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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锁匠-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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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握着铲子瞪着他看,感觉毒辣的太阳照在我背上。
  “至于我儿子嘛!我说了,他已经去密歇根大学,所以你大概是没机会见到他。不过这样也好,你最好祈祷不会,要是他回家来看到你……这样说吧,我就不必担心要自己动手宰了你啦!”
  他停步摇摇头,忍不住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晚一点我会出来检查。记住,”他强调,“只要我开口,你就会被送去坐牢,所以最好是给我乖乖挖土。”
  我看着他转身离开,他没有转头,接着就打开后门进屋。我继续站了一会儿,低头看看脚下草地上标出来的长方形。天空一朵云都没有,这里也没有树荫,我吞了口口水,用力一铲,结果只铲了一点泥沙,我挑过去倒进手推车里,泥沙刷的一声散在推车底部。
  第一铲,接下来还要继续七百万次。
  ?
  有些监狱的劳动工作是可以离开狱区的,每天大概离开几个小时,去外面劳动,可能是去工地清理拆房子的废墟,有能力的人也可能会帮忙盖房子,这种时候,就有机会搭巴士来到外面的街头,能看到监狱外面的世界、看到人行道上有女人走过,等到了要劳动的地方,也能真正做点有用的活。大部分坐牢的人都很想参加这种劳动,抢着做都来不及,让他们拿刀互砍都愿意。
  不过这当然不是以前,不会把坐牢的人当成奴隶,也不会动辄鞭打犯人,现在不来这一套了。现在不必做打石工,也没有粗重的苦工把人折磨死,当然也不会被鞭打。
  所以说,当然不可能把人丢在太阳下挖游泳池。这种残忍的处罚,要是出现在监狱里,那个典狱长铁定饭碗不保。
  可是我没坐牢,只是在马许家的后院,而且只有星期天不用来,整个夏天都要这样过。我应该没有别的选择,也不想冒险被送去少年监狱,于是只好认命挖土,用脚把铲子推进土里,铲起泥沙,倒进推车。
  我只能继续。推车满了,就推到树丛边倒掉,再走回来继续挖。挖到第二车,之后开始铲到石块。有些很大,还得花好几分钟慢慢铲着石头的边缘,才能整块挖起来。手开始痛了,背也是,我觉得应该还不超过半个小时。太阳很大,继续折磨我。我放下铲子,拿起塑胶水壶走到屋子那边,打开水龙头装水。手碰到冷水的感觉真好,我蹲下去拍了点水在脸上,接着装满喝了几大口。关了水龙头,我听到马许先生的声音,好像在骂人。没听到有其他人的声音,所以我想他一定是在讲电话。听不清楚到底在说什么,不过骂人的怒气倒是很明显。要是他现在走出来大概就糟了,看到我坐在房子旁边没干活。我把水壶拿着又回去挖土,看到自己连个小洞都还没挖出来。不要想,我告诉自己,脑袋关机,挖就是了。又过了半小时,推了几次推车的土去倒,汗水滴下来,刺得眼睛好痛。我没看到马许先生走出来,结果才转过头,就看到他站在我后面。
  “你这样会把背挖断。”马许先生说,“这样是撑不了两天的。”
  我停下来看着他,他手上端着杯子,应该是某种夏天才喝的鸡尾酒,里面都是冰块。
  “脚要用力。”他说,“背打直、用腿施力,这样应该可以撑个三天。”
  我弯起膝盖用脚踩,铲子插进地里,结果又碰到另一块石头。
  “你知道一个人是撑不下去的吧?”
  我擦擦汗,接着继续挖那块石头边缘,这块应该是目前挖到最大的。
  “你这样太傻了吧?”马许先生喝了一口杯里的饮料,眯眼打量天空,“太阳会把你晒死,你听见没?”
