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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悬疑经典小说-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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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不知道!那个地方肯定会有某个我认识的人;但是,当然,如果你不想要我跟你一起住,说出来好了,帕金斯。我不会生气。事实——就像你老是告诉我们的,从来不会是恼人的。”

帕金斯的确小心地维持着礼貌,严格地遵循着事实。罗杰斯先生有时利用他所知道的这些特点,这真让人害怕。帕金斯的胸膛中现在起了厉害的冲突,这使他有一会儿不能做出回答。沉默结束的时候,他说道:

“那么好,如果你想知道确切的事实的话,罗杰斯,我告诉你,我正在考虑我说到的这个房间是否确实有足够大,能让我们两个人舒服地住下;你是否(注意,如果不是你逼着我,我不会说)不会继续做某种对我的工作造成妨碍的事情。”

罗杰斯大声笑了。

“说得好,帕金斯!”他说,“说得对。我保证不会妨碍你的工作;你不要为这件事烦恼。不,如果你不想要我跟你住,我不会去;但是我想我应当好心地跟你去,把鬼赶开。”这时,人们可以看到他朝邻座使眼色,并且用胳膊肘轻轻碰了邻座一下。人们也可以看到帕金斯脸红了。“请你原谅,帕金斯,”罗杰斯继续说,“我不应该说这话。我忘了你不喜欢随便谈论这些话题。”

“好,”帕金斯说:“因为你提到了这件事,我坦率地承认,我的确不喜欢随意谈论你所谓的鬼的话题。一个像我这种职位的人,我发现,”他继续说着,声音提高了一点儿,“在认可现在关于这些问题的流行观点方面,怎么小心都不过分。如你所知,罗杰斯,或者说,如你应当知道的,因为我想我从来没有隐瞒过自己的观点——”

“没有,你当然没有隐瞒你的观点。老伙计。”罗杰斯低声插话道。

“——我坚持认为,对那类东西可能存在的观点做出让步的任何表现都等于放弃与否定所有我奉为最神圣的信念。但是我恐怕自己并没有赢得你的注意。”

“专心致志的注意,这事实上是布林伯大夫说的。”罗杰斯打断了他的话,十分急切地想表现得准确,“但是我请你原谅,帕金斯;我打断了你的话。”

“不,没有关系,”帕金斯说,“我不记得布林伯;或许他在的时候,我尚未出世。但是我不需要继续往下说了。我确信你知道我的意思。”

“是的,是的,”罗杰斯很急促地说道,“就是这样。我们将在伯恩斯陀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充分探究它。”

我复述上面的对话,试图表现出这段对话给我的印象。那就是帕金斯是一个有点儿婆婆妈妈的人——或许相当啰唆,说话办事琐琐碎碎,而且,唉,完全缺乏幽默感。但是,同时,对于他确定无疑的东西又是无所畏惧而忠诚的,是一个极其值得尊敬的人。不管读者们是不是推断出了这么多,这确实就是帕金斯的性格特点。

第二天,帕金斯就像他希望的那样,从他的学院动身了,到达了伯恩斯陀。他在地球客栈受到了欢迎,确实安顿在我们听说过的那种摆着两张床的房间里,而且赶在睡觉以前把他的工作资料整整齐齐地安放在一张宽大的桌子上,这张桌子占了房间靠外面的那端,三面环绕着朝向海边的窗户。那就是说,中央的窗户直面大海,左边和右边的窗户分别面向北边和南边的海滨。南边能看到伯恩斯陀村。北边看不到房子,只看得见海滩和它后面低矮的悬崖。紧挨着它前边,有一片粗糙的草地——不太大,星星点点散布着旧锚、旧起锚机和诸如此类的东西;再往前是一条宽宽的路,再往前是海滩。不管地球客栈和大海之间最初的距离是多少,现在它们相距不超过60码。

客栈里其他的人自然是来打高尔夫球的,但也包括极少数几个需要做一些特别介绍的人。最惹人注目的人物或许是伦敦一个俱乐部的秘书,嗓音中气十足,音量大得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并且持有强硬的新教徒观点。在他参加了教区牧师举行的宗教仪式以后,这一点很容易发现。教区牧师是一个可尊敬的人,他喜欢一种独特的宗教仪式,不顾东盎格鲁的传统,尽其所能毅然将这种仪式保留下来了。

