒逸看了他一眼:“你指什么?”龙久渊笑道:“你们这次从桑县离开却没和老王打声招呼,走得这样匆忙,是不是因为出了什么事?”
舒逸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应该不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龙久渊,正在为难之际,龙久渊说道:“是不是不方便说,如果不方便说那就别说。”舒逸叹了一口气:“也不是,只是这件事情完全是没有根据的猜疑,没有任何的证据。”龙久渊说道:“对我们而言,有时候感觉比证据要重要的多。”
舒逸笑了:“感觉?”龙久渊斜了他一眼:“怎么?不相信?”舒逸点了点头:“我相信,我只是觉得好奇,你怎么也会相信感觉,在启封的时候老师就对我说过关于感觉的事情。”龙久渊也笑了:“我这样说也是朱老师教的,以前我还不相信,后来不得不信。他曾经说过就象谈恋爱一样,女人要比男人相信感觉,那是因为女人大多都很感性,正因为她们的感性,所以她们能够分辨得出男人接近她的目的是情还是别的什么。又比如……”
龙久渊说完舒逸说道:“老师确实很厉害,知道我最佩服他什么吗?”龙久渊叹了口气:“他值得佩服的地方多了去了!”舒逸说道:“不,我最佩服他的是永远都那么的清醒,睿智,无论什么时候他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永远都清楚地记得自己的出发点是什么。”
龙久渊说道:“看来你就快要出师了!”舒逸摆了摆手:“还早着呢,就拿这案子来说吧,在我的手上就是一团乱麻,而只要由老师梳理梳理,很多条理又要清晰很多。”龙久渊说道:“是啊,跟他在一起呆的时间越长,你就越觉得自己该学习的还很多。对了,你要不要先回去睡一觉?”舒逸瞪了他一眼:“你们个个都在忙,偏偏我就那么娇贵,要去睡觉。”
龙久渊笑道:“那好吧,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先回办公室,喝喝茶,聊聊。”
回到办公室,有两个林城市国安外勤的工作人员在,他们一来是值班,二来是看着马娟,舒逸轻声问道:“马娟一直都不承认知道挂历上的信息吗?”龙久渊叹了口气:“嗯,我和她谈了好几次,她都一口咬死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我想会不会是我们搞错了,挂历的事情真的不关她的事。”舒逸眯起了眼睛望向马娟的房间:“老龙啊,你想过没有,如果那讯息真不是留给她的,那么这事情就复杂了。”
龙久渊哪里不知道舒逸的意思,他无奈地耸了耸肩膀:“那怎么办,管他的,反正马上就是四号了,无论是什么事情,什么人,总会见到分晓的。”舒逸在沙发上坐下,发现沙发上竟然摆着一套茶具,他楞了一下:“老龙,你也摆弄这玩意?”龙久渊嘿嘿一笑:“我可没那么小资情调,这是邓先生差人送来给你的,邓先生说,这东西能够帮助你平静心情。对了,他还送了两盒茶叶,包装得很精致,应该价值不菲!”
舒逸拿起随手泡,去接了水,然后烧上,他拿起茶叶盒子,看了一眼,是观音王,他拆开一泡。
龙久渊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舒逸的那架势,舒逸等烧好了水,洗了茶具,然后放上茶,洗茶,才倒了泡水。龙久渊笑了:“倒也还有模有样的!”舒逸倒了一杯给他,他拿起来先是闻了闻香,然后尝了一口:“嗯,不错!小舒啊,你说他们的行动会是在凌晨还是在下午?”
舒逸端着茶杯还在闻香,听了龙久渊的问话,他淡淡地说道:“我希望是凌晨,我更希望这只是一起简单的接头。”龙久渊点了点头,他明白舒逸的意思,他也希望如舒逸说的这样,虽然说这样一来龙久渊他们做的准备就废了,可却不会给大家带来任何的危险。
龙久渊放下杯子:“你觉得有没有必要再和马娟谈谈?”舒逸想了想:“这样吧,我和她单独谈谈吧!”
舒逸敲了敲门,马娟打开了门,见是舒逸,她没有说话,扭头回到了房间里的椅子上坐下,舒逸关上了门也走了过去。舒逸在马娟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后轻声说道:“还好吧?”马娟冷笑了一下,并不搭理他。
舒逸说道:“再过一个小时就是四号了,马娟,你真不知道四号在五星商贸城会发生什么事么?”马娟淡淡地说道:“你们的人已经问了我很多次了,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舒逸望着她,没有说话,马娟能够感觉到舒逸的目光,她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她还是鼓起勇气,抬头来望着舒逸。
舒逸半天才挪开目光:“马勇死了,徐进东死了,徐明死了,就连徐进东那可怜的老娘也死了,还有我们的那个同事徐图,你也见过的,多好的一个小伙子,就这样离开了,和他一起遇害的还有林城市出租汽车公司的三个驾驶员!其中一个叫钱锋,大家都叫他钱串子,因为他很看重钱,每一分钱对他来说都象是他的命,为什么?为了他患白血病的妻子!”
“这是一个很热爱生活,很懂得亲情与爱的朴实的男人,他努力的赚钱就为了能够为妻子看病,可是他却因为这个案子也付出了年轻的生命,扔下了他在病床上的妻子……”舒逸说到这儿,有些哽咽,他并不是在演戏,而是真正的动了情,他想到了钱锋,想到了徐图他们几个。
马娟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反应,随着舒逸的声音开始颤抖,她的双手绞住了自己的衣摆。舒逸叹了口气:“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妻儿老小,他们有的还是家里的顶梁柱,可是他们却这样死了!留下老的老,小的小,无依无靠!”马娟的眼睛有些雾气:“别说了,你不要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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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卷 舒逸传之时光 第五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