  我又停下来看他。
  “只要你把其他人供出来……我告诉你,我就让你坐到遮阳伞下面去。”
  我回头继续挖大石块。
  “随你,爱挖就挖好了。”他说,“后悔的时候再告诉我。”
  接着他边摇头边走回屋里。接下来,我花了二十分钟才把石头挖出来,足足有一个篮球那么大。后来发生的事情我已经不太记得了,只记得头上有两只鸟在飞,听见其中一只对另一只愤怒的叫声。抬头一看,看到很凶的那只其实小得多,拼命追赶另一只鸟,在天空里上下左右乱追。其实大鸟可以就这么飞走,不然就转过来攻击小鸟,这一切就结束了。可是大鸟似乎不想,或许是还有点尊严在吧?不想以大欺小。于是小鸟继续追赶,不断重复相同的愤怒叫声。
  我过热的脑袋里出现一个声音:别管小鸟了,你总不可能像那样吧?不管是鸟还是其他低等动物都会这样捍卫地盘,但是你做不到。
  我接下来铲到的是树根,跟我的手臂差不多粗。我用力拿铲子尖锐的侧面敲,还是切不断。我停下来再去装水,把头伸到水下冲凉,让冰凉的水冲醒我的脑袋。就这样冲了好久,最后坐在墙边,然后抬头看到马许先生从窗户里面盯着我看,他两手抱胸,脸上的表情很明显。我只好起来继续回去挖土。
  又过了一个小时,我没有停手,不过眼前一切好像都染上一片奇怪的黄色,连头上的鸟好像都变成秃鹰了,它们在天上盘旋、监视、等待。我继续挖,就在长方形的一角,挖同一个地方,希望看起来有点进展。我知道要是往旁边挖太远,恐怕只会挖个薄薄两寸,看起来跟没挖一样。这样我大概会彻底疯掉。
  接下来是头晕。我只要一低头,就觉得快昏倒了。阳光穿过衣服烘烤我的皮肤,我不断喝水、挖土、喝水、挖土,没听到她走到我后面来。一直到我转身要拿水壶,才发现她就在我身后,她脚上穿的是黑色的运动鞋,我一抬头,看到褪色的蓝色牛仔裤,膝盖的地方还破了个洞,加上身上的白衬衫,看起来应该是在海盗船上的打扮。接着是脸……艾米莉亚的脸,第一次看到真人的脸,不是素描,也不是照片。
  她的眼睛是深褐色的,头发是浅褐色,跟我一样有点乱,不过不像我的这么卷。头发很鬅,得往后拢才能看清楚脸。嘴角微微上翘,好像刚刚吵架赢了的表情。
  我知道这样形容好像很普通,就是一个十七岁的女生,还不太会打扮,就是正好在那个不喜欢打扮的时期,所以既不喜欢笑也不喜欢梳头。要是你这样想,那是我不对,是我无法形容。艾米莉亚有种特殊的气质,好像她跟别人都不一样,这点我马上就注意到了,虽然她只不过站在坑边,拿手遮太阳看着我。
  当然,我知道自己是先看过她的画了,可是见到本人,那种感觉更强烈,几乎是本能反应,觉得她很不一样。或许她注意到我也是。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玄。光是从几张画就可以认识一个人,连见面都免了。现在她人在我面前,马上要开口说话了。
  “你知道自己有多狼狈吗?”
  我继续站着看她,无法想象自己会是什么样子:头发一定比她还乱,脸上一定都是泥土灰尘,大概像某个中古世纪的街头混混吧!
  “我听过你的事。”她说,“你闯进我家以前就知道了。你是那个米尔佛德中学不说话的人对吧?”
  我没回答,连点头摇头都没有,只是专心看着阳光照在她身上、她肌肤发亮的样子。
  “为什么呢?到底是怎样?是不是小时候发生什么事了?”
  我无法动弹。
  “我看得很清楚,早就看穿你了。不讲话是故意的吧?相信我,你其实想告诉别人到底怎么了对吧?我们或许哪天可以来交换一下。”
  有声音传来,是玻璃拉门被用力关上的声音。
  “噢,或许不行,除非你愿意开口讲话。”
  她爸从草地另一头跑了过来,还在干草上面滑了一下,差点跌倒。
  “闯进来很厉害嘛!”她说,“还真安静。”
  “艾米莉亚!”她爸一把抓住她手臂,“离他远一点!”
  “我只是来看看他长什么样子。”她说,“就是你说的大坏蛋。”
  “马上进屋里去!”
  “好啦!好啦!你不要这么紧张啦!”她挣脱开来,正要转身往回走,临走还回过头来看我一眼。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倒是有一件事很清楚——马许先生不是说她很害怕,还说怕到睡不着,说被我们吓得不得了?刚刚她却一点都不是那样。
  “我警告过你。”马许先生说,“难道没有?”
