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金列科娃伸出手指,在屏幕上虚画了三下。
我们彼此望望,都明白她的意思。这座岛上三个环岛制高点,彼此形成一个三角形,近乎等边三角形。
浩二立即又噼里啪啦地敲起键盘,1分钟之后,他调出了三个环岛制高点各自的海拔高度。不出我所料,它们彼此的高度差距正负不超过5米。而三个制高点彼此连接形成的图案,就是等边三角形。
金列科娃又伸出手指,在屏幕上虚画了三下。
这一次,她画出的不是连接每两个制高点的直线,而是从每个制高点出发,相对等边三角形另一条边的垂线。
三条垂线,彼此交叉在一点。
阿尔吉列夫斯基目瞪口呆地望着屏幕,又反复看了看我们,叹了口气,说道:“你们果然名不虚传!”
半小时之后,我们下了营地。韦布中尉已经带着两辆军车火速赶来。阿尔吉列夫斯基简要地向他汇报了三个制高点的正三角分布,就一起上车,向三条垂线交汇的那点开去。
军车在湖边停下。
这片湖泊位于岛的中央。
那个点,就在湖里。
“恐怕不是声纳所能起到作用的。”阿尔吉列夫斯基说道,“韦布中尉,我希望,能够派人亲自下去看看。”
韦布中尉脸色很难看,说道:“装备我们这里有的是,但是精英的潜水人员,我们很难提供。”
我知道他也许还是余气未平,而且我们刚上岛来就有所发现,他脸上也无光。金列科娃却微微一笑,说道:“潜水我大概还可以。不知中尉这里有没有适合我的装备。”
韦布中尉还没答话,突听“呜”的一声低吼,一直跟随着我们的那只老狗,突然竖起耳朵,警戒地向湖里龇牙。
我一见老狗这个神态,心里就是轰然一沉!上一个任务里,我亲眼见过这只老狗的能力!它衔着我缓缓地在海水里溯游,那些大得惊人的“贾塔”都对它畏惧三分!事后为了不造成同伴们的巨大压力,我并没有把这个具体细节告诉他们。但我心知肚明。这只老狗,绝不仅像它外表所表现的又老又懒又馋!即使G8盯上我们的时候,它都懒洋洋的,毫无表示,现在它居然表示出敌意!
只能说明,我们的预料没有错。湖心里,有东西!而且那里边的东西,远远出乎我们的想象!
我拉住金列科娃,低语:“在卡瓦杜岛,当然还是要以韦布中尉的命令为主,你不要逞能!”
金列科娃心思细密,并非莽撞之人。我这么一拉,她虽然不明就里,却也借势收场:“哪里,我只是想给韦布中尉麾下的潜水高手们打个头阵而已。真正行动,当然还是以韦布中尉为主。”
韦布中尉哼了一声,脸色略加和缓。他已经被我们占了一次头筹,自然不愿意再把这个机会让给我们。只见韦布中尉叫过一个士兵,对他低语两句,士兵就开车匆匆而去。过了十多分钟,他又开了回来,车上载了几套潜水设备,旁边坐着两个人,身上和四肢都很瘦,胸膛宽阔,一看就知道是潜水的健将。
韦布中尉说道:“这两个是我这里最善于潜水的。声纳测量,这片湖水最深的地方也不超过50米。有设备辅助,他们两个绝没有问题。”他话说得轻松行动却谨慎,两个士兵都穿上了潜水装备,还各自佩戴了鱼枪和伞兵刀!这个湖下据测量并不存在1米以上物体,连大鱼也没有。鱼枪和伞兵刀,足以应付一般的潜在威胁。两个士兵装备完毕,准备潜入水下。
这时一辆吉普车轰轰隆隆地开了过来。车还没停稳,一个老人就一跃而下,正是昨晚我们看到的那位穆勒牧师。他怒冲冲地向我们走来。一面大声说:“韦布!难道我的话你一句也不肯听吗?!”
韦布中尉冷冷说道:“穆勒牧师,请注意你的身份。在国内,你是教派里德高望重的牧师。两院的议员也都敬你三分。但在这里,在卡瓦杜岛!我韦布的话才是命令!你无权妨碍我!”
穆勒牧师说道:“你的前任应当告诫过你该怎么做!”
韦布中尉毫不退让,紧盯着穆勒牧师:“所以他被解职了!牧师,我奉劝你,不要干涉我的决定!”
