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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要用到什么?”布莱恩说,“我不知道耶!”
我闭上眼睛一秒,深吸口气,觉得自己好像真的飘起来了。我睁开眼睛,在工具箱前面蹲下,拉出一个螺丝起子当压力棒,继续翻找,但是没有可以充当撬刀的东西。
我十指接触再拉开,比出一条细长的东西,然后一只手做出往前刺的动作。
“要针吗?你是要针对不对?”
我比了比大拇指。
“马上来!”
旁边开始有人靠过来,音乐还在放,蜡烛照不到的地方已经一片漆黑。我又喝了一口酒。
“这个安全别针可以吗?这是最大的一个了。”布莱恩又走出来。
我又比比大拇指,接过别针打开,用尖嘴钳把针尖折弯个四十五度。
布莱恩说:“用那个就能开锁?要是别种,像是那边的门呢?”
他走到巨大的玻璃拉门边,推开好几个人,然后拉上门。接着掏口袋拿钥匙,找出正确的一把钥匙把门锁上。
“这个呢?”他拉拉门,确定已经上锁,“这个会开吗?”
我走过去,在把手前面蹲下,觉得关节好像叫了一声。放下酒杯,仔细打量门锁。那是很便宜的锁,大概就五根单纯的插销而已。平常大概用不到一分钟就能打开,不过现在,没有顺手的工具,还有一堆人在看,而且血管里还有鸡尾酒奔流作怪,我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打开。
“嘿!音乐关掉。”布莱恩说。
音乐没停。
“嘿!我说把音乐关掉!大师要出手了!”
要是之前不是每个人都注意到,现在也该全跑过来了。我看到连玻璃门里面都挤满了人,后面露台上也是。
“让开啦!”说话的是丹尼,“大师要变魔术了!”
我把螺丝起子的扁头插进锁里往下压,碰到全部的插销。接着慢慢转动,感受适当的压力应该是多少,然后把别针插进去,先碰到最后一根插销,用别针往上推,感觉到插销退开……一根搞定了。
“加油!”丹尼大吼,“加油!加油!加油!”
众人也开始鼓噪,每个人都在吼,我继续往下一根插销前进。
“加油!加油!加油!”
背后有汗水滑落。
“加油!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现在是第三根,接着别针滑了一下,我只好撤出来,甩甩手。
这时候我终于看到葛里芬了,娜汀站在他旁边。葛里芬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不过娜汀显然是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我那时候就应该要收手,应该站起来,耸耸肩,把工具还给布莱恩。结果我又继续,还对娜汀点个头,接着继续开锁。
“大家安静!”布莱恩说,“这样他不能专心啦!”
我重新再来,压力棒进去,接着是插销,顶开一根换下一根。螺丝起子得拿稳,要是滑掉又得重来。手感回来了,我把一切通通挡在脑袋外面,包括旁边的人群,还有胃部翻搅的感觉。顶开插销的时候,我觉得好像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我和插销,顶开一根,继续前进,通常这一步,就知道锁里的插销长什么样——如果不是普通的平滑栓,而是多了顶盖的蘑菇栓,下面就会多一道沟,这时候就要小心施压,再往下钩一点才能顶住,这样才能把插销整个往上顶。不过这个锁没有,最后一根插销滑开,整个锁松脱,好像一直等着我打开一样。我拉动门把开门,所有人大声欢呼,又叫又跳,好像我刚刚拆了炸弹一样。
感觉很棒,我知道,感觉非常棒。
“太厉害了,老兄!”布莱恩一把把我拉起来,用力拍了一记,“太厉害了!”
丹尼说:“我这辈子还没看过比这更酷的东西了!我没骗你,真的!酷毙了!”