  有是有。
  “要是我看到……”
  结果他说不下去了,到底要说什么?如果我看到你跟她讲话?站在这里像块石头,任她挖苦你?
  “我告诉你,这样不行。”他说,“不说废话了,你毕竟不想每天来这里挖土吧?”
  我不看他,眼睛盯着艾米莉亚,她现在站在拉门边,也在看我。我抓起铲子继续往下铲。
  “好,很好。”他说,“如果你硬是要这样,你就挖吧!这一头挖了个坑是吧?我等着看,看你挖到另一头会怎样!”
  他转身离开,接着又停下来。
  “你还有一个小时,六十分钟,一分钟都不能少。就是这样。”
  我抬起装满泥沙的铲子,倒进旁边的推车里。
  “最后一次机会,我是认真的,我知道讲过很多次了,不过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你马上给我进屋里去,名字写给我,这样就没事了,听到没?就是这么简单。”
  我的反应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怒气,我通常不会这样,其实是从来就没有,或许是在大热天花了一个下午挖土的关系。总之,一个穿紧身短裤的有钱中年混账说要给我机会,说到第七次,我终于受够了。我伸出左手比了个手势,右手比了另一个,接着两手靠近,好像要把整个动作丢在他脸上——那是手语的“干”。没错,用讲的更快,用写的也可以,不过学了五年手语,要是真学到什么,就是如何高雅地骂脏话。
  我接着转身背对他,把推车推到树丛边。
  “什么意思?”他在后面大吼,“你刚刚什么意思?你这天杀的怪胎!”
  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也没看到艾米莉亚。接下来的一小时,我不断打量房子的动静,可是她还是没出现。
  四点钟结束工作,我就走了。一路上不停回想她的样子,到家以后马上冲去画画,想把那张脸画下来。要用记忆画画我很擅长,那毕竟是我的“特异功能”,起码马提先生就是这样讲的。画的时候先从基本的轮廓开始,然后其他的细节都会一一浮现。
  今天我却办不到,这是头一次画不出来。我画个不停,画坏了,纸揉掉再画过。我告诉自己,你太累了,连眼睛都快闭上了。最后只好放弃,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上起床……我差点没想去死——背部僵硬,根本动弹不得,整个人只能滚下床,两腿酸痛,手臂更痛,不过这一切都比不上两手的疼痛。
  我的手根本握不起来,也没办法伸平。后来去冲澡,热水打在水泡上,痛得我差点跳起来撞到天花板。
  穿衣服的时候,我找到一双旧的帆布手套带在身上,起码现在还不算太晚吧?大伯看了我一眼,差点当场昏倒。
  “他们到底是怎么折磨你啊?”大伯说,“脸晒成这样,跟龙虾一样!我现在就要打电话给那个笨蛋监护人!妈的,我打给法官!”
  我一把抓住大伯的肩膀,这举动让他大吃一惊。我抓着他拼命摇头,让他什么电话都别打,这样我才能回到马许家去。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再见她一面。
  ?
  “你迟到了,跟我来。”
  对啦,对啦,我知道要挖游泳池,只要跟我说你女儿在家就好。
  “有人要介绍给你认识。”
  他带我到屋后,有个人蹲在后门旁边。
  “这是蓝道夫先生,是锁匠。”马许先生说。
  锁匠先生站了起来,顶顶棒球帽的帽檐算是打招呼。
  “马许先生告诉我你把锁撬开了,上面一点刮痕都没有,所以我说是防屁。”锁匠说话带点东欧口音,“放屁”还说成“防屁”。
  “怎么样?要不要弄给我们看你是怎么开的?”马许先生问。
  我两手一摆,不要,我才不要。
  “一定没锁啦!”锁匠说,“我说对了吧?后门没锁,你才进得去。”
  我应该就这样算了,可是我却摇摇头打手势,两手像在撬开不存在的锁。
  “少来这套!”锁匠说,还对马许先生眨眼,“你怎么可能会开锁?就算是我,也要花好几分钟才有办法。”
  “让他示范好了!”马许先生说,“让他秀一下吃饭的绝活吧!”
  锁匠笑了起来,“我跟你打赌一百块!现金!就是现在。”
  “你今天赢不到我的钱啦!”马许先生说。接着转过来对我说:“麦可,我告诉你,把锁开了,今天就放你一天假!怎么样啊?现在就开锁,打开了就让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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