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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悬疑经典小说-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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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草似乎没有被传染,奶牛放养在离房屋不远的那块地里。可是,临五月底时,牛奶开始变坏。诺姆把它们赶到高地上之后就没事了。此后不久,草和叶子的变化就很明显了。青翠逐渐变成灰色,质地也很奇怪地脆硬起来。如今,艾米乃是这里唯一的客人,可他的造访也日渐稀疏。学校放假之后,加德纳一家几乎是与世隔绝了,只时而托艾米替他们在城里办些杂事。他们的身体和精神都奇怪地变得越来越脆弱。所以,加德纳太太发疯的事渐渐传开时,谁都没感到诧异。

事情出在六月份,那颗流星坠落一周年前后。那可怜的妇人对着空气中出现的难以形容的事物高声尖叫。她疯狂的叫嚷之中一个明确的名词都没有,只有动词和代词。有东西在活动、变化、飘摆;某些并不纯粹是声音的冲击使耳鼓轰鸣。某种东西被夺走了……她的某种东西在被抽光……某种不应该的东西正紧紧缠住她……要有人把它赶走……夜间一切都在活动……墙壁和窗户移动了。诺姆没把她送进县里的精神病院,而是只要她不伤害自己和别人就让她在房屋周围游逛。就连她的表情都变样之后,他也没有任何举动。但是,孩子们开始害怕她。她对萨德斯做鬼脸的模样差点儿把他吓得晕死过去。这时,诺姆决定把她锁进阁楼里去。到了七月份,她已经不再说话,只是四肢着地在地板上爬行。月底时,诺姆疯狂地觉得她正在黑暗中微微发光,就像他现在清晰地看到的四周的植物那样。

这之前不久,马开始受惊。夜间有某种东西把它们惊了起来,它们在马厩里嘶叫和踢刨的声音十分可怕。诺姆几乎无法使它们平静下来。他一打开马厩的门,它们就像吓坏了的林区驯鹿一般,一下冲了出去,仓皇奔逃。诺姆花了一周才把四匹马全部找到。可是找到了也没用,它们再也不听使唤了。某种东西已经把它们的脑子摧毁了。为了它们好,只能全都枪杀。诺姆向艾米借了一匹马来运干草,可那马就是不肯走近仓库。它不是惊跑就是梭巡不前,还不住地嘶鸣。最终,他只得把它赶到院子里去,同儿子们一起自己把沉重的运货车拉近干草棚,以便把草叉放进棚里去。这段时间内,周围的植物都在变灰变脆。连原来色泽奇艳的花朵都在变成灰色。结出的水果也是又灰又皱,味道糟透了。紫苑和一枝黄花的花朵灰黑扭曲;前院里的玫瑰、百日菊和蜀葵长得那么丑恶,诺姆的大儿子齐纳斯一气之下把它们全都砍掉了。这时,那些膨胀的怪虫也都死掉了,就连蜜蜂也丢下蜂巢,迁到树林里去了。

九月份时,所有植物都迅速碎散成灰色的粉末。诺姆担心土里的毒素被吸尽之前树就会枯死。他的妻子开始发出阵阵骇人的尖叫声。他和儿子们则不断处在一种神经质的紧张状态中。他们躲避外人。开学了,可孩子们没去上学。第一个意识到井水出问题的是艾米。他已经很少来串门,但某次他来的时候发现了这一点。井水有一种邪味,既不能确切地称为恶臭也算不上咸苦。艾米忠告他的朋友说,应在高地上再掘一口井用,同时等土壤恢复。谁知诺姆充耳不闻,因为他那会儿已经对种种怪异、讨厌的事物变得无动于衷了。他与三个儿子继续使用那腌臜的井水。不管是食用匮乏粗劣的饭菜时,还是在做单调无趣的农活时,他们都在倦怠、机械地饮用着那口井里的水。他们在漫无目的地度日。父子四人身上都有一种固执的倔强,仿佛有半截已踏进另一个世界,在两列无名的卫士中间穿行,一直走向某个熟悉、必然的末日。

九月的一天,萨德斯去井边打水,回来就疯了。他去的时候拎着只水桶,回来时手中空空,只是尖叫和乱挥双臂。有时,他会陷入一阵蠢笑或低语一通“那里面活动的颜色”。虽然一家出了两个疯子,但诺姆表现得非常勇敢。他先是让那孩子疯跑,一周后那孩子开始不时摔倒受伤,就把他关进了阁楼,与他母亲那间隔厅相望。母子俩在各自上了锁的门背后尖叫不止,令人毛骨悚然。小莫文觉得他们是在用一种不属于地球的可怕语言进行交谈。莫文的幻想越来越骇人,哥哥被关起来后,他的焦躁更为严重。萨德斯原是他最好的玩伴。

