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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试过全部的排列组合,海浪声好像更大了。屋里不知哪边传来时钟的滴答声。
然后……终于!终于打开了!最后试出正确的组合,开了箱门。甘诺一把把我挤开,把钱全扫进袋子里。我站起来伸展一下,走动走动,没想到看到远远的有车子大灯靠近。
我跑过去帮甘诺装钱,接着甩上箱门,赶快从窗户的洞爬走。低头穿过洞口,我们简直像特技演员一样飞檐走壁,跌跌撞撞,最后滚到沙滩上,没命地往停车的地方跑。
跑到租来的车子旁边,海浪好像更高了,我们两腿都湿了。靠着车子,总算有时间喘口气,甘诺一把抓住我,鼻子都要贴到我脸上了,我还以为他会对我大吼,说我干吗搞这么久,结果不是。
“露西是我的,你听见没?我这辈子就只爱露西,就这么一个,你懂不懂?”
我看着甘诺,难道他就只是要跟我说这个?
“你到底听见了没?”
我点头,听到了,我懂。
甘诺放开我的领子,把钱丢到后座,坐进驾驶座去。我坐在旁边,对自己发誓。
第一,离露西远一点。
第二,好好练习。
第十九章 密歇根州,1999年7月
我知道一定没有这么好的事,铁定还有别的条件,不过当下我不在乎。到了外头,不必挖土,我找了张椅子坐下,身旁坐着艾米莉亚,而且还经过她老爸同意。
现在感觉有点怪。在晚上的时候你是另一个人,现在嘛……大白天,两个人又回到平常的样子——两个十七岁、上不同高中的青少年,两人的生活圈完全没有交集,而且只有一个会说话。
“有点别扭哦!”她说。
我点点头。
“难道你宁愿挖土啊?”
这实在不需要回答。
“这样的话……我们该怎么办比较好?我是说,要怎么沟通?”
我正要比个写字的手势,这样她应该会找纸笔给我用。结果她站起来抓着我就亲,亲了好久,久到我完全忘了要纸笔这回事,其他的事都不重要了。
“你一定会手语吧?”艾米莉亚坐回椅子上,“不然你教我好了。‘你好’怎么说?”
我挥挥手。这让我想到葛里芬,以前他也这样问过。
“啊,对哦,当然啦!不然……‘你很好看’?”
我先指一指艾米莉亚,接着在我的脸外头画个圈,表示“外表”,然后比一比大拇指,表示“好”。
“如果我要你再亲我怎么比?”
伸出两手,五个指尖碰在一起,像是美食家要称赞食物美味的手势,然后一手举到嘴边,接着把两手碰在一起,就是“亲”。
“那就是亲嘴啊?你开玩笑!怎么这么蠢?”
我耸耸肩膀,这又不是我发明的。
“我们自己来创造‘亲我’的秘密暗号好了。”她说,“这样呢?”
接着艾米莉亚抓着我,这次把我带进屋子里去,直接去她房间。我还分神注意她爸,心想被抓到我就死定了,就算没死也只剩半条命。不过他好像不在,不知道去哪了,所以现在屋里应该只有我们两个。
我们接下来做的事需要一整套完全不同的手语来表达。完事以后,我们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艾米莉亚一直摸我的头发。
“跟不说话的人在一起真好。”
这样的话,你找对人了。
“今天要画画给我吗?”
老实说,那时我才没想要画图,其实除了刚刚做的事,我什么也不想。不过终究还是得起床穿衣服。艾米莉亚找来几本素描簿和铅笔,接下来,我们就坐在她床上涂鸦,以彼此为对象写生,画的就是我们画图的模样。我笔下的她有一绺头发垂在脸上:她笔下的我看起来很严肃,几乎是悲伤的表情,很忧郁。我很惊讶她是这样看我的,毕竟那一天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那我以前到底是什么鬼样子?
