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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回来了,老太公在里面等了许久了!”
付玉芝连忙拉着薛一氓的手进了房子,由于房子太大了,里面的过道显得有一些昏暗,没有一般的别墅亮堂。
在白炽灯的照明下,付玉芝在楼道间穿梭着。
“那位老太太是我家的女佣长,你可以叫她张婶,也可以就喊她‘喂’、‘喂’、‘喂’……”
付玉芝口中所说的话,带着一丝开玩笑的意味,既然有女佣长,那么这里一定还有其他的女佣的。
看来向来低调的付玉芝的家境,比起喜好炫耀的赵虎家的家境,似乎差不了多少,说不定,付玉芝的家里,比赵虎的家里面还要有钱!
薛一氓突然想起来了,赵龙大哥上一次打电话告诉自己,虽然被分配的股份不多,但是关于制药厂付玉芝的那一份股份,却也是非常值钱的,可是付玉芝那小妮子却轻描淡写的放弃了自己所应得的股份,转而向赵龙提出了另外的要求。
由于那个要求实在是难以达到,所以关于付玉芝所持有的股份的事情,就暂且搁置了下来,赵龙是希望薛一氓和付玉芝好好的谈谈……不过赵龙并没有告诉薛一氓,付玉芝以股份为筹码,对赵龙所提出的要求是什么……付玉芝带着薛一氓,来到了底楼的电梯旁,付玉芝按下了上面的按钮,电梯的门开了,两个人进入到了电梯里面。
这是一部非常老式的电梯,从电梯里面到处都是黑黑的油渍来看,它的使用年份应该已经很久了。
薛一氓上下的打量着这部电梯,而付玉芝则按下了“7”的按钮。
“爷爷他,就在顶楼的书房里面。”
薛一氓这才知道,付玉芝让自己到她的家里面来一趟,为的就是见她的爷爷。
“芝芝,你的父母呢?”薛一氓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付玉芝说道:“我的父母都比较忙,常年都在全国各地奔波,所以回到家里面的时间不较少,因此今天是不能够见到他们的,这栋房子,在许多的时候都是我爷爷一个人在住,这一次想要见你的人,就是我的爷爷,不是我的父母。”
原来付玉芝的双亲都健在,薛一氓这才知道自己是过于担心了,因为自己有那样的经历,才以自己的经历来判断别人的家庭——想到了这一点,薛一氓觉得自己挺可悲的。
也就是说,付玉芝的爷爷察觉到了自己和付玉芝之间的关系,所以才要见自己的……薛一氓的心中觉得有一些不安了,这不是交往亲密的男女朋友之间,回家见父母的情景吗?
在和胡佳交往之后,薛一氓也见过胡佳的爷爷胡教授,而由于胡教授非常的器重薛一氓,因此薛一氓就轻松的过关了。
但是这一次,付玉芝的爷爷会对自己说些什么呢?他会不会问一些非常刁钻的问题出来,会不会提一些非常古怪的要求?
薛一氓有一些担心了……“芝芝,你的爷爷叫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眼看着电梯就要到七楼了,薛一氓忍不住询问。
付玉芝却说道:“放心吧,阿氓,我爷爷是好人,他绝对不会为难你的,他想要见你,是因为我经常在他的面前夸赞你,而没有别的意思。”
虽然付玉芝与薛一氓的关系亲密,但是在家人的面前,她似乎从来没有提过自己和薛一氓的亲密接触,而仅仅是对薛一氓大加赞赏,这才吸引了付玉芝的爷爷的注意……
第225章 社会和契约
进入书房的时候,薛一氓才知道,付玉芝的爷爷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老人,因为他的头发一点都没有白,每一根头发都黑亮黑亮的。
虽然付玉芝说过,她爷爷付寰已经60多岁了,但是看起来,却只有不到50的样子……“爷爷,这就是我曾经给你说过的薛一氓同学。”
在爷爷的面前,付玉芝不敢和薛一氓有亲昵的举动,连牵着的手都放开了。
位于大房子顶楼的这间书房,看起来古色古香,没有电脑,只有书本,连书柜都是最老式的红木书柜。
看见这样的书房,薛一氓有一种回到了过去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还算不错。
“你就是薛一氓?”