几乎与此同时,牲畜开始出事。家禽变成灰色,很快就死掉了。切开才发现它们的肉又干又臭。猪先是长得极胖,然后突然开始出现各种无法解释的可怕变化。同样,它们的肉也不能食用。对此诺姆不知所措。没有哪个乡村兽医肯来帮他,阿克翰姆市里的兽医坦言搞不懂是怎么回事。猪开始变灰变脆,肢体碎裂,然后死掉。在此过程中,它们的眼睛和嘴巴变得奇形怪状。这实在毫无理由,因为从来没用那些不洁净的植物喂过它们。很快,奶牛也出事了。它们的某些部位或者整个躯体出现了异常的干枯或硬化,经常意外地摔倒在地或裂成碎片。在后期——最终的结果总是死亡——它们同猪群一样,都会变灰变脆。它们不可能受到了毒害,因为所有病例都出现在安全锁闭的牲口棚里。也不可能是某种觅食的生物叮咬了它们。地球上有什么野兽能穿过坚固的围墙呢?肯定只是自然疾病——然而,谁都猜不出什么疾病会导致这样的恶果。秋天到了,诺姆的土地上没有一只活畜。牛群和家禽都死光了,狗都逃走了。总共三只狗,一夜之间都销声匿迹,后来也再没听说它们的下落。那五只猫前些时候就跑了,但是几乎没人注意到这一点。家里现在根本看不到老鼠。再说本来也只有加德纳太太喜欢养这些优雅的宠物。

十月十九日那天,诺姆一头撞进艾米家,带来了噩耗。死神光顾了可怜的萨德斯的阁楼小屋。他的死状难以形容。诺姆在农场后面的家族墓地里挖了个坑,把他发现的那堆东西埋了进去。钉了挡板的小窗、上了锁的门都完好无损,所以不可能是什么外物闯了进去。整个情形与牛圈非常相似。艾米和妻子尽其所能安慰着那个悲痛的人,同时不住打着冷战。加德纳一家以及他们接触过的一切都笼罩着一种极端恐怖的氛围。屋里有这样一位加德纳家的人就足以带来某种无名的、也无可名状的气息。艾米极不情愿地陪诺姆回了家,并竭力使歇斯底里地哭泣着的小莫文平静下来。齐纳斯不需安慰。最近他只是呆望天空和执行父亲的命令,此外什么都不做。艾米很可怜他。莫文的尖叫声不时得到从阁楼上传来的微弱回应。他探询地看了看诺姆,诺姆回答说妻子已十分瘦弱。夜幕降临时,艾米设法告辞。当那里的植物开始泛起微光,树枝无风而动,就连友情也留他不住了。幸运的是,艾米不善想象。即使那幅景象近身可及,他的脑筋也没专注地想这些东西。当时,他要能将周围的各种凶兆联系起来加以考虑,必定即刻就完全发狂了。他趁着黄昏匆匆赶回家,一路耳边都回荡着那个疯女人和神经质小孩的尖叫声。

三天后,诺姆一早就冲进了艾米家的厨房。艾米不在,他结结巴巴地告诉皮尔斯太太又一桩怪事。她一边听着,一边双手紧握,连手心都吓出了冷汗。这次是莫文出了事。他失踪了。事发前好些日子,他的精神已处于崩溃之中,几乎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任何事物都会使他惊叫不止。夜深时他拿着灯笼提着水桶去打水,但再没回来。院里发出了一声疯了似的尖叫,但等他父亲跑到门口时,他已经没影了。没有看见那盏灯笼的光,也没发现他的一点踪迹。当时诺姆以为灯和桶也都失踪了。可黎明时分,当他经过彻夜搜索,找遍了森林和田野,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走回来时,却在井边发现了些奇怪的东西。那是一堆压扁了的、显然部分熔化了的铁片——无疑,是那盏灯;旁边有一个弯折的提手和几只扭曲的铁圈,都是半熔化的模样,像是水桶的残骸。只有这些东西。诺姆想不出是怎么回事。皮尔斯太太一脸茫然。艾米回来听完此事后,也不知所以。莫文失踪了,告诉乡邻也没用。他们现在躲避所有加德纳家的人。也没必要告诉阿克翰姆市的居民,他们嘲弄一切。萨德斯死了,现在莫文也没了。某种东西在悄悄地越爬越近,期待着被看到、被听到。诺姆知道自己不久也要死的。他希望如果他死得比妻子和齐纳斯早的话,艾米能照看他们。那必是一种审判,可诺姆想不出是为什么,因为就他所知,他可是一直诚实地按上帝的旨意行事的。