又过了几个钟头就四点了,不必挖土的时候,时间过得真快。现在不用数时间,回家时间却很快就到了。这时候听到她老爸的车子回来,于是我们下楼来到后院,坐回椅子上。
几个小时后就开始烤肉了,这一天真是越来越奇妙,我居然坐在野餐桌前,旁边坐着艾米莉亚,手里还拿着一瓶啤酒——我要再过三年半才能喝酒呢!不过管他去!夏天的晚上就是要喝啤酒,何况这是马许先生自己递给我的。在这之前,我还在他女儿的房间鬼混了两个小时。当天唯一的缺点是艾米莉亚的哥哥亚当从密歇根大学回来参加烤肉会。他的上衣裂了几个洞,手臂很粗,简直像在袖子里塞了一颗椰子一样,绷得好紧;头发理得很短,还弄成尖尖的刺猬头。他一看到我人在后院里,就一副想把我杀掉的样子。
“你就是闯进我家的混账?”他说。
这时候,马许先生赶过来解救我。他说我很有胆量、敢作敢当,还叫亚当不要烦我,应该要原谅我之类的。不过亚当还是不肯罢休,老是从院子的另一头瞪着我看。他身边围着五个足球队员,都是以前雷克兰高中校队的队友,听说还会有更多人来。马许先生当晚烤肉烤个没完,热狗、汉堡接着来,就是要把这群人喂饱。
艾米莉亚左手握着我的右手,我们十指相扣,好像没人注意到我们这样,连艾米莉亚自己也是,她只是抬头看着夜空。
最后她说:“像这样的晚上……”她的声音很低,只有我听到,“你大概会觉得,这真是幸福、正常、快乐的一家人。”
她转过头来看我,“别被骗了,才不是这样。”
我不太了解她到底想说什么,我自己从来就不觉得他们几个幸福、正常又快乐,甚至不确定那到底是什么样子。
“如果我要你带我走,你会答应吗?走得越远越好。”
我捏捏她的手。
“反正你已经有前科了,所以要绑架我也没差,对吧?”
我再啜了一口啤酒,觉得有点头重脚轻。这种轻飘飘的感觉,在我第一次闯进来的时候也有,就好像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不管好坏。
?
夜深了。月亮很大,空气里弥漫着烤肉的烟味。马许先生的大台音响放出“海滩男孩”的歌声,我想那是他最喜欢的乐团,起码在这样的夏天晚上很适合。他的合伙人史莱德先生后来终于出现了,刚好赶上吃最后一个汉堡。我一看到他,就知道以前见过,后来才想起来,这男的以前出来看我挖土,看了几分钟才回到屋里跟马许先生见面。今天他也穿西装,还系着领结。头发有点湿,好像刚从健身房过来。
艾米莉亚走进屋子里,马许先生马上过来拦住我,正式介绍史莱德给我认识。
“麦可,这就是我的合伙人,杰瑞·史莱德。”
“我们以前见过。”史莱德边说边跟我握手,“很高兴再见到你。”
马许先生说:“杰瑞不相信你的能耐,你觉得还能做给他看吗?”
这时候,艾米莉亚回来解救我了。
马许先生抓住我,在我耳边小声说:“我们待会儿再说。”接着就拍拍我的肩膀,回到烤肉架旁边。
又过了几个小时,亚当那群人终于走了,说还有另一个派对要去,所以现在只剩下我们四个人。
“这小子也该回家去了。”马许先生环住我的肩膀,“明天再叫他来挖土好了。”
艾米莉亚抗议,“你不是说不用了吗?”
“亲爱的,我开玩笑的啦!你们两个道晚安吧!麦可,回去以前先到我书房来一趟吧!你也知道的,我们还得讨论一下你的工作内容。”
马许先生关掉音乐,跟史莱德一起进屋。现在后院很安静、很暗,白色的大帐篷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他又要叫你干吗?”艾米莉亚问,两手圈住我的腰,“史莱德在这里干什么?我看到他就不舒服。”
我摇摇头,我知道才怪。
“小心一点,知道吗?只要那两个家伙聚在一起,铁定没好事,天晓得会怎样。”
我不确定自己应该怎么反应,不过我想很快就会知道了。
艾米莉亚给了我一个晚安吻。我真不希望她走,只想就这样跟她待在后院里到天亮,可是我知道还有人在等我。
艾米莉亚回房去了,我到了书房。那两人都站在巨大的标本鱼下面,一等我进去,马许先生就拿出一个皮面的小盒子递给我。
“记得这个吗?”