特雷也开口了,“我得说……”他一拳打在我肩膀上,“真的很厉害,好像间谍一样,哪里都能去。”
葛里芬还站在人群外面摇头,还在微笑,可是娜汀不见了。我对葛里芬指一指,他转头看看旁边,对我摇摇头。
她应该没跑掉吧?该死的,说不定是我离开太久了,让她一个人去排队拿啤酒,自己却在“贵宾室”里面。说不定我就是不懂她在想什么,见鬼了,她和世界上所有的女人我都不懂。
我走进屋里,穿过厨房来到大门,到处找人。一路上,好多人拍我的肩膀,旁边都是讲话的声音,又快又急,我听不清楚。接着有个声音传过来,这句我倒是听明白了。
“真的啊!”那个声音说,“听说宣布死亡有二十分钟,所以才不会讲话嘛!应该是脑死还是脑残了。”
我停下脚步,想找说话的人,但是旁边人实在太多了,谁都有可能。
“来吧!”葛里芬出现了,推开人群走过来,“你应该需要呼吸新鲜空气吧!”他抓着我的手肘带我走出前门,我差点在门口摔跤,不过还是恢复平衡,接着站住拼命眨眼睛,觉得前廊的灯光好刺眼。
“你还好吧?”
我点头。
“很爱现嘛!你现在是米尔佛德中学的白马王子了。”
我转头看着他,我看你是酒喝太多了。
“我看他们一定又在打鬼主意。你要掺和一脚?”
葛里芬还没来得及解释,球队三人组就过来了。布莱恩手上拿着那条标语,忙着卷起来收好。
“老兄,我们刚刚想到最厉害的计划,你一定要帮我们。好吧?”
我看着这三个人,一个接着一个。
“来啦!”布莱恩说,“我路上再解释好了。”
接着布莱恩走到他的雪佛兰大黄蜂前面,那辆车就停在他老爸的警车旁边。我在想他爸那天晚上到底人在哪里,不过下一秒,布莱恩已把后车门打开,等我们上车。
“等一下。”布莱恩说,“只能坐四个人。”
“好吧!那我们就不去了。”葛里芬说。
“等一下。”布莱恩说,“说不定不应该开这辆车去。你知道,会有嫌疑的。”
“说得对。”特雷开口,“大家都知道豪宅开什么车。”
“你们有车吗?”
没错,所以最后开车的是我。布莱恩坐我旁边,三个大块头挤在后座。
“我们要找人开个玩笑。”布莱恩说,一手摸过那张卷起来的标语,“别担心,不会怎样啦!”
我看着后视镜,与葛里芬视线相遇。他举起两手,好像说:对啊,有何不可?
布莱恩让我开进市中心,我们走过大街,经过大伯的店,我觉得酒精还在血液里作祟,经过桥下的时候还得猛踩刹车。有一度还以为会撞上水泥墙,让全车的人都翘辫子,不过好在及时拉了回来。
“这桥超可恶。”布莱恩说。我们来到市中心的另一端,他让我继续往前开。最后来到一条偏僻的路上,旁边只有树,我们不断往东走。
“知道我们要去哪了没?”布莱恩问。
我摇头。
“有个人应该拿着这张标语。”
我再度摇头。
“快到了!接下来左转。”
我看到右边一块看板上面写着“欢迎莅临雪渥湖”。这一区是最早开发的高级住宅区,来到这一区,表示已经越过米尔佛德中学的学区范围,来到雷克兰的地盘了。
“有派对耶!”特雷说,“一定很酷!”
“看到了!看到了!”看到路边停了一整排车,这时布莱恩要我停下来。这间大房子灯火通明,后院还有游泳池,院子里有二三十个人在玩乐。
“就在这里。”布莱恩说,对着另一栋房子点个头,就在对街。这一间倒是全暗了,只有前面窗户里留了一盏灯。
“你确定没人在?”特雷问。
“他们去麦基纳克岛了,听说是亚当的毕业礼物。”
原来如此。
这是亚当·马许的家,他是布莱恩的头号敌手。布莱恩不管在球场还是摔跤场上,都是那家伙的手下败将。
“前面没有警报器的标志耶!”特雷说,“就是那种告诉你这家有保安的贴纸。”
布莱恩没搭腔,忙着解开夏威夷衫的纽扣,里面穿了一件深蓝色的上衣。
“麦可。”他说,“我要问你,能不能把我们弄进去,送亚当这个小礼物?”
我注意到他连螺丝起子都带上了,就是刚刚拿来开门那一支。仔细一看,果然发现安全别针在另一只手上。
“只要把这个挂在他房间就好!算是米尔佛德中学兄弟们给他的道别礼物!”
没办法在球场上赢他,只好这样?
“想想看!”特雷说,“他铁定吓到尿裤子!”
布莱恩说:“我敢打赌他吃类固醇!你看他去年长了多少肉!”