帕金斯教授最主要的特点之一就是有勇气,他到达伯恩斯陀之后的第二天,把白天的绝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进行他所谓的提高球艺的运动,他和这个威尔逊上校一起。下午——这个提高的过程该不该受责备,我不能肯定——上校的脸色显得如此红,甚至帕金斯都对跟他一起离开球场回去的想法感到踌躇。他很快地偷偷看了一眼那撇竖起的小胡子和那张血红的脸,然后他决定让茶和烟草的影响去对上校起作用,那样更明智,晚餐以前他们必定也会相遇。

“今晚我可能沿着海滩回去,”他细细思量以后说道,“是的,看一眼——会有足够亮的光线来看——狄斯尼说到的那个遗址。顺便说一句,我不知道遗址确切的位置在哪儿,但我忍不住希望会无意中发现它。”

我可以说,这一点他做到了,一点也不夸张。因为在他谨慎地从球场走到鹅卵石海滩时,他的一只脚踩到了一株荆豆根,还踩到了一块相当大的石头,他跌倒了。他站起来,察看着周围的情况,这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一块有点儿破裂的土地上,上面有小的凹陷和土墩。当他去仔细检查后者的时候,证明只是嵌在灰泥里的燧石,并且随着草皮一起渐渐增高。他正确地得出了结论,即他必定站在圣殿骑士团分团领地的遗址上,他曾许诺来看它的。探测者的铲子似乎不太可能得不到报偿,因为足够多的基础可能就留在下面并不深的地方,会给总体策划提供很多想法。他模模糊糊记起圣殿骑士习惯于建筑圆形教堂,这个遗址曾经属于他们,他想起他附近一系列特殊的圆丘和土墩确实显得是被安排成某种圆圈的形状。

几乎没有人能抵挡住这种诱惑,即在跟他们自己的专业离得很远的领域内,尝试进行一点业余研究。只是为了满足这种心理,那就是显示出,只要他们认真开始研究,他们会多么成功。不过,我们的教授,即使他有一点儿这种普遍的愿望,他还是真正急切地想帮狄斯尼先生的忙。于是他小心地在他注意到的圆形区域内踱着步,在笔记本上写下它的大略面积。然后,他继续察看一个位于圆圈中心以东的椭圆形的突起物,在他看来,这似乎可能是一个平台或者一个祭坛的底部。在它的一端,北端,有一块草皮没有了——被某个男孩或是别的什么动物弄掉了。他认为,或许应当探测这里的土壤以找到砖石结构的证据。

于是,他掏出小刀,开始把土刮到一边去。现在又有了另一个小发现:他刮的时候,一部分土掉了进去,于是露出了一个小小的洞穴。他一根接一根地点亮火柴,想帮助自己看清这是个什么样的洞穴,但是风太大了,火柴都被吹灭了。不过,他用刀子轻轻叩击着、刮着它的边缘,他就能辨别出,这必定是在砖石结构里的一个人工的洞穴。

它是矩形的,它的边缘、顶部和底部,即使实际上没有涂灰泥,也是光滑而规整的。当然,它是空的。不!他抽出小刀的时候,听到了一声金属的叮当声,他把手插进去,碰到了一个圆柱形的物件,这个物件躺在洞底。他很自然地把它捡了起来,当把它拿到光亮的地方——这光亮正在迅速消失,他能看见它也是人造的——一个大约四英寸长的金属管子,而且显然很有些年头了。

到帕金斯弄清楚这个古怪的物件里再没有什么其他东西的时候,天已经太晚,也太黑了,他不可能再做任何进一步的探究了。他已经做的工作是如此出乎意料地有趣,他决定第二天再多牺牲一点儿白天的时间做考古学研究。那个物件他现在已经稳稳当当地放在口袋里,它必定有一点儿价值,对此他很肯定。

往回走之前,他最后看了一眼四周,景色荒凉而庄严。西方有一抹淡黄的光,照着球场,看得见球场上有几个人影在朝俱乐部会所走去,还有蹲踞在海岸边的圆形石堡,阿尔德西村的灯火,每隔一定距离就被防波堤横着隔断的一带白沙,堤上的树木黑压压的,大海模糊而温柔地呢喃着。从北边吹来的风是苦涩的,但是他朝地球客栈走去的时候,风吹的是他的背部。他快速地走过鹅卵石海滩,脚下咔嗒作响,脚步跌跌撞撞。

