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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我们一起吃喝,一起玩牌。当我们感到孤独难忍的时候,我们一起骑马外出,到七十英里开外的离我们最近的城市……
“我活到五十岁时,突然生出一股思乡之情,于是我就回来了……我和我的四个手下人安顿在这里,而瓦凯做的第一件事却是身揣几千法郎离我而去。我没有告发他……这也不是法国警方所能管得了的事……
“三个星期之后,我感到身体不舒服。我去看医生,这位医生对我的过去一无所知,他非常肯定地说我的心脏不好,任何一点小小的刺激都会要我的命……”
伯爵在冷笑,像是周围的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他像迷失在小人国里的巨人一样讲话。
“我能怎么办呢?不管怎样,这些人还很有感情……我没有过家庭生活,但是我敢肯定,如果哪一天我死了,就会有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七大姑八大姨之类的所谓亲属争夺我的财产。所以我决定立个遗嘱,将财产留给始终对我忠心耿耿的伙伴。他们至少对这份财产的建设立过汗马功劳,他们与我一起经受了饥饿、酷热、蚊虫的叮咬以及其他数不清的坎坷。
“我相信他们……不幸的是我让他们看了遗嘱……
“一周之后,我在饭后突然感到不适……
“第二天,我的情况变得更糟……
“到了第三天,我自己对我的食品进行了化验,结果我发现了砒霜……
“你们懂了吗?是这三个大胆的家伙自己,自从得知了这个遗嘱那时起,他们决定尽快当上我的继承人……
“我已经对你们说过,在那里的时候,我的事由我自己裁决。在这里也是一样,我照此办理。我把他们都关了起来,给他们施用了几种你们不懂的小小刑具。
“这些农民傻瓜们看不到他们便骚动起来……我料到你们会来……我在等着你们……
“既然在法国此类事情属于警方处理——我顺便说一句,这很可笑——你们就把他们带走吧,你们愿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这是钥匙。他们在第四间地窖里,就是那间没有气窗的地窖……”
然后他点着一只雪茄,向我们建议:
“需要我给你们领路吗?……啊!你们什么都不要怕!他们并没有死……我们每个人都经历过比那要苦得多的日子。”
我简直无法形容当时的气氛,也说不出自己到底有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不到五分钟,我们便拿着手电筒下到地窖,将那三个人解救出来。
他们谁也不开口说话,没有一个人表示抗议!
伯爵说得一点不错,这些人的思维方式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无法理解他们。
他们被带到书房,个个一副可怜相,身上的衣服肮脏不堪,全撕破了,脸上的胡子又乱又长,嘴角上露出一种一触即发的愤怒表情。
“你们三个都涉嫌企图毒害比克伯爵……”g·7说,他样子看上去并不比我轻松。
他们当中的一个,那个西班牙人,张了张口又闭上了,他似乎觉得最好什么话也别说。
但那个美国人却悄悄走向侦探。他小声对g·7说:
“难道您没有懂?……”
怕被伯爵发现,他小心翼翼地用食指指指自己的前额,做出个含义深刻的动作。
“请您让我单独和这三个人待一会儿!”看到美国人那个表示之后,g·7对主人说。
城堡主人笑笑,耸耸肩,走了出去,他踏在前厅石板上的脚步声传进我们耳朵里。
“他疯了!懂吗……”美国人用他那很重的美国口音解释说,“我们一回到法国,他就开始了……他认为每个人都在算计他,怨他,尤其怀疑我们三个……
“他每个口袋里都装着手枪,一刻也不离身……瓦凯就是为此丢下他走了……
“而我们三个,我们留了下来,试着让他恢复理智……但是他却不停地监视我们。他认为自己从早晨到晚上,从晚上到早晨,时时刻刻受到死的威胁……
“他设计把我们骗进地窖,就这样把我们关了起来……
“他很不幸……在此之前,他对我们很好……在那里的时候,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像是上下级,倒更像是同伙……
“现在他所需要的是休息,是治疗……”
外边下了大雾,农民们一直等在花园里。
g·7问:“瓦凯走了多长时间啦?”
“我们回到法国以后的第三天。”
“他是怎样一个人?”
“他不高,非常胖……”
“他在外边有什么家人吗?”
“不知道……他说这样对待他实在叫他恶心……他走的时候没说到哪儿去……”
“那时伯爵就已经疯了吗?”
