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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伯拉罕睁大了眼睛,但很快地又控制住了自己的感情。
“您的方向定得真准。这个问题您已经认识到了。您现在可以建议些什么解决办法呢?”
霍默·G·亚当斯笑了笑。“回答这个问题已经属于咨询的范围了。我本来是一定要收费的。但是您作为我的第一位顾客是可以免费进行采访的。因为如果这个项目实现了,您光靠我的建议还不够。您那时一定更多地要利用我们的机械。请您给我说一说克里普尔克里克水电站的报价。您再给我说一说必要的土方工作量所占的份额。然后您再听听我的建议。”
胖子沉思地吸着烟,似乎他不得不考虑他能否去掉某些数字。然后他下定了决心。
“我可以告诉您正确的比例数字。具体说来,这些数字当然不对,因为我没有权力泄露我们的投标情况。您能理解吗?”
“当然可以理解!这只是一个例子吗,”亚当斯暗暗地微笑着。
“好,如果说电站的总造价是十三亿美元,包括打地基在内的整个土方工程大约需要五亿五千万。”
“事情可以从数字开始。因此我向您提出下列的建议:请您购买我的机械。我的机械可以将土方工程的职位减少近百分之九十。您几乎能节省五亿美元,并使这项买卖没有任何竞争者。”
亚伯拉罕·魏斯激动地做了一个错误的手势,以至于让烟灰掉到了他的裤子上。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并勉强地笑了笑。
“您真幽默,亚当斯先生。您在往墙上勾画些严肃的客户都不会不心动的乌托邦。然而您不应当将我的例子这么夸大地变成抽象的东西,而应该从刚才提出的问题真正能成为您的顾客的难题的假设出发。”
“如果您以为我在开玩笑,您就错了,魏斯先生。因为我确信,您的所谓例子是您日常忧虑的一个现实的组成部分。我拥有我所谈到的机械。我的公司随时愿意为您进行实际的演示。您只需要打个电话给我,我们便可以就日程达成协定。当然其前提是我们在价格上能大体达成一致。因为一旦您的兴趣不是真的很认真的话,通用宇宙公司当然不能进行这种昂贵的表演和试车。”
魏斯先生显然很感动地站了起来。亚当斯看到,这位经理正在紧张地思考着他下一步应该怎样做。
最后魏斯说道:“您想让我节省五亿美元。我一定会把购买您的机械考虑进去。那样一来概算是多少?”
“购买我的机械根本不需要在概算问题上使您感到不安。这些机械都是能持续使用的设备。您用这些机械在将来还可以实施二三十个这样的项目。”
“我懂。可是您总得有个价格呀。”
“价格是虚的。这就是说,这个价格如果用现金支付的话恐怕会超过五十座电站的价值。请您让我讲完!我想说,我不卖这些机械。我是用这些机械加入您的业务,双方都可以得到帮助。”
亚伯拉罕·魏斯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了。
“您想入股?”
“不是想入股,而是对入股有兴趣,魏斯先生。请您向您的经理们建议召集一次监事会的特别会议。您对那些先生们说,他们应当将股本增加百分之五十一。这百分之五十一就是我的价格。”
魏斯先生微笑着,但这种微笑很不成功。他紧张地抓起了他的帽子,后退着向门口走去。
“我希望您能让让步,亚当斯先生,因为在这个条件下我们公司是绝不会同您达成协议的。”
“那我很遗憾浪费了您的宝贵的时间。通用宇宙公司对价格谈判不感兴趣。我们的概算一直是正确的,所以连一分钱也不能让步。百分之五十一,魏斯先生。请您考虑。”
常规水电站制造商的这位男子鞠了一个不像样的躬便消失在前室内。
下一个客户叫安德烈·吉勒提。他的黑头发和他那短小精干的体型,像他的姓名一样表明了他的罗曼人的出身。正如劳伦斯小姐所说明的那样,吉勒提先生已经等了三刻钟的时间。霍默·G·亚当斯从中推断出,这位男子有财务上的忧虑。
“早上好,亚当斯先生!您请坐烟吗?””他鞠了个躬表示问候。
“早上好,吉勒提先生!您请坐!吸烟吗?”