他走到了沙滩上,沙滩上除了每隔几码就要过防波堤之外,走起来既平稳又安静。他朝身后看了最后一眼,估量一下自己在离开圣殿骑士教堂遗址后已经走过了多少距离。这时,他看见有个人影在他走过的路上走着,可望是个伴儿,这个人的形状极其模糊,似乎在极其努力地想赶上他,但是却几乎没有朝前进一步。我的意思是说那个人的动作显得像是在奔跑,但是他和帕金斯之间的距离实际上却没有缩小。因此,帕金斯想着他肯定不认识那个人,等那个人赶上来会是荒唐的。他开始思忖,在那个荒凉的海滩上,只要你可以选择自己的伴儿,有个伴儿的确很受欢迎。

在他还很无知的时候,他曾经读到过在这种地方的相遇故事,这些故事甚至到现在都简直是不敢想的。可是,他继续想着这些故事,直到他到了客栈,而且特别想到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在大多数人的孩提时代都曾经刺激过他们的想象力。“现在我在梦里看见基督徒走了,只走了很少一点路,忽然他看见一个恶魔穿过田地来与他见面。”“我现在应当怎么办?”他想道,“如果我朝后看,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清晰地衬着黄色的天空,而且看见它有角和翅膀,怎么办?我不知道自己应当站住还是跑开。幸运的是,后面的那个绅士不是那种东西,现在他似乎与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离我一样远。那么,以这种速度,他不会像我那么快地吃到晚饭;而且,天哪!现在还不到一刻钟了。我必须快跑!”

事实上,帕金斯只有很少一点时间来换衣服。他在晚餐时看到上校,平和——或者是那位绅士能够控制的与之类似的东西——已经又一次占据了那位军人的胸膛,晚餐以后打桥牌的时候,这种平和也不会被战争所取代,因为帕金斯是一个非常高雅的玩家。因此,快十二点的时候,他从桥牌桌边离开,他感到自己这个晚上消磨得非常满意。而且,甚至在地球客栈里待两个星期或者三个星期长,生活也能在类似的状况下忍耐下去。“特别是,”他想道,“如果我能继续提高我的球艺的话。”

他沿着通道走的时候,遇到了地球客栈里擦靴子的人,那个人停住了,说道:

“请原谅,先生,刚才我刷您外套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从口袋里掉出来了。我把它放进了您的橱柜抽屉里,先生,就在您的房间里,先生——一根管子或者那类东西,先生。谢谢您,先生。您会在您橱柜抽屉里找到它,先生——是的,先生。晚安,先生。”

这段话让帕金斯想起了他那天下午的发现。怀着相当大的好奇心,他就着蜡烛光翻来覆去地看着它。它是青铜的,形状很像现代的狗哨;事实上,它就是一个狗哨——是的,它肯定是一个狗哨——它确实就是一个狗哨,不是别的东西。他把它放到唇边,但是它里面满是细细的、结成块的沙或土,敲它没有用,必须用刀子才能把它弄松。帕金斯一向有整洁的习惯,这次也不例外,他把土清在一张纸上,把纸拿到窗边,把土倒出去。打开窗扉的时候,他看见夜色清朗,他停下来一会儿,看着大海,注意到一个滞留在外的漫步者站在客栈前的海滩上。然后,他关上窗子,对伯恩斯陀的人这么晚还逗留在外有一点儿吃惊。

他又把哨子拿到烛光下面。噢,上面确实有一些刻痕,而且不止是一些刻痕,而是字母!稍稍擦一下就能相当清晰地看到上面深深刻着的铭文,但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以后,教授不得不承认,对他来说,它的意思就像伯沙撒墙上的文字一样难懂。哨子前面和后面都有文字。一面是这样的:

另一面是这样的:

“我应当能够把它认出来,”他想道,“但是我觉得我的拉丁文有点生疏了。开始考虑它的意思的时候,我不相信自己甚至还认识哨子这个词。长的那一句看来的确很简单。它的意思应当是:‘这是谁,谁来了?’噢,查明真相的最好办法显然是为他吹这个哨子。”

他试着吹了一下,又突然停住了,吃了一惊,但是对自己吹出的音调很满意。它有一种无限遥远的音质,而且,声音虽然柔和,但是不知怎么的,他觉得方圆几英里之内都一定能听见。它似乎还是一种有力量(很多香味有这种力量)在头脑中形成画面的声音。有一瞬间,他清晰地看见了一幅景象:夜晚一片宽阔、黑暗的广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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