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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他密谋弑父,是真的想要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做点合乎公理、正义的事,我那时就知道他会完蛋,抱持这种天真想法的家伙,早晚会被这世界玩弄成比我更疯的疯子果然,我这老友一点都没有辜负我的期望,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有些人失恋哭两场就没事,但有些人失恋了会卯起来毁灭世界的。」
白拉登坚持自己不是主谋,并非罪魁祸首,但对于朋友疯狂的行为,他大感兴趣地协助,但因为一个意外的发生,他与茅延安的雄图霸业受到了阻碍。以他们两人的本事,照理说天底下没有什么人能够阻挡,会搞到计划意外生变,这是完全无法想像的,但想像不到的事却仍旧发生,一切只能说是一山还有一山高。
由白拉登所掌控的白字世家,并非他独立开创,而是继承家业,所以当时间到了,就免不了世代交替这回事,尽管白拉登没有打算那么早交出大权,不过等着接班的人明显性急得多,于是趁着白拉登不在的时候,他的两个好儿子发动了夺权政变。
白拉登闻讯赶回时,忠于他的手下、部属,已经被歼灭一空,虽然照白拉登自己的说法,他当时面对两个伤疲不堪的儿子,要杀掉他们,摆平这场叛乱根本易如反掌,但说归说,他终究是被两个儿子赶下台,还赶到海外,当一个他妈的见鬼海商王,所以关于他所说的那些,我合理地判断「丨全是嘴炮。「不过,有一件事情也让我挺意外的,我与白拉登没有交情可言,但把他推翻下台的那两个儿子,其中之一却和我很熟,就是与我在金雀花联邦共同奋战的白起。这点确实是想不到,我虽然晓得白拉登与白起有某种关系,却料不到白拉登居然是他老爸,真是辛苦他了。
白起与他弟弟的叛乱,将白拉登赶下台,轰到海外,连带也影响了茅延安这边的状况,因为白拉登到别块大陆去重新建立势力,与茅延安有数年的时间断绝音信,所有合作计划暂时停顿。如果只是这样,那还不算太坏,问题是白起接掌白家大权后,连带也不信任父亲过去所中意的生意伙伴,为此还和属下有一段对话。
「能和爹合作无间的,不是疯子就是变态,再不然,也疯子或变态的预备人选,我们不能与这样的人合作。」
「那大少,您的作风也满特异,能与您共事的又是什么人?」
「两种人。聪明的活人,不太聪明的死人,你觉得自己是那种人?」
就是这样的一席话,让白字世家舍弃黑龙会,另行在黄土大地上挑选合作对象,而被白起相中,挑选为合作伙伴的,就是第三新东京都市这个鬼地方。与当年的情形有些类似,我那变态的老爸,似乎被白家当成聪明的活人,因而与白起一拍即合双方展开了长达十余年的合作,直至最近,才因为变态老爸的放弃而宣告终止。
白起曾与我约定,不再干涉黄土大地上的事务,所以与第三新东京都市拆伙后,白字世家并未在大地上寻找新的合作对象,当然也不会与老拍档黑龙会续约,但这个约定却约束不了早已被逐出的白拉登。
因为对儿子的所作所为感到「歉意」,白拉登积极地协助老友茅延安,在各方面进行援助,茅延安能对黑龙会进行这么大规模的舍弃与清理废渣,很大的一个程度上,都是靠着这位老友的协助,若非如此,遭到重创的黑龙会,绝对无法这么妥善地陈藏真正实力,更无法在这么短时间内便回复元气。
长期以来,人们都认为东海上是黑龙会、反抗军、海商王鼎足而三,黑龙会与反抗军相互斗争,海商王保持中立,同时与两边往来牟利,但这个认知根本就错了丨白拉登和茅延安从来就是一伙的,黑龙会与海商王之间的往来合作,比表面上看起来要深得太多,李华梅如果能早点察觉这一点,情况或许会不一样。
「总之呢,事情发展到今天这样,都是我对老朋友、老客户的道义协助,毕竟我两个儿子让他吃了不少亏,还帮助他的大对头,身为父亲,我不能说没有责任,总得出来善后一下,虽然这难免也让很多人不开心,但天下事本来就没有完美的,再说我也不像是那种在意别人死活的人啊,所以将就将就吧。」
