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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和斯特拉刚被替换下来,走在后面。“我们一到那段通道,就拿出时间飞船碎片”
阿伦突然打住了话头。他看到彼得停下来,走到一侧向前方张望。
“怎么回事?”他也松开手,站直身子问道。飞船由于惯性继续向前漂浮了几英尺,停了下来。
“那段通道不见了。”彼得回答。
”应该在,”阿伦说着,同时内心感到一阵冰冷的恐惧袭来。“我们没有动它呀。”他跑到彼得站着的地方,这种冷禁从手指一直沿脊柱迅速扩展到全身。彼得说得没错——原来曾经漂浮着通道的地方,现在空荡荡的。
珍妮弗、埃克尔斯和斯特拉都跑了上来,望着消失了那段通道的地面。
“会在哪儿呢?”珍妮弗叫起来,“我们应该昨天到达,那时通道肯定还在”
一声从马塔塔鼻角中爆发出的咆哮打断了她,紧接着是一串连珠炮似的恐龙语言。
弗拉基从旁边两座房子之间走了出来,身后是两个盖尔克。他说话时目光犀利地盯着斯特拉。
“斯特拉!”弗拉基说,“你太令人失望了。
“弗拉基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看到你们跑出繁衍地时,我就一直跟着你们。盖尔克很快把我甩在后面,但是我并没有停下,因为有—种力量推动着我向前走。我以为”
弗拉基的气味变得很酸,身体的颜色也逐渐变淡,姿势宽阔起来。“我以为你是在追赶珍妮弗,要把她带回来用作归礼。希望如此、但是”弗拉基用力捶打着自己的前胸,那里风暴兽留下的伤口刚刚开始痊愈。“这里,万能先祖告诉了我一切,她告诉我你原来是在帮助那个人逃跑。斯特拉,你怎么能这样做?你怎么能背叛马塔塔?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拉基克?你就是这样对待我们孩子的死吗?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伙伴关系和彼此誓言的吗?”
弗拉基的声声责骂强烈地撕扯着斯特拉的灵魂,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支长矛戳在她的心上。她受不了这些攻击,禁不住身体有些发抖。
“我们的蛋宝宝们已经死了,弗拉基。”斯特拉说。但是她没有低下头,因此语气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它们像欧克利希,像我们的整个世界一样死去了——改变这一厄运的唯一机会就是让人类试试他们的魔力。”
“正是人类毁灭了这个世界。”弗拉基勃然大怒,他用力跺着脚,地面都被震得发抖。斯特拉闻到了两个盖尔克对她的敌意;他们摇摇晃晃随时准备发起进攻。“所有这—切都是他们的魔力造成的。斯特拉,他们就是杀害我们孩子的凶手。可是当欧克利让你把他们献给万能先祖时,你却背叛了她。我不明白,斯特拉。”他的声音有些嘲讽,“请解释一下,斯特拉,我的伙伴。解释一下这种疯狂行为,我很乐意听。”
“弗拉基,我无话可说。”斯特拉痛苦地回答。“你需要忠诚、信任,而我的每一句话你都听不进去。我很抱歉,弗拉基,因为我非常崇拜你,你是一位‘朋友’。”
所持拉用了这个人类的字眼,因为马塔塔语言中没有与之相近的词汇。对于这个词的水晶石般清脆的发音和内心同时激荡起的情感,她感到非常惊异。
“什么是朋——友?”弗拉基嘴里发出嘶嘶声,“又是人类的东西?”