“不错。……总之,待我们一上船,他就变了……”
“在那里,就是在墨西哥的时候,他难道没有一点不正常的征兆?”
“一点儿也没有。可能是因为环境的改变……在地窖里,他折磨我们……我们不想叫他有烦恼……应该给他治疗,懂吗?这不该让他承担责任……”
“总之,他需要的,”g·7心不在焉地说,“是疗养院……”
他们一齐表示同意。
我的伙伴走向门口,叫道:
“伯爵先生……请进来一下……”
伯爵出现了,嘴边带着讥讽的微笑。他的第一句话便是:
“他们说我疯了,对不对?”
“一点不错!……他们还说您杀死了瓦凯……”
我给弄蒙了。我的喉咙发紧。我看着周围,像是在噩梦中挣扎。
城堡主人的脸变白了,尽力挤出一丝笑容。
“要知道我并不相信他们所说的话……”侦探说,“我知道瓦凯在哪儿,因此,对他们所说的就更加不相信了……”
这一次是他们四个人一起发抖了,他们同时将目光投向我的伙伴。
“伯爵是何时死的?”g·7用一种枯燥无味的声音问道。
到底美国人是四个人中最好的演员。当那所谓的伯爵发怒时,当另外两个人看着周围似在寻找如何逃避时,美国人把手伸向前,做着笨拙的动作。
“事实是!……”
比克伯爵被埋在菜园里。后来验尸报告证实美国人说的是真的。伯爵在回到城堡的第二天就去世了,死于突发性心脏病。
“但这并不是说,”在我们返回巴黎的路上,g·7向我解释说,“如果伯爵不突发心脏病死去,他们就不会杀他。当然,这纯属一种假设。
“伯爵和其四个伙伴一起来到法国。他离开法国已经二十五年,在法国没有直系亲属……
“甚至他的同村人都把他忘了……
“他一回到家就死了,而遗嘱还没有立好。其余四个人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和有可能失去继承的机会便怒不可遏……
“瓦凯是四个人中唯一的法国人,唯一熟悉村子的人……他们将伯爵偷偷埋掉……
“于是佣人便取代了主人的位置,并装作离开了本地。
“他们很细心,想到把他描绘得又矮又胖,这是为了排除各种怀疑,因为伯爵本人又高又瘦……恰恰是这一点引起了我的怀疑……我对反衬对比法向来是不相信的……
“瓦凯将自己的角色扮演得非常出色……其余三人扮作他的仆人……以后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之间发生了怎样的争吵呢?……
“我更倾向于瓦凯完全被神话故事折服了,他几乎疯了,他认为自己真的变成了比克伯爵……
“他的几个同谋讥讽他,嘲笑他。如果在公众面前他们对他装出尊重的话,那么在城堡的大墙后面他们可就是完完全全平等的了。
“瓦凯生气了。他们发火了……瓦凯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比克伯爵,于是他把他们关了起来……
“当他们的好事终于败露,三个人认为,与其将秘密泄露——泄露秘密将使他们的希望破灭——不如试着将他们的同谋关起来……
“把他关进疗养院,就不会再有危险……他们三个也就永远成了城堡的主人……
“阴谋失败了。他们交代了……”
庞爱菊
马四近译
11.玻璃圆顶钟
〔美国〕埃勒里·奎因
借着身为纽约刑警总部著名的奎因警官之子的便利,埃勒里·奎因先生曾经参与侦破了好几百件案子,他坚定地说没有一件比他称为“玻璃圆顶钟的探案”更简单了。“这么简单,”他总是如此真心地说,“一个高二的学生,只要具备基本的代数知识,就会发现这和解开方程式一样容易。”因为他这么说,所以有人问他,一般警局内的一流警探——显然他们的代数能力比基本还低——怎么样才能破解这个“简单”的案件?他一贯认真地回答是:“修改是可以接受的。这解答现在改为任何具有常识的人都能侦破这个案子。这简单得就像是五减四等于一。”