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老头子一碰面就如此激烈地争吵,真是让我们大为不解。韦布中尉起初对下潜湖心似乎兴趣还不大。但跟穆勒牧师吵了几句之后,反而固执起来,一挥手,说道:“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穆勒牧师用宏大的声音喝道:“相信主!”
两个潜水员都愣住了。按行政命令,他们当然应该执行韦布中尉的指示。但是穆勒牧师在卡瓦杜岛几十年,在军民群众心目中的地位高不可攀,俨然已经成为他们信仰的寄托。穆勒牧师这一声大喝,他们并没有下水。
韦布中尉拔出手枪,冷冷地对着穆勒牧师。
穆勒牧师恍如不见,低声道:“杀人的机械在主的信徒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看上去韦布中尉真是气疯了!但即使在暴怒的情况下,他仍然不敢真正伤犯穆勒牧师。穆勒牧师在岛上的身份虽然不过是随军牧师,但无论在教宗内还是国内都甚有威望。他当真得罪不起。韦布中尉犹豫一下,愤愤地把手枪又插回腰间,走向汽车,伸手抓起一套潜水装备。打算亲自上阵!
我和金列科娃相顾而望,都点了点头。我们两个走上前去,各自取了一套装备,说道:“中尉,还是我们下去吧。”
韦布中尉勉强点了点头。我和金列科娃走到汽车的另一侧,换上了潜水服,再转出来。老狗焦虑地跟着我们,一声一声地哼着。
我从一个水兵手里接过鱼枪,将伞兵刀挂到腰间,掂了掂鱼枪的分量。认真打量起来,才发现这把鱼枪竟也小有洞天,威力绝非寻常鱼枪所能企及。能发射的不仅仅是标枪,而且还有一发超微型带弹头的鱼雷!即使在水下遇到鲸鱼,只要保持适当距离,也照样能把它轰成块块碎肉。既然老狗对那湖心表示出了敌意,如果真有东西,恐怕只能比鲸鱼更可怕,这鱼枪也未必奏效。我和金列科娃彼此交换了下眼神。我转过头去,对阿奎斯说:“照顾好浩二!”
阿奎斯是丛林英雄,平生唯独不谙水战,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和金列科娃一先一后,潜入水里。三月的湖水,竟然冷得刺骨。我们大口呼吸出肺中的废气,氧气瓶里清新氧气涌了进来。
这个湖泊,湖水清澈。借助氧气瓶的重量,我们逐渐下沉。到了二十来米的深处,还能借助天光依稀看到周围。我注意到一路潜下来,没看到什么鱼。这湖表面清澈,内里隐含的生命迹象却是比预计中更少,简直就是一潭死水。
再继续下潜,周围渐渐黑暗。我打开头灯,金列科娃也游了过来。不知什么原因,潜入到这种深度之后,我们两个都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就仿佛梦魇中自己明明意识清醒,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那般无力。以至于我们彼此都不敢离对方太远,互为依靠。我注意到我们不知不觉之间都端起了鱼枪!
又过了一阵,似乎终于潜到湖底了。借着头灯的光亮,可以看到湖底嶙峋的岩石,我望向金列科娃,她的头藏在头盔里,看不到表情,但她知道我望她,扬起手来挥了两挥,示意她也注意到了湖底的异样。这个湖底光线不足却十分清洁,简直匪夷所思,既没有淤泥,也没有水草。我甚至已经开始怀疑,这座所谓的淡水湖压根是出自人造。
为了掩饰什么?
我们在湖底校正了一下位置,辨明了方向,就向着湖心缓缓游过去。周围的湖水越来越冷,即使身在潜水服内,也被冻得龇牙咧嘴,或者是因为湖水压力的关系,我们在湖底移动非常缓慢。这湖在岸上看,并不宽阔。最狭长的两端相距也不到1公里,却足足游了半个小时,才渐渐接近湖心。实际距离还远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那里的与众不同。
那是一个像火山口一样的巨大缝隙。在灯光的照耀下,黝黑无底的缝隙宛如一张狰狞大口,冷酷地嵌在湖底,令人不寒而栗!