我打开盒子,看到里面那些工具,就是上回锁匠也在的时候用过的那一组。
“能不能请你弄给史莱德先生看?”
我轮流打量面前这两个人,他们没在开玩笑,不是两个人打赌好玩而已。
“好啦,我知道现在后门的锁是不能撬开的那种,不过一定还有别的……”
马许先生还在桌上翻找,我站在原地拨弄那些开锁工具,这一组真完美,让我忍不住想拿来用。于是我招招手,让他们跟着我来到后门外,全部到齐了,我就从里面锁上,接着关上门。
“你干吗啊?”马许先生大叫,“这锁是打不开的,我不是说过了吗?”
我弯下腰,拿起压力棒和撬刀开始动工,原则都是一样的,就算插销上面有锯齿也是一样——先全部顶开,再慢慢放低,一根一根轮流,只要工具用对了,这很容易。
两分钟后,我伸手拉门把,门就开了。
“我的天啊!”马许先生说,“你是怎么开的?”
史莱德说:“很不错嘛!我知道你说过了,不过亲眼看到还是……真厉害!”
“你还会开什么?”马许先生问,“不管什么锁你都会开吗?”
马许先生从我旁边挤过去,进了厨房,打开一个放满杂物的抽屉,拿出一个很旧的挂锁。
我伸手拿过锁头,这种便宜货,是那种小孩子学校里置物箱用的号码锁,没用了就丢进抽屉里。
“这我倒要看看。”史莱德先生说。
他一点也不明白,这太简单了,比刚刚的锁要容易太多。不过管他去,我拿过来就开始转,一下就找到最后一码,接着用数组去推其他几码。我运气不错,因为第一码是三,其他就很容易了。就这样,不到一分钟,锁就打开了。
两个人站在旁边目瞪口呆,好像我刚刚飞起来了一样。我是说,这也没什么。
“我不是告诉你吗?”马许先生说,“这小子很棒吧?”
“果然很不错。”
我比一比,让他们给我纸笔写字,把刚刚破解的密码写下来,这样那个锁头才能用。没想到他们显然另有想法。
“怎么样?”马许先生说,“他能用吗?”
我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讲什么,也不是很喜欢他们的口气。不过史莱德已经笑起来,还一直点头。
“当然啦!他怎么可能不用?”
“就是这样了!”马许先生说,“我们有机会脱身了。”
?
我回到米尔佛德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但是大伯的酒店居然还开着。大伯坐在收银机后面,拿着听筒讲电话。我探头过去,他马上摔下话筒。
“你整个晚上是去哪里鬼混了?”
我做了个挖土的手势。
“从中午挖到现在?挖了十二个小时?”
我伸出大拇指,走回通往房间的走廊,耳边听到大伯喊我的声音,但是我没理他,就这样走回房间。在书桌前坐下,我一点也不困,也不想画画,就这样坐着,纳闷自己到底碰上了什么。
我掏出裤袋里的皮盒,一手打开,摸过里面大大小小的工具。起码它们现在是我的了,我会好好保护,就像收藏珠宝一样宝贝。
我什么也不懂,不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要是让坏人知道你会开锁,那你的麻烦就大了。
?
第二天,大伯还是很生气,气我昨晚不见人影。大伯坐在桌子旁边吃早餐,嘴里咬着早餐面包片,一边说:“要你去挖土的那个家伙,你知道他是什么来头吗?我只知道他有那个能耐,杀了你埋在后院,也不会有事。”
我一手握拳,在心口画个圈。大伯不是很懂手语,不过这一句他倒是懂。
对不起。
“我知道你长大了,这我明白,年纪到了,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
我对他点点头,纳闷他到底要讲什么。
“我也十七岁过,我知道,很难想象吧?当然啦,我年轻的时候,要烦的事情可没有你的一半多。”
大伯到底想说什么?
“你知道吗?我十七岁的时候,满脑子里就只有一件事。”
噢,拜托,别跟我讲这个。
“好吧,两件事。不过特别的是我现在要讲的这件,你猜得到吗?”
我摇摇头。
“跟我到店里来。本来昨天就要给你的。”
我跟着他出了房门,走进店里,大伯掏出钥匙打开后门,走进去不知道要做什么,等他再度出现,居然推了一辆摩托车出