“吉多。”斯特拉回答,“是的。这是一个好东西,弗拉基,我希望你能懂得它的含义。”
“我什么也不懂!”最后一个词简直是在咆哮,“一点也不懂。我不明白一个马塔塔为什么会背叛他的同类。”
“我没有背叛。”斯特拉面露绝望的神色,缓缓地说,“我在拯救马塔塔。”
“你又在说疯话。”弗拉基愤怒相向,“这简直不可救药。”他把长矛抛到左手,又抛回来,旁边两个盖尔克发出挑战般的吼叫。斯特拉听到身后有动静,余光中瞥见两个小伙子站在了她两侧。
“斯特拉,”珍妮弗朝她喊道,“告诉弗拉基,要是他们动手,阿伦和彼得会杀了他们。请不要——再杀了。”
弗拉基冲着她发出咝咝声,歪着头盯着她说,“我听得很清楚,珍妮弗。要是你以为我们怕死,那你对马塔塔和盖尔克就太缺乏了解了。我已经经历了太多的死亡,什么都不怕。”
那两个盖尔克虽然一直一声不吭,但是显然已经不耐烦了。其中一个厌恶地喷了下鼻子,没有进一步警告,他们举起“布罗埃依”冲了上来。两声枪响令斯特拉感到震聋发聩。
随着一声斯特拉从未听过的金属般响声,盖尔克胸前的铠甲叶片上炸开了两个锯齿状的洞。他们摇晃着退了回去。枪声又响了,鲜血喷射出来。伴随着人类武器刺鼻的味道,两个盖尔克痛苦而又绝望地尖叫着倒了下去。
斯特拉感觉到他们已经死了,死亡之神阿摩斯似乎已经窃走了他们的灵魂。枪声依然回荡在耳边,像归礼堂里敲响的死亡钟声。
弗拉基呆呆地站在那里,身旁是两具鲜血淋淋的盖尔克尸体。由于最后死亡时的痛苦,他们的四肢扭曲着,嘴无声地张着,像在发出雷耳欲聋的呼喊。斯特拉注意到弗拉基握着长矛的手在微微颤抖。
阿伦用声调单一的人类语言在说着什么,珍妮弗翻译着他的话:“我们不想杀你,弗拉基。如果你放下长才,离开这里,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弗拉基吐了口唾沫,用另一只手指着身边的盖尔克说,“这就是你们人类所说的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我们只是自卫。”珍妮弗回答,但是斯特拉注意到她的姿势比这句话本身似乎更具有桃战性。弗拉基也注意到了,他的颜色又变深了,低下头,毫不示弱地摆开架势。
“我们一直都是在自卫。”弗拉基回答,“我们正在保卫我们的生活方式和土地,不被你们侵犯。”
“弗拉基。”斯特拉刚一张口,弗拉基把长矛柄重重地戳在地上。
“耶唉!”他吼叫着,“我听够了,斯特拉,我的同伴,拉基克的学生,你听我说,我出来时,拉基克给我传达了—个消息。她说,‘如果你找到了斯特拉,告诉她,作为老师,我令她失望了,我很抱歉。我把虚假的欧克利希传授给他,我很抱歉。我很遗憾必须命令她接受归礼,但为了马塔塔的利益,我不得不这样做。你一定要把信捎到,弗拉基。’我打算服从命令,斯特拉。至少我还要服从我的欧克利。”
弗拉基向前跨出一步,拿起长矛。
“弗拉基,”斯特拉恳求他说,“我们是同伴,求求你了。”
“不再是了。”他又向前跨出一步,“我们的孩子已经死了。”又一步,“我们俩必须有一个也得死。”又跨了一步。弗拉基离斯特拉已经很近了,完全可以把矛尖插入斯特拉的胸膛。她屈从地抬起头,不想反抗,也不想逃跑。我把自己交到万能先祖的手中了
阿伦手中的枪喷出火蛇,随着被子弹击中的声音,弗拉基发出一声呻吟,不情愿地后退一步,长斧垂了下来。斯特拉大叫一声,紧接着彼得也开了枪,弗拉基跪了下去,胸前一片鲜血,手中的长矛被震落了,大张的嘴里流出的鲜血泛着泡沫。
“好疼,”他说,好像很吃惊,“这就是死亡的感觉了。阿摩斯”头几乎垂到了地上,斯特拉向他跑过去。这时,弗拉基的头又抬了起来,他盯着清晰的伤口,好一会儿才说:“斯特拉,我会照顾我们的孩子,我会保护它们平安,等你来跟我们团聚。”
弗拉基闭上了眼睛,轰地倒了下去。
斯特拉发出长长的、可怖的哀鸣。
他们把弗拉基放到归礼堂之后,斯特拉才离开。从未见过归礼堂陈设的埃克尔斯,一进来就吹了声长长的口哨:白色的墙壁上密布着条形耀眼的水晶块,他们似乎走在一个闪闪发光的童话世界;这座高大建筑的四周是阶梯状层台;中间是一具具死亡已久的马塔塔白色骨架;骨架的中央形成一座圆形平台,四周有狭窄的土坡与层台相连。他们一面四下张望,一面抬着弗拉基的尸体沿土坡向平台上走去。史前鸟们聚集在大厅屋顶中央的破洞周围,长长的脖子,丑陋的光秃秃的脑袋,等着下来啄食尸体。它们那蓬松的黑色羽毛令人想起殡仪员俗气的制服。