“谢谢,您太客气了,但是我是不吸烟的。”
“那您很幸运。”亚当斯说道。
吉勒提勉强地笑了笑。“我可不是您所认为的幸运者。否则的话我恐怕就不会到这里来了。”
“您需要帮助?需要技术上的改进?需要建议?”
“是的,这三者我都需要。而且很急。或许您会觉得我的要求很奇怪,然而您的广告词内容非常全面,以至于人们可以有些想法。我想简单地说说,亚当斯先生。您一旦确认您不是我需要的正确的人,您可以告诉我。我身上能发生的最坏的事是我浪费我的时间。”
“您请说!”
“我代表的是明尼苏达矿业公司。我的公司除了纯粹的矿业之外也经营大型隧道项目。您肯定知道,我们目前正在修建盐湖城到旧金山的单轨高架铁道。在内华达山脉中的萨克拉门托我们要打通接近七十公里的穿山路。到现在为止,其中的十公里已经建成了。这意味着它们已经初步被贯通了。我们从东面过来。竞争者从西面推进过来。竞争者已经完成了双线的建设。整个工作已经成了一场竞赛。我们将输掉这场竞赛。”
“现在,您认为这带有悲剧性,是吗?在每次竞争中都记有体育比赛式的分数,固然是典型的美国做法,但您肯定会同政府有固定的协议。只有您需要根据这些协议来进行安排。是什么东西在那里影响着您的竞争呢?”
吉勒提愁眉苦脸地望着他。“我会向您解释这些的,这就是说,如果您感兴趣的话。您有矿山方面的经验吗?”
“我想说,您讲的问题正好是我们特别的强项,”亚当斯干巴巴地解释道。“如果您能详细地向我报告,您根本不会失去时间的,吉勒提先生。”
“那好吧。同政府的协议不是针对总项目的。任务是分阶段给出的。这就是说,最有效率的公司将得到下一个任务。如果我们照现在的速度推进,我们大约会得到项目的四分之一的任务。然而我们的概算却是以我们正好得到一半任务为前提的。一个范围这么广的企业,如果想将交通运输及时地纳入计划日程的话,就必须作出长期的部署。这一点,您会理解的。所以,我们在一年前就已经承担了验收义务。这个义务已经远远地超过了我们的需要,如果现在的速度能够保持的话。我们以这种方式预先筹集了我们根本不需要的材料和劳务的资金。我们正好支付了我们想挣得的钱。如果您将不断地维持七千名的劳动力纳入概算的话,您就会造成亏损。这种亏损在短短几个月内就会使明尼苏达矿业公司有可能宣布破产。我请求您,亚当斯先生,请求您能绝对让人信任地按照您广告中的每一个词去做。您在您的广告中是答应过替客户保密的。”
“请您不要讲那些显而易见的事,吉勒提先生。我已经对您的问题很感兴趣了。我已经把这看成是我自己的问题。因而,您的问题就是将山体钻一个大窟窿以便让单轨高架铁道通过。钻孔的直径有多大?”
“高六米,宽十八米。”
“请等一下!”霍默·G·亚当斯拿了一张便条,在上面记下了几个数字。两分钟以后,他说道:“我用我的专用设备使您每天前进两公里。当然这里的前提是,您在这些机械工作期间要将所有的工人和宝贵的设备从隧道中撤离出去。”
安德烈·吉勒提的脸上显出了一种又甜又酸的表情。“您不要开玩笑了,亚当斯先生!虽然我很喜欢开玩笑,然而这件事关系着我们公司的存亡。您不知道真正的解决办法吗?”
“我准备最快地为您进行工作试验,吉勒提先生,”亚当斯说道。“您不要把我看成是说大话的人。我们的机械是根据物质变能的原理进行工作的。当然不是像原子弹连锁反应那样发生在一个自发的过程中。这个过程是受我们控制的。释放出的能被储存在适当的存储库中,并在以后以高额的利润进行销售。我当然理解您的怀疑。但最终您一定会弄明白,您所找的是通用宇宙公司,它把实行广泛的合理化和现代工艺看成是它的任务。我给您提出如下的建议,吉勒提先生:您让我们演示一下我们的设备。一立方米的小型工作实验恐怕就够了。您一旦确信以后,您再下定决心。”
“好,”黑发人说道。“如果是这样,您已经把我说服了。依靠隧道建设的这种革命化,我们会把世界翻过来。纯财政上的作用将是无法估量的。举例来说使用您的设备要花多少钱呢?”
“您的公司的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这时,在安德烈·吉勒提与亚伯拉罕·魏斯之间出现了一种类似的特征。吉勒提也从他的沙发上跳了起来,害怕地凝视着霍默·G·亚当斯,似乎他害怕他的理解。
“这是很可笑的,先生!您不知道明尼苏达矿业公司是谁和是做什么的吗?一个世界性企业,您想一下子把它塞到您的口袋里吗?”
“亲爱的吉勒提,我要提供给您的东西,比您的世界性公司的百分之五十一更有价值。如果您不使用我提供的设备的话,明尼苏达矿业公司在半年内将会变成什么东西,您刚才已经给我描述得非常清楚了。另外,如果您找到一个人能设法帮助您、使您那就要破产的公司具有最高的世界意义,而且他能对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感到满意的话,您应该把他称作最无私的人。”
安德烈·吉勒提无法掩饰他双手的抖动。
“如果我现在走开恐怕会更好,亚当斯先生。”
“请便吧!认识您我很高兴,吉勒提先生。假如您再有业务上的忧愁,请您再来找我。”
劳伦斯女士又报告了另外的七位客户。但这些客户都不怎么重要或没什么信用。亚当斯用几分钟就把他们打发走了。他现在终于有时间给克莱因打电话了。他是与亚当斯一起到纽约来的。克莱因已经在等待亚当斯的电话了。
“采访的结果怎么样?”亚当斯想知道。
他听到了克莱因的笑声。
“两个小时以前,纽约邮报的一位记者偶然地遇到了我。我同他随便地喝了点儿酒。喝酒时我的面具按照程序滑落了下来。那个小伙子马上认出了我。这种目光您恐怕应该看见过!他劈头盖脑地就对我说,我是美国情报局叛变投敌的克莱因上尉。我对他说,假如他聪明的话他一定知道我现在在为谁工作。他有些天真地向我解释说, 这恐怕已经是家喻户晓 的事了。我向他提出了一个妥协的建议。如果他放了我,并且不写文章讲这件事情,他一定可以得到所需要的回报。我向他讲了应该知道的有关不明人侵者的一切,尤其是随时都要应付一场对地球的入侵。我的消息来源对他来说是足够可靠的。如果他能将这件足以引起人们不安的事对他的主编讲清楚的话,这件事在今天的午间版内便可见报。”
亚当斯点着头。他看了看他的表,“现在是十一点三十八分。请您检查一下您的面具,并到交易所去。请您通过无线电与我保持联系。如果您有什么怀疑,您就问我。但您要注意不能泄露出您与这些先生们认识。对于公众来说,您是敌人。”
“同意,亚当斯先生!一旦有危险,我会觉察得到的。”
纽约交易所这天早上可以说是没有乐趣地开市了。
十点钟时平均以低于前日收盘价十个点开盘,却没有找到足够的买主。这个价同样是有保留的,以至于绝大多数经纪人都回到饭馆喝咖啡去了。
牌价仍然没有变化。当人们回顾近几周的发展情况时人们不得不说安心是受到欢迎的。
第三势力在戈壁沙漠出现以后所有的股票曾急剧下跌。
当新的世界大战要爆发时,情况不仅像经济危机之后,而且就像全面崩溃之后的样子。后来,佩利·罗丹提供了阿尔孔人力量的证明。东西方政治集团相互接近,并建立了地球上所有国家的世界联盟。不明宇宙飞船的进攻被佩利·罗丹打败了。形势重新好转。人类的信心和希望增长了起来。交易所的行情也随之上涨,市场得到了恢复。
习惯于意外事件的人类已经接受了第三势力的有些神秘的国家,尽管普通人对于真正的关系几乎没有一个正确的概念。交易所的行情又变得可以信赖了。
今天的无乐趣倾向就是最好的证明。
一直到了十二点!
恰好在中午的时候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此前几分钟的时候,哈加德医生化名以低三十点的价格叫卖了几种石油股票,并立刻卖了出去。人们惊讶地摇着头,但人们感到自慰的是后来什么时候新手也交易了起来。
当纽约邮报出版了它的午间版的时候,人们突然把哈加德看成了有远见的和惟一挽救了他的金钱的人。
入侵的报道使交易所的人非常恐惧。他们所担心的不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