我向金列科娃打了个手势,我在前,她在后,慢慢地游了过去。或者是那个巨大缝隙使我们产生了沉重的心理压力,越接近那缝隙,越感觉阻力强大,难以前进。但我们还是努力挣扎到了缝隙的边缘。置身于此,才发现一个中等身材的人完全可以从容游入。我和金列科娃彼此望望,都摇了摇头。
要探测这样不可知的深壑,潜水员必须保证氧气充足,需要用长绳连接,必要情况下,补给保障设备也要一起跟随。这些我们都没有准备,不仅没带长绳,氧气瓶里的氧气存量也所剩不多。然而更重要的是,身体本能地抗拒进入这个看起来就阴森可怖的地方。我一挥手,带着金列科娃径直返回,向上游去。这一次却快得多!顷刻间就已经浮出湖面,韦布中尉调来的皮划艇已经在附近巡回游曳许久。发现我们之后,立即把我们拖了上去。
我和金列科娃喘息已定,解下头盔,都觉得对方脸白煞人。这不是作为我们这样的人能表现出来的,在湖底孤立无援,缺乏安全感。这时阿尔吉列夫斯基、韦布中尉、阿奎斯、浩二等人纷纷围过来,问道:“下面怎么样?”“有东西吗?”
我定了定神,答道:“有东西!是一个裂缝,宽窄可以进人。我休息休息,带齐装备,再下去一趟!”
金列科娃截口道:“冯,不行!那个裂缝很危险!非常邪。我不同意你再下去,而且我也不相信契洛夫教授会在那之下。冯,我们佩戴着完整潜水装备,尚且如此吃力!教授是一位已经76岁的老人,没有任何潜水设备,你认为倘若教授下去了,现在还有生还的希望吗?”
我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
金列科娃说得都对,很有道理。即使阿尔吉列夫斯基听了,也无话好说。只是搓着手说:“如果有一个能潜水的机器人就好了!总要下去看看,才能甘心!”
我说:“浩二,我可不可以带个可以同步传输影像的摄像头下去?”
浩二摇摇头,说:“普通的摄像头顶不住湖底的水压,除非是专业的军工设备!”
我们又一起望向韦布,韦布也摇摇头。他的部队虽然隶属于海军,却并不是专业潜水部队,这样特殊的装备,他拿不出来。
我说:“既然如此,阿尔吉列夫斯基说得对!总要下去看看,才能甘心!我再下去一次!”
金列科娃见阻拦不了我,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阿尔吉列夫斯基说道:“我也算一个。在莫斯科,我是冬泳爱好者协会的副会长。这里是南太平洋,湖底再冷,也冷不过我们的贝加尔湖。还有装备,我应该可以!”
韦布中尉冷哼一声,说道:“我的地盘,你们都下去了,我怎能坐视不管,我也一起下去!”
阿尔吉列夫斯基不亲眼去看一看,恐怕也不好向阿木先生交差。韦布的理由也没有错。四人下水,正可以两人一组,互相配合,彼此救援,人多力量大。我们对此都没什么异议。
真正令人意外的,是这第五个人!
穆勒牧师默不作声地走了过来,从车上拿了最后一套装备。
我们都愣了。
“您……您也下水,不合适吧?”半晌,阿尔吉列夫斯基才磕磕巴巴地问。论年纪穆勒牧师恐怕也不在契洛夫教授之下,即使他已经脱去黑袍和红衣牧师法袍,袒露出以70岁老人而言绝对罕见的一身筋肉。对他是否能应付湖底的恶劣环境,还是不敢抱乐观态度。
但穆勒牧师只是长叹一声,手脚利落地穿起潜水服来。令人惊异的是,方才还在为此跟他大吵特吵,险些大打出手的韦布中尉竟没有出言反对,长叹一声,说:“你一起下来也好。”
金列科娃向我递了一个眼色,我听到这里,也知道他们必然有什么隐情在刻意瞒着我们。对这湖底的三条垂线组成的焦点,那道深不见底的巨大缝隙,他们显然是有所了解的,并且远比我们多。可是当我们在契洛夫野外探险营地里窥破岛上三个正三角形制高点秘密的时候,阿尔吉列夫斯基却似乎茫然不知。
也就是说,韦布中尉在这场搜救过程中,并没有施展全力!
我们能想到的,阿尔吉列夫斯基也想到了。他向韦布中尉冷冷瞥了一眼,并不说话。我赶忙说:“既然这样,我们分成两组,我和金列科娃一组,仍然在前面,负责探路。阿尔吉列夫斯基先生、韦布中尉和穆勒教士在后面,负责掩护和补给。这一次要尽力解决问题,大家最后检查设备!”
五个人都纷纷检查起自己的设备,周围的人一片肃然,陆续赶过来看热闹的岛上的原住民们也沉默无声。似乎这个岛上所有的人,都对那湖底的缝隙有着一种敏锐的畏惧!如果我们这五个人都在水下出了事,这座看似安宁的小岛,必定会天翻地覆!
但这是我的职责,我们的任务!无论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