白拉登笑了两声,仍是笑得那么旁若无人,若是可以,我还真想打他两拳,只可惜目前的我没有这种能力。
「「本来你的事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你又没向我许愿做交易,我也犯不着大老远跑来你面前扮神仙,不过呢听说你是我儿子的朋友,我把他的朋友玩成精神伤残,以后碰到他很难交代,那小子脾气又坏,本事又大,要是哪天火大了,搞不好躺在坟墓里都能跳出来找我算帐,那就糟糕啦。」
白拉登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很奇妙,你永远想不到,什么时候建立的哪条关系,会突然害到你又帮到你。华扁鹊喔,在这里是叫更纱,这女人可不是普通角色,连大魔王见到都要摇头怕怕的,我认识她有段时间了,她的心狠手辣我见得多,却从没见过她事后有侮意的,从这点来说,你不能不让我写个服字啊。
华更纱感到后悔?为了什么?是为了对李华梅所做的事吗?李华梅的改造,是由华更纱所进行,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能取得华更纱的协助,或许或许一切不是没有希望的「想找华更纱做委托吗?她接你生意的可能性很高喔,不过你晚了一步?她一个月前就离开黄土大地,回老家去啦!就算她还在这里也没用,她走之前曾亲口交代过,她所做的每个改造手术都是完美无缺,只要完成,绝对是不可逆转,不会给人机会再救回去的,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办法连华更纱自己也没有办法?这等于是把所有的路都堵死,希望终归是不存的。
「别太早下定论喔,虽然华更纱自己都无计可施,但她也要我传话给你,说切并不是没有希望,要你别太早放弃,只要能坚持下去,会有希望出现的。」
要我坚持下去?会有希望出现?真的会有吗?
「我也希望你不要太早放弃,能再多坚持一点,虽然我这么希望的理由了让你后头能更加绝望,但华更纱好像不是喔,如果你愿意相信她的话,可以努看看的。」
从现身至今,白拉登始终是用一种刺痛人的嘲讽口吻,冷冷地拿人做消遣,丝毫不在乎听的人会有什么想法。别说安慰,他根本是来把人踹到更深一层的地狱,然而,在他把别人托付的话全都说完后,却突然陷入沉默,过了一阵子,他再次开口。
「这世界有时候很奇怪,某些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的事,你如果相信自己能做到,闷着头干下去,干着干着,突然就成功了。你未必知道怎么成功的,再让你来一次,你也不见得会成功,但那次你就是成功了,很多看起来无比强大的魔王,就是这样子被打倒的,我这辈子看过很多魔王输得莫名其妙,他们全都很强大、很无敌,看来好像永远也不会失败,可是最后他们都被打倒了我觉得,你可以试着去相信些东西的,一番话说到这里,这个头号恐怖份子哑然失笑,喃喃道:「算了,刚才说的这些,你还是当作没听见吧,我突然发现,在你面前,我好像就是本篇的大魔王,再多说下去,就轮到我要倒霉了短短的一声轻笑后,就是长长的椅子拖地之声响起,一如来时那样,不久,周围慢慢回复平静,但我却渐渐清醒过来,睁开了眼睛。
第七章 圣人畜牲·亦幻亦真
一个人,首先会问的话,无非是自己在哪里?睡了多久时间?我这次被唤醒,第一个问题可以省掉了,至于第二个空气中湿度给我的感觉,这里已经换季,所以几个月的时间肯定是有。
随随便便失去意识,再醒来就已经是几个月后,想想也实在是丰功伟绩了,这几个月,黑龙会想必是持续进攻,在大地上攻城掠地,外头的世界肯定被闹得天翻地覆了,只是,不管暗黑召唤兽再怎么无敌,黑龙会行军如何神速,要逐块土地进行占领终究需时费日,不是那么快就可以统一天下的,若非如此,他们可能早就杀到这里来,我也没机会榭续当精神病患耍白烂了。
问题是,知道这些,对我并没有什么意义,我不觉得自己就能出去改变些什么,仍旧还只是一个废物,救不了任何人。