付寰抬起头来,这位精瘦的老人戴着一副眼镜,在那镜片之下的眼睛,却是炯炯有神。
薛一氓还从未见过眼神如此犀利的老人,真不知道这位老人家年轻的时候是做什么的!
“是的。”
既然是长辈,就要礼貌的对待,薛一氓在付玉芝的爷爷面前显得十分的恭敬。
“坐吧。”
付寰指了指书桌旁边的那张红木沙发。
薛一氓和付玉芝肩并着肩坐到了沙发上,付寰又发话了。
“薛一氓同学,我的孙女时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很能干、很聪明,似乎全中国就只有你一个人有文化似的,老头子不信,才让芝芝千里迢迢的将你给请过来了,还请你不要责怪老头子的好。”
对方言辞谦逊,谈吐有度,一听就是出身书香门第。
这一路的确不短,从C市出发,辗转来到临河县,又从临河县上了山,这才来到了位于山顶的这栋别墅,所以说用“千里迢迢”来形容并不过分。
只是这位老人家只是为了见见自己才让自己来的,这个理由多少有些牵强,不过还没等薛一氓对这个问题更多的深思,付玉芝就抢着说道:“怎么样,爷爷,薛一氓同学不错吧?”
“什么怎么样?”
付寰推了推眼镜。
“就是第一眼看见的感觉啦!爷爷,你答应过我的,只要薛一氓同学看着顺眼,你就会在爸爸妈妈面前美言几句的!”
“……”
薛一氓无话可说。
虽然这次的会面并非是见付玉芝的父母,但是却是付玉芝为了让自己见她父母之前的准备!
看来常年在外的付玉芝的父亲和母亲,在某种程度上,不会认同付玉芝的感情,所以付玉芝才会让自己先见爷爷付寰,然后让爷爷在父母面前说好话。
可是付玉芝爷爷的想法,却不会顺着付玉芝的小心思来的……“芝芝,真是女大不中留,这么快就胳膊肘向外拐了!上一次罗航给我说,你和一位年轻人在旅店里面鬼混,我可是非常生气的,这种事情,让你的父母知道了更不得了,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这么不检点自己的行为?”
在薛一氓面前,付寰可没有给自己的孙女留面子,将付玉芝狠狠的责备了一番,付玉芝被爷爷说得面红耳赤的,腮帮子鼓鼓的,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虽然你已经快毕业了,在许多方面,能够有自己的主见了,但是这却并不代表你什么事情都可以胡来!尤其是选择未来夫婿的这个问题上,一定要找一个人品和才干兼备的,这样才可以照顾你一辈子,让你不受苦、不受欺负,可是你却这么的不自爱……”
眼看着自己的孙女一下子就陷进去了,付寰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痛,看看自己孙女的模样,那已经是木已成舟了,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事情并没有按照付玉芝所写的剧本发展,付玉芝自己也没有想到,原本已经和爷爷说好了的,只要薛一氓能够过爷爷的外貌关,那么爷爷就要帮助自己的,可是没有想到,爷爷却临阵变卦了。
这和薛一氓的模样没有关系,因为薛一氓虽然算不得帅哥,但是也绝对不丑,爷爷变卦的原因,是对自己的行为的不认同。
有的时候,责备也是一种爱,不过现在的付玉芝,并不想受到爷爷的责备。
“既然爷爷不肯帮忙,那我们走了!”
付玉芝气冲冲的拉住了薛一氓的手。
“等一下!”
付寰叫住了正欲离开的付玉芝。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了,这么快就走了,你就不怕我和老头子寂寞吗?芝芝,你给我乖乖的坐好!!”
爷爷的声音恩威并重,付玉芝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力气,便好生生的坐了下来。
付寰的目光又转向了薛一氓……“薛一氓同学,你看过这本书吗?”
付寰从书桌上,随意的将一本书丢给了薛一氓,这本书非常的老旧了,封面是红色的,书的名字叫做“Du‘Contrat‘Social”。
“契约社会?”
薛一氓的英语终归只有四级水平,因此便只能够根据单词的意思来翻译,至于前面的“Du”,他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付寰补充说道:“别胡乱翻译,这本书的名字叫做《社会契约论》,还有一个名称是《民约论》,前面的那个单词是法文,并非是英文!”