“没错!他一定吃药了!”
“我不确定这样是否可以。”丹尼说,听起来应该是酒醒了一半,“这样是私闯民宅,不是吗?”
“我们又不是要抢劫,什么都不会做啊,只是把标语拿进去而已。”
“这样不好吧?”丹尼说,“我觉得不要啦!”
大家静了一分钟,我从后视镜想看看葛里芬,结果发现他正盯着窗外的马许家,隔着街道,还听到对面派对依稀的吵闹声。
“怎么样?”布莱恩说,“葛里芬,你也像丹尼一样娘炮吗?还是要跟我们走?”
“我去。”葛里芬说。
布莱恩转头握住葛里芬的手,“先生,我宣布你正式脱离美术班娘娘腔团了。”
“怎么样?”布莱恩转过来问我,“要不要加入?我们没有你不行啦!”
特雷说:“这是为了学校,这是修理那混账最后的机会了。”
我看着马许家,窗户很大,草坪很整齐,这看起来像城堡一样。我完全无法想象住这里是什么感觉。
我开了车门下车。
“干!”布莱恩惊叹。
丹尼说:“我不去,我留在车上。”
“好啦,随便你。”布莱恩关上车门,“谁需要你啊?”
于是就我们四个,我、布莱恩、特雷和葛里芬——两个画画的、两个足球队员。现在鸡尾酒的酒劲好像退了,我脚下的每一步都很稳。现在正要非法闯进别人家里,这个别人,我从来都没见过。
走了几步到围墙边,到处都有路灯,每隔大约一百尺就有一盏。那时候我还傻傻的,不知道这么多灯容易暴露行踪,况且还有对面派对屋里的灯光,把我们的身影照得清清楚楚。不过我也不晓得,那所谓的防盗灯,当天晚上却变成我最好的朋友——前门一点亮,其他没照到的地方通通没入黑暗看不见了;后门一点亮,从前面什么也看不到,还能让你看个清楚,这对想闯进去的人来说相当方便。
后门的锁只用三分钟就打开了。另外三个人每隔几秒就探头探脑,也不知道要紧张。没人想到要把风,这样的话,干脆拉张网子打排球算了。
门一开,全部的人跌跌撞撞踏了进去。在厨房里站了整整一分钟,观察环境。有足够的光线能看出厨房里有个大型的金属炉具,还有专业级的抽风机。双门大冰箱、大理石琉璃台,看起来都像在发光。
“干!”布莱恩说,“真要下手耶!”
“走吧!”特雷说,“去找他房间。”
“真不敢相信。”布莱恩说,“这很严重吧!”
“老兄,别给我龟缩啊!到底要不要跟来?”
我很清楚,换成别种情况,特雷绝对不敢这样跟布莱恩说话。那是我第一次学到人的本能反应——在紧急的情况下,反应就是跟平常不一样。平常讲话大声的,可能就会变成胆小鬼。平常的跟屁虫,反而会大胆起来什么都敢。不管怎样,特雷好像变成老大了,不过或许也太得意了点,丹尼甚至连车门都不敢打开。
葛里芬呢?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就站在那里,什么都没说。
我呢?我什么感觉也没。我发誓,一踏进来,我什么都不想了。刚刚开锁的时候,觉得有种兴奋感窜流全身,像是有静电不断吱吱响,穿过身体里的电台。一等我开了门走进陌生人的家,那种感觉就不见了。
后来我就很熟悉那种感觉了,或者说,那种感觉消失以后的感受。在那天晚上,我站在有钱人的厨房里,看到特雷手肘一拐,让布莱恩赶快行动。葛里芬还是没动。
“我觉得应该不要去。”最后葛里芬对我说,“把风好了,怎样?”
光线不够,我看不清葛里芬的表情。
“好啦,我想这不是个好主意。对不起啦,应该不要来的。我只是在想……啊,不知道啦,大干一场吧?你知道我的意思吗?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我不想站着听他讲话,只想去看看屋里其他地方。
“你要去哪里?”
我没管他,离开厨房来到客厅。客厅里有很大的壁炉,上面还挂了一张画,画着一个穿无袖洋装的女人,头上的帽子遮住眼睛,旁边还有一头绑了绳子的黑豹,很酷。
家具都是奶油色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