如果可以,我想继续当我的神经病,继续迷失在没有任何人能打扰的宁静世界里,不用去想多余的事,然而,白拉登确实是一个非常会搞事的臭贼,我不晓得他做了什么,但他的治疗不仅仅有效,甚至该说是残酷,我苏醒之后,居然再也「昏迷」不过去,哪怕我自己再怎么闭眼、撞墙,让脑袋受伤,还是清醒得不得了。
「更有甚者,别说再次「疯」回去,我居然连睡觉都做不到,就只能躺里目光直挺挺地望向天花板,不管躺得再久,神智都是清醒的。
这下子实在是很要命,过去我确实也听过,水系魔法之中有某种邪门技术,能够强制把自己的精神维持在清醒状态,不管碰到什么样的打击,都不会发狂,也无法借由崩溃来自我保护。我现在遇到的状况,很可能就是这种,虽说这种魔法照理应该是用在自己身上,不是拿来对人用的,但以白拉登的作风,这种改变也不奇怪就是了。
醒又不愿醒,疯也疯不下去,两边都是无路可走,我能做的事情自然只有一样,就是装疯。
古往今来,许多圣贤豪杰在躲避迫害时,都会使出这一招来,我效法着用,也不是什么很独创的事,反正我本来就是一个已疯了数月,连慈航静殿掌门人都宣布无药可救的精神病患,人们早就将我放弃与遗忘,即使我突然清醒过来,也不会有什么人发现。
比起伪装正人君子,装疯子这种事的难度实在低得多,尤其是在心禅大师特别来关照过后,牢房天天有人打扫,也免去了每日的拷打,既不用挨揍受痛,也不必学古圣先贤裸奔、玩大便,只要躲在阴暗角落,整日喃喃自语,看守的狱卒自然不会怀疑。
照理说,心褝大师既然来施加压力,让雷曼下令打扫牢房,还放弃拷打凌虐,那大可送佛送上西,直接把我弄出牢狱,找个山明水秀的好住处静养。不过,心禅大师也要给雷曼留点余地,不方便施压施过头,再者以心禅大师的古板守旧,或许连他也认为,我这种人是该在监牢里待一待吧。
扮神经病坐牢不是什么问题,但有一点确实是比较奇怪的,那就是从我苏醒后的当天起,我察觉到这间牢房有点不妥,虽然我说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却明显感觉到有某种东西在注视着我。
这东西可能是发现我回复清醒才出现的,也可能是一开始就有了,毕竟过去我每次清醒都仅有数秒,昏昏沉沉,发现不到什么东西。从地缘关系来判断,最有可能的答案,似乎是索蓝西亚的监视系统,毕竟以我的特殊身份,在牢房里搞个监视系统,全天候监看,这也是相当合情合理的事。
不过,各种机械、魔法的监视器,我也算是见识不少,在我所知道的技头似乎并没有这样的东西,我并不觉得自己是被什么道具所窥视,反而像是有个人藏在某处,直直地凝视着我。
这种被人盯着的生活,感觉实在有够烂,大部分的时间,我索性就躺在床上当自己已经是个死人。每次躺下去的时候,我就暗自咒骂白拉登,因为别人躺在床上,可能不久就会睡着,但那个畜牲在进行「治疗」的同时,连我入眠的权利都一同剥夺,我躺得再久一脑子里也是清清楚楚。
换作是普通人,陷入这种窘境,大概早就疯掉了,但偏偏我又被废去了发疯的自我保护能力,清醒也不是,疯也不是,要是这种地狱生活再过长一点,我的精神会变成什么样,那可真是没人说得出,但不知是幸或不幸,某天夜里,我居然又开始做梦。
说是夜里,其实我自己也无法肯定,毕竟黑牢无日夜,我整天躺着,也判断不出现在是白天或晚上,但就是某天,我躺在那张铁板床上时,突然觉得身上、手上有些痒,伸手去摸,皮肤上凹凹凸凸的,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印出印子,再仔细摸摸确认,赫然发现是那张铁板床的床面有不妥,当我伸手去摸,只觉得铁板上凹凸不平,有着奇特的刻痕。
(怎会?这张床我睡了那么久,从头到尾早就摸遍了,就只是一张平平的普通铁板,什么时候多出这些刻痕的?是谁刻上去的?我没离开过这里一步,怎么连我都丝毫不觉?
错愕难当,我再次伸手触摸,结果发现铁板上的刻痕居然是文字,不晓得什么时候有人把密密麻麻的文字,刻在这张铁板上。我这一惊非同小可,但为了怕露形迹,我没有睁眼翻身去看,而是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