阳光从顶端中央的破洞照射进来,照在水晶上发出耀眼的光芒,弗拉基的尸体似乎在聚光灯的笼罩之下。没有人大声说话——那样会破坏这教堂般的归礼堂里神圣的辉光。
斯特拉把万能光祖的鼻角放在弗拉基手中,她当初的血在这古老的光泽中已经变成棕色。她对珍妮弗和其他人说:“如果我们失败,如果马塔塔再也回不到这里来,我想让他照顾这只鼻角,保存好它。”
他们笨拙地帮斯特拉完成了归礼仪式。当斯特拉把刀和碗拿到平台上时,曾经见识过这种仪式的珍妮弗和彼得尽力地模仿马塔塔唱起低沉哀悼的圣歌——只是恐龙们的歌声浑厚有力,而他们的声音似乎又细又高。斯特拉用刀在手臂上切开一个口,黑色的血液流进碗里,然后又泼洒在弗拉基的尸体上。
她退了几步,史前鸟们拍打着翅肢,乌云般飞了下来。它们尖利的爪子刺进弗拉基的皮肉时,发出阵阵尖叫,钩子一样的嘴,开始撕扯起尸体来。
斯特拉站在一旁,无动于衷地望着这一切,看上去似乎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终于,她向他们走过来,眼里没有一滴眼泪。
“我准备好了,”她说,“这里再没什么了,什么也没有了。”
二十一 雷声又起
到了这一步,阿伦发现自己竟然有些犹豫。无论如何,这是最后一次看到这个世界了。我们以前只看到了它很少的一部分,这么—个美丽的地方留给我们的不应该只是痛苦的回忆。回忆太痛苦了,换种情况,我们也许绝对不会来这里。
“遗憾属于那些从来不下功夫的人。”这是爷爷卡尔说过的话。一想起来,阿伦心中又涌起一阵伤感。“我确实为此感到遗憾,爷爷。”他自语道,“要是您和爸爸、妈妈不卷进来该有多好。”
“你说什么?”珍妮弗问。
“没什么。”阿伦挺直了脊背,望着聚集在他和浮石周围的同伴们说。他们在斯特拉称之为欧克利希——伽的神庙里找到了那块浮石,时航机就漂浮在他们身后。“我想我们都准备好了,是不是?”
“离开这里?完全准备好了。”彼得急切地说。
“不知道我们要去的地方情况是否会好些。”
“我要碰碰运气。你怎么打算的,伙计?”
阿伦把几分钟后要做的事情又交代了一下,又不厌其烦地重复了几次,因为以后再不会有重复的机会了。
“明白了吗?”他问。“彼得,你的任务至关重要。”
“没问题。”彼得说,“似乎连通道出口都会相信我们定能冲出去。”他冲着天空点了点头。天空中,时间风暴的黑云正在迅速集结。“如果大家不喜欢闪电,就赶快躲起来。”
没用几分钟,除了彼得,大家都登上了时航机。坐好之后,阿伦朝站在挡风玻璃外的彼得挥了挥手,彼得也冲阿伦挥了挥手,然后蹲下身去,从旁边的地面上举起一团缠绕在一起的发光的绿色金属。这时,乌云遮住了太阳,空地上旋起恶魔般的风沙。彼得一头钻进漂浮的通道下面,不见了。突然,通道边上闪出一片火花,接着他们看见彼得的胳膊又出现了,向他们挥了挥。
“他已经打开了通道,我们快走。”阿伦说。
这时,头顶上空电光闪闪,他用力开动了飞船。天空突然暗了下来,飞船的自动前灯忽隐忽现,暖黄色的灯光照着前方的路面,阿伦不免又惊恐起来。当船头冲上通道后,一阵寒气向他们袭来。
“关上制冷系统,”珍妮弗咕哝着,“比上次冷多了。”
阿伦没有说话,尽可能不去理会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前窗玻璃上跳动着冰冷的蓝色火焰。
蓝绿色火焰里突然又爆出一片火花:火花消失时,苔藓般翠绿的马塔塔世界变成了一片茂密的丛林——缠结的藤树之间,漂浮着一截断裂的通道。
这是特拉维斯的世界,是埃克尔斯的世界。
坐在阿伦身后的埃克尔斯一下子认了出来,发出惊喜的叫声。
阿伦没有时间欣赏周围的风景。他停下飞船,打开舱门,望着他们刚刚驶过来的那段残破的通道。最后一片火花消失了,路面上留下一道深沟。
“快点,彼得。”他低声说道,“快呀。”没有人回答。通道上依然空空荡荡。“快呀”阿伦的声音比刚才大了,也多了几分绝望。
“阿伦?”珍妮弗已经解开安全带悄悄来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