单单是薛一氓胡乱翻译外文著作这一点,就足以让付寰对于薛一氓的评价降低了,这位少年,连英语法语都不太精通,又怎么能够称得上是“聪明人”。
“顺便说一下,这本书的作者是卢梭,法国的启蒙思想家,读他的著作,不能够看译文的,必须看原文,这样才能够理解到更深层次的意思。”
付玉芝的爷爷是一位非常喜欢读书的人,早年曾经留学欧洲,所以对于欧洲大陆的语言都十分精通,看英文、法文的著作,他从来都不看译本的……“薛一氓同学,现在,你还有什么说的?”
在自己的孙女面前,付寰已经不再顾忌什么了,付玉芝既然选择了一位错误的男朋友,那么当爷爷的,自然要让她悬崖勒马才行。
付玉芝不满道:“爷爷,薛一氓同学根本就不懂政治,你用这么深奥的外文著作来考验他,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在付玉芝的印象中,薛一氓精通于数学的演算,只要能够用数学来描述的东西,他都能够完美的演算出来,可是对于文科,薛一氓大概就有些为难了吧……这也是大多数人对于理科高材生的看法……“我哪有为难他?说什么‘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这只是屁话而已,如果不懂的文史和政治,只怕数学学得再好,也不可能有出息的!”
付寰说得条条是道,之前自己的孙女在他的面前吹嘘薛一氓如何如何的聪明,如何如何的会演算,这在付寰听来,薛一氓不过是一名理科方面的学霸而已。
对于这样的同学,只要用他不擅长的科目来为难他就可以了,于是付寰就以政治为突破口了……付玉芝气得脸都绿了,朝着薛一氓说道:“阿氓,我爷爷他故意刁难你,你不用留在这里了,我们走吧!”
说着,又一次拽住了薛一氓的手。
不过薛一氓却挣脱掉了,对着付玉芝的爷爷,恭恭敬敬的说道:“爷爷,十分抱歉我不懂得法文,所以没有办法翻阅你给我看的这本书——但是如果这本书真的是卢梭先生的《社会契约论》的话,我倒是有所耳闻的,卢梭先生的思想虽然起源于中世纪的欧洲,但是却并非是落后的思想,至少在现在而言,他的思想都是有益的。”
薛一氓短短的两句话,将付寰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这两句话,不正是代表薛一氓这位少年打算接受自己的挑战了吗?
“薛一氓同学,你真的对法国的启蒙思想有研究吗?”
付寰试探性的询问,付玉芝见薛一氓有心要和爷爷说两句,也就不再强行拉着薛一氓离开了,只是想看看薛一氓究竟想要和爷爷说些什么。
只听得薛一氓娓娓说道:“爷爷,我对于法国的启蒙思想并没有深入的研究,我只是知道一些启蒙思想在萃取之后,所剩下来的被证明是正确的东西罢了……”
薛一氓侃侃的说着,付寰渐渐的意识到,眼前的这位少年并非是打肿脸充胖子,在他的肚子里,很可能真有一些墨水。
“阿氓……”
付玉芝有一些感动了,面对爷爷的刁难,他却毅然而上,这不是为了自己在战斗吗?不过可惜的是,付玉芝并不知道薛一氓曾经研究过600年后的政治学,薛一氓的政治理论,足以领先世界,而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受到了来自米国总统的青睐……“别给我讲什么大道理,说说实在的东西!”
付寰针对性的说道,他想瞧一瞧,薛一氓这名学生究竟有没有真才实学。
“好的,爷爷,我就说了。”
薛一氓说话,可从来不会卖关子,既然对方让他说,那么他就但说无妨,而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卢梭的《社会契约论》中,必须将‘社会’和‘契约’拆开来讲,而社会则是可取的部分,而契约则是不可取的部分。”
薛一氓实话实说,一下子就将付寰所推崇的著作给否定了一半!
对此,付寰当然是愤愤不平。
“什么歪瓜道理??社会可取,契约不可取?还从来没有哪一位读者会将这本书拆开来看的!”
从付寰的态度来看,他显然有一些急了,不过薛一氓对于此却显得心平气和。
“爷爷,我所说的,自然是我所认为的正确的理解!的确,将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说成是契约,当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