这说起来有点残忍,因为最有机会,也最有希望破案的人,就是埃勒里·奎因先生自己的父亲,也就是奎因警官,他可不是最愚蠢的犯罪调查员。然而,因为埃勒里·奎因先生过人的智力,他有时候会混淆他的定义;换言之,他不可思议的逻辑推理能力远超过一般人的常识。当然一般人不会认为用下列因素所组成的问题会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一块紫水晶、一个沙俄时代流亡在外的人、一个银杯、一场扑克牌局、五篇生日贺词,当然还有早期美国人所说的“玻璃圆顶钟”。表面上看来这些东西完全没有联系。一场疯狂的梦魇,每一个拥有如埃勒里所说的“常识”的人都会这么说。但是等到他把这些东西按照适当的秩序排好,并指出谜题的“明显”解答时——他自己的智力超群,也仿佛每个人都像他一样拥有看透复杂面纱的能力——奎因警官、维利警官和其他的人只能揉揉眼睛说,这事太简单了。
像所有谋杀案一样,这件事也是由一具尸体开始。从一开始,这案子的诡异就深深笼罩着站在马丁·欧尔古玩店里低头看着马丁·欧尔尸体的所有人。举例来说,奎因警官就拒绝以常理来评论。并不是因为血淋淋的犯罪现场使他退却,因为他已经看过太多类似的场面,屠杀和血迹不会再令他作呕。马丁·欧尔是第五街上著名的古玩商,他的店里有许多真正稀有的东西,而现在他那亮晶晶的秃头已经被打成红色的了。凶器是个沾满血迹的镇纸,放在距尸体不远的地方,但指纹已经被擦掉了,所以情况很清楚。不,使他们张大眼睛的并不是对欧尔的攻击,而是他在被攻击之后一息尚存时在店里地板上所做的事。
根据分析,欧尔的攻击者逃出店外,把欧尔留下来等死,这看起来非常清楚:在店里的中间稍后部位他遭到攻击,马丁·欧尔拖着他残破的身躯沿着柜台爬行了六英尺——血红的痕迹清楚地说明了一切——靠着超乎人类的能力撑起身体到一个装满宝石及半宝石的柜子边,用虚弱的拳头打破薄玻璃,在宝石托盘之间摸索,抓起了一块大型未镶嵌的紫水晶,左手紧紧握着石头跌回地板上,再依切线方向爬行了五英尺,经过了放古董钟的桌子,来到一个石柱旁,再次撑起身体,刻意把石柱上的物品拉下来。那是一个古式的钟,上面有一个玻璃顶,所以这个钟就掉在他的身边,玻璃全都摔成碎片了。马丁·欧尔就死在那里,左手里是紫水晶,流血的右手放在钟上好像在祈福一样。奇迹是时钟的机件并未因坠落而损坏。马丁·欧尔有个迷信想法,就是所有的时钟都要保持运转,所以所有围绕在马丁·欧尔尸体旁边的人,在这灰色的星期天早晨,耳朵里就听到了由破碎的玻璃圆顶钟传出的悦耳滴答声。
奇怪吗?简直是疯了!
“应该订一个法律来遏止这种事。”维利警官嘟囔着。
古玩商是脸朝下躺在地上。纽约郡的助理法医萨缪尔·普鲁提医师检验过尸体后站起来,并用脚踢了一下马丁·欧尔的屁股。
“就是这个老傻瓜,”他暴躁地说,“大概六十岁,精力比一般年轻人还旺盛。令人赞叹的坚持力。他的头和双肩受到可怕的殴打,攻击他的人把他留下来等死,而这老家伙残余的生命竟然还可以绕行这个地方!许多年轻人在他爬行的路途中就会死亡了。”
“你那职业化的赞美让我感到不寒而栗。”埃勒里说道。半个小时前,埃勒里的佣人才把他从温暖的被窝中摇醒。奎因警官已经走了,留话给埃勒里要他跟来,如果他真有兴趣的话。埃勒里一向都会有兴趣的,只要他嗅到犯罪的味道,但他还没有吃过早餐而且他完全不能控制脾气。所以他乘计程车飞快地驶过第五街来到马丁·欧尔的店,接着他发现奎因警官和维利警官已经在现场,并质问着一位笼罩着悲伤的老妇人——马丁·欧尔的未亡人——和一个吓坏了的斯拉夫人,他以蹩脚的英语自称为“前公爵保罗”。这位前公爵保罗,是尼古拉斯·罗曼诺夫的众多表亲之一,在俄国革命风暴中被捕,而后设法逃离家园来到纽约,过着一种不算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