接下来有两周多,艾米没见到诺姆。他很担心出了什么事,于是强压住恐惧,前去加德纳家探望。高大的烟囱上一丝烟都看不见。那一瞬间,他想到了最糟糕的事。整个农场的面貌令人震惊:地上是灰白的枯草和落叶;古旧的四壁和山墙上垂吊着脆硬、衰败的葡萄藤;光秃秃的大树枝就好像爪子一样,直伸向灰白的十一月的天空。艾米忍不住觉得那些树枝有些不易察觉的异常倾斜,透着一种谨慎的邪恶。可是诺姆毕竟还活着。他躺在那低矮厨房里的长沙发上,看上去很是羸弱,但头脑十分清醒,能够对齐纳斯发出简单的命令。房间里冷得要死。主人看到艾米在打哆嗦,就粗暴地喊齐纳斯去多拿些木柴来。确实急需木柴。空阔的壁炉里没生火,从烟囱里掉下来一层烟灰,被寒风吹得到处都是。诺姆随即问艾米添了干柴后是否觉得暖和些了。艾米此刻才明白了一切。最强韧的一根弦最终也崩断了,那不幸农夫的头脑再也不会受到悲伤的折磨了。

艾米发问很机智,但依然没探听出有关齐纳斯的任何确切情况。“在井里——他住在井里。”那沉郁的父亲只是这样说。那一刻,客人的脑海里突一闪念,想到了他的疯妻,就改变了问话的主题。“娜比?这不是吗!”诺姆惊诧地回答道。艾米很快就明白了他得自己去看个究竟。他离开那个安然地躺在沙发上唠叨的老头,从门边的挂钩上摘下钥匙,沿着吱嘎作响的楼梯爬上阁楼。上面既窄且脏,一片沉寂。眼前的四扇门中,只有一扇上着锁。他将手中的钥匙圈上的钥匙一一地试开这扇门。第三把打开了锁。艾米摸索了一阵,推开了那扇低矮的门。

里面十分晦暗。窗户很小,还钉了几片木挡板,遮住了一半的光亮。艾米根本看不到宽木铺就的地板上有什么东西。房中恶臭难当,他无法前进一步,就退到另一间房里,等呼吸够了新鲜空气才回来。一进去他就发现角落里有个漆黑的东西,定睛细看之下,他立时尖叫了一声。就在他尖叫的刹那,似乎有片云遮住了窗子;其后一秒,他感到仿佛有某种恶意的气流从身边掠过。他的眼前舞动着奇异的色彩;若不是一阵恐惧使他瞬间麻木了一下,他会联想到陨石里那个敲碎的彩球以及春季长出来的那些讨厌的植物。实际上他想的只是面前那个丑陋的畸形怪物。很明显,它经历了和年轻的萨德斯及那些家畜同样的命运。可令人惊悚的是那东西在碎裂剥落的同时还分明在缓慢地蠕动!

艾米不肯再对我讲那场面的更多细节,但在他后来的谈话中,再没提到角落里的那形状还会移动了。有些事是不能说的,出于普遍人性的行为有时要遭到法律的严厉制裁。我猜那间阁楼小屋里再没什么蠕动的东西了,而且让任何能动的东西留在那里本来就是种残忍的行径,有哪个负责任的人敢那么做的话,良知就会永远受到折磨。除了那个漠然的农夫之外,谁都会当场晕倒甚至发疯。可是,艾米清醒地走出那扇低矮的门,把那个罪恶的秘密锁在了身后。现在只剩下诺姆了。他得吃饭得有人照料,必须把他转移到能得到关照的地方。

昏暗中,艾米刚抬脚下楼,突然听见下面“砰”的一声响。他甚至觉得一声尖叫未待出口就突然被哽住了。他非常紧张,马上想到了在上面那间阴暗的阁楼小屋里从他身前掠过的那股湿气。他的叫声和闯入惊起了什么在场的东西?一阵模糊的害怕使他停住了脚。这时下面又响了几声。无疑是在拽什么很重的东西,还有,一种极恶心的、软绵绵的声音,好像是在邪恶、肮脏地吸入什么。他的联想受此刺激而高度兴奋起来,莫名地想到楼上的情景。天哪!他错撞进什么阴森的梦境里来了?他不敢进也不敢退,定在加了框板的楼梯黑暗的拐角处,一切细节都涌进他的脑海,轰然作响:各种声音,可怕的期待感,黑暗,楼梯又窄又陡,还有——仁慈的上天啊!——眼前所有的木制品——楼梯、扶手、墙壁房顶露出来的木板、房梁,都明明在发着微光!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马的狂嘶,随即是一阵哒哒声。是艾米的马,它狂奔着跑掉了。片刻之后就再也听